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蛋黄酱妖怪》夏日黑猫

21、不是假发

　　山崎凉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纯白的柔和。

　　这白色白得如此不自然，并非纯天然的白云，不过就是白色而已。那好像是一种格外苍白的颜色，而且还伴随着消毒水之类的气味弥漫。

　　她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久，才终于慢慢清醒过来。

　　“……啊，果然是死了啊。怎么就没有想到那个是炸弹呢，怎么没有一个自带圣光的‘洗衣机’来救我呢……啊，这里是天堂吗，还是地狱啊，我死了吗？我真的死了吗？我的蛋黄酱还没有吃够呢，那个杀人的妖怪还没有抓住呢……啊，算了，就这样吧，这样就可以不愁吃不愁喝了，不过坂田五郎和蛋黄酱副长还不知道我……”

　　“……醒了？”忽然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畔骤然响起，“醒了就给我起来，别在这里赖着，你没受伤。一醒来就说胡话难道你被炸傻了？”

　　话音未落，一只手按在了她的额头上。

　　姑娘歪过头去，看到了站在病床边、叼着一根烟的男人。看了他半晌，开口道：“上帝你就不要捉弄我了，变成十七郎的样子来骗我，以为我还活着吗？别开玩笑了，我知道我已经死了，再说了我又不恋世，你只要给我足够的蛋黄酱我就会乖乖签订《天堂打工协定》的，真的，所以你不用变成十七郎的样子……”

　　“……看样子是傻了。”

　　“啊！”姑娘忽然坐起身，望着男人，她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任何痛感，看样子还真是是死了，“我知道了，一个人在死前会看到自己最挂念的人，但是我居然没想到会是十七郎你，原来我已经不担心我哥哥了，不过十七郎，我说啊，你可能真的会被MADAO妖怪附身，千万要小心，像你这样一个大叔果然还是很危险……我家里有一个护身符，你可以拿去用，虽然不知道现在被炸掉了没有，你还是可以去看看的。”

　　“……不要跟我说一些遗言一样的话好吗！你活得很好！你被炸傻了就算了还请不要外加诅咒我！！”

　　山崎凉觉得有些奇怪，这个上帝好凶啊，怎么这样吼她，再这样下去她可不签天堂打工协定了啊，说着，她疑惑着伸出手，捏住“土方上帝”的脸，用力拧了两下。

　　男人痛得“嘶”了一声，含在嘴里的烟都掉在了地上。

　　“我听说天堂都是禁烟的吧……”姑娘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烟蒂，又抬起头来，“你这样好么上帝副长？不以身作则还拿着一把刀，这么凶的样子真是一点都不和蔼，说好的上帝爷爷呢？说好的自带圣光和bgm呢？怎么感觉你站在我面前就那么奇怪……哦，我知道了，因为副长你的大叔气息太浓了。”

　　男人忍无可忍，把一个盒子狠狠拍到她脸上，“拿着你的pocky！吃完了就出院，还浪费我的钱给你去做什么脑震荡检查，你已经完全没救了啊白痴！”

　　“……原来我没死啊。”山崎凉低下头，淡定拆开手中pocky盒子的包装，刚刚拆开又忽然发现不是蛋黄酱pocky而是芝士味pocky，不由得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为什么不是蛋黄酱pocky，你是故意的吗副长，你这是对病人身心的严重伤害啊。”

　　“……有的吃你就偷笑吧。”男人冷冷瞪了她一眼，“看在山崎退的份上，今天的医疗费不要你还，能动就给我起来办出院，不能动就给我自己滚回家去。”

　　山崎凉“喀吧”一声咬断了一根pocky，慢吞吞地嚼着，慢吞吞地开口问道：“话说，我为什么会在医院里啊。”

　　“……这家伙跑到真选组屯所来找我。”男人的目光一瞥，沙哑着声音回答，“如果不是因为山崎退，你是被炸了还是被炸飞了我才懒得管你。”

　　“原来是麻蛋啊……”山崎凉望着一旁趴在小桌上呼呼大睡的灰毛仓鼠，唇角不由自主地微微弯起，“看样子每天投喂团子还是有用的。”顿了顿，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啊，早知道会被炸，那个pizza还不如吃掉，太可惜了。”

　　“……什么pizza？”男人皱眉，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他关心的重点似乎哪里不对，迅速改口问道，“……话说，你家为什么会被炸？看不出来啊，普普通通一个姑娘，居然拉仇恨拉得这么厉害，你干什么了？”

