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种地吃饭

23、肃郡王府

　　魏国公夫人的生父、之前的肃亲王与承平帝是堂兄弟，本来他袭爵的时候就该降为郡王。承平帝未即位时排行第六，岁数要比肃亲王小上不少。他的亲兄弟跟他没多少感情，在夺嫡算计中死的死，圈的圈，登基后为了彰显他并非是残暴乖戾的君王，就让这位表兄沿袭了亲王衔。

　　肃亲王早在叶珏两三岁的时候就驾鹤西去了，剩下老肃王妃还被叶珏的舅舅奉养在府里。这位老王妃说起来还是圣上的长嫂，品级也高，每年过寿过节圣上都恩赏有加，就连皇后娘娘见到了，也得叫一声长嫂。所以现在肃郡王府虽然看起来风光，但其实说起来还是因为有这位老王妃坐镇，大家看老王妃的面子而已。

　　叶珏兄弟两个到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在门口迎接的萧佑。

　　叶玢跳下马车，把叶珏抱了下来，走上去迎上了萧佑。叶珏与萧佑行礼，口喊表兄。

　　萧佑忙不迭应声，说道：“可把你等来了，祖母一早就不停的说你，直问‘我的阿珏可来了？我的阿珏怎么还不到？是不是路上耽搁了？’母亲看祖母着急，就命我出来迎你们，也是巧了，刚到门口就碰上了。”

　　看到叶玢还在吩咐下人抬礼品，萧佑一把拽住他手臂，说道：“表哥还计较这些俗的作甚，交给下人就好了，赶紧与阿珏快些进来，一会祖母等急了！”

　　萧佑引着叶玢与叶珏走堂穿院，一路下人仆妇见到了纷纷行礼，到了后院，直接进了居中的一所大院子，院门上挂一牌匾，上面写着—寿春居。

　　进了屋中，只看到两边椅子上坐着两个妇人，妇人下首是五六个男孩女孩，目测最大的不过十三四岁。中间卧榻上摆着一个小炕桌，左面是个三十多的女子，应该是肃郡王妃，右面是个六七十岁，头发花白，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旁边还有个挺着大肚子，十七八岁的妇人，叶珏进来的时候，这名女子正在缠着老王妃的胳膊，与老太太说话。

　　看到哥三个进来，老太太直直看向叶珏，说道：“我的佛，可是我的小阿珏来了？”

　　叶珏几步小跑到老太太与肃郡王妃面前，不等下人摆了蒲垫，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蹬蹬蹬的磕了几个头，口中说道：“阿珏见过外祖母，给外祖母磕头了。”

　　那个十七八的妇人吓了一跳，连忙起身避开了叶珏行礼，看他磕完了头连忙上前拽他：“阿珏快些起来，怎么连个蒲团也不摆，祖母该心疼了。”

　　叶珏又向肃郡王妃行礼，喊了一声舅母，肃郡王妃也急急忙忙的来扶他，说道：“果然不愧是大姐的孩子，举手投足都带着礼数，现在见完礼了，还不快叫你外祖母稀罕稀罕。”

　　叶珏走道老王妃跟前，叫老太太心肝肉的揉搓了一顿，又给他揉揉脑门揉揉腿，问他磕疼了没有。还问了好多他来上京怎么安顿的话。

　　那名年轻妇人看老太太说起来没完，于是说道：“祖母，阿珏这回来，要待上好一段时间呢。以后有的是时间孝顺您呢，您看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一会儿阿珏该害臊了。”

　　老王妃拍自己脑门一下，说道：“老糊涂了老糊涂了，合该先让阿珏歇歇，去给阿珏端盏蜂蜜水来。”

　　叶玢也来给老王妃与肃郡王妃行礼，说道：“见过外祖母，舅母。”

　　老王妃看到是叶玢，说道：“哦，阿玢也来了，快坐快坐，给阿玢上茶。”

　　叶玢故作生气，撅嘴说道：“外祖母看到了阿珏，就把阿玢忘了，阿玢不高兴了！”

　　屋里众人哈哈大笑，肃郡王妃打趣道：“这么大个人，今年都要成亲了，还吃你弟弟的醋。还不快坐下歇歇。”

　　叶玢又拉过叶珏，说道：“不着急，我先带着阿珏认识认识家里人。”

　　先是之前那名挺着大肚子的小妇人，不等叶玢说话，叶珏就说道：“这位一定是我的常宁表姐！”

　　这妇人却是是常宁郡君不错。常宁看他鬼机灵鬼机灵的，怎么看怎么可爱，就问道：“你小小年纪，又从没见过我，怎么知道的？”

　　叶珏回道：“因为母亲时常念叨表姐呀，再说养女像姑，表姐跟母亲长得好像，都是大美人！”

　　一屋子的女人又是哄笑，常宁乐不可支，说道：“你这小猴精，我看可以省了外祖母的蜂蜜水了，这小嘴甜的。”

　　叶玢又指向坐下椅子上的两个妇人说道：“这是李侧妃、吴侧妃。”

