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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5、Chapter 0975 ...

  •   烈风暴雨,固然是恶劣的自然气候,但一次性从天迫降这么多长舌狰狞的狂人,还是比前者恐怖一万倍,欧也从容宁可被雨水打透冷风吹飞,也不想面对这些多看几眼都会让她做恶梦的人,大规模扑杀上来张嘴就咬的现状更是让她连叫苦的机会都没有,幸亏手里有布拉吉银杖,凭借此前苦练的武器格斗术,从容奋力抵抗,一连击飞数名长舌怪物。
      比起从容,听黎则显得轻松许多,即便被咬了,也能瞬间补回血液持续抗争,从容忽然好羡慕她复制了玄若的流血不死能力,自己畏手畏脚,何尝不是担心这一点?
      一个膀大腰圆的长舌头露出染血的牙齿,向近处的从容扑咬,从容后退闪避中又遭到三五个吃心怪的围攻,最后居然走投无路。
      这可真是命悬一线的死战了,再没有沙诺光子帮她挡这挡那,自己不崛起反击就只有等着喋血满地死无全尸了,围拢过来的血腥气像掺了腐臭味那么难闻,她的银杖被击飞,左边胸口也被一个伸着长指甲的怪物盯上了。完了完了要掏心窝子了!这一掏绝对是回天乏术啊!
      欧也从容闭眼大嚷一句,吼得气壮山河惊天动地,随后,她听见四面重物飞开砸地的声音,心说不会吧,她的声音也能让怪物嗝屁?一睁眼,吓得她魂飞魄散,左胸口上竖立的是什么东西啊!白亮亮的刀刃型,像从后穿过在前边透出来了一样,问题是,她一滴血都没流,甚至没有疼痛的感觉。
      “你没事吧!欧也从容!”听黎飞降下来,同时有四五个长舌怪物轰然倒地。
      欧也从容抬头看看她,又望了望自己心脏上蹿出来的东西:“谁能告诉我这是啥?”
      听黎仔细看了几秒,有些嫌弃的白了从容一眼:“你自己的元能都不知道吗?”
      “我自己的元能?我没用元能啊……”从容回顾了一下方才的恐怖经历,她把劲头都用在挥杖打怪物的战斗上了,不曾释放什么元能啊,她可不是上主,可以秒秒钟造出一大坨元能来,她每次用烟拳之类的能量术,都需要聚精会神十秒以上,要她在千钧一发的关头立刻拿出手,她就是做不到啊!
      “你还真是……”听黎辄便露出一副败给从容的表情,语气却在不觉间柔和:“你平时大概没有即兴发挥的习惯,不过难保不会在紧要关头激发出潜在能力,也就是说,你心口上这把元能刀,是你无意识激发出来的自保能力,你现在可以试着停止经络运行,让它消失。”
      从容倒吸一口凉气,谨慎小心的依照听黎所说将经络调整回原有状态,很快,白色烟气状的刀刃变形变小,溃散殆尽。当从容相信这就是自己“导致”的事实后,又试了几次,从手心、膝盖甚至是额头“钻出”这些能量刀来,她脑门上倏地飞出一把离弦的白刃,搞得听黎哭笑不得。
      “这真的是我的术诶!”从容简直跟穷人捡到宝一样欣喜若狂,不断的释放不断的塑造,那热乎乎蒸汽凝成的白色烟状刀,在意念驱使下可软可硬可屈可伸,软的时候宛若棉絮,硬的时候削铁如泥,屈的时候小如丸药,伸的时候长达数米。
      被动欣赏了一会儿棕发姑娘喜极而泣的狂喜,听黎摇摇头说:“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无意识激发出新招式的人呢,你还真是奇葩啊欧也从容。”
      “话说!我给这招起个什么名字好呢!”因为太高兴,从容一时间忘记自己身处哪里,又是在怎样窘迫的境遇里。
      “那种东西随你心情咯。”听黎没有因这个排斥她,而是拧过头去看坐在棺木里一动不动正视前方木偶一般的玄若尔雅。
      “就叫‘云切’吧!怎么样?”直到名字出世,布拉吉银杖在脚下硌了她一下,从容才在痛觉支配里被四野刮来的寒风吹醒:“对哦,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那个玄若尔雅在干什么啊?”
      听黎起步走到玄若尔雅的棺前,询问时已然恢复往日的凌人气势:“刚刚那些怪物,是你驱使的吗?”
      “我可不是故意驱使他们的。”玄若尔雅掉头一望,正视面前两名女性,他神色清冷,绝不似古幕所扮的那么活泼好动:“他们是被玄若驱走的一支分族,野人的血性,只要首领在附近,就会群起骚动,所以他们的首领常年被封印,一直到死的那一天。”
      “难不成,你是那个分族的首领?”
      “那个首领已经死了,可我还活着。”说着,这真正的玄若尔雅从棺里轻身跳出,完全不像躺了两年那么僵硬,动作利落举止潇洒,颇有冰域贵族的气质,扬眸抬首间,势头也尽显:“可以请两位告诉我,为什么我们会在两年前的灯笼城吗?”
