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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6、Chapter 0856 ...

  •   眼眸间最后一抹黯淡的寒光褪去,衡无抬头环望四周,发现亲率的天魔大军早已褪得没影没踪,而身旁虎视眈眈的,是这一战当中,他立志要斩杀的“敌人”。
      “衡无,你输了。”阿言的冷刃对准他的喉头,稍微向前一点,就会血洒当场。然而,素来说一不二的年轻将领,这一次却收回了杀机:“……你走吧,从今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花之国!”
      “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阿言。”衡无垂着头,唇齿间溢出一抹复杂的笑:“心慈手软的军务府,心慈手软的花之国,是没有未来的……你想让我,继续当个罪人吗?”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不论结局如何,都该由自己承受。”阿言将长刀插回鞘内,侧过一只深邃的眸瞥向昔时的战友。
      衡无直起身,整颗低垂的头也缓慢抬起,与面前几乎背过身去的阿言对视:“事已至此,我不奢求弗瑞森国主原谅我的罪行,只求你……让我再见他一面。”
      “弗瑞森国主有令,打败你之后直接逐出花域,任由你自生自灭。”
      “那样的话,我岂不是到死都是个逃兵?”衡无对于阿言冷如冰海的态度,竟微微一笑:“让我见他最后一面吧,这是我欠他的,也是欠整个花之国的。”
      ——
      宣誓效忠弗瑞森的那一年,他只有九岁,被领进军务府大营时,见识到各种各样的笑脸,阿言,影照,冲骐,乌乙,还有希草……弗瑞森告诉他,这里以后是他的家,是他学习与成长的地方,是他,一辈子都必须要效忠的地方。
      不论国主多么昏庸,不论民众多么愚昧,他都坚定的走在弗瑞森为他规划的道路上,无所畏惧,从无退缩,他坚信,他会和所有军务府的伙伴们一起,迎接理想实现的一天。
      可这个时候,他最心仪的姑娘却离他而去了,最要好的兄弟也一个接一个亡故,他在悲愤之中自暴自弃,是天魔的出现,为他点燃了不一样的重生之火。
      ——我可以帮你复活他们,包括你死去多年的父母。
      纵使知道这是无稽之谈,纵使知道来者是术法界各国的公敌,头号大魔王,可衡无,还是莫名其妙的沦陷其中了,他对天魔赐予的力量俯首称臣,对天魔下达的命令言听计从,他忽然想起希草的死,是在军务府的那一战当中,他忽然想起希草的死……是弗瑞森和阿言他们保护不利导致的。
      所有的黑暗滋生,从那里开始,希草的笑颜在脑海里模糊,让他惊恐莫及。
      他选择彻底臣服,彻底接受,他是鬼冥军的新队长,率领黑暗军团的第一勇士,他是讨伐故国的先锋,他叫衡无,他还没想过,被千夫所指是种怎样的滋味。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艰难的活着。”——弗瑞森国主曾经的教诲,从记忆深处挖掘,一次次,撞击他陷于黑暗的思绪。
      ——
      八宝莲花皇城中那座最高耸的尖塔,是弗瑞森国主最钟爱的远眺之地,站在塔尖窗前,俯瞰万家灯火,细细思索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
      都说王是孤独的,立于顶点位于高处,却往往不胜其寒,对此,弗瑞森并无过多感触,他是个勇往直前的人,不论是昔日在战场,还是今朝于国府。
      他说释放衡无,就绝无缓和的余地,哪怕遭到国府其他成员的反对,哪怕面临衡无本人亲自的渴求,他说,他的命令高于一切,任何人不得违抗。
      衡无最后离开了皇城,在去往国都以外甚至于更远的天地间时,不无留恋的遥遥看了眼军务府裸露在阳光下的主楼屋顶,泪水在他眼底翻腾,直到那一刻,衡无才发现,自己从希草死后所作的任何一次决定,都是错的。
      “既然这么不舍得,又为什么要离开呢?”
      洛紫星涵的猛然出现,让衡无没来由的倒退一步,但是很快,青年重整表情,不留痕迹:“战神大人,我费了很大力气才逃出来,正要去跟你会合。”
      “是吗?弗瑞森和他的军务府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窝囊了?抓到了叛逃者却不杀掉,是等着养虎为患吗?”洛紫星涵笑笑,目的不明的上下打量起衡无的衣着来:“衣服也换了,看来,对你还是很不错的。”
      “那件破破烂烂了,这是我从死掉的术师身上扒下来的……”衡无只好扯谎敷衍,并迫不及待的催促洛紫星涵尽快离开这危机重重之地。
      洛紫星涵点头转身,悠然迈步,在衡无以为他放松戒心的时候,回手给了衡无一巴掌。
      衡无失去重心跌坐在地,有些错愕的惊望洛紫星涵,接着,他面无人色,两只手在衣袋内外翻找不停,极度慌乱。
      “别找了,在我这里哦。”洛紫星涵有节奏的掂了掂小指指甲那么大的芯片状物,笑得轻狂霸道:“你以为,天魔教还会接受吃回头草的马吗?你去了弗瑞森那里,全身而退的出来,表面上看是对方心有不忍顾念旧情,实际上……我早就猜到,你是打算反叛,替他来监视我们的吧?”
