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宝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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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我睡得很好，阿图应该也是，以至于十点钟了他还赖在床上，自己不起来，也拉着不让我起来。
“小叔，我把LA半山别墅里的古董字画全都运回大宅了，你如果不和我回去，我就把你的宝贝都送人！还有，我这些年也淘了很多你喜欢的宝贝，小叔，我好想你！”
我上辈子原本是打算做个富贵闲人，古董字画一向深得我心，收藏了不少，在LA的时候，公司事务基本都扔给了阿浔，更多的心思用去了收藏淘宝，倒也颇有收获，结果阿图说，他把我的宝贝都运回国了……
我扯了扯他的耳朵，说道：“我最重要的宝贝就在这里，你做的那些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小叔，我们赶快回去找一个接班人，然后我带你去到处看看，好不好？”
我忽然又想起了他说的那句“柏家的下一代需要你来教导”，莫不是……我的心不知什么滋味……
我没有说话，阿图却是明白我的想法的，他吻着我的脊背，含糊的说道：“我不是故意欺负那个老头的，他本来就不安生，不过我给他养小孩，小叔，你会喜欢那个小孩的！他只是比我小时候笨那么一点点！”
我明白他说道是谁，那个被他欺负的老头必定是父亲的弟弟，我的叔伯，一向不做什么光彩事，说起来他被阿图欺负，我折成玫瑰花匿名寄给阿浔的那张纸出了不小的力，只是那件东西，却是从我的父亲那里传下来的，想来他老人家早早预料到他的那个弟弟不是个安分的主……至于那个小孩，“阿图，那个小孩，是什么辈分？”我已经自动忽略他主要强调的那个小孩只是笨一点点的话。
我的话让阿图一怔，半晌后他才不情不愿的说道：“我只当他是我的弟弟”，他语气颇为沮丧，我明白了，那个小孩很小，但恐怕是和我一个辈分的，他不希望旁人做他的“小叔”。
“放心，你的小叔只能是我！”阿图，总是要哄的！
在暖洋洋的被窝里相拥醒来，然后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赖在床上，是此前最大的幸福！
至于他说的要陪我到处走走，我觉得还要很久很久，十年内是不可能的了，而十年后，我会怎样，谁也说不好，但只要和他一起，总是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我难得肆意了一回！
吃完饭，阿图拉着我要出门，在门口遇到了兰轩，我还未开口，就听他说道：“师傅，程教授有意和你交流……”
我点点头，偏头对阿图说道：“你小时候很喜欢梅老的胡子，”我们三人一起慢慢的向外走去，要去兰轩的学校。
“希鉴，我喜欢什么你最知道了！”
听他这么说，我差点脸红了，忍不住暗中掐了掐他的手，换来他的一声轻笑。
兰轩却似乎安静了不少，一点也不像平日里的他。
阿图却突然说道：“我和希鉴要回家了，你要不要来S市做客，希鉴会很高兴的！”
我感觉得到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却说不出什么，也就没有开口说什么，就听得兰轩平静的回答：“嗯，多谢邀请，有空必然上门拜访！”
气氛有些怪异，我只得开口说道：“兰轩，大侄子一定非常喜欢你，你来了一定要去见见他！”
阿图也点头说道：“那个小屁孩号称什么都知道，这久一直在香山哄老爷子开心，必有所图，希鉴，你最偏心他！”
“是啊，希鉴最偏心他的大侄子，走到哪里都惦记！”兰轩也突然附和阿图。
我无奈的说道：“你们怎么总是和小孩子较劲呢？”
“那师傅你，以后会惦记我吗？”
“会啊，我可是只有你这么一个徒弟！”
到了兰轩的学校，我们遇到了很多人，有些人会和兰轩打招呼，有些人直接拍照，我颇有些不适应，把手从阿图手里抽了回来，却被他又牵了回去，我只得说道：“会有麻烦吗？”
“不会！”阿图很笃定，随即他又说到：“如果不是那段视频，我是不可能那么快找到你的！”
