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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4、Chapter 0864 ...

  •   时值离开光之国的第九天,相夫光子在风之国川上谷找到了深入到此找寻魔军痕迹的景洛部队,她在发起攻势时有意收敛力道,生怕过猛引起怀疑,一来二去,反倒是被攻击的景洛,有意无意将反击转化成防御,顺带试探性的诱导相夫光子拿出绝技。
      女仙的话至今萦绕在耳,让她不得不忍耐一时,对朋友实行欺瞒,为了让他们毫无疑问的把自己当成不明人士,相夫光子对青桐出手并不客气,无奈景洛技艺高超,每次在她快要得手时,都能化险为夷,逼得光子都快摘掉头盔冷却发热的脑袋了。
      “你到底是谁,我们认识对不对?”
      最不想听到的台词还是如期而至,对于没有回避之意,反而步步靠近的景洛的举动,她心下一慌,脚跟也随之不稳起来。
      “如果你不摘下头盔让我看个清楚,我只能自己动手了。”景洛抬手示意青桐退下,这一战,他打算自己应付。
      一场始料不及的战斗打响了,能够灵活运用六种元能属性的前战神秒秒钟就造出一个体积惊人的雷能块,接下来是水能块、火能块、风能团……视野被这些颜色不一的能量体紧密占据,想要自如穿梭过去简直妄想,单是皮肤上的毛孔,就已经被刺透铜甲和衣衫的元能波动搅得安宁不能,要怎么在这样的阵仗下面顺利取得心之魄,相夫光子为此苦恼了一番。
      不得不承认,当一个人走投无路的时候,往往会有致命的转折从天而降,不经意察觉出无懈可击的景洛微微凝滞的目光、沁了少许汗液出来的额角,相夫光子断定,他必是奔波疲劳,本就体弱此时更加战胜不了白日里谷地的炎热。
      “抱歉了,景洛,我必须趁现在拿到你的心之魄……”
      能量块出现晃动,这是溃散的前兆,相夫光子伺机而动,从狭窄的缝隙间急掠过去,两手团簇的金芒化作点点萤光,朝周围一洒,青桐等人的视线便被彻底阻绝了,她抽出按压在圆盘上的手,有所准备朝景洛的心口精确刺入,她以为马上就要得手了,就像此前几个获取的那般顺利,想不到,居然在这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反弹回来,那在手部倏然划过的冷度让她汗毛竖起,一种异样的情绪自心间稍纵即逝,她还没来得及捕捉究竟是什么感觉,就已经被现状震慑的目瞪口呆。
      景洛的前襟被他体间流梭的黑流撕开,一大朵曼陀罗花印几乎染黑整片胸膛,他嘴角淡漠的弧度也由此转化成疯狂的邪异,稍微一抬手,铠甲战者就在莫名滋生的寒意里被击飞到数十米开外。
      “难道光暗力量带来的隐患至今没有消除?我在取得心之魄的时候,用的都是纯粹原光,刚刚那股冷彻骨髓的力量,是黑暗吗……”为此纠结难安之际,她远远看到景洛身上的花印变小了,而本人的神情也恢复了以往的平淡。
      他请求青桐,马上启用魔心镜的封印,将他的黑暗之力镇压下去,然而话说完没多久,他身上的花印又一次变大了,在意志与邪恶两两相争的纠缠中,他咬牙支撑,两手紧抓轻斩的刃锋,割得鲜血淋漓。
      他在这边用疼痛警醒自己,相夫光子在那边早已自责追悔,她居然忘记了景洛不同于其他光系修炼者,是个黑暗之力深埋入骨却仍旧向往光明的另类人,都是她,才会让好端端的景洛重新激发出他再也不想使用的“魔力”。
      “魔心镜给我!他不是要镇压吗!”
      “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青桐非但不听,反而一改平日里的沉稳持重,对着开口讲话的铠甲人拔刀相向:“什么都不清楚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都是因为你!”
