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翻译官）扑倒程家阳的正确打开方式》大妮鸽鸽

52、巴黎我爱你

　　上次飞巴黎，我一个人，看着舷窗外重重白云，如奶油泡沫。心里念着的，是镜花水月。
　　这次飞巴黎，旁边那个人，裹着毯子在我肩膀睡着如小猫。
　　我小心地把她耳机摘下来——塞着耳机看电影都能睡着，在下对乔爷佩服得五体投地。
　　没人陪我一起吐槽，那我干嘛还继续看烂片？
　　我安安静静发了会呆，后来慢慢有了睡意。
　　睡眠不好的人，难得在飞机上睡了一觉。

　　下午起飞，到达法国的时候是当地夜里十点多。某人就这样睡了一路。
　　飞机在戴高乐机场降落，我揽着迷迷糊糊半醒的某人走下舷梯。
　　宝蓝的夜空，星子繁如恒河沙数。
　　“看。”我向上指指。
　　乔晶一抬头，睡意全消，兴奋激动地像个小孩：“哎，程家阳，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星空，真的！”
　　嘴角不自觉地就跟着她扬起，笑。
　　这里的星空虽美，于我而言，其实是司空见惯的寻常——从前多少个不眠的夜晚，我躺在塞纳河边的某张长椅上，一个人对着满天的星星说话？
　　我看过那么多美丽的巴黎，黄昏，黎明，正午，子夜。
　　可是有她的城市，好像从头到脚都翻新了一遍，是不一样的。
　　我拉着她的手去把托运的行李领了，然后法国朋友Benoit来接我。卡地亚某个级别的总监，在三大认识的，现在手头有一栋三大附近的房子装修搞了Airbnb，颇豪爽大方地让我免费住。
　　“Benoit DUBOIS，mon ami（我的朋友）. QIAO Jing,”我顿了一顿：“mon chou（我的卷心菜）。”

　　这里的建筑大多是巴黎19世纪重建时修的，也有一两百年历史了。窗子很小，外面有一个窄窄的小阳台。Ben（Benoit的昵称）的房子在顶层，我找他要了钥匙，和晶从阁楼爬上楼顶看星星，指给她看北斗七星。
　　“头一次看见北斗七星，居然是在异国他乡。”她感叹。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我满眼都是乔晶。
　　如果此时此刻，是当年在巴黎寂寞刻骨的补偿，老天对我实在是公平。

　　时差加上飞机上睡得用力过猛，再加上忍不住做了一些浪漫的事，我们俩的生物钟彻底乱了套，第二天下午六点钟被门铃活生生吵醒。
　　我起身穿衣服，晶懒在被子里笑：“是不是Ben忘了交水电费，债主上门来催了？”
　　我笑：“做梦吧，想让法国人上门催，他宁愿钱不要都懒得理你。”
　　门上猫眼里一看是Ben，我忽然想起来，他说今天下午五点钟会带着女朋友，我们四个人一起出去吃饭。
　　结果他按照法国人的民族性迟到了一个小时，我和晶还没起。
　　唉，贪欢误事，给国家和民族丢脸了。

　　不过他一看我脸色神态，就立刻露出一副“兄弟我很懂”的表情。
　　和怀里妩媚的褐发绿眸的美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笑道：“昨晚过得不错啊，兄弟。”
　　跟他我没必要像国内一样对某些话题讳莫如深。我也笑：“像蜜一样甜。多谢你的好房子。”
　　是，如糖似蜜，比蜜还要甜。
　　Ben一点都不谦虚：“这所房子的感觉确实……我和Marie也经常……情不自禁。”

　　Ben和Marie谈了八年了，就是不结婚。也没想过要孩子。
　　这种情况在法兰西第五共和国十分常见，尤其当女方有工作、经济独立的时候。
　　相爱，就在一起，不爱了，就分开，多自由，多简单。
　　如果结婚了，一直爱下去还好，半路不爱了，财产分割又是一个大·麻烦，还要走烦人的程序。
　　既然两个人在一起的要义在于爱情，那么要一纸婚约何用呢？徒增繁琐。
　　很有意思的法式哲学。
　　不过这是他们的哲学，不是我的，不是我们的。
　　要结婚，要组建家庭，要承担责任，要举世皆知，要捆在一起一辈子，从此我们的结合受国家法律的保障，谁都不能将我们分开。
　　如果已经知道要相爱一辈子，为什么不结婚？

　　到了巴黎，怎么能不去巴黎圣母院。
　　阴雨天气，哥特式建筑高耸入云，工匠们毕生都在追求，接近永恒的天国。
　　在圣母院外，晶仰头看了好久，感叹几句，这里摸摸，那里碰碰，扣扣墙壁：“原来这就是雨果说的‘石头的交响乐’……哎我记得课本上的照片，圣母院是绿色的啊，这里怎么是黄不溜啾的……”
　　“黄不溜啾”这个词……大文豪听见不得被她气得活过来……
　　我说那是因为清洁过了……圣母院是会定期清洁保养的，就像女人的脸。
　　中央拱门的雕像，耶稣在进行“最后的审判”；左边圣母门，圣母玛利亚受难、复活、又被众天使环绕……拱门上方的王廊，屹立着法国历史上的28位君王……
　　“程家阳，你是不是兼职来这里打过工，给人当导游来着啊？这词儿怎么背得这么熟？”乔晶问。
　　“玫瑰窗”下，阳光透过琉璃，在她面孔上渲染娇艳圣洁的美。
　　我抬手给了她一个脑瓜镚儿：“哥哥准备这些是为你，为你！换成别人，谁管他们看不看得懂啊！”

　　我拉着她的手，一前一后，一圈一圈爬楼梯跑上钟楼。楼梯是上升的螺旋形，空间逼仄，只容一人通过，人必须不停地转，根本没有寻常楼梯歇口气或是走一段直线的机会。
　　“快点，快点！”有大啤酒肚的守门男人在后面喊：“钟就要响了！”
　　如果在钟楼里听见钟响，那绝对是震耳欲聋。
　　好一番紧张刺激。我和晶尖叫着一路“狂奔”，奔到楼顶时两个人瘫坐在地上直喘粗气。
　　“当……当……当……”整个楼都在晃动。
　　我们俩往地上一仰，并排躺着，开心地大笑。
　　我们离天堂这么近。

　　趴在护栏上俯瞰巴黎。
　　这是繁华的巴黎，等华灯初上，处处灯红酒绿。
　　这也是悠然的巴黎，塞纳河静静流淌，柔和蜿蜒。
　　“巴黎，我爱你！”她向着远方大喊，好像看到了我们美好的未来。
　　“我爱你，巴黎！”我终于，爱上了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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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关于mon chou，大妮忍不住乱入一句：法语里面一般不会直接说“我的爱人”怎么样的，都是搞些什么蔬菜水果小动物代替……搞不懂肉麻的法国人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