　　“我啥都没干啊。”姑娘显得很无辜，“每天吃吃喝喝再睡睡觉，或者出门捉捉妖，而且我来江户才两个月不到，我拉什么仇恨啊副长。”又往嘴里塞了一根pocky，接着继续道，“我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莫名其妙收到一个盒子，说是给我的，结果打开来一看，发现是炸弹——当然是爆炸之后才发现的，之前……我记得在盒子里面看到‘桂’什么什么的字条。”

　　“……桂？！”男人猛然一个激灵，上前紧紧扣住她的手臂，“桂小太郎吗？！那个攘夷的桂吗！！”

　　“我才不知道是攘夷的桂还是joy的桂，”姑娘微微吃痛，挣脱开他的手，瞪着他，“总之我就是莫名其妙被炸了，等我哥哥回来我要告你的状啊副长，根本就没有照顾好我，而且每次跟你在一起都不会有什么好事！你到底是被什么附身了啊副长！”

　　“……那个炸弹绝对是寄错了吧。”男人移开目光，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含进嘴里，用蛋黄酱打火机打了火，过了半晌，才慢慢开了口，“桂小太郎估计没有伤人的意思，那个炸弹伤害性不大，就是冲击力很大，你家被炸坏了很多个洞，你也是被乱飞的木头砸到了头晕过去了。”

　　“那我的家现在怎么样了？”山崎凉抬起眸，比起自己更关心如果无家可归会怎么办。

　　“……让万事屋那几个家伙去修了。”男人避开她的视线，“大概……两三天就可以修好，就是破洞比较多，会花些时间。”

　　“要钱么？”

　　“……”

　　“啊糟了糟了。”
　　想到坂田五郎那个家伙，绝对绝对会讹她很多钱的啊！一定要去阻止，那些破烂，她自己修就可以了……啊，她一屋子的咒符估计都被炸了吧。
　　山崎凉匆匆忙忙起身，下了床，胡乱地穿上鞋子，就要往外走。也不知是脑袋被木头砸过的缘故，刚一起身顿时就感觉头痛欲裂，眼前的景象忽然模糊了，仿佛失去知觉一般视线骤然漆黑一片，身体摇晃一下就咚一声撞到了门板上。
　　她还没有来得及喊疼，就感觉手臂蓦地被人一扯，踉跄两步跌进一个怀抱，紧接着腰间一紧，温热的吐息拂过她的脸颊，被那人按在怀中。

　　等视线慢慢恢复正常后，山崎凉看到一瓶看起来不太便宜的盆栽傲然伫立在自己面前。

　　“……看路啊白痴，医疗费就算了，盆栽我赔不起。”男人沙哑而毫无感情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姑娘把没吃完的芝士味pocky塞到他手里，急急忙忙道了一句：“就说你是我老爸，麻烦你帮我办理一下手续啊副长我要回去阻止五郎，啊还要记得把麻蛋一起带上。”然后，就如旋风般消失在医院的走廊尽头，完全看不出是个被定时炸弹炸过的人。

　　“……谁是你老爸啊混蛋！你给我回来把话说清楚！！！”

　　……

　　跑出医院的那一瞬，山崎凉还是愣了愣。夜色中的江户一如既往的繁华喧闹，只是还记得，她收到炸弹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半吧……想来她也不过是昏迷了几个小时罢了。

　　山崎凉回到自己的家时，刚进小院就听见院子里有人说话的声音。

　　“呐，阿银，我饿了阿鲁。”

　　“饿了就自己去旁边拿吃的，阿银我可是买了一箱红豆包啊。”

　　“诶？为什么又是红豆包阿鲁？难道又是处理货品吗阿鲁？好多红豆包啊，阿银这真的是你买的吗？不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吗阿鲁。”

　　“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就不会这么完好了知道吗？虽然阿银我经常经过垃圾堆但是只看到了被扔掉的成人【哔——】杂志和《JUMP》，从来就没有捡到过我想要的东西好吗？好了别说废话，快点吃完过来继续干活——啊啊新八叽，那个不行的啊，你够不着的啊，放着我来就好了，不要逞强了，这点小事交给阿银我就好了啊。”

　　“……你就不要说人家了好吗？！！这一个小时你什么都没干好吗！！不仅仅没干还把人家的屋子又捅了一个大洞，你这是来替人家修屋子的样子吗！！啊啊居然还在喝草莓牛奶！一个小时只有我一个人在干活吗？！难道真的只有我一个人在干活吗？！神乐你已经吃了五个红豆包了不要再吃了好吗！再吃下去你也会变成红豆包神乐的啊——！麻烦给我留一个。”