      “你不是才醒吗?难道你兜过一圈了?”从容看着淡紫发少年讶然。
      “我是在灯笼城长大的,这片假山群是我儿时玩乐的地方,而那些野人,早在两年前就被灭干净了,那么说个保守一点的年份,有什么不对?”
      “我还以为一个人睡了两年,肢体脑子都会迟钝些呢,看来这家伙灵光的跟假尔雅不相上下啊。”从容默默吐槽,同时不得不竖起大拇指赞叹真尔雅的冷静。
      然而她的小声嘀咕,还是一字不落的跑到真尔雅耳朵里了,淡紫发难得焕发清浅的一笑:“谁说我是两年前才开始的?”
      “难道不是吗?”听黎不认为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
      “三年前,我就已经在这里了。”回手把棺盖合上,他翻身一跳,灵巧的坐回棺材顶,两脚垂下来晃晃悠悠,一派清闲。
      “你是真的玄若尔雅,没错吧?”
      “不然呢?”对于听黎问出这种话,玄若尔雅非但不惊讶,还一副早已谙晓的样子:“你应该是他的同伙吧,那么对内幕应该很清楚不是吗?”
      “我只清楚一部分,我不清楚的是,你是怎么跟古幕勾搭上的。”
      “喂喂别说的这么难听啊。”浅笑中苦涩皱眉,真尔雅那孤高清淡的气质,在多个假尔雅之中还真算绝无仅有:“我和古幕先生不过是一场交易,各取所需。”
      听黎从容对视一眼,仿佛陷入了难解的谜局。
      “告诉你们也无妨。”玄若尔雅对于两人的目的和来意毫不关心,倒是像许久未曾开口那样急于表达,将他和古幕的“往事”尽数抖出。
      三年前,银紫发古幕找上了身患血液绝症的玄若尔雅,对于以血液为立世能力的玄若族人来说,没有健康的血液等于灭顶之灾,那时,玄若一族因冱英礼的打压和族长的落败已经大不如前,玄若尔雅想凭借自身实力,振兴同为七贵族之一的本家玄若,不想血疾之祸从天降,他坚定的意志力也如崩碎的砖瓦,一寸寸坍塌解体了。
      古幕的出现和直言,带给他无上的希望,这个把笑容刻在脸上形成一副完美面具的男人说,找到合适的血液,更换全身,就可以保住实力和性命,这项惊人的提案,在古幕的推动下很快实现,从此,玄若尔雅不但毫无疾患,连能力都更进一层。
      因为,他拥有了血帝的“帝之血”。
      “等等等等。”讲述到这里,需要整理思路的从容不得不暂且打断,因为她很疑惑:“这么说,你移植的是云罗风树的血?”
      “是的。”
      “不对吧……上次光子血溃,也被云罗的血救了,她好像没有血帝能力啊……”
      “呵。”玄若尔雅一阵轻笑,苍白秀气,因额发足以挡住双眼,又显得有点阴郁:“并不是所有人得到了云罗风树的血,都能够使出血帝之力的。”
      他说,云罗风树当年被沧岚盯上并收入麾下的原因之一,就是沧岚发现了云罗血液的独特之处,于是他趁云罗还很年幼的时候,对云罗实行血液抽取,那些血液后来在和古幕的交易中,被古幕得到了,古幕一直留存着,待到了救治真尔雅的这一天。
      而真尔雅的血液能力,当然不是血帝的帝之血,他的血是“万能血液”。任何一个玄若族人的血填充到他体内,都会令他掌握这个人的全部技能,相当于复制,而不是单纯的靠血来续命,云罗风树的血自从给了他,他就成为血帝的复制能力者了。
      从容于是想起了从前的“毒师”光子:“就是说,如果给你移植一身有毒的血液,你也不会被毒死,反而会生成抗毒能力?”
      “正是。”真尔雅颔首,并朝着东边天空露出期许的神情:“在那之后,我认为古幕是个无所不能的男人,便甘愿听他差遣,谁知他什么都不让我做,只让我躺在封印棺材里,等待他的解封。”
      “你认为,他会帮你复兴玄若吗?”听到这里,从容眉心的紧度竟不自觉加深了,她也说不清这复杂的心绪因何而生。
      “难道不可以吗?发动战争,杀死一切阻碍玄若的人,我们一族就会立于不败之地!”大概是触动了脑子里某根亢奋的神经,真尔雅这一刻,双眼精芒爆射生机盎然。
      “你这是痴心妄想,术法界各国联盟,是不会任由他为所欲为的,你想用毁灭全部的方式实现振兴目的,那么就算最后侥幸达到了,又能怎么样?当冰之国只剩下玄若一个家族,你觉得自己的复兴还有意义吗?以及,你就那么相信古幕这家伙不会食言?他在利用你你看不出来吗!”
      这几句吼得慷慨激昂,让听黎十分惊异于从容的爆发力,这丫头看起来文文弱弱毫不起眼,几句话倒是说的义正言辞针针见血。
      “我豁出一切,就不会顾虑那么多,今天利用我的人,岂知在明日,不是同样的被我利用?”