      “现在还有时间管这些吗!魔心镜如果有用的话不妨一试啊!”光感分队长露出一副若战神重临我们必当万劫不复的绝望表情,催促青桐不要再耽误下去。
      “你们根本什么都不明白!”忠诚的豚煌女子锥心泣血般浮现痛苦神情,不甘的咬牙恨道:“经常使用魔心镜的人必须将灵魂阴暗的一面封印其中,而使用镇压之力,更像是吸食雪毒一样,越陷越深,镇压的次数越多,缓解一时之急,可换来的却是更加难以洗刷的黑暗……景洛少主他已经不能再承受这些了……我也不要他承受这些!”
      唐元纪景洛“倒戈成斩元”的现象近来频频发生,每次,他都依靠自己的力量压制回去了,可惟独这次,他按捺不住,要求青桐动用魔心镜。
      “魔心镜不是已经被晴尊封印起来了吗?为什么会在你的手里?”
      “晴尊大人说,魔心镜是豚煌家族的东西,本该由豚煌家族的人取回,我一直忙于工作,没有时间把它送回去,另外一方面,这东西实在是个祸害,留在豚煌只会带来灾难,所以我宁可亲自带在身边……但这不表示!从此就有了依靠,从此就要用这雪毒般的东西去牵制景洛少主!我办不到!死也办不到!”
      落泪,哭吼,握拳……相夫光子只看到一份为了珍爱之人,无怨无悔奉献出全部的可贵情感。
      那是她曾经想要得到,却在彻底得到的前夕,顺着指缝溜走的遗憾。
      “既然是这么不可爱的东西,借我玩两天怎么样?”
      这个声音让青桐等人露出陌生的意外神态,惟独盔甲下的一张脸,写满了难言的惊恐。
      “啊呀呀。”无声无息轻松得手的假面男人玩味的赏析了几秒古铜色的椭圆魔镜,看也没看就易如反掌避开了周遭数人的齐力攻击,嘴里还欢脱愉悦念念有词:“这是叛月水颜曾经的所有品吧?果然是个魔性十足的东西啊哈哈哈哈,小孩子还是不要擅用比较好哟~不过呢~忽然觉得那边那个小子也不错啊~”
      “你不是要觊觎景洛少主的美色吧!”光感分队长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所以说……可以让开吗?”他假面后的眼神并不明晰,可言语间温度的一落千丈却激起众人的惧意,只消半秒,青桐在内的全员跌倒在地,无法起身。
      相夫光子似乎在这次的震慑之外,她以为假面男下一个出手的对象就是自己,因而做足了全力应战的准备,没想到,假面悠闲地踱步到景洛身边,将一脸困苦的前任战神拉到近处端详了几圈,随后,伸手入体。
      青桐发出愤怒的骂声,相夫光子则忘记自己是个隐形人,疯冲上去以后制止假面男进一步的危险举动。
      想不到,这个气息有点熟悉、行事风格却诡谲陌生的男人,弯起嘴角笑了笑,将他从景洛心间掏出的小小光团塞放到铠甲战者的手里。
      那一秒,相夫光子是呆滞的,这分明就是心之魄,为什么这个家伙会知道?他抢了魔心镜,对光国军团做出了不可原谅的伤害,他又来帮助此刻身份为谜的自己……到底意欲何为?
