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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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上青一大早就见识到乔野家阳台上活闹钟的厉害了，他不知道乔野是怎么忍的，他反正忍不了了。
把压在身上的胳膊拿掉，他走到窗边，扯了下帘子，惊起一滩鸥鹭，不对，是一群麻雀。他看着几只搔首弄姿的鸟，在扑扇了几下翅膀后欢快的飞走了，脑子里闪过一盘烤麻雀的画面。
吃了你们。
这下是睡不着了。
六点四十五。
做早餐吧。
出了卧室门忽然想到童阳还在。
想像一下一会儿餐桌上三人抱角而坐……这局面有点尴尬啊。
这温馨而又不失活泼的画面……
真像一个三口之家……
大早晨的，什么跟什么啊。
他拍了拍脑袋朝卫生间走去。
算了，做饭吧。
简单洗刷了一下，苏上青就钻进了厨房。
在这个带着夏季的闷热和三人妙不可言的诡异的早晨，醒来的第二个人……一定是童阳。
乔野是出了名的赖床。
苏上青怕吓着孩子，在听到客卧门响的时候就站厨房门口了，他觉得这比童阳走进厨房惊呼：苏先生，你怎么在？！要好很多。
“早。”苏上青干净利落的打了个招呼。
童阳一脸儿懵逼的站在了原地。
他也不想解释，因为也没什么好解释，毕竟他也没占到便宜。
“您和乔叔叔是……同居？”童阳左手握着右手，快紧张坏了，磕磕碰碰的问了一句。
“不是。”怎么不说合租呢，同居这词，说的他一脸尴尬。“去洗漱吧，一会儿吃早餐。”
童阳挠了挠头没敢再往下问。
苏上青是不打算让他弄明白了，跟童阳以后可能不会有太多交集，他对这小孩儿……莫名的不太喜欢。
“您跟裘先生……”苏上青没想到这孩子八卦精神堪比狗仔，扒着门框一脸单纯的问人家的私人问题，还挺勇敢。
“朋友。”
“他在追求你吗？”
苏上青愣了一下，回头瞅了他一眼。
“没有。”
“可是路涛说他……在追你。”
苏上青叹了口气，这孩子智商清零了可能，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
他没回头，把鸡蛋翻了个面儿。
能有包治话多的药就好了，他肯定在这个煎的有点儿糊的蛋上面撒上一包。
“谁在追他？”按照国际惯例来说，这个声音绝对不是乔野，因为他没起床。
可是这个语气，这个音色，还有这个音量，加上这个房间也没第四个人了……都能证明，就是他。
“裘先生。”童阳抬着向日葵般的脑袋，瞪大了眼睛，仿佛在说，老师，我知道。
“裘先生是谁？”
这句话是问苏上青的，他看到乔野脖子都粗了，脸都憋红了，声音很低，还有些沙哑，可能是刚起床，又比较生气。
对，居然能听出生气，他在这一刻，严肃的有点像遗体告别的这一刻，居然有点儿想笑。
“同学。”虽然心里扑腾乱跳，可是表面依旧冷漠。这是他练了好多年的诀窍，情不漏于色，止于心。
“哪个同学？”乔野又走近了一步。
“大学同学。”
“没问你什么时候的，哪个？”
乔野声音里已经出现了一丝怒
意。
“送我回家那个。”
“我他妈就知道！”乔野恶狠狠的说了一句，“就知道他没安好心！”原地转了一圈，眼睛里带着愤怒，像要变身的怪兽。
苏上青解下了围裙。他没心情再做饭了。
他以为乔野会带着醋意，没想到他带的是怒意。如果只是有点儿生气，他还能宽慰的高兴一下。可是这种他曾经很熟悉的愤怒，他不稀罕。
他知道这种愤怒的真正含义。当乔野喜欢的自行车，滑板，□□……被人碰的时候他也是带着这种愤怒。甚至比这还愤怒。
他不能把自己跟玩具放在同一水平线上。
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他有思想，有欲望，有期许，有尊严……
他没空帮乔野治愈他的无理由很霸道的占有欲，也没义务。他还挺累的，尤其处在这种想发火还没理由的状态下。
苏上青把围裙挂在冰箱上的挂钩上，顺手把砧板上没切完的菜扔到了垃圾桶。
“我还有点事儿，先回了。”
苏上青没看他，从旁边挤了过去，鞋也懒得换，就把拖鞋脱下，拿了自己的鞋随意穿在脚上，也没系鞋带，拉开门一点儿不犹豫的走了。
准确来说是逃了。
他不知道乔野还会说些什么话，不过无论他说什么都无所谓了。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如果说乔野对他的关切、依赖、甚至假装喜欢，都只能是因为他与生俱来的不服输。
