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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泼皮初养成1 ...

  •   毛倩倩发现槐花非常好带。七个月前不哭不闹,需要换尿片或者饿了,她首先打量周围有没有人,有人的话,就啊啊地叫,挥着小手把人叫过来,示意尿片位置或者吧嗒嘴。七八个月后,没用人教,她自己就能摇摇晃晃走路了。而且,一开口说话,就能说好几个字。毛倩倩对此非常自豪,见人就炫耀自己女儿聪明。

      只有一点不好,她对人不太友善。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过来逗她玩。她就一副无奈又气愤的样,撇嘴皱鼻子挑着她的小眉毛,很好笑。如果对方更起劲地逗她,她就要翻白眼、吐口水,捏着小手掐人家了。毛倩倩每次都纠正,没一次管用。但小孩子都有个喜欢打人的过程,王茂和毛倩倩一点都不担心,以为长大就好了。

      槐花两三岁后,就完全像个小大人了。搬个小板凳,找本启蒙书,坐在塾师讲座旁边,一本正经地听课。她倒是能坐得住。她听不多长时间,就自己倒腾书来看。毛倩倩问她能不能看懂,槐花仰着小脸打量她好一会,反问:“看懂怎样?看不懂又怎样?你是不是又想拿我去耍猴?”

      毛倩倩一愣,扑哧笑出来,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拧了一把她的小耳朵,嗔一句,“这孩子!成精了。”

      衡水镇不算小,南北向,五六百户呢。槐花最爱去镇南头的蒯家药铺。毛倩倩对这点很奇怪。镇上卖零嘴吃食的铺子不少,一个三岁小孩,怎么喜欢去药味冲鼻的药铺呢?蕴华山庄在镇北头,一个小短腿,天天跑两三里地,也不嫌累得慌。

      蒯大富为人正直,蒯举琨跟着毛老爷子练过两年拳脚,是王茂的师弟。毛倩倩也就随槐花去了。

      四岁半后,毛倩倩让槐花跟着自己练练,健身护体。一向有主见的槐花,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但不是很勤快。到这时,王茂已经看出槐花不同于普通孩子了。他出言阻止,怕她更没女儿样。可惜,没管用。

      镇上的人经常看着槐花溜溜达达地去药铺,一开始还打趣她,后来就习惯了。

      离药铺有三家的距离,是应把式的家,应把式是建房子量尺寸的。婆娘嫁给他十几年,没生下一子半女。应把式其实知道是自己的原因,但嘴上是绝不承认的。他爱喝酒,喝了酒就打婆娘,这两年打得更勤快了,都是把婆娘的衣服扒光了打,哪怕是光天化日。一开始,邻居们还来劝劝,但应把式仗着酒醉,对谁都敢骂骂咧咧、动手动脚,时间一长,也就没人管了。

      这天正午,天气燥热,应把式午饭时照例喝了酒,喝得兴起,把上衫一脱,冲婆娘喊道:“死婆子,你咋不去死?!”

      “我死了,谁来伺候你?”应氏竟然没被打怕,拉长脸回了句。

      应把式正好找到由头,捞起屁股下的板凳就砸了过去。应氏‘嗷’一声喊叫,蹿出了屋檐下,在院子里转着圈圈骂粗话,咒着男人死。

      应把式像抓小鸡一样,满院子追着婆娘跑,又堵又截,终于抓住。先煽了两个嘴巴子,痛得应氏杀猪似的叫唤,鼻涕眼泪流出来,嘴里骂得更起劲。应把式把她提溜到条凳上,顺手从地上捡了把扫帚。一掀一扒,就让她露出了白花花的肉。一扫帚下去,背上、屁股上红了一片……

      应把式边打边和婆娘对骂。这时,七岁多的槐花出现在了他的大门前,背着双手,板着小脸,眼神直直地盯着两人。

      应把式迟疑了一下,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有做坏事被发现的羞愧,还有被无端打扰的恼怒。但只有一瞬间,他很快就无视内心的别扭和看戏的槐花,继续打婆娘。

      槐花忽然握拳抬臂,双脚叉开,‘啊’一声大叫,眼睛瞪得溜圆,拔足冲着应家夫妇奔过来。应氏停下哭叫,应把式反应稍慢,手里的扫帚继续往下落。

      她冲到近前,顺势一个腾跃,左脚一点条凳,右脚一抬,脚尖踢中了应把式的下巴……应把式撞到条凳倒地时,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感觉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摔出来,等疼痛传遍全身,他‘唉唉’叫唤着,连话都说不成句了。