      “不要多想,我接下来要去见一个你心心念念的人哦~”他俯下头,在头盔的一侧静静告知,声音微小到仅有他们二人可以捕捉。
      充满毁灭性力量的电流即刻蹿遍全身,相夫光子真想摘了头盔大吼一句,这家伙果然知道她是谁吧?!不过她眼下的注意力集中在男人对魔心镜和景洛的企图上,因此很快又使出绝技,对抗不明强敌。
      没想到,假面男哈哈一笑,丢开魔心镜的同时将昏厥状态下的景洛推翻在地,然后对怒目瞪视自己的豚煌青桐说:“这附近不是有个两极洞吗,我听说里面有可以使人镇静的寒冰石,虽然不至于抵御黑暗,但起码,能让他不像个猛兽一样见人就咬。”
      寒冰石这一点相夫光子可以证明,假面所言非虚,曾经往返于光风两国的国使风信子讲述旅途见闻的时候说过,川上谷里人迹罕至的两极洞,有着世间独有的奇观,炎炎夏日,洞里上下会结出厚厚的冰,冰里还隐藏着贵重稀有的寒冰石,而到了严寒冬月,这些冰会化成潺潺细流,烟气氤氲的形成热温泉,寒冰石和一般的矿物、冰块不同,具有真正意义上的醒神功效,连这里的温泉,都比其他地方的水质好。
      青桐在无计可施下,似乎接受了假面男人的提议,她扶起昏昏沉沉的景洛,无视莫名其妙出现的两个人,带领部队往谷地深处的两极洞走去。
      相夫光子将所得心魄塞到圆盘里后,也起步离开,不想手臂被那个假面死死抓住,恼得她想张嘴骂人。
      “别急嘛,我带你去个地方,然后用我飞一般的速度,送你去下一个目的地……啊,是雷之国吧?好不好?”
      “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啊呀呀,这句台词刚刚那个银面女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设计师是要有创新精神的哟,啊哈哈哈!”
      在他肆无忌惮的发出欢笑时,相夫光子已经粗暴的甩开他的掌控:“你好像知道我是谁,甚至连我要做什么都一清二楚,不过我现在没时间追究这些!你给我让开!”
      “所以说,听人劝吃饱饭,我可以用比你快上十倍的速度让你带着毫发无损的聚灵盘抵达目的地,又可以带你去见你毕生的大仇人,何乐不为呢?想清楚就追上来吧~”假面笑哈哈的挥挥手,从光子身畔跨步走过,嘴里的诙谐语言一刻未停。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语言还是极具诱惑力的,如果可以在不损伤圆盘的情况下抵达雷之国,她不介意,先去看看那个“毕生的仇人”。
      看似寻常的涡流,带动起空间的视觉扭曲时,还让相夫光子有一些担心,这个男人,不会用这种方式摧毁她的计划吧?
      事实证明她多思了,因为落脚点正是雷之国著名的白歌桥,她曾经,和云罗风树一起作战抗敌、让她毕生难忘的地方。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她冷冷地问,顺着假面脸部所朝的方向看去。
      日头很大,晒得桥上桥下人迹稀少,似乎没有谁会选择这样的时段出来把自己做成蒸烤食品,可相夫光子没有选择,她必须穿着厚厚的铠甲,戴着沉重的头盔,忍受汗水的浸湿和温度的持续升高,在她快要眩晕趔趄之际,远处树荫下一抹苍老的侧影,惊得她眼目圆睁。
      是相夫兰咏!老家伙穿着色彩鲜艳的花布衫子,站在树下,巫婆一样对着手心里的水晶球嘀嘀咕咕,还虔诚的闭着两眼,她的身边空无一人,父亲,小叔,大伯,全都不见踪迹。
      相夫光子的集中力都在出逃已久的老太太身上,全然忽略了水晶球正不断散放的黑色物质,直到假面男敲敲她的肩甲示意她别搞错重点,她才愕然发现,兰咏是把自己当成了魔姬?不过魔姬的水晶球为什么会在她这?
      “我听说啊,是相夫兰咏主动投靠魔姬的,魔姬回去睡美容觉,这老太太就一直一直的朝各国放怨灵,今天早上天魔已经下令停止释放了,可她居然还在……”
      “可恶的老家伙……真是死性不改,一天不害人就难受……”走近一些,看清楚老家伙一脸怨念的模样,相夫光子恨得有增无减:“我现在就要……”
      “好好好~接下来交给我做怎么样?”他欢快的话音还未消散,整个人就雷电似地掠到了相夫兰咏的身前,接着,水晶球落地成渣,他则对面如土色的老太太苦涩发笑:“天魔已经放弃这种玩法了,再看下去我都要厌倦了~”
      放走的诸多怨灵,被这个男人挥挥手就叫回原地,接着,随随便便消失于无形,相夫兰咏的震惊全数写在脸上,在假面男人扬长而去之后,俯身捡起破碎的水晶球残屑,如数家珍的把它们藏在手里,做贼一般扫视了旁边两圈,最后畏首畏尾的离去。
      “这样就好了~”老家伙彻底消失后,欢脱的假面男也走回到光子这里,近距离盯了她头盔上的两条缝几秒,抬手招呼:“接下来,我们两个一起行动怎么样?我可以帮你拿到所有你想要的,然后,你也要帮我一个忙。”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可我凭什么相信你,这件事你最好跟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她实在厌恶这种感觉,这会让她想起被人看穿和预知的窘迫过往,她好像一个失去秘密和心事的透明人,被蓄意的看光了:“你认识女仙?”
