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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你就这般轻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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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来这所学校报到的第一天碧幽就遇见了杨少安,遇见了曾经那个让她无论是在深夜还是在课堂上都想念的人,以为再也与不上了,以为不会再有任何关于她的消息,他在她生命里整整失联了两年八个月零五天。
是的,站在那个碧眼卷发长相甜美女生身旁的就是他,他似乎有了新的可以谈情说爱的人,他曾经跟她说过围在他身边的各种各样的女人都很多。
那么,再见吧,杨少安,这一次,彻底地,在我心里抹去。在学校住下后的第一天,碧幽起床前理清了自己的思绪才收拾着去班上开班级新生大会。
碧幽到班上的时候,教师里才星星点点的坐了五六个人,大概是不相识的缘故,大家没有聊天,都在安静的干坐着或者透过窗外看教学楼道里的人来人往,兴许可以一眼望见那个让他们砰然心动的人,从此可以开始甜蜜的大学恋爱时光。碧幽随身带了莫泊桑的《飞鸟集》,正安静地低头看着。教室里陆陆续续传来同学们进来的脚步声和攀谈声,但她仍仿若置身于一个人的世界里。
当她的手臂不小心触碰到了旁边的人,她才意识到有人在她旁边的座位上坐下了。“啊,那个黑框眼镜的男生。”她在心里惊呼道,她差点就把这句话脱口而出了,眼角瞥见黑压压的人头和面部表情各有千秋的脸使她把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嗨,碧幽,好久不见。”他像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打着招呼。
“嗨。好久不见。可是......我们好像不认识。”碧幽想抹去那段令她不堪的记忆,心里有个小人在说着“一定要装作不认识他”,自己却没意识到那句“好久不见”已让她原形毕露。
那个黑框眼镜的老朋友意味深长的一笑,“哎呀,就这样对待你的恩人的么?”见碧幽屏住呼吸紧张的睁大那双水汪汪的圆眼,样子十分可爱,他不住去为她拂开粘在脸庞上的几丝乱发,“我叫邓泞,跟你一样,高中读的是一高,我在第十八班,而你在一班。”见碧幽仍是一脸错愕的看着他,他捏了捏她的小脸以示让她清醒,“不会一直假装不认识我吧?高中的时候我们见过很多次呢,每天下午六点二十你都会准时从我们班的窗边经过去自己教室上晚自习,每周体育课都会逃课去图书馆看书,当然了,也经常会在足球场上和我擦肩而过。我们做朋友吧,哦,不,就做同桌吧。”碧幽机械地点着头。
班会开完后辅导老师就让同学们自由散去了,正式开学的第一天还没有课程,同学们可以自由结伴去熟悉校园和各个社团,当然也可以自由参加各种活动。碧幽虽在校报上和书上看过很多关于大学生活的描写,对大学生活有一定的了解,但真的切身体会着不再过三点一线的生活,路过音乐社的时候一阵阵并不太整齐的鼓声和着吉他声传进耳朵,看到舞台上装扮成动漫人物在表演的同人社团时,着实让她觉得欣喜和好奇。
邓泞像粘在狗尾巴上的植物种子一样粘着碧幽,走一步跟一步,对碧幽的爱慕之心表露无遗。路过文学社的时候正巧碰上社团散会,邓泞犹豫了一下把手搭在碧幽左肩上,这些师兄师姐们真是不礼貌啊,看见有人走过来也不知道避让一下,横冲直撞的,无礼极了,真是浑身上下散发着慢慢的欠揍感,他想,那个手臂触碰到碧幽肩膀的家伙,下次别让我撞见。不过也好,逮着机会跟女神亲密接触了,想到这里他脸上挂起了满意的笑容。
而这一幕恰好被正处于楼梯口的杨少安尽收眼里,他身旁还是一如既往的站着那个一席粉衣长相甜美的女生。“石碧幽,你当真跟其他女人一样?没有电话没有来信,所有的约定都是笑话,你知道我这几年来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吗?”他很想把这句话说出口,但心底里有些什么东西拉扯着他,让他疼痛的说不出话。“少安,你怎么了?”看见他面色惨白,眼眸深邃的仿若寒潭,她关切的问道。
这一句话,正巧传进了站在不远处的碧幽和邓泞耳中,碧幽转头望去,看见他身旁站着那个熟悉的女人不禁心里一冷,努力使自己挤出灿烂的笑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笑的那般真诚、那般愉悦,即使他面无表情,即使那个斜睨的眼神看起来充满了厌恶。邓泞伸手想要为碧幽拂去她脸庞的碎发,不想碧幽正在这个时候转身,他的手就这般轻柔的拂了她的脸,进而变为捧住,又大笑着揉捏她的脸蛋。碧幽不但没有排斥或拒绝,反而牵起了他的手,没错,就是牵起了他的手,五指交叉紧握,就像当初她和自己谈恋爱一般,蜜糖似的感觉,不,现在看来更像毒药般的苦涩。
“难道你就这般轻浮吗?”他眼里充斥着的红色血丝被站在旁边的那个甜美女生看的一清二楚,她从没见过少安情绪起伏这般大,她能从紧握着的她的手臂中感觉到他轻微的颤抖,那种感觉像愤怒,像质问,也像发狂。她觉得不安极了,也觉得害怕极了。
“对。就是这般轻浮。你讨厌啊?不过我喜欢。”碧幽抬头望见他那只紧握着旁边女生得手更用力了,指关节都在泛着惨白。就那么怕她从身边走开吗?就那么怕她知道我们曾经的关系吗?是怕误会吗?碧幽向着这些疑问后脱口而出的回答他,然后转头亲了邓泞的侧脸,也不顾文学社里还有人进进出出,也不管是否众目睽睽之下,起码现在有六只眼睛盯着她。
本来邓泞还沉浸在他们看似情侣吵架斗嘴的醋意中,这一吻,瞬间让他感觉心中此刻正有无数花朵在争先恐后的绽放,幸福的眩晕感让他整个人看似喝醉了酒似的眼神迷离。他甚至看不见那个他讨厌的杨少安从他身旁风驰电掣般的走过,甚至感觉不到他推了他的肩膀,他的脑海中只不断浮现着碧幽的那个吻。
邓泞摆正碧幽那个为了看杨少安身影而扭歪的身躯,恳切的盯着她的眼神问道:“真的吗?是喜欢我吗?”他再三的问道,直至低头盯着脚尖的她点头回应。他以为她害羞了不敢看他。激动澎湃的内心简直是无法抑制啊。他退后两步,正好走到文学社的门口边上,把关上的门推开了又关上,关上又推开,重复了几次,他终于按捺不住抱起碧幽转了几个个飞圈后把她放下,尚未站稳之际就低头碰上了她的唇,强烈的眩晕感让她站不稳脚只能紧贴着他的胸膛,手捉着他的肩膀,虽未迎合,但也没有过强的抗拒。那一点点只有紧贴着才能感觉到的挣扎更加激发了他的征服欲。
教学楼底下,他回过头的时候正好看见那个交织在一起的黑点,他的手几乎就要覆盖她的头,她依偎在他怀里,本应是多美好的大学恋爱的一幕幕,在他眼里就是那么怒不可遏。花圃里的紫薇花开得正艳,墙角边的紫色牵牛花正欢快的向上爬着,树叶茂密的顶冠上小鸟正“啾啾”的叫着,是啊,一切都那么昂扬向上、充满活力,跟夏日里的艳阳一般浑身散发着能量,唯独我除外,我杨少安除外,也许生命还会很长,也许就在当下眼光能丈量的距离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