他太了解乔野了，一个从小到大想要什么就能拥有，就必须拥有的人；一个自己的东西，不喜欢了，毁掉也不让别人碰的人；一个对习惯还是喜欢永远分不清的人。
无论哪一个，对他来说都是悲剧。
雨已经不下了，可能早就不下了，可能现在还在下，苏上青已经分不清了，他觉得空气湿的很，眼角的水纹都是空气的湿度，和泪腺没关系。
乔野愣住了，他有一肚子火，还没发三分之一呢就掩旗息鼓了，一股莫名的烦躁、不安、，像着了魔似的从脚底直冲脑门。他不明白现在的状况下一步要做什么，这种孤立无援的情节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之前他可以问苏上青，现在再来问苏上青好像不太合适。
看了一眼愣在门口的童阳，本来是准备追出去的，他现在又觉得这样子去追有点儿掉份儿，冲童阳尴尬的笑了笑，就走进了卫生间，然后将门反锁。
童阳彻底蒙了，怎么吵起来的他都不知道。难不成真如自己所想，他俩是情侣？
他又狠狠的摇了摇头，不可能，乔叔叔怎么能跟苏先生呢，明明他还吻过自己，而且那时候已经有了苏先生。
吻过自己……
童阳的脸被自己想象红了。
“虽然不知道你们俩发生了什么，不过你还是回去吧。”乔野终于懂什么叫我想一个人静静了，他忽然觉得这一刻跟他待在一起的只能是空气。他还没弄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也许只是静下来也想不通，他以前还没遇到过让他发脾气也解决不了的事情。
苏上青需要给自己一些时间调整一下状态，他回来后盯着卡车发了很久的呆。不应该就围着一个可能不会成真的梦打转，人生也不止有爱情，也不是离开谁不能生活，或许不快乐，或许要强迫自己装做漠不关心，或许……他相信时间，时间是个好东西，时间真能冲淡一切。
想过了这些，他决定出国。
看一下有机生态农场到底要怎么发展。
努力喜欢一个人可能没收获，
坚持做一件事却总能得到回报。
苏上青先去了聃圣的农场，咨询一下去哪些国家考察。回去后他买了第二天最早的航班，他不想给自己退缩的机会，也不想给别人怜悯自己的机会。
可能会去一周、两周，或者一个月、两个月。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给自己放了多久的假。他只是跟家里说要出差，其他一概没提。至于其他人……乔野……他编辑了一封邮件，准备到了地方发给他们公司的职业经理，工作的事情由他代办就可以。其他也没有需要交代的事情了，毕竟是出国，不是移民。
乔野在家憋了一天，心里空落落的，转悠了好多圈，直到他爸打来电话才停止。
他爸让他回家，他给忘了，看了看外头的天，罕见的火烧云，还挺漂亮。又凑近看了看，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看到火烧云的第一眼就想打电话给苏上青，那家伙最喜欢夜观星象，他觉得这种天文奇观真的得跟人分享才行。而且这人是苏上青最好。
啧啧。
果然是贱人矫情。
人都被凶走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他换了身整齐的衣服，收拾收拾准备回家受训。
苏上青站在人潮拥挤的机场大厅，看了看身边一个个深情拥抱的人，忽然想到一句话，虐死单身狗。平时他对情侣这种词没什么感觉，现在看看还真是让人羡慕。
喜欢一个人跟两个人互相喜欢永远不一样。
办好了登机卡，又看了眼门外。
依然没什么熟悉的身影出现。
明知不会来，又期盼看到的心情……
熟悉的身影……
这个身影还真是熟悉……
“上青？”显然裘亦庆也很惊讶。
两人在候机室里面面相觑。
“真是太巧了！你去挪威出差？”
裘亦庆跟在苏上青后头向里走。
“不是。你是去出差吧？”
“我刚好有笔生意要谈。你一个人？”裘亦庆不敢相信，四下望了望。
“你不也一个人。”苏上青找了没人的沙发坐下。
“不，我现在两个人了。”裘亦庆勾了勾唇角，颇有深意的看着苏上青。
他被看愣了，要怎么回复。他是不想跟裘亦庆一起的，他真的是想一个人，静静。可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只能尴尬的报之以笑。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