      “既然你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讲的,杀了我吧。”衡无做出束手就擒的放弃姿态,反而让洛紫星涵眉宇间的轻松一扫而光。
      接着,洛紫星涵所预料到的诡异之事,近在咫尺的上演了。微型监控器模样的芯片居然涌放出大量的气流,气流旋转成涡,眨眼间一道刺目的冷光鱼贯而出,直直插在洛紫星涵的胸膛中央,接下来,涡流里出现了握刀的手、整条手臂、半个身子以及……军务府总长阿言的脸!
      “看来,你恢复的不错嘛。”洛紫星涵原地立定,任由那长刃刺透身躯从背后蹿出。
      “托你的福,还活着呢。”阿言跳离涡流,暗蓝色流水状元能悄悄爬上了刀柄。
      当异色在长刃上奔进,洛紫星涵的镇定不见了,他近乎惶恐的大呼一声,全力后退试图让身体从这刀上拔出,怎料阿言早有防范,一路紧逼,直到暗蓝色元能顺着胸前的缺口涌入洛紫星涵的体内,二人迅疾的步伐才戛然停止。
      “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怪物,不过,这是‘封印之刀’,从现在开始,每过一个小时,你都要忍受至少十分钟的痛楚,如果在这期间你不释放元能,下一次痛楚就会减少一成,如果你继续出招,痛楚的时间也会增长,这种断断续续的感觉最适合你这种家伙了。”言罢,阿言毫不客气地把长刃从洛紫星涵体内抽出,背过身去,残酷的杀机在眼底滋生:“带着你的人马滚得越远越好,再敢进犯我花之域!我定叫你悔恨终身!”
      唇色的惨白暴露了洛紫星涵当下的身体状况,他无力的笑了笑,还是对阿言的绝技由衷赞赏:“了不起啊,明明自己身负重伤,还是硬撑着到这里……我现在是没力气跟你玩了,咱们有缘再见……”
      洛紫星涵彻底消失,存在的气息不复存在,阿言用力舒一口气,放松紧绷的精神,就意味着身体不再受意志的控制。衡无疾步上前将阿言牢牢搀扶住,看到他腹部一汪血红,大惊失色。
      “阿言!你!”
      “我知道他是用什么方式取胜的了,要赶快去告诉助贤他们才行……”
      “好,我马上带你去医务部队!那个洛紫星涵不会卷土重来吧?”
      “应该不会,他体内支配知觉的神经已经被我封印了,他乱来的话,就会时刻忍受刀割的痛苦,除非他喜欢享受这种内出血一样的感觉,呵……”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
      “别唠唠叨叨的,赎罪……可不是单用嘴说说就行了的……你总不会忘记……国主大人交代给你的话吧……”
      “是,衡无……必当谨记。”

      以金雀城为中心,环绕而开的几座城形成一片紧紧相依的区域,它依山傍水,易守难攻,突破之后可直捣境外,算是一块兵家必争的宝地,物产丰富,气候温润,是花之国主要经济命脉之一,国府立世不可缺少的瑰宝,七城连一域,便点燃了文乐心中的欲望之火。
      玉金是唯一一个熟知文乐全程计划的跟班人,自然也清楚,这七位城主都是谁,都在什么样的地方做着什么样的事,她脚上有伤,可是惊恐之中又担心比流血更糟的事即将发生,便爬行穿越荆棘丛,带着满身的伤找到一家小医馆,以祖父的威名威胁准备卷铺盖逃跑以避开战乱的私家医生,让他把自己的血止住,并提供一辆马车。
      玉金的高明之处,往往在于对细节的把握和拿捏,这是她那个干大事的祖父都未必能做到的,她选择最短的捷径,抢先于祖父之前,来到七城领域的范围之内,担心被背叛之人抹杀,她故意带入了等候在外潜伏多时的祖父人马,谎称祖父还在国都周旋,命令她这个孙女,来剿杀七名背叛者。
      文乐多年来花费不少心思培植党羽,其中不乏暗杀性质的高手,这些人只听命于文乐,稍有迟疑之际,是玉金凭三寸不烂之舌征服了他们,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去替主人诛杀这些失去价值的背叛者。
      当文乐纵马而至时,只看到部下手中七颗血淋淋的人头,那是不久前,答应文乐效忠,同意文乐为王的支持者,他们将花之国的重要区域,暗暗划分给一国重臣,并称之为王。
      “玉金……这是你做的?”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见孙女气定神闲满眼窃喜,一下子读懂了所有。
      “没错,这七个人是背叛者,与其让他们联合弗瑞森对付你我,不如趁早铲除!城主一死,爷爷您直接下令让手下进去占领就可以了!”玉金尚不知道,她的行为从某种意义上讲,彻底斩断了文乐对她的最后一丝亲情。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是说要来求证的吗!”