　　叶珏站着行晚辈礼，两位侧妃连忙站起侧身，只受了半个礼。

　　又介绍了几个庶子庶女，叶珏也一一见礼。

　　众人见完礼，叶珏又看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打了门帘进来，长的倒是弱风扶柳，有几分颜色。手里端着一个茶盏，放在叶珏跟老太太旁边的炕桌上。说道：“阿珏才来上京，不知道习不习惯这里的喝法，这是我去按照北洲的喝法冲泡的，只放了一勺杨槐，一勺枣花，不会太甜，阿珏可以尝尝。”

　　叶珏看叶玢并不给他介绍这是谁，只好扭头问老王妃：“外祖母，这位姐姐是？”

　　老王妃正把一屋子人使唤的团团转，一会让这个给叶珏找吃的，一会让那个给叶珏那坐垫，根本没看到这女子进来。直到叶珏问她，她才看了一眼，说道：“哦，这是外祖母娘家哥哥的孙女，姓包，你就唤她包表姐就行。”

　　老王妃出身不算太高，父兄都是武将，哥哥早就死在狄戎人手里，只剩下个个守寡的妻子与一个儿子。儿子武功不如父亲出息，在武试中成绩平平，一直只是庸庸碌碌的做个小武官。几年前一纸调任将他调到了西面卫军做千卫长，他的正头妻子带着一儿一女跟着他去了西平道，把个死了亲娘的庶女留在了上京，就是这个包氏。

　　老王妃看包氏自己一人守着空荡荡的一个家，连下人都不好好伺候。也许也是因为年老了，就想着毕竟是哥哥的血脉，如此也太凄凉了些。就让肃郡王妃安排了接了过来，与老王妃住在一起。

　　叶珏看自从这包氏进了屋里，就站在了老王妃身后。看上去是语笑嫣嫣，放佛在听老王妃与几位王妃侧妃说话，其实叶珏知道，她已经偷偷看了叶玢好几眼了。只是叶玢老神在在，只是端着他的茶杯喝茶，连介绍都没帮叶珏介绍她。

　　真是造孽！

　　叶珏心里大叹叶玢魅力满分，你说这两天遇着两个了，几率也忒高了些。

　　只是叶玢不是无礼之人，也不是那种看身份说话的势利鬼。现在不理这女子，说明必有内情。既然这样，叶珏也不会拖他后腿，只是称呼这女子‘表小姐’。

　　老王妃又问叶珏魏国公夫妻、叶芙最近怎么样，叶珏答道：“回外祖母的话，父亲母亲身体都很好，因为阿珏孝顺，每日心情也很好呢！”

　　肃郡王妃笑道：“鬼灵精，你说的那个其实是阿芙吧？我看是你调皮，大姐两口子每日都给你收拾烂摊子还差不多！”

　　叶珏苦了一张脸，说道：“舅母果然火眼金睛，过年的时候我还气的父亲摔杯子，大三十的罚我跪祠堂呢。幸亏母亲疼我，给我塞了三个蒲垫。说起来还是姐姐最孝顺！”

　　老王妃想到魏国夫人，眼睛都有些红了，说道：“好好好，顺顺利利的比什么都好……唉，我的荣娘，还没出门子的时候被我惯得不像样子，好在你爹不与他当真，这就好，这就好……”

　　众人看老太太这样，又是一个劲儿的劝，叶珏也说道：“外祖母无需担心，父亲母亲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看她们两口子好着呢。再说到了下个月他们就会进京，在京里住个一年半载的，到时候不就能见到了吗？”

　　说起魏国公夫妻，满大禹的女子谁不羡慕。魏国公叶诚不纳妾，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两口子已经这么相濡以沫的过了二十年了。

　　当年叶诚迎娶朝阳郡主，在上京的权贵亲臣面前，许下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当时人们人前大赞叶诚专情，转过身去谁不是嗤之以鼻。

　　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猫，就算朝阳郡主有倾城之貌，几年的热乎劲儿过去，也落不了免俗。

　　谁曾想二十年过去，朝阳郡主给叶诚生了二子一女，就连佛陀都托生在她肚子里。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让一众准备看好戏的女人摔碎了眼珠子，心里嫉妒的不行，更多的却还是羡慕。

　　肃郡王妃自然也是如此。

　　她最羡慕的就是这位姑姐。虽然肃郡王对她敬重有加，对待常宁与萧佑与别的孩子也大有不同，好上许多。但是看着这一屋子的侧室庶子女，肃郡王妃还是心中憋闷。试问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夫君只喜爱自己一人，她自然也不能免俗。

　　老王妃听到叶珏这么说，才想起因着太子册封礼，女儿女婿要提前回京了，女儿更是要留在京里准备大外孙的婚事，要在上京住上一年呢！于是这才终于有了笑模样，说道：“阿珏说得对呢，下月就见到了。到时候阿芙也来了，一家团聚才好。”

　　屋子里都是女眷，叶玢就喊了萧佑到前院去了。叶珏年纪小，倒不用那么忌讳，就被老王妃搂在怀里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