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杀手终结者》三四天

43、人肉（一）

　　“可...就咱们两个人，你点这么多东西吃得完吗？”

　　“嗯？这些...是点给我一个人的，我没有点你的。”

　　“..你有没有搞错我请你吃饭你不点我的饭？”司礼瞪着眼睛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他是知道莫不离一向没心没肺，可她这也太...

　　“这可是我自己掏的钱，你要吃你自己掏钱点。”

　　“你！”

　　司礼觉得自己快要被气死了，他以为莫不离是心疼他一个穷学生所以自己主动掏钱请他吃饭。结果没想到，她竟然是为了和他AA。

　　“我自己点就自己点！哼！”

　　莫不离不知道司礼为什么生气，但她不在乎。小龙虾上来的很快，莫不离也不等司礼，直接自己上手开始了这一天的晚餐。

　　早就认命的司礼点了自己要吃的食物，就只能坐在那里看莫不离一点一点地清扫着桌面上的食物。莫不离看起来完全没有半点想要把食物分给他的意思，司礼其实也不指望她能良心发现，只是心底最深处，还是希望莫不离能够对自己稍微特别一点。

　　然而残酷的现实是，两个人说是吃饭，就真的只是吃了一顿饭。司礼倒是想要开口说些话，只是莫不离爱答不理的，他问十个问题她都不见得能够回答一个。大部分时间莫不离都是在吃吃吃，没一会儿那一大堆的小龙虾就全都变成了壳儿。

　　可即使就在这么不冷不热的对话中，司礼还是知道了一些关于莫不离的事情，这让他倍受打击的内心终于还是看到了一点儿希望的。至少莫不离，她不是完全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司礼知道了莫不离住的那个院子，就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也知道了那个院子是她奶奶一直居住的地方。他还知道了莫不离从小是跟着奶奶长大的，莫不离的奶奶现在因为风湿病住院了，还知道那笔钱是莫不离十年前为了出国攒下来的。他还知道莫不离父母分开了，她妈妈又有了新的家庭，他也看得出来莫不离在犹豫，犹豫到底要不要去看看她的妈妈。

　　“我觉得，你应该去。”

　　“你说什么？”

　　“我说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你妈...别的不说，就说如果你不去看一眼的话，你自己也放不下吧？与其就让这件事一直纠缠在你的心里没有着落，不如一开始就解决掉它。”因为那才是我心目中的莫不离...那句话司礼憋在心里没敢说出来。有些话，不能说，至少现在他还不能说。天知道他有多么想把自己的心情公之于众，可是他也深深地知道，他如果现在把自己的心情公之于众，除了让自己变得更加屈辱之外，不会有任何其他的下场。

　　甚至，一旦他这么做了，就等于斩断了他和莫不离之间那脆弱得的可怜的一丝联系。司礼虽然只是个高中生，荷尔蒙的躁动让他忍不住地靠近莫不离，可一直以来所受到的教育让他明白做事之前要去思考。

　　“我早就已经...过了会揪着过去问个不停的年纪了...”

　　莫不离对全世界都充满好奇的时间只持续了短短的三年，自从八岁之后，她就再也没有问过任何一个大人任何问题了。她也早就学会了从书里面寻找自己想要寻找的答案。她也早就明白了，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她没有资格去插手她母亲的人生，就像她母亲选择不插手她的人生一样。除去了血缘上的羁绊，他们之间和陌生人其实也没有那么太大的区别。

　　“我知道，可有些事情，总要有个结果的不是吗？你就去看看她呗？看看也不能怎么样！”

　　“我会考虑的。”

　　莫不离没有明确地说出她到底会不会去，可司礼知道她的考虑，就等于说她会去的。

　　想通了这点，司礼心满意足地吃起了自己点的东西，撸串撸了一地的签子。

　　吃饱喝足的两个人，在莫不离家那个城中村的村口分道扬镳。他们都知道，第二天又会是新的一天。

　　新的一天，他们又会遭遇到什么样的故事？司礼是不知道，可莫不离清楚地知道自己会经历怎么样的故事，毕竟一大早她就接到了文笑竹的电话，发现了一具。

　　又是尸体，莫不离觉得自从自己出狱之后，H市的犯罪率都上升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好像每天都在死人一样。难道自己是传说中的灾星？面对这样荒唐的局面，一向秉持着科学精神的莫不离也忍不住地打开了脑洞。

