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山河》成之是

7、7

　　院外角落里李云理摸了摸防水帐篷，把耳塞里的棉花拿出来。
　　清晨，鸟儿起的最早，它们不知忧愁的叽叽喳喳，在树上跳来跳去。

　　李允礼关掉脑中，位面交易器里滴滴做响的闹钟。趁着尚有半个小时还在隐身状态，将帐篷和睡袋收进空间里。
　　他的空间不大，四十平方左右。与偌大的德业寺比起来，如沧海一粟。

　　奶奶人老觉少，该是醒了。析尧真人给的回春丹还剩半颗，允礼都放在一个矿泉水瓶里。丹药入水即化，允礼想，每日喂奶奶一点好了，对她的身心都有益。

　　析尧真人发来信息，他列了一张单子，可以降价购买的丹药和法器。允礼看完，有些意动。
　　不过，他打开析尧真人的位面交易栏，看到最边上的长寿丹。有些丧气的关上，实在太贵了，买不起，至少目前如此。

　　李允礼看见青石板上坑坑洼洼的积水，空气清新的过分。树叶绿的发亮，昨夜下雨了！
　　客房内，奶奶刚醒不久，李允礼端着斋饭就进来了。他排了半个时辰的队伍才拿到这些稀饭和咸菜。“奶奶，起来吃点儿吧，还是温乎的。”

　　“允礼！奶奶不饿！”李允礼看到奶奶关切的眼神，会心一笑。奶奶大声说完后，周围人目光都向他们看去。“老人家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使，请诸位见谅！”李允礼颇为歉意。
　　众人听闻后，摇头或摆手。表示不在意，见允礼说话文邹邹的，有些不敢上前与允礼打交道。

　　“奶奶，我吃过了。”允礼眨眨眼睛，轻拍胸口。允礼早在在粥内放了丹药液，他看着奶奶的眼睛，“您多吃点儿。”李允礼看见奶奶皱巴巴的手有些心酸。大声说，“奶奶我要出去一趟，中午之前赶回来。您老，在这里休息等我，听明白没？”

　　奶奶听闻放下勺子，抓着他的手不松开，她看着允礼坚定的眼神，“……去吧！……早点回来！”奶奶看着他不放心的，一步三回头。装作潇洒的样子摆了摆手，让他放心走。

　　“你这墨迹的性格，我是真服了。魂玉珠在赠品区，注意查收！”
　　“你这说风凉话的性格，我也服了。”李允礼寸步不让。

　　“……你知道哪里是严重的地方吗？你也别靠的太近。”析尧真人精神气爽的说，“都隔了一天一夜，味道估计也不好闻！不过，还好是春天。而且，你这胆小鬼万一被吓晕，我就爱莫能助了。”

　　“我先跟着他们走！”李允礼指着清晨推著白布或草席车，向寺外走的僧人。他上前帮助僧人在后面推车。看到车尾露出长满茧的大脚掌和无力垂着，露出了一些白皙小腿的小女人脚。心里有些惆怅和无力。
　　他们一行人走了没多久，僧人带领李允礼来到一处残恒断壁的荒宅前空地上，荒屋周围长满了杂树和杂草。

　　四面八方涌来很多推车的人，他们将车上的东西粗鲁的全部倒在地上。荒荒宅门前，小马扎上坐着一位鼻角长痣的男人，他走到僧人面前拦住众人。

　　“几位师傅，一位三钱，你们将他们放在这儿就好。”他指着旁边的一堆说到，李允礼向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有些不敢置信。不管他们生前如何风光或落魄。此时，他们就像麻袋一样被堆在那里，无声无息。

　　“啧啧，简直粗糙的处理。李允礼！快按呀！好多魂魄，哈哈！”析尧真人在他耳边大声欢叫。
　　李允礼的悲伤情绪都在析尧真人的笑声中灰飞烟灭，他突然很厌烦，心底深处有股无名的火，想要发作。

　　“这难到就没人管吗？！”李允礼冲动地走上前两步，一只强劲的臂膀拦住了他。

　　是前面拉车的僧人，“小施主，稍安勿躁！”她扭头对着长痣的男人好生相劝，“施主，小僧有个把子力气，不劳您驾！”他说玩拉着车继续向前走。

　　“唉！唉！唉！小师傅，您是不是没看明白？”鼻角长痣的男人一脸奸笑。“昨个儿没人拦您，是因为我们几个心善，哥儿几个也想讨口饭吃。这灾&年&荒&年的我们也不容易不是？这众生&平等，你也对我们发发&慈&悲。”他的身后挖坑挖土的几个粗汉子，停下手中的活计看过来。

　　“施主，您尽管去寺中领取些斋食便够。小僧几人带了铲子和些工具，不劳烦施主！”他行礼说道，语气温和。

　　“呵！小师傅，您别在这儿跟我装傻充愣。这儿可是我们家祖&坟祖地。你用这地，我们也不能给您免费呀。再说，要您三个大钱，也是哥儿几个得辛苦钱。您去打听打听，其他人都是个什么价？！”他的身后有两个人聚了上来。

　　“真人，他们这是准备要动手，怎么办呢？有没有什么保命的法子……”李允礼心中有些害怕，一个个都五大三粗的，我这小胳膊小细腿不过他们一拳推的。

　　“……你不是还剩张爆炸符篆吗？他们目前只是吓唬你们。你们也人多势众啊！越是那种横的人，越是怕受伤。再说了，你身边那几个僧人，也没有表面表现的那么小白菜！”一看就是练家子，还装什么无辜纯情！