      被一个小孩子看了身子,应氏羞得不行,早一翻身爬起,跑进屋子里,再不好意思出来。

      槐花伸出她的小脚,踩在应把式的头上,弯下腰,小脸绷着,用她脆生生的娃娃音说:“再让我看到你打婆娘,我就阉了你……不对,阉了你,岂不是害了你婆娘?那就见一次打一次。”说完,她拍拍小手,倒背着,转身走了。看她昂着头,不紧不慢的架势,压根就没把应把式放眼里。

      应把式转了转喝酒喝红的眼珠,摇摇痛过头的脑袋,半天没反应过来。等槐花走出院门,他甚至以为自己做了个梦。

      一身的痛可不是假的。应把式爬起身,骂了好一会,实在忍不下这口气,想了想,穿好衣服去了蕴华山庄。

      山庄下午和晚上是习武时间,应把式进山庄的时候,王茂正观看弟子们的对抗练习。一招一式,均是实劲,看得应把式脑袋冒汗。

      王茂为人谦和,没有练武人惯有的霸气,对应把式也不像其他邻居那样,透着鄙视。

      应把式坐下后,吞吞吐吐地说:“王大哥,我一喝酒就犯浑,这是我不对。被槐花打一顿,我认。”

      “什么?!槐花打你?!”王茂一惊,一贯稳重的神情露出焦急来。

      他明显在担心槐花,看应把式的眼神带着探究和怀疑。

      应把式有点恼怒,“王大哥看看,我头上这个包!直接被槐花踹倒,磕一个大土疙瘩上了,……这孩子看她婶挨打,看不过眼,抱打不平,是吧?不算是坏事。”

      王茂并没有放心,皱着眉头接了句:“槐花打一个长辈,就是不对。她一会回来,我定好好管管她,给老弟出出气。”他很担心槐花挨没挨打。一个七岁孩子打一个成年男人,能沾光吗?

      “王大哥,我不是让你为我出气来的,主要是因为她说的那个话。不像个孩子说的,更不像女娃能说出口的。我琢磨来琢磨去,肯定是有人教了她不干净的东西!”应把式一拍大腿,意味深长地“哎~”一声,眼神里透出猥琐来。

      王茂的火气顿时起来了,但他有涵养,没发作,只冷冷说:“你说明白喽。”

      “我都不好意思说。”

      “应老弟尽管说。若槐花真的长歪了,我宁愿杖杀了她!”王茂脸色变得极难看,说出的话带了怒。

      应把式有点怕,“别别别,王大哥说哪里去了。她一个小孩子还没长成人呢,能歪到哪里去?我是说,她的话,不知道跟谁学的。”

      “她到底说了什么话?!”

      应把式故意叹口气,探过身子,手捂着半边嘴,小声道:“她说,再见我打婆娘,就……就阉了我!”

      “啥?!”王茂的脸上有点绷不住,想笑,但碍于面子,得使劲憋住;转而想到出于女儿之口,又很尴尬。脸上的神色就变来变去,五彩纷呈了。

      应把式继续说:“还说,阉了我,是害了我婆娘,改成‘见一次打一次’。”

      王茂瞪着应把式,一脸地不相信。

      “王大哥,你可别以为是我胡诌的,这可是槐花的原话。所以我才来给你说道说道。她一个小孩子,怎能说出这种话来?蒯大富,那俩爷子,看着就不像好东西。竟然给妇人接过生?!你说说,哪家的大夫做这种事?槐花一个小孩子,见天地往一个药铺钻,说不准是蒯大富拿好吃好玩哄过去的!对吧?”

      “蒯大叔和蒯师弟的人品,我信得过。”但王茂到底被撺掇得坐不住了,站起身就往外走。

      偷听了半天的毛倩倩出声喊住:“师兄,我去!”

      王茂怕妻子的火爆脾气收不住,事情没弄明白就跟蒯师弟争出个好歹来,不大乐意让她去。毛倩倩向屋里的应把式呶了呶嘴。王茂便转回了屋子。

      应把式酒后口干,喝光了碗里的茶。王茂脸色黑黑的,一声不吭坐着,毫不理会应把式的暗示。他心里一直担心着,槐花挨没挨打。虽说是个养女,在他心里却觉得比儿子还亲。女儿一开口说话,就奶声奶气地让他做这做那,别提他多喜欢了。

      应把式酒醒得也差不多了,估摸着一会得有一场打熊孩子的大戏,不看虽说可惜,但碍于面子去劝架,更不乐意。于是,起身告辞。王茂竟然没有客气一下。

      毛倩倩走到蒯家大门外,正好听到蒯大富说话,“槐花,你看你糟蹋我这么多草药,还弄死了好几只小兔子,是不是该有个说道?”一副郑重其事的语气。

      然后是槐花的声音:“给!”干脆又爽利。

      毛倩倩的火气蹿得更高了。她给槐花零用钱,是让她买零嘴的,可不是孝敬别人的。

      “去!我要你几个铜板有什么用?”蒯大富呵呵笑起来,“回家跟你爹娘说一声,来给我当个徒弟。药随便你糟蹋。”