      “别傻了!古幕心狠手辣,在你沉睡之后的第二年,他扮成你的样子屡次杀害玄若族人,如果你的振兴同样要用自己族人的性命去换,那你就太得不偿失了!等他把你的族人杀光!你还拿什么去振兴?就你自己活在世上,跟玄若亡族了有什么分别!”
      “古幕先生说,他有让玄若一族生生不灭的方法,而我也见识到了,所以我才放心的入棺。”真尔雅不为所动,一句句淡然的反驳,逐步加重从容言辞的激烈程度。
      “又是一个被复制体蛊惑的人,古幕用‘死而复生’这一套不知蒙骗了多少人!可是我很清楚,那根本不是真正的复生!你就别执迷不悟了!现在告诉我古幕的全部秘密,兴许你的玄若还有救!”
      “我没有被蛊惑,我是心甘情愿走这条路的,至于古幕先生的事,我无可奉告。”玄若尔雅回以相当平静的解答,油盐不进,又波澜不惊。
      “雷之国南部九寨诸王就因为被他蛊惑,同意用复制体起事,他才没有动他们,可那些被取缔、驱逐和诛杀的,都是因为反抗了他!你还不明白吗!今天你听他的话,他才放着你,明天你但凡有一点异动,他会立刻灭了你!与其那样!不如你现在就冷静一下看清他的真面目!然后告诉我们,他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你别想知道任何情报。”真尔雅言简意赅,就是不肯吐露一星半点古幕的事。
      从容被他的顽固不化激得恼火,可她没有爆发,反而让自己镇定下来,说了一句:“你会这么讲,是因为你很清楚,这个古幕也不是真正的对吗!”
      她的话实在太有震撼性,导致听黎和真尔雅同时愣住。
      从容鼓起勇气,倾尽所猜所想:“你不断拒绝说出古幕的秘密,足可证明你真的知道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可据我所知,古幕千变万化,半点秘密都不舍得暴露,又怎么会告诉被利用的你呢?你刚刚说你会‘利用回去’,就表示你和这个古幕互握把柄,一个假尔雅堆里冒出的真尔雅,和一个真古幕堆里冒出的假古幕,真真假假只有你们自己清楚,维持平衡的不过是你们之间的秘密交易,你不肯说,也正是由于和他处于对等地位不是吗?”
      “洞察的还挺仔细,一句话也能听出破绽。”真尔雅不是很愉快的揉揉太阳穴,好像疲于应付口舌跟脑筋的对决:“如果你有力量说服我反水,我会考虑。”
      真尔雅毫不滑头,应该不是开玩笑逗她们,从容思考片刻,严肃道:“你和古幕大概都没料到,我的同伴当时感应到棺内的情况,你的心脏之所以产生细小波动,是死亡封印破除的前兆,古幕给你下的就是死亡封印吧!你知道死亡封印是什么吧?如果施术者不解除,你就一辈子和死了没差别!他想让你一直死着,又怎么可能帮你复兴家族?!”
      真尔雅闻言,果然傻怔在了那,两脚在不经意间停止轻松的晃动。
      从容观察细微,这真尔雅显然动摇了,不趁这时一鼓作气更待何时:“你很好奇自己为什么有机会活过来是吗?我告诉你啊,因为你距离轮回钟很近!”
      听黎面上浮现的惊色更浓厚了,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从容拿出那四位一体的轮回钟。
      “就算古幕不帮你解封,有了这钟的制约,也可以帮你打开起死回生的突破口,可以说,没有这钟,没有古幕,即便撕下棺身的封印贴,也没法让你活过来,我说的对吗,听黎?”
      听黎愣了三愣:“……是、是的,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你和那红毛小子被尔雅收进黑洞里时,我不小心跌了一下,当时钟摔在地上,可是,我没拨动指针啊!”
      “正因为你没拨动指针,所以被跌产生了错位的指针才会慢慢回到原处,你和他也才没有被送走,但仅仅是一下子,也会造成时间更迭,就是那个短暂的更迭,让真正的尔雅回到了三年前,获取了一丝‘生的迹象’。“
      “可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听黎愈发觉得这相貌平平看上去蠢笨迟钝的姑娘不可思议了。
      从容递过轮回钟,把微凹的一角拿给她看:“我验证过了,这是铂金外壳,铂金质地较比黄金要硬,如果不是磕碰过,是不会平白出现缺口的。当然,我也不确定这是什么时候磕的,所以就赌了一把,幸好你记得,确实是在那时候,那么我的推断就成立了……玄若尔雅先生,你的封印解除,不是古幕履行约定所致,而是一个意外,这个意外,并不在古幕的期许当中,在已经知道他对你只有利用没有情义的情况下,你还打算对他惟命是从吗?你想要的复兴,绝对不可能通过他实现,我跟你打包票!”
      真尔雅没有立即表态,他在沉默里静坐了十分钟,这期间,从容耐心等候。
      “你觉得他会乖乖说出来吗?”听黎偏头问从容。
      “如果他是个明白人,如果他还对复制体有一丝理性的看待,就不会继续维护古幕。”从容露出坚信的目光,那眼神亮如辰星,让她看上去不似往常那么呆板傻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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