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山河》成之是

30、30

　　白云郡，这里的天空，湛蓝湛蓝。万里白云朵朵，这一望无际的景色让人心旷神怡。

　　然而，李允礼并没有福气去看这些，他现在躺在屋内昏昏大睡，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两天。李奶奶这两日吃不下，睡不着，守在李允礼的身边，连带着吕良兄弟也跟着忧心重重，他们毕竟曾经经历过大灾大难，对于生命看得极为重要。

　　李允礼现在正处于一种奇妙的幻境当中，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身体，它飘荡在一个虚空之中，不过这些空倒不是没有什么色彩，他仿佛置身在一片银河之上，像宇航员一样，脱离了一切飘荡在宇宙中央，五感俱无。这种感觉其实并不好受，他倒是希望自己能够闻到这空气中的气，这表示自己还活着。他的意识在不断的呼唤，他想到了他所爱的，所恨的，所有人！

　　一阵白光尽现，李允礼对，身体飘荡在一间小公寓楼道里，这个昏暗潮湿的楼道，每个门都通向一个家庭。他对这场景最为熟悉不过，这是他童年所有的记忆，工厂分的居民楼每个楼层只有一个水池。每天清早所有人都会睡眼惺忪地聚集在这里洗漱，所以人们必须有自觉再尽快将自己打理干净的同时，让别人也有机会去洗漱，这条水龙头一共就有五个，其中三个经常会坏掉，正常的情况下，水流也很缓慢细流。李允礼看见了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他在自家的门口看着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挥挥手。

　　他很快就要被送去学校了，可他并不想去。他不想看到自己的老师，那个他上了半年一年级就讨厌的老师。因为这个让所有孩子喜欢漂亮的女老师和他爸爸有一腿。是的，他曾经听楼道里的胖阿姨，与她丈夫大吵大闹的时候说过这个话，他非常明白，有一腿是什么意思！她不想变得跟小胖一样，和自己的胖妈妈生活在一起，那样，他会被同学嘲笑，被同学欺负，甚至被隔离开。虽然不想如此，但他抗拒不了这命运给他开的玩笑。

　　被送回了小山村和疼爱自己的姥姥姥爷一起，看着母亲决绝离去，他仿佛从那天起突然之间长大了，学会看别人的脸色，学会努力让自己讨人喜欢！自此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他的父母，他们都有新的家庭，新的需要关心喜爱的子女，不过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了，都城扩建，他家里有钱的时候他考上了京都的学府。

　　李允礼缓缓地睁开眼，看到奶奶在光下纳鞋底。不是说过让你不必如此操劳了么！为何总不听呢！李允礼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伸手拉住奶奶的手，看见她的脸似乎与记忆中的姥姥重合了，他眨了眨眼睛，原来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外面天色漆黑，奶奶放下手中的活计，粗糙手指爱怜摸着李允礼额头，“醒啦宝儿，你等会儿！”

　　李允礼就这奶奶的手喝完水，“奶奶，我没事，你快去睡吧！”丞，我的空间多大了？
　　“这需要你自己来定！”
　　李允礼劝奶奶去睡觉，看着奶奶出门的背影，“什么意思？”闪身进入空间中，还是以前大小没有什么变化。

　　“尝试调用精神力！”
　　“就是你平时附着在我身上的力量？我也有么！”李允礼一脸惊奇，有些狂喜之情在增长。
　　“静坐自己去寻。”丞看着在空间中入定的李允礼心中柔软落定。

　　李允礼点头，放空心神去寻找，当眼前漆黑他的耳朵更加敏锐，他不知自己还去寻找什么，想到昨日所见所闻，突然听到丞沉声说到，“不要乱想，去找身体内的能力将它延伸出来。”他不敢再去胡思乱想稳住心神，仿佛脑海中有力量向外延伸，如水落下，有波纹晃动，他的眼前突然明亮开来，是那片熟悉的银河星海。
　　这究竟是哪里？李允礼向周围看去，时间停滞这世间仿佛只有他一人，孤独而迷茫。

　　“允礼！”李允礼听到丞的呼唤突然想前望去，无数星辰汇聚成光，李允礼伸手挡住眼睛，丞的身形缓缓靠近他，“我在！”李允礼放下手看到沐浴在光下的丞，有美人兮遗世独立，摄人心兮浊世公子！
　　“怎么？”丞面无表情看着李允礼发呆的脸，“我是。”
　　“丞！”李允礼看着丞咽口水，“你怎么在这儿！”他伸出手去碰他的手臂。

　　“不要碰我！”丞有些受不住的闭上眼睛。
　　“……”李允礼睁着眼睛，突然浑身&发红，“怎么……”感觉融合&在一起一样，他能清晰感觉到丞的所有，而自己，仿佛被完全&穿透一样。李允礼喘着气摊坐着，突然从床上做起来！
　　“小公子，你醒了！”婢女端着水上前，“天色刚亮的时候……”