　　李允礼的手一直按着按钮，他发现进度条一直在上升，可是周围去，显得更加阴森。“上升的好快！快到三百了。咦？没有绿色的点了。”李允礼慢慢的走向附近，他突然感觉脚下一硌，低头看去。

　　“施主，您恐怕错认了，此处德业寺荒地。历来处理无田无钱的可怜人之处。”他的身后也围上两个拿着笔直木棍的僧人，在为他撑腰。
　　李允礼看见一只手镯，他伸手拾起，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他低头看着做工精良的手镯想，这大概是从哪位有钱人家的女子身上掉下来的。

　　李允礼走到鼻角有痣的男人身边，将手镯扔给他，“给！足够几百个人的费用了吧？全算成你们挖坑的辛苦费，小师傅们，咱们走。”他说完扭身走了！

　　“……”突然被霸气的小施主解了围，是怎么回事？“施主，您这是助纣&为虐！”岂不是说以后每次来寺中都要掏钱？！一个明显不好的开头。
　　“……”长痣的男子将手镯塞进怀里，他身后的几人面面相觑。

　　“……哦！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就当他们的辛苦钱！！咱们回去吧，不用打家辛苦了！走吧。”李允礼离众人远远的喊到。“真人，重&灾&区里这里很远的，我怕我中午赶不回来。”

　　“我有飞行符篆，你可以买呀。用你的交易点，也不贵。”析尧真人满脸推销员的表情。
　　“让人看见我在天上飞，不好吧……那样我就出名儿了。”李允礼一脸为难。

　　“……再买个隐身符篆！”
　　“隐身符篆好贵呀！真人，你打折吧！”李允礼撒娇，惹得析尧真人浑身不自在。
　　“不行！我写这些也很累再说，隐身符篆，输入的的灵力比较多。”

　　“我买一来回的量呢！”
　　“也不多啊！”析尧真人一脸守财奴的不妥协。“花了再赚，趁着这几天……”
　　“哎！好可惜，肯定赶不回来了，新鲜至极的魂魄啊，就这么失之交臂……”太好了，桃林刀剑无眼，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李允礼你真是越来越没有节操了。”我看错你了！自从你打开了新的版图。你整个人竟然……画风诡异！竟然还向我卖萌，撒娇都没用！

　　“节操？那是什么？！能吃吗？真人，真人，你最好了，打折。”李允礼做出夸张的表情，“需要我卖萌么？”

　　浑身恶寒，“……快收起来吧，简直辣眼睛！来回打五折，你别再讲价了。你多飞几个地方，中午之前到达满格，听道没有？！”析尧真人吓唬道，“机会难得，快去快回，否则我就把你拉黑！让你一个人孤独寂寞冷！”
　　“好！谢谢真人！”小气鬼难得大方一回，早知道我多要点了。

　　李允礼趁着飞行和隐身加持，在上空飞行了将近一个时辰。所到之处，皆是破败荒凉。他看到成群结队的灾民，在下方哀&嚎呼唤老&天爷。昨夜大雨，导致几处发生泥石&流，有两个村落皆被&埋&的干干净净。
　　“析尧真人！”李允礼在一处村落上空，手指一直按着按钮。

　　“你又怎么啦？你已经抒发了一路了，你悲痛的心情，我很难理解。你怎么没完没了的，才到这里半年多，你对这个星球的感情，竟然如此之深。”凡人的感情，我是真的看不懂！果然是一个多愁善感的种族！这要是修炼无情道的修士看到，还不惊掉下巴！

　　“你看屏幕，怎么这么多黄点，还有一个特别红的红点！”李允礼指着屏幕。
　　“……我看看！”你要是随随便便大惊小怪，看我怎么收拾你！吸收的差不多了，也就只有一两个绿点。析尧真人仔细看着面前的红点，大吃一惊！“允礼！快离开那儿！快！！快！”

　　析尧真人见他喊出的时候，李允礼按钮的手都没松，就改变了飞行方向朝上空飞远，他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你吓死我了。出了什么事？”李允礼没有看到身后有一双猩红色的眼睛四四地盯着他的背影。

　　“还好，胆小鬼，你反应灵敏。其实也没什么，有一个比较厉害的鬼，你对付不了的。”析尧真人平腹剧烈跳动的心脏，红中泛紫！那是个李允礼难以对付的鬼&魂！“应该是他趁着大震吞服了很多魂魄导致的。放心吧，有东西在束缚着他。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这个位面应该也有一些高人，在人类中最聪明的人也就那样，不过如此。用家庙阵法束缚住这个怨&灵，果然还是有点能耐在！

　　“哦！我说怎么有这么多残魂，原来都被吃了呀！”李允礼心有余悸，“我要是慢了一步，是不是也会被吃？”

　　臭小子，怕什么，还有我呢。“你是个大活人，当然不会。我就是怕他会突然袭击你。高空&坠&落，不四也伤了。你和他还有段距离，没什么事。”析尧真人想着刚才的情况，对于他这种修士来说不算是危急。但对于李允礼，确实是需要注意。

　　析尧真人想了想，到底有些不放心。凡人，皆脆弱可欺。他起身走到青玉案前拿起笔和符纸，走笔游龙，一气呵成！他看着符篆，点点头，不错！下次李允礼买东西的时候送给他。
　　“真人，我将魂玉珠放在交易栏，你购买吧！赶紧清空，那我现在敢去桃林了！”李允礼看看天色，一头扎向德业寺方向。

　　穿过云层，李允礼近几日的忧思愁虑，皆在畅快的飞行中渐消渐失，“真人！这天地好大啊！”
　　“嗯，去吧！去吧！”析尧真人身穿白衣，在一间有无数精密仪器的现在实验室中，调试着魂玉牌。近几日，残魂半魄越来越多，也需要尽快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