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味的苹果》仙女棒

27、霸王袒护

　　吴护长插着腰呈圆规状，等着早已迟到的若诣下楼来，她要让她乖乖聆听她的训斥。

　　“昨天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她轻蔑地看着若诣，接着说，“院子没扫完可是要卷铺盖走人的！”她加重了口气，其实她早为自己铺好了后路，先这么说只是吓吓她，到时候她自改口的办法。

　　“是吗。”若诣端着泗吃光饭菜的餐盘看也没看她一眼就接着往前走。

　　这样的举动让吴护长甚为恼火，先前她料准她一定会为此求情，至少是一言不发，那她可以趾高气昂地再多给她一天的限期。但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嚣张到这种程度。“你以为我在说笑吗！你现在就给我滚！”她气不打一处来，完全忘记了若诣的特殊身份，女人一发起飚来水也抵挡不了。

　　“这里好象还没沦到你做主。”低沉苍凉的嗓音从背后传来，让吴护长一阵发搐。这声音……是主子？那个阴森恐怖的男人。

　　吴护长畏缩着头，后怕地转过身，恭敬地哈着腰，一动不动。她心跳得砰响砰响！也许！也许她马上就会被开除！然后现在所有的奢侈的生活都要变为泡影！那些姐妹会怎样奚落她！她的脑袋像炸开了一样混乱着！

　　“对……对……不……起……”吴护长稍微平静了下来，不要紧，也许是她刚才一时情急，语气刻薄了一点，现在她只要装得老实巴交，楚楚可怜，也许主子会原谅她，再说主人向来很讨厌这个该死的丑八怪。“我……我……昨天交给她一些事做……她……一点也没做好……所以……所以我……您知道……她一直是这样没有纪律……”

　　“哦？你交给她什么事做了？”泗边问边往饭桌走去，整个过程吴护长一直哈着90度的腰跟在后面，若诣则是大摇大摆地走在泗身边。管她才不怕，他们能把她怎么办，顶多就是要她走人！她还真不想干了！连那阵阴风也不管她了！想起他对她爱理不理的样子她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所有人都欺负她！（这时她脑海里有闪过那个笑咪咪的老头儿，还是有好人的呢。）家里面，所有人都疼她，她干嘛非受这气留在这里啊！把她赶回去真趁了她的心意。

　　“我……我让她打扫……打扫院子了……”吴护长说得含糊其词，连她自己都觉得难以启齿。这宅子的院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啊！加之前天晚上下了那么大的雨，必定是落叶纷飞！

　　泗眯了眯眼睛，“是么……你叫什么名字？”

　　吴护长暗自窃喜——没想到没被责骂，反而因祸得福引起了主人的注意。“回主人的话，我……叫……吴——敏——”她故意拖长了自己名字的几个音。

　　“吴敏？我知道了。”泗随心地拿出一根烟，刁在嘴上，“今天午饭前，把院子打扫干净，要是让我看到还有一片叶子留在地上，你就要滚回家去，知道吗？”泗依旧漫不经心地说，像是他说起的只是门口院里一只公狗追逐一只母狗之类的小事。

　　吴敏吓得全身发抖……这真的是在命令她吗……还是在命令那个该死的丑八怪……她要怎么办……总不能开口问主子吧……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还站在这儿？时间对你来说很宝贵，知道么？”泗冷笑地往吴敏脸上吐了一口烟。

　　吴敏这下全明白了，她的心像被几万个小钉子死死地钉住，僵在那里——“是……”她一踉跄差点摔在地上，然后狼狈地走到院子外面去。

　　若诣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难道她是在白日做梦！她又像以前一样捶捶自己的脑袋，捏捏自己的小手……呓？居然是真的！她不是在做梦哦！那个恶霸居然会护着她？

　　泗深吸了一口烟，“还有你……”他对若诣说。

　　她想——果然！她也没好下场！他哪是护着她！他是要把她们一起‘消灭’！

　　“昨天扫了一天吧？”泗的口气就像从来就不认识若诣一样，其实昨天她在院子里忙里忙外，扫得手里扎了刺磨出血他可是都看在眼里的，只是他强迫自己不插手，当作没看见罢了。没想到今天这个小小的护长欺负人欺负到这份上了。欺负的还胆敢是她。