      “哦呀?原来是女仙告诉你的~”
      “少废话,既然已经知道的这么彻底,又怎么会不清楚谁跟我说过什么?你……跟帝恒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和他一样?对于不该知道的秘密都能摸得一清二楚?”
      假面人的反应出现了停滞,尽管很短暂。两秒钟后,他继续耸肩微笑:“想要知道的话,就先拿到全部的心之魄再说吧,还有,我帮了你,你将来也要帮我做的那件事……我到时候会告诉你具体内容的。”
      “呵,开玩笑,你以为没有你,我就不能成功?就算你阻挠我,就算会因此送命,我也绝不容许自己失败!你可以滚了,我实在没工夫跟你闲耗!”
      “那如果我说,你真的没有选择了呢~”
      假面手间撑开一面光镜似的能量悬空体,清晰倒映出芜华和奇斯尼苍白熟睡的容颜,这样久违的两张脸狠狠刺痛了她的瞳孔,让她在不知不觉中,足足呆滞了三十秒。
      “如何?现在可是合则两利哦,况且你也不放心把我这个好像什么都知道的人放在别的地方吧……喂,我还没说完你怎么就走了!”
      “不是要走吗?”迈出十几步的相夫光子微微停住,扭头冷道:“那就赶快。”

      今夜白歌桥上没有起伏的暖黄天灯,不过,许多写着软笔字的纸质方灯,稀稀拉拉漂浮在清水上,五颜六色顺流而下,柔和炫目。
      “你去把相夫兰咏窝藏的一万个尸魂傀儡干掉吧。”假面观望江上浮灯时,顺便派了个任务给刚刚赶到、气都没喘顺的绿牙齿男人。
      绿牙齿想了想,假惺惺讪笑起来:“属下力量微薄,实在不足以以一敌万啊。”
      假面笑弯了嘴:“别开玩笑了,仓颍先生,首领赐予你针尖大的力量,就足以让你跟夜曦阔一样咬死他们了。”
      绿牙齿这才不甘不愿却也不留痕迹的点点头:“好吧好吧,拿人手短,我会还这个人情的。”
      “见外了不是?”
      “你在跟谁说话?”相夫光子重现于此时,绿牙齿已经消散在夜色之中,她只能错愕的对着空荡荡的眼前发出疑问。
      “是只苍蝇啦,不值一提。”假面转过身,似乎透过面具打量着近处的女子:“洗好了吗?”
      “继续出发吧。”
      “话说你热的话,可以把铠甲脱了啊,其实不用……”
      “我警告你,接下来见到任何人,你都不能暴露我的身份。”相夫光子冷若冰霜地打断他没休止的戏谑,显得分外不客气。
      “喂喂,好歹我是你的助力啊,你能不能稍微温和点?”
      “一个用我伙伴性命威胁我屈服,还不告诉我诸多真相的虚伪家伙,我觉得没必要。”相夫光子扭身朝桥的另一端走,对准的,是远处那座有着辉煌灯火的殿宇:“况且,你说有一件事要我做,就说明,这件事只有我能办到,我就是个狂妄自大的人,既然你需要我的力量,那么被我藐视,也是你应该承受的!”
      假面男还在嘻嘻哈哈的调侃着趣话,相夫光子却再没理睬他,更没接茬。她一想到接下来会碰面的两个对象,就激动到难以附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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