　　这具尸体是在市区内一家小区发现的，发现尸体的是死者定期上门来打扫的母亲。亲眼目睹自己儿子的死状，老太太已经崩溃了，负责讯问的女警什么也问不出来，只能一个劲儿地安慰老太太。

　　莫不离穿了防护服进了现场，因为现场只进了死者的母亲，而死者的母亲在发现儿子死亡之后瘫倒在地，倒是没有怎么破坏现场。

　　司南也在，他正在给尸体做初步的检验。

　　“初步断定，死者是窒息而亡的。具体是什么工具致死的，还得再做调查。基本可以断定是他杀。”

　　“他杀？”莫不离看了看司南，对于司南的答案不置可否。

　　“对，他杀！死者手上的指甲都已经劈开了，地上还有抓痕，这证明死者死前曾经剧烈挣扎过。”

　　“那验尸吧，让我来干嘛？不就是普通的杀人案吗？”

　　莫不离当初和他们定的约定中可没有包括这种普通的刑事案件，对于这样的案子她是懒得管的，即使看到了旁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怜极了的老太太。

　　“最近警力严重不足，需要你的帮忙。”

　　文笑竹出来解释，最近这段时间，各种大案小案都有，局里严重缺乏人手。许多刑警都被外派出了任务，留守在本地的本来就不多，还要负责本市的各种案子。

　　“我们当时没有约定这一项，希望你们可以严格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我还没吃早饭，再见。”

　　莫不离才不搭理文笑竹那茬儿，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呢！

　　“你！”司南看不了莫不离这个做派，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莫不离这样离经叛道的人，就是对自己存在的否定。“你还有没有点同情心了？！”

　　“没有！我没有同理心。难道你们没有看过我的档案吗？天生的反社会型人格，同理心基本为0。没有成长成为真正的连环杀手你们都得感谢国家了好吗？”

　　“是是是，感谢国家把你关了十年！”文笑竹想要终止这场还没开始的争吵，于是刻意地站在了司南和莫不离的中间，想要隔离开两个人。

　　司南生闷气，不说话了，他也知道莫不离说得对。像莫不离这种同理心基本为0的人，没有长成连环杀手真的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更何况，像她这种高智商又冷酷的人，如果她要犯罪一定很难被抓住。

　　“不过，你也别想就这么走了，这个案子还真是得让你管。这是本月出现的第二起入室杀人案了，死者的死亡方式都一样，基本上可以并案调查。所以严格来说，这已经是连环杀人案了，怎么样，这次你总得出手了吧？”

　　文笑竹这番话说得没毛病，莫不离也没挑出什么不是的理儿来。

　　“第一具尸体是在哪儿发现的？”

　　“香树丽舍。”

　　“死者是什么人？”

　　“私企老板，香树丽舍是室内少见的别墅式小区，安保系统和物业管理都很严格。”

　　“这个地方，是H市最老的筒子楼之一吧？”

　　“对。”

　　“第一个死者什么年纪？”

　　“四十三岁，姓陈，耳东陈。名字叫做陈向前，是H市郊外一家化肥厂的老板。据说虽然是个老板，但为人很平易近人，性格也是少有的老实。家属、朋友和他的同事们我们都挨个问了个遍，都确定他在生活中没有跟任何人结怨。私生活也很干净，没有乱七八糟的关系。陈向前平日里都是深居简出，也没有什么爱好，平常就是在家玩玩游戏、上上网什么的。”

　　文笑竹适时地向莫不离介绍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莫不离听完摸着下巴就陷入了思考。

　　“那现在这个死者呢？”

　　“现在发现的死者名字叫李东，二十六岁，大学刚毕业。不过一毕业就失业，一直在家宅着不出门，是个标准的啃老族。就连日常生活起居，都是靠他妈每天定时来打扫才行。”

　　“这房子是李东租的？”

　　“不是，这房子是李东他爸妈的，据说是提前给李东买的婚房。老两口觉得新房子，他们不好住，就坚持住在郊区的老房子里，让李东一个人住在这儿，定期会来看一看他。”

　　“私生活呢？”

　　“李东是个宅男，平常也不出门，就一直在家里这么呆着。不是打游戏，就是上网。喏，那一地的泡面盒子，都是他吃的。”

　　“交际圈很窄，受害者的共通点找到了。接下来，就要看看为什么凶手选择他们作为被害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