      “呵呵,爷爷,你也知道,我是眼里不容沙的人,哪里有时间给你求证呢?”玉金毫无悔意,自顾自揭自己的老底:“我说过,谁也别惹我!我是那种被瞪一眼都会把对方踢出组织的人,招惹我就是自寻死路!这些城主明知道将来即位的主人是我,还要反叛,简直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的是你!”文乐拔出一名部下鞘里的刀,直指向嫡亲的孙女,怒不可遏:“我之所以求证!是因为我并不相信他们背叛了!而你……确定自己接到的消息都是真的吗!”
      “我接到的消息可是您部下传给我的,如果这都有假,您不也是大有问题了?”玉金藏起手心里沁满了汗水的拳头,尽力掩盖那份慌乱,她不打算告诉他,自己是为了战胜跟爷爷藕断丝连的硫琅如风,才糊涂一时操之过急,斩杀了这些兴许真的没有背叛的城主!
      “你这个贱货!我要杀了你!”文乐再无顾忌,挥刀便朝孙女疯砍过来。
      玉金又惊又愤,恐惧之中出言不逊:“你这是想杀人灭口!老不死的!一把年纪还□□!不就是硫琅如风给你生了个儿子吗!你才想篡权!以前我爸爸在的时候怎么不见你造反啊!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要老脸!呸!”
      “你这个忤逆不孝的畜生!那好歹是你的小叔叔!他还是个婴儿!你居然吃了他!”文乐忽然变成歇斯底里的狂人,丢弃长刀,举着做好掐人手势的双手朝玉金突刺。
      玉金听之更觉可笑,仰仗着年纪轻速度快,得意忘形的不断挑衅:“是如风说的啊!她见过吃婴儿的人!婴儿肉美容养颜强身健体!如果你们再生一个!我还是会吃的!哈哈哈哈!”
      这句话刺得文乐心疼难耐,脚步骤停后,捂着心脏趴下地去,满地打滚喊疼,孙女吃掉儿子的行为,让老来得子的文乐接受不了,他不在乎如风怎样,可他需要一个儿子,来继承他庞大的家业,甚至于,即将到手的江山。
      “你们!听我的命令!即刻把这个忤逆不孝的畜生杀了!砍死她!快!”
      杀手们旋即目标一致的冲玉金追击上来,这似乎是玉金忽略的一个最大问题,当她想要责怪自己为何有此疏忽时,已经来不及了,这帮人像是长年闻不到腥味的野豹,一旦发现猎物,就会群起而上,合力撕之。
      乱刀齐砍,惨叫喧天,声尽处,成河的血流向四方,在泥土里深扎,在砖石上凝固。
      文乐没有去看孙女惨不忍睹破烂不全的尸体,也不打算替她收拾,那一刻,他眼前浮现的只有两幅交错而过的画面,一幅是幼子殒命盘中朝自己咧嘴一笑的森然场面,一幅是玉金尸身腐烂,被野狗秃鹫啃噬殆尽的惨状,前者令他心如刀绞,后者令他痛快淋漓。
      “真是让人意外的残忍呢,文乐。”
      对于弗瑞森的突然驾临,文乐毫无意外,淡然撇头,冷静视之:“这算是,败阵之前最后的挣扎吧。”
      “莫非,你早就预见自己的失败了?”身着便衣的弗瑞森国主,没有前任国主们衣食奢华讲究排场的习惯,不过他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度,却叫人难以不去臣服。
      “从玉金告诉老夫,七名城主背叛了开始,老夫就预料到这次战争的结局了。”
      ——
      文乐不否认,自己是因为新生命的降生,产生了彻底拿下这个国家的念头,可是玉金和如风都不知道,他为国家尽心竭力了这么多年,无非,就是为了等索取的那一天,可以名正言顺。
      弗瑞森不同于思克达,是个难以让他安心的角色,为人精明睿智,手下人才辈出,国府内外在整顿之下,往愈发光明的方向发展,此前文乐就一直不赞同花域跟光域结盟,某种意义上说,就是担心光域会把这种光明传染,好比光域,担心花域的腐烂气息沾染上身一个道理。
      于是他开始筹谋了,早在天魔进攻光域之前,他就找到了与这个强大的黑暗组织结盟的机会,在战争来临之际,他与天魔派遣的使者第三战神协商,割让七座城给天魔教做据点,天魔教,则负责铲除花之国一切反抗他们的上层,奠定文乐登极的基础。
      实际上,他怎么可能愿意将自己国家的领土交付外贼呢?他可以杀死抢位者,却不可以杀死这个国家。
      ——
      “只是我没想到,最后的最后,还是着了你的道了,弗瑞森。”
      “从我被你们抓住开始,你所收到的消息,就都是虚假的,你的孙女玉金太过张扬,居然把要将我扣押的目的公告出去,那么,将计就计就是最好的办法。”弗瑞森一改平日的寡言,毫不吝啬的宣告文乐惨败背后的真相:“包括七名城主叛变的事,也是假消息,他们并没有背叛你,相反,他们为了效忠你,还严加搜索城中的一切可疑之人,但凡发现,必定杀之,其残忍无情,倒是跟你如出一辙。昔日里那个举国称颂的仁慈忠臣,也不过如此。”
      “你没资格说别人吧,弗瑞森,你以为你的地位就得来的名正言顺了?”