      “爹,差辈啦!”蒯举琨的声音。

      “对对对,认我当师祖。”

      槐花也呵呵笑,“蒯爷爷真会打算盘。可惜,您的医术,我真看不上眼。”

      “嘿~!这十里八乡,谁不夸我蒯大富的医术?你当了你师叔的徒弟,也算师出名门,将来行医,人家才会信你。我一个老头子还能害你一个小娃不成?真是的。”

      毛倩倩闪身到蒯家大门下,见蒯举琨不在了,只有蒯大富和槐花在院子里翻捡药材。

      “槐花,跟我回家!”毛倩倩冷着脸,踏进蒯家院子的意思都没有。

      “他师姐来了?快进来,快进来。”蒯大富站起身,到檐下去拿板凳。槐花看过来后,愣了愣,眼珠转了转,一小步一小步挪得极慢,看看毛倩倩,又看看大门周围。

      毛倩倩看蒯大富又是拿板凳又是招呼茶水,有点过意不去了,说:“大叔别忙了,我急着逮槐花回去教训呢。她把人打了。”

      “啊?打了谁?”蒯大富看看槐花的小身板,“没听她说啊。”

      毛倩倩冲应把式家示意了下,“来家告了一状!”想起告状的内容,气咻咻的。

      “这~”蒯大富不相信,“应家那个酒鬼?怎么可能?!”他呵呵笑起来,指指槐花,“还没桌子高,打一个壮劳力?!听他瞎咧咧!”

      毛倩倩没消气,大声冲槐花吼了一句:“赶紧回家!看你爹打不死你!”

      蒯大富急了,拦在槐花面前,“他师姐,你还当真了!你说打别人,我还信,打应酒鬼?说出去,没人信!他喝醉了酒,连他亲叔都打……”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毛倩倩心里一跳,绕过蒯大富,一把抓紧槐花的手腕,就扯出了蒯家大门。槐花跟不上她的脚步,踮着脚尖跑。

      蒯大富急忙喊屋里的儿子,让他去跟着看看。

      毛倩倩出了蒯家大门没多远,就把槐花一提溜,让她站在了自己面前,“你个死丫头,真打了应把式?”

      槐花仰头看着娘,眼都不眨一下,点点头。

      毛倩倩扯着她的手臂左右前后看看,“他打你没有?”

      槐花摇摇头。

      毛倩倩松口气,“你打的时候都说了什么?”

      “让他以后不要再打应婶子。”

      “你是不是还说‘阉’了他?”

      槐花的眼睫毛忽闪了一下,嘴角露出一点笑意,又赶紧隐了去,点点头:“我去崔家酱铺看了,没有能腌他的缸。所以不能腌他。”

      毛倩倩愣了愣,“哦,用盐腌哪?”

      “酱油也可以。”

      毛倩倩又好气又好笑,戳了戳她的脑门,“死丫头,亏你想得出!”

      在背后听明白的蒯举琨说了句:“师姐,应把式什么人品,槐花什么性子,你当邻居、做娘的还不清楚?气腾腾地,也不怕把孩子吓着了。”

      毛倩倩有点尴尬,知道自己刚才过分了,急忙陪着笑附和。

      蒯举琨又转而说槐花:“你一个小孩子,怎么去招惹一个大人?只要他还手,打你身上就不是轻的。”

      “就是!”毛倩倩也跟着教训,“你人小、力气小,还不是他的对手。真被他打了,你爹和我都不好说什么。”

      槐花挑挑小眉毛,笑着说:“他不敢还手。他怕我哥我师兄那些半大小子。”

      毛倩倩和蒯举琨互看一眼,笑起来,“这丫头,鬼精鬼精的!”

      若槐花只做这种打抱不平的事,王茂和毛倩倩倒不会太头疼。反正弟子多,总能在好武的人家里找一个欣赏她品质的来。

      镇上的胡老婆子,到处借祖传的银镯子,年岁要上百年的,说是煮了水,给自己撞了鬼发烧的小孙子喝。

      找到山庄时,毛倩倩想了想,说没有上百年的。胡老婆子一脸失望,说整个镇上都找遍了,看来只好去溧阳城里找了。

      槐花从外面回来,和厨娘的女儿玲子,一人挎了一篮子桑椹。胡老婆子夸了槐花两句,急匆匆走了。

      槐花扭着头看胡老婆子走出内院月门,问:“娘,她那么急,有啥事吗?”