　　“是又怎么样？你还想再让我扫几天？”若诣仰着下巴不甘势弱地顶撞。

　　“那你今天就休息吧。”他补充了一句。

　　休息？！！！——怎么可能？——她没听错吗？

　　她愣在那儿好久。

　　“怎么？听不懂吗？”泗又抽了一口烟。

　　“你……你什么意思？”若诣狐疑地看着他，他才不相信这个差点把她活活掐死的恶霸有这么好心。

　　“我的意思是你今天可以放假。”

　　“真的吗？”若诣举起双手，努力地又蹦又跳。“你说真的吗？我今天什么都不用做？”她笑得比蜜桃还甜，来这儿这么多天，她可是每天个机器似的从早到晚地干活，还要受那群欧巴桑的气！这下好啦！她可以放一天的假啦！她高兴地死去活来！那快乐的气氛简直要把整个大堂熏得爆炸！

　　连吝啬笑容的泗也被她弄得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突然她停下来，认真地看着泗——他今天没有出什么问题吧！随即她发现了一件事——这个坏蛋又在吸烟！她小手一伸，把烟头从他嘴里抽出来！居然得手了！？难道是最近家务做得多了，身手敏捷了吗？

　　哪是她身手好，是他不自主地由着她罢了。反正……她也是为了他好……

　　她噘着嘴看着烟头许久，最后她好奇地把烟头放进嘴里，大人们都喜欢抽烟，到底烟有什么魅力嘛，她也要试试……可是……她还来不及把烟刁好，烟头就被他抢过去丢在地上踩灭了。

　　“干嘛不让我抽！”她喊道！“你自己都可以抽！我试试都不行吗！”

　　“对身体不好。”他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似乎变回了她之前所熟悉的那个恶魔。

　　“那……你为什么还要抽？”她看着他，小声问。

　　“没为什么。”他显然懒得回答这个无知的问题。

　　可是，她当然不会满意。小手居然胆大地伸到他裤子的口袋里，翻出一包香烟和一个打火机。

　　“把打火机还我！”他冲她吼道！怒斥的声音足以让她全身发颤。

　　任性妄为的她竟也怯怯地把打火机递回他的手里。他接过打火机用拇指轻轻地抚摩一下，放进口袋里。不再说话，坐回沙发上。

　　她不明白怎么了，但从他只要打火机却没要香烟来看，那个打火机对他来说一定有非比寻常的意义。可是这个意义是什么呢？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在心里，她隐约感到这个答案会让她失望，会让她沮丧。尽管她一直觉得她讨厌这个恶霸。

　　她低口看了看手中的那包香烟，把它握得更紧一些，就一言不发地走开了。从欢欢喜喜到灰心沮丧只是短短的一秒钟……她是怎么了……

　　若诣一个人坐在一楼的台阶上，双手托着下巴发呆。离开家前她每天都那么快乐，即便是悲伤也来得风风火火。过去得风风火火的。可来到这里，一切都和原来不一样了。她掏出口袋里的那包烟，看着看着又出了神。

　　“怎么了？又坐在这里犯傻？”老头熟悉的逗趣声传进她的耳朵。

　　她像看见亲人一样抱住老头的脖子，依在他的身边。“爷爷……”她温柔地喊，声音里多了几分孩子独有的依赖。

　　老头慈祥地笑了。摸摸若诣地头：“有心事哦？”

　　若诣摇摇头，“没有……只是有点想家了……”

　　老头这才放心地拍拍她的肩膀。“傻孩子！那是你现在闲着没事做，自然就想家了啊。爷爷教你做几个小菜，你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真的吗？爷爷？你真的教我吗？”若诣又有了点精神。

　　“跟我来吧。”老头儿矍铄的样子，神气地把手背在后面！

　　若诣站起来，活力恢复了大半，兴冲冲地跟在老头儿背后。嘻嘻，她就说嘛。她这么可爱，怎么可能没有一个人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