“师傅，早知如此，我就不拖着你上台了！我早该明白，你注定不是一般人！”他的表情颇为懊恼，似乎是那个失误让他错失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一般！
“没有啊，要是没有你这个徒弟，我早就去青城山了，我一开始就是奔着青城山来的！”
说说笑笑，就到了程教授的居所，最老的院子，有着绿油油的爬山虎和成荫的树木，还有个凉亭，老人家就在那里，膝上是鸣兮琴，桌上有茶案。
见到我们来，老人家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说起来我还有个师弟，可是从未见过面！”
“难为程老惦记了，只是希鉴学艺不精……”
老人家摆手打断了我的话，他看着阿图泡茶，半晌后悠悠的说道：“家师曾经说过，他所有弟子里，天资最为卓绝的不是我们这些接过他衣钵的，而是那个没有入门的小徒弟，可惜，那个小徒弟看不上鸣兮琴！”
其实，不是我不想拜入梅派门下，而是那个时候的我，已经不可能给出一颗纯净的心去弹琴了，那个时候我已经接手柏氏，富贵闲人的梦想成为幻影，不能说不遗憾。
阿图一边煮茶，一边轻悠悠的说道：“程老勿恼，我家有九霄琴，特邀程老前去做客，希鉴很闲，你们可以随意探讨！”
“此生能一睹九霄风采，足以！师弟啊，真是……”
我猜测他大概想说我浪费了天资，但他多半也知道原因，因而没有说下去，我笑笑安慰他，“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人生之事，自有定数！多谢程老挂念！”
老人家立即哈哈大笑，接过阿图递过来的茶杯，不无感叹的说道：“老师曾说，琴乃六艺之首，君子六艺本就需一颗君子之心，今看希鉴心性豁达，难怪乎，难怪乎！”
我只得不好意思的默不作声，老人家说我心性豁达，我却因着情之一字，折腾了两辈子，多少有些汗颜！
一边闲聊，我突然有了疑惑，“程老怎么会把鸣兮琴借给兰轩的？”鸣兮琴在梅派有着特殊的意义，向来是不外借的，兰轩是怎么借出来的。
兰轩颇有几分神秘的说道：“因为我和程教授保证，他不会失望！”
老人家轻笑着说道：“兰小子最会搞怪，他说见过有人弹琴用的梅派指法，还此曲只应天上有，老头子自然要听一听的！”
我这个师傅被徒弟坑了！
傍晚的时候，老人家留饭，还要亲自下厨，我和兰轩干瞪眼，阿图去帮忙。
看到我一脸诧异，他勾着嘴角说道：“我新学了好多，等回去煮给你吃！”
我的心一瞬间像是三月的春风，慢慢的就晕散开来，嘴角不自知的就勾了起来。
透过玻璃，看着阿图的在厨房里转了转去，看着他在切菜、洗菜，一瞬间就觉得这样的美好用两辈子去积攒，也是值得的！
一个小时后，开饭了，兰轩去端菜，我脚不好用，眼睛也不好使，就只能摆个餐具，每一盘菜端上来，我都在猜测这其间阿图做了什么，好像是一道永远没有尽头的谜题，我却越看越有精神……
菜上齐了之后，老人家还特意去找了瓶珍藏多年的美酒出来，每个人倒了一杯，“这酒的年头哟，我都记不清了，慢酌，慢酌！”
这样的情景，心情自然是很好很好的，宾主尽欢不在话下，老人家给我们说起他早年学琴时候的一些趣事，现在听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代……
月朗星稀的时候，我们离开了程老的院子，我已经有些微醺，作别老人家，出了门，吹了风更加头重脚轻。
我看到阿图温柔又无奈的笑笑，然后把我背了起来，我晕晕的枕在他的肩膀上，环着他的脖子，打着呵欠说道：“我的里子、面子，全都不要了！”
他浑不在意的笑了出来，“我要背你到老的，我小时候是你抱着我回家！”
我不再说什么，也不管旁人眼光，一边揉一下他的头发，一边摸一下他的耳朵，半晌后才发现不对，“兰轩去哪里了？”
“他啊，留下来刷盘子！”
“哦！”
我猜测阿图现在的嘴角一定是勾着的，只是具体的原因，我不愿意去想！
夜风很轻，路人稀稀疏疏，路灯把我们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又很短，再很长，我闭着眼睛靠在有着轻微起伏的肩膀上，安心的想象着明天会是什么样子……
迷迷糊糊中听见阿图说了什么，又很快忘记了，只要他在我身边，忘了也是无妨的……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宝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