      毛倩倩不懂医,没当回事,先让槐花去洗洗头脸上的汗,又让她喝了水,才简单地说了下胡老婆子的事。槐花吸了口气,扔下茶碗,蹬蹬蹬跑出去了(能让槐花跑起来的事情是很少的),毛倩倩吃了一惊,让玲子跟上去看看。

      槐花追上胡老婆子后,劈头就问:“发烧生病,为什么不去找蒯大夫?煮银镯子给孙子喝?!你这是想要他的命啊!他跟你上辈子有仇?”

      这话说得颇不中听。胡老婆子气得一口气没上来,脸涨得通红,身子都晃了两晃,“你你你,你娘就是这样教你啊?有你这样说话的吗?”她嘴里喷着唾沫星子,点着槐花的额头就骂上了。

      胡老婆子的这个孙子,出生颇不容易,差点要了他娘的命。实在没办法了,胡家便请了蒯大富进产房帮护。蒯大富给产妇施了针,才算母子平安喽。但胡家只是嘴上感谢蒯大富,走过镇南头时,宁愿绕过大路,也不从蒯家门前过。所以,胡老婆子才想法设法找偏方、土法,给才两岁的孙子治病。

      很快围上来一堆人,把槐花和胡老婆子圈在中间,七嘴八舌地问怎么回事。胡老婆子越骂越生气,到后来竟然气哭了,坐在地上,一边拍打着尘土,一边拉长音唱着自己怎么心疼孙子,却被人污蔑说害孙子,鼻涕眼泪糊满脸,也顾不上擦。

      槐花一开始无奈地翻白眼,后来呼呼哈哈地练上了,伸腿、抬脚、出拳、旋身,打得还挺精彩。

      毛倩倩赶到时,就看到这么一副场景:胡老婆子坐地上哭叫,槐花绕着她打拳脚,那情形就像恶霸欺负老弱。

      “槐花!”一声怒吼,周围变得静悄悄,“你把你胡侄女怎么了?!一天不挨打,你皮子就痒痒是不是?!”说着,毛倩倩上前去捉槐花。

      “妈呀!爹爹快救我啊——”槐花大喊一声,绕场子跑起来。

      毛倩倩更气了,抬脚跨过地上的胡老婆子,伸手去抓。

      一个捉,一个跑,周围邻居笑成一团。胡老婆子急忙从地上起来,站到了人堆里,远离了奔跑的两母子。

      槐花边跑边大喊:“娘啊,胡侄女用银镯子给孙子喝,会害死他的。我阻止她,是出于好心。你别抓我了,我没打她,也没骂她呀——”

      毛倩倩站住,“你给我停下!没打骂人家,她为啥哭呢?”

      胡老婆子哼了一声,“她诬我害孙子!”

      毛倩倩狠狠瞪了一眼笑嘻嘻的槐花,“她诬你害人,这罪名不小。这样吧,我们找蒯大夫来,让他说说,银镯子水能不能喝。”

      “用不着蒯大夫。我娘家大哥才治好了自己的病,前情摆在那儿。小孩子家家的,跑了两天药铺就以为自己是大夫了,张嘴乱说!随便诬人清白啊?这要告到官府去,可是要吃官司的!”胡老婆子忿忿的,又絮絮叨叨骂起来。

      毛倩倩的脸涨红了,咬着牙看向槐花,心里想吃了她。

      槐花收了笑,不由自主后退一步,做好了再次奔跑的准备,“娘,你若耐心点,我做实验给你看。玲子,拿你手上的银镯子去煮水,给我的兔子喝。大家伙若好奇,可以一起去看看。”

      “看看就看看!”胡老婆子先接了话。她一方面怕槐花说得有理,真害了孙子就麻烦了,另一方面也想看槐花出丑。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毛倩倩没啥不乐意的。

      兔子喝下银镯子水,痛苦地抽搐时,胡老婆子就变了脸色,等兔子蹬了腿,她风一样跑了。

      邻居们都被这件事吓着了,不太相信自己看到的,“槐花没变什么戏法吧?银子怎么会有毒呢?听说过吞银戒指自尽的,那是噎死的呀。”

      槐花朝天翻个白眼,冲众人挥挥手,“走吧,都走吧。浪费我们家茶水。”

      毛倩倩本来很得意,一听她说话,禁不住拍了她一巴掌:“这孩子!真不会说话!”

      “可不是,”邻居们笑,“能把胡婆子气得撒泼,也是不小的本事。”

      毛倩倩和王茂脸上都不好看,当着众邻居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好打着哈哈送走了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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