《无病瞎哼哼》穆瞱

3、欧阳锋的嫂子

　　我是欧阳夫人，也是欧阳锋口中的“嫂子”。

　　欧阳锋一直内心愧疚於自己对不起大哥，可是谁又知道我内心的苦？

　　事实是：根本就没有他口中所谓的“大哥”。白驼山里，一直就只有一个庄主。那就是欧阳锋。

　　我当初嫁给的那个人，也一直就是欧阳锋。

　　初初嫁给他时，我只知道这是一个温文尔雅，半点武功也不懂的斯文之人，在处理白驼山辖下势力时又如此挥斥方遒。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竟是我的丈夫，我深深的爱上他，根本没有麽好疑问的。

　　可後来我才知道，他一直以自己不会武功而遗憾。他告诉我，白驼山是有家传武艺的，但是他从小身体不好，并没有学成。因此在某些方面，不得不用许多迂回委婉的方式，甚至有时候得跟不想低头的人低头。

　　我知道他是个力求完美之人，虽然在所有人眼中，他已经足够好了，但不会武艺这一点，竟是慢慢成为他的心魔。终於有一天，我发现他在练武。

　　不但练武，他还突飞猛进。只是在练武之时，他专心致志的样子，活像是另外一个人。

　　很快的我就没有时间管这件事情了，因为我怀孕了。

　　我生下了克儿。

　　欧阳锋跑来问我，克儿是谁的儿子。

　　正在做月子的我大发雷霆。

　　“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我怒吼。

　　然後从此我就在也没见过他。我知道，他一直在练武。白驼山的名号因为他渐渐高深的武功比以前更加响亮，他的手段加上一身武功，无论西域还是中原，都在也没人敢小看。可是他眼中似乎渐渐没有我的存在，也没有克儿。

　　我为了他的忽略感到疑惑与伤心。山庄事物走上正轨，也没有什麽人不长眼的挑衅了。可是我觉得生活比起以前难过很多。

　　我不明白我做错了什麽，他为什麽会有这种转变？

　　直到有一天，我鼓起勇气，做了一碗汤，想亲自端去，与他和好。夫妻两人，能有什麽过不去的呢？把话说开了，或许还能回到以前？

　　结果我却是在他书房门外听到了一场好戏。

　　“大哥，是我对不起你。”

　　“你既知对不起我，又为何这麽做？”

　　“我爱她，大哥。”

　　“她爱的却是我。”

　　“我知道，我会离开白驼山。”

　　令我震惊的并不是说话的内容，而是声音。那明明是一个人的声音。我的丈夫，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就像是身体里头住了两个人一样，用着一个身体在说话。

　　这是心魔，我知道。那个练武的欧阳锋，不过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人，跟我的丈夫不同，是个练武的天才，为了练武，可以不择手段，全身心投入。而我的丈夫，却是一个因为错过练武时机，对武功一窍不通的斯文人。

　　那天跑来问我孩子是谁的，大概就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人格了。所以我的丈夫渐渐的消失了，他以为我喜欢的是会武功的那个他。所以他一直认为自己跟自己的嫂子有了什麽。

　　真可笑！白驼山可不能有一个得了臆症的庄主。可是要一个女人认下这种事情，让我的克儿背上孽种的名号……怎麽可以？这怎麽可以？

　　然後我就病倒了。

　　我病骨支离，只来得及告诉懵懂的克儿：欧阳锋就是他亲爹。

　　克儿能懂吗？他不是孽种，他娘没有作过不可言说之事。欧阳锋就是他亲爹，不是他叔叔。从头到尾他就没有叔叔！

　　可惜我看不见了。我太累了。

　　我知道，有人要我死。毕竟白驼山也不能有一个不安於室的夫人不是麽？

　　可是，我很冤枉。也很难过。我的夫君快要被自己臆想出来的人格给逼死了。

　　只是，一切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