　　“不要靠过来！”李允礼惊呼一声迅速向后退去，靠在床边上才稍微有些安全感，神经质的指着婢女，“你！离我远点，水放下，你出去！”
　　一曲终了，李允礼靠在拱门边上鼓掌，“这是问问没想的，恒先生也善于吹箫！”

　　“小公子，今日可有闲暇，这些时日都没有时间教授你学古筝。”恒生拱手行礼。“前两日听闻你生病了，看你今日气色倒是不错！”

　　“不必急着教我学，不如你先弹奏一曲，我听听可好！”李允礼挥挥手，走到一个垫子上坐下。“不知近日管先生去做什么，怎么没有看到他？”
　　“想必公子宏正在与他有事相商，他不得空，公子，若要画作，这两日他的画了不少，我差人取来给你看看！”

　　“也好，劳烦了！这些事情先不忙，你先弹一曲我听听！”李允礼伸出手请他静坐。
　　“其是倒不必着急，乐曲还要配合心境才好！”丞轻声说道。
　　李允礼的手一顿，就是不自然地喝了一口茶。“……咳！”

　　恒生无奈，收敛心情，开始弹筝。
　　“如何？！”李允礼小心地询问木槿，看到木槿有些失望地摇摇头心中一紧，“可是有什么不妥！”

　　“第一首曲子还不错，但压抑之情更重，难以释放出来，至于第二首曲子，……有形无神，如果是单纯的将这首曲子弹出来，没有任何感情付出其中！第一首曲子我可以要，第二首曲子我不要！”木槿踟蹰说道，“这位演奏者，可是有什么心结未解？”

　　“……她的女儿生了病虽，然身体有所起色，不过还没有彻底治愈！这和演奏者的心境有很大关系吗？”李允礼轻声问，“如果能让他心境开阔，会不会演奏的更好！”

　　“还要让他将感情付在其中，单纯的弹奏，哪怕是机械人也可以做到！这并无任何意义，至少对我们来说！”木槿笑道，“你可以开解开解他，这种心境时而变化，有时遇到山清水秀开阔之地他的乐曲自然会随之变化！”

　　“好！我所在的位面，大部分人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想必也是这种士大夫忧心忡忡之所在，你放心我一定奉上好的音乐给你！”李允礼微微点头，“至于这些画作？”

　　“匠气很重，还是同样的道理，谁都会话笑脸，但有些情绪激动或者感情付诸其上的人，画出来的笑脸将不同，意境心境要求有所不同！”木槿也十分无奈。“最近我也在推行你那里的乐器和画作，乐曲还好，但是画作，不了解你那个外面的风景以及文化，很难理解！所以最近，还是多收集一些乐曲比较好！”
　　“嗯，好。”李允礼放下心来。“我会多寻找一些！”

　　李允礼发呆片刻，恒先生已经弹奏完，“不知小公子可要现在学习？”
　　“我想要一些乐器，不知恒先生你可都会弹奏，哪怕不精通，只要会就可以！”
　　“自然只懂一点皮毛，所谓一通百通，恒也曾摸过其他的乐器！”

　　李允礼展颜一笑，“如此，那就太好了！先生可愿都教我！”
　　“公子所求不敢不从！”恒先生心中微微叹息，拱手行礼，这位小公子明明对乐一窍不通，也不感兴趣，为何，又要千方百计地学习这些呢！

　　“那再好不过！我即刻别让公子宏，去取些乐器来！”李允礼起身说道，颇为迫不及待，“这个东西给你！”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灰色的石头。“你平时弹奏的时候，便把它放于你的身旁。……不知这世间，除了你和管先生，还有谁对乐十分精通？

　　“小公子是想听乐，其实。”你明明都一直在发呆啊，根本心不在焉。“这白云郡是三国交界的一个地方，这君国自然是丽姑娘乐美，晋国听闻公子子愈最善音，至于楚国，只有净灵公子以琴名满天下！”

　　“哦！咱们这里离楚国最近，那不如我先去寻找净灵公子好了！”李允礼开心说到。
　　“公子，到底不必如此，楚国六月初净灵公子会开花宴，届时他会邀请各地喜爱音乐的人前来，公子此刻动身到达楚国花宴已经开始！”恒生拉住说风就是雨的李允礼。
　　“……好，那咱们即刻出发！”李允礼拉着他说，“你有没有收到邀请？咱们一起去！”
　　“……确实，不过…”

　　“那我现在就回去收拾行装，你也快些，我去找公子宏要一辆马车……”李允礼快速的跑走，生怕他会后悔。
　　“……我向来都是不去的……突然到访，哎！”恒生叹了一口气，招呼婢女收拾塌前的古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