　　“新八叽才是红豆包新八叽呢，一个小时里面才搬了几块砖和木头，还好意思说我阿鲁，简直比乌龟还慢呢阿鲁，一定是垃圾食品吃太多了，从明天开始我要没收新八叽的所有零食——阿银，这个红豆包好难吃，好像变质了阿鲁。”

　　“……不要把两个毫无关系的东西说在一起好吗？！没收我的零食什么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居心叵测吗？！这一个小时你们除了搞破坏还会干什么！！根本就没有帮人家修好屋子而且还无缘无故多了几个洞！”

　　“嘛嘛新八叽，淡定点啦，反正那家伙被炸进医院了好几天估计都出不来，我们可以慢慢来修啊……神乐，你是在怀疑我买的特价红豆包吗？这么说可不好啊，阿银我刚才还吃了三个啊，要是变质了那阿银我——啊，肚子好像开始唱歌了。”

　　“够了啊啊啊你们两个！！给我起来认真工作！！”

　　“……”

　　山崎凉走进自己家中的时候，看到了被炸得惨不忍睹的院子，屋檐烧焦，还破了几个洞，不过更重要的是小院旁边的那三个洞，怎么看都是人为弄出来的，毕竟那个洞上还保持着一个人的形状。

　　“啊，小惠，你来了啊。”天然卷银发男人看到她，继续淡定地一边喝着草莓牛奶，一边用小指抠了抠鼻孔，“这么快就出院了吗？已经没事了吗？不用再多做些检查吗？我听多串君说你的头好像受到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的强烈攻击啊，真的没事了吗？喂，怎么感觉你的眼神呆呆的？啊，看样子果然是傻了啊。”

　　“你搞错了哟五郎，”山崎凉淡定地看着他，“我的脑袋和智商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反而因为受到了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的攻击而变成了‘山崎顿’，就像那个被苹果砸了脑袋的天文学家一样，他后来不是发现了哈哈雷彗星吗？我虽然没有发现哈哈雷，但是现在很想把你们三个——尤其是你啊五郎，把你扔到宇宙上让你变成五郎彗星，以后每隔五百年回来看我一次就好了。”

　　“……我擦这个人怎么回事！！把完全不相关的东西全部扯在一起了！！”眼睛少年近乎崩溃地大声喊道，“被苹果砸到头的天文学家是怎么回事？！！发现哈哈雷又是怎么回事？！！这个人已经完全在外太空了啊啊啊！看样子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真的很强大啊山崎小姐已经没救了！！”

　　“我知道的啊小惠。”天然卷银发男人淡定地回答，“就是最近很出名的那个科学家嘛，江户卫视上热播的那个什么《在下坂本有何贵干》的节目，不是经常在进行挑战实验吗？听说那个科学家的棺材板都抖起来了啊。”微微一顿，淡定地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木头屋顶，问道，“话说小惠，你的屋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遭到外星人袭击了吗？”

　　“不是外星人，我收到了一个叫‘桂’的家伙送给我的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然后我的家就变成这样了，但是我完全不认识那个家伙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炸我的家，很有可能是搞错了什么的。”

　　“哦哦，原来如此啊。”天然卷银发男人摸着下巴点了点头，闭着眼沉思一阵，忽然又睁开眼，毫无感情的红眸微微放大，“等等……你刚刚说谁给你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假、假发吗？难道是假发吗？难道真的是假发吗？”

　　“……我说的是桂，不是假发，五郎。”

　　“啊哈哈原来是假发啊……”天然卷银发男人笑着抬手挠了挠后脑勺，不知为何有些尴尬却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打着哈哈，“那、那啥，假发什么的就不要去管他了啊哈哈，小惠你就放心把这里交给阿银我吧，我保证帮你修得焕然一新哈哈……”话音未落，他忽然顿住了，目光落在姑娘的身后，“啊，多串君，你来了啊，快把小惠带回家吧，阿银我要开始工作了。”

　　男人叼着烟，额上的青筋跳了跳，强压住心底的怒火，转而对一旁发愣的姑娘道，“……喂，你来真选组屯所住三天吧，照他们的速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修好，免得山崎退回来发现你流浪桥洞，那我这个副长就——”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姑娘瞥了他一眼，“我多得是地方住，真选组那样的狼窝副长你也好意思搬出来，虽然我不是绵羊但是对于你那个随时随地都扛着加农炮想要轰了你的队友还是有点害怕的啊——当然如果你愿意花点小钱让我去住江户的五星级酒店我是不会介意的。”

　　“……你果然还是去死好一点。”

　　山崎凉离开的时候听到，身后那个天然卷银发男人大声道了一句：

　　“小惠，看在你是山崎退妹妹的份上，阿银我会给你打八折优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