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后来的后来》沈流照

9、告白

　　雷声隆隆地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苏狸拉着Asan的奔跑在雨里，一直跑，仿佛没有尽头。终于两个人都跑到筋疲力尽，停下来大口地喘气。
　　“体力不错嘛。”Asan笑笑说。
　　“林澈，我喜欢你。”苏狸忽然间说道。
　　Asan有些措手不及地愣在原地，她看苏狸，抿着嘴，没有说话。苏狸忽然抱住Asan，她潮湿的身体有一点微微颤抖。
　　“忘掉黎天天，我会比她爱你，比她对你更好。”看不到苏狸的表情，但是听声音，应该是哭了吧。“林澈，求你给我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好吗？”苏狸抱着Asan，感觉到贴近肌肤传来的温度，觉得这大概是自己这辈子最勇敢的时候了。
　　“苏狸，你……”Asan知道苏狸喜欢自己，但是两个人一直默默地没揭穿，就当这件事仿佛不存在，但是，苏狸终于忍不住说出来了，在这个时候。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但要说喜欢，好像还差些什么。
　　“林澈，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我们为什么不能试试，我会努力的。”感觉到抱着自己的那双手好像加大了力气，就像想要迫切传递什么样的心情一样，Asan的心终于软了。
　　“好了，像什么话，我也没说不喜欢你。”Asan轻轻推开抱得她快要窒息的姑娘，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但苏狸脸上满是泪水。Asan伸出手轻轻说了一句：“请多指教。”
　　苏狸有点惊讶地看着Asan，还带着一脸泪水有点呆愣，Asan无奈地摇摇头，抬手给她擦掉泪水，开玩笑地说：“当我女朋友可不能这么傻哦。”
　　“林澈……”苏狸又哭了，这次是喜悦的。

　　苏狸的同桌发现最近的苏狸变了。苏狸常常做做习题，忽然就停下了手中的笔，一个人呆呆地傻笑起来。她仍然经常会逃掉晚自习，但是随着考试每一次名次上的进步，老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去了。
　　“阿狸，你是不是恋爱了？”同桌在她又一次傻笑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还小，不懂的。”苏狸给了一个让同桌抓狂的答案。
　　苏狸是真的很开心，她原本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她能够和林澈在一起。奢望的事情终于变成现实，日子简直像童话一样美得不现实。苏狸会翘掉晚自习去捧乐队的场，她在狂热的人群中看着台上的Asan，那个散发着耀眼光芒的Asan，有时候会有没来由的心慌，但是Asan总会在人群中找到她，对着她的方向微笑，那一瞬间，苏狸觉得什么都是值得，可以抛弃全世界。
　　乐队的演出结束之后，有时候苏狸会坐在吧台静静地陪着Asan喝酒，苏狸不喝，她只是看着Asan喝，如果Asan喝的太多，她就会抢走Asan的酒，Asan就笑笑不再喝了。有时候，她们会转去附近的小广场坐着，看着广场上玩滑板的少年，Asan有时候起了玩心会找少年借了滑板即兴地玩起来，苏狸就微笑着坐在台阶上看着她，等到Asan满头汗水回来的时候，再递给她纸巾擦汗。时间太晚了，Asan就会骑着单车先送苏狸回家，然后自己再回家。

　　这一天，是难得的周末。苏狸的高中每周只在周天放半天假，Asan约她3点钟在梦狱见面。
　　苏狸来的有点早，时间才2点半，Asan还没到。这个时候的酒吧有点冷冷清清，店长洛惟坐在吧台后面擦着玻璃杯。
　　“最近很开心呐。”沈流照的声音有一点沙哑，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味道，很容易辨认。苏狸回头，果然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沈流照。普通的T恤牛仔也让她穿出了一股慵懒妩媚的味道。
　　“是啊。”苏狸对她笑笑。“我得到了我想要的，那么你呢？”沈流照说过苏狸一辈子也得不到Asan，但是现在，苏狸和Asan在一起。
　　“你真的觉得你得到了吗？”沈流照居高临下地看着坐着的苏狸，长长的睫毛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我当然得到了。”苏狸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地看着沈流照。
　　“呵呵。”沈流照轻声笑了，然后点了根烟叼在嘴里，带着点悲悯的表情看着她。“我真可怜你。”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苏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现在黎天天回来找Asan，你们会怎样？”沈流照手中香烟的光点忽明忽暗，她的脸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你这种假设毫无意义。”苏狸握着玻璃杯的手指用力的有些发白。黎天天对于苏狸和林澈是一个禁忌的话题，她们在一起的时候都会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个话题。苏狸知道林澈心底里并没有忘记黎天天，也没有释怀，这样的伤口是需要时间去抚平的。苏狸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假设会发生，但是结果会如何，苏狸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
　　“别逞强了。”沈流照看着假装毫不在意的苏狸，她低头凑近苏狸，低声说：“其实你心底里知道答案，你只是不愿意接受。你所谓的得到了Asan，只是因为黎天天的退出。别人不要了，才轮得到你。你再好好想一想，一厢情愿的感情又能坚持多久呢。”
　　“你凭什么说我是一厢情愿，她没说不喜欢我。”苏狸咬着嘴唇倔强地看着沈流照。
　　“呵呵，苏狸啊苏狸，你是有多可怜，握着那么一点些微的希望来骗自己。没说不喜欢你，那么说了喜欢你吗？”沈流照毫不留情地揭开苏狸努力想隐藏起来的不安，她一只手撑着吧台，低着头看着苏狸，长长的头发散落下来，笼罩住了她美丽的容颜。
　　“就算你说的都对，又能怎么样呢？”泛红的眼圈和有点哽咽的嗓音出卖了苏狸的故作镇定。
　　“总有一天你会被抛弃的，你越不想失去的，就一定会失去。能和Asan在一起的人，是可以和她并肩的人，而不是像你一样默默仰望的。你以为美好的日子，其实只是脆弱的肥皂泡，只要这么轻轻一戳，”沈流照伸出修长的手指比了个“戳”的手势，“‘啪’，你就什么都失去了。”
　　“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苏狸低下头，不再看沈流照，也不再说话。
　　“执迷不悟。“沈流照轻轻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