      “我从没这样觉得,与你相比,我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今天的胜败,完全在于运气。”弗瑞森泰然言道,坦荡的似一缕没有夹杂乱尘的清风,叫文乐不禁皱眉。
      “你大概,早就看穿老夫的目的了,从你即位的那天开始,你就一直在提防老夫,即使你知道,老夫并不是思克达的忠贞臣子。”文乐顿了良久,直言戳破多年来藏于心底的话:“你大力提拔老夫和老夫的一众手下,不过是为了迷惑我们,可惜,懂得将计就计的不单单是你,老夫也会……”
      身后,两端,前方,不同的方位,同时传来一样的脚步声,整齐而急促,光是凭听觉,都能估摸出不下于万人汇集的大阵仗了。
      文乐笑了,在绝望的谷底深渊重新探出狷狂的笑脸,他藐视弗瑞森的轻敌,对自己的破釜沉舟信心十足:“弗瑞森,你才是糊涂一时的那个人,真的以为我文乐简简单单就这样败了?你有你的战队,我就不能有我的人马么?!”
      “是吗?那你不妨看看,环绕在你身边的,究竟还剩几人?”
      弗瑞森镇定自若的提醒,让文乐稍感异样,冲击往往来的很突然很猛烈,当他一眼瞧见周遭密布的术师战队,都是些生面孔时,完完全全的呆住了,恐惧撕裂眼角,一双眸子几乎跳出眼眶,眼白漫布血丝,仿佛许久不曾安心入寐。
      用“舍弃亲人致其横死”创造的绝望假象,顷刻间失去了价值,文乐在一片空白中,被层层涌来的国府正规军,一刀一刀架上脖颈,到了最后,他连喘息都需要小心翼翼。
      再没谁有这个耐心,一句句告诉他,光域助贤进献奇策,令柯穆伦和韶汀带领光域救援队,到那几个可疑的大城里奇袭剿敌,顺带镇压了文乐的精锐战队,当文乐满心以为破釜沉舟的结果,就是弗瑞森大意失荆州,他们,已经带着众多的俘虏凯旋了。
      柯穆伦紧握助贤送给自己的那柄铁剑,方才在战场上浴血杀敌,镇压动乱的时候,他就在想,如果不是助贤,他或许根本没有机会拼搏到这一天。
      “柯穆伦,你做得很好,我们即刻整队,回国去吧!”
      嘉奖的背后,是满怀信赖的托付,对于柯穆伦以及许多副使、执行者来说,天地盟的国主、上主大人们,交代他们事情做的时候,是托付,而非命令。
      “是,柯穆伦遵命!”
      助贤露出平日里少见的一笑,略弯的嘴角使得他五官轮廓褪去了惯有的冷毅,他对面前列队站好的光域战士们,充满热忱的嘱托:“各位辛苦了!请再坚持一段时间,等回到光之国!一定论功行赏!”
      “是!助贤大人!”
      “且慢,助贤大人,您和您的光域战队这次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不论如何,我花之国都要好好款待你们,之后,才能……”
      “感谢弗瑞森国主的美意,只不过眼下是非常时期,光域还需要我们,这就回去了!”
      “既然大人已经决定了,我就不再勉强,待我国局势平稳,我弗瑞森必当亲自前往光域,感谢贵国的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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