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84、Chapter 0784 ...

  •   君罗捏紧的五指缓缓放松,眼中流转着难解的神色,他跟随帝恒的脚步,往金山另一边的小路走去,奇怪,明明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为什么觉得这家伙轻车熟路呢?
      左侧的小室内,一副水晶玻璃棺横在窄小空间里,棺柩其中一头没有外壁,直接对上石墙上容人大小的圆洞,内里躺卧的人,八成是顺着圆洞后的隧道滑落进去的。
      等等,人?
      君罗快步上前,透明棺柩中一名闭目而眠的女性撞击着他的视网膜,女子安详浅眠,翕动的羽睫仿佛随时都会分开,娇娆的红发在棺底雪白的天鹅绒上铺散,衬得面庞愈发洁白如玉。
      趁他发愣,帝恒上前推开水晶棺盖,简短的描述,给了他方才那份轻松足够的诠释:“不要担心,只是昏过去了。”

      因此,当相夫光子再次“回到”这个世界上时,看到的第一幅场景,就是由炎之家两位性格迥异的男性,构造出的诡异围观画面。如果是在地狱,那么他们也一定是死了的,如果不是,她又如何在积沙的重压下保住一命?
      显然,她相信了前者。
      “你们还真是倒霉啊。”事后,她才为自己当时不假思索的愚蠢判定感到懊悔,因为实在太丢人了:“逃过一劫,还是没能苟活下来。”
      “你在说什么啊,笨蛋。”炎之凿凿打探完情况返回这里,满脸都是不耐烦的排斥表情:“你以为我们都死了吗?”
      “难道不是?你这家伙,呆会该被领去拔舌头了,我还真想看好戏呢。”光子不禁笑起来,明媚鲜妍花朵一般。
      “噗……哈哈哈哈哈!就算卖萌也不带你这样的!相夫小姐哈哈哈哈哈哈!”
      帝恒在微笑,君罗在扶额,炎之凿凿不爽的啐,玛琏吵闹的笑音在四处回响……横看竖看,都不像是离开了人世呢……
      她深觉丢脸,久违的羞臊感化作两朵该死的红云在脸颊飘散,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了,接下来,我们要迎接最后一关了,这次的陷阱跟之前遇到的可是不同级别哦,据大王子所说,他曾经命令五百个精英术师去开启这处机关,可最后竟无一人生还,这也是这次寻宝的真正目的所在……”玛琏说着,不露痕迹的瞟了相夫光子一眼,正色道:“机关后藏置的东西,世间独有!为了确保我们全员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接下来的行动……我希望,各位可以听从我的指挥,可以吗?帝恒王子?”
      帝恒上扬嘴角以示批准,回身展臂,将僵硬坐直的红发轻柔地拉离了水晶棺,并赋以无微不至的问候:“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光子甩开他的手,靠自己的力气挺直腰杆,眉目间布满对眼前之人的戒备和怀疑。
      “都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寒意尽褪,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仿佛是变回了初遇时的那名温厚青年,拥有最暖热宁和的目光和气息。
      对于这副假面孔相夫光子早已经不买账了:“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办到了,不过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请说。”
      “让我揍你一顿吧。”光子的拳头忍不住抬了起来。
      “喂!你这个女人在说什么啊!啧……”炎之凿凿刚想教训光子,自己被烫伤的部位,经过一系列的折腾以后,更加如针刺般火辣辣的扯痛了。
      “可以,不过,要等这里的事结束之后,出来吧,跟了我们一路,不累吗。”
      金灿灿的宝山旁悄然闪入一片人影,借着库里明亮的灯光,映清了秀气文静的少年脸庞,浅绿的短发被镀上一层金箔,澄澈干净的双眼有歉疚的光在闪烁。
      “长歌?……我居然都没发现……是太迟钝了吗……不,是长歌隐藏的太好了,轻易是不会被发现的,可是这个家伙……”光子又惴惴不安的看向愈发觉得危险的高深男人了,心里一直在敲鼓,他到底还有多少力量是没有表露出来的?
      “对不起,帝恒王子,君罗王子,总指挥,相夫小姐,还有玛琏先生。”无一遗漏的看在眼中,是他一贯的态度,桔梗长歌,对任何阶层的人都保持着平等的尊敬:“是我自作主张了,我想,你们兴许会需要我的帮忙,就一路跟了来。”
      “既如此,为什么不露面呢?你这样的行为让我们很是怀疑你的居心啊。”玛琏狐疑的眼光在那双狐狸似的眸子里爆射,无形的挤压着被他质疑了的对象。
      长歌不改颜色,老老实实低下头:“属下句句属实,如果王子殿下不相信,属下甘愿领罚。”
      玛琏嗤笑一声:“既然这样,就请两位王子殿下裁夺吧。”
      “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君罗似乎在闹脾气,根本没把长歌的跟踪放在心上。
      “现在不是商讨这些的时候,长歌,既然来了,就随我们一起吧。”帝恒豁达地微笑,全然没有责备下属的意思:“凿凿受伤了,你帮忙多照看一些。”
      “是!”
      “你……还好吗?”从刚才开始就跃跃欲试着跟红发搭话的青年终于鼓足勇气,回避的目光间有不可掩饰的关切。
      “除了身体有点僵硬,其他都还好。”她用浅浅一笑的安慰,回应君罗的关心。
      这条堪比古代帝王墓葬的藏宝隧道确有玛琏口中所讲的、那笔数目庞大的财宝,光是金条金砖的数量就很惊人,让相夫光子有些讶异的是,来这里之前,玛琏并没有说出最后一道机关的事,她只隐约觉得,众宝物之中,定有一件是“出类拔萃”到让无数人心生邪念的。
      “这里真的有很多人闯过吗?怎么尸体都不见一个?”炎之凿凿警惕的环伺周遭,发出了相夫光子也在心底萌生的疑问。
      “这里设置了定期放毒的机关,只要尸体腐烂,就会触动‘空气开关’,毒箱里的化尸水就会流淌出来。”
      听了解释的相夫光子眉头紧皱,恶心到想吐:“怪不得一路上都有股怪味。”
      “没有办法。”玛琏眯眼悦笑,仿佛自己是机关的设置人:“为了守住自己的东西,也只能无所不用其极了。”
      “直接在机关里放化尸水喷在入侵的活人身上岂不更痛快?”炎之凿凿恶趣味地咧咧嘴角,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
      “那你现在还有命活吗,啊哈哈哈……”玛琏倒也不客气,直戳回去。
      “你们话太多了,玛琏,你说的最后一重机关,到底是什么?”帝恒周围的气压开始变低,拧成一股无形的紧绷力,束缚着旁人的散漫。
      玛琏收敛起玩世不恭的态度,一脸正色道:“是‘长生药’。”
      “长生?莫非是不老不死药?”见玛琏点头,红发脸上浮现出由衷的鄙夷:“这跟神之国那个鬼迷心窍的帝王有什么差别。”
      “当然有差别,这是那帝王用尽一生渴望却不可得的东西,而现在,它就在我们面前。”尽管压制后的声音平静超然,可玛琏眸底烧起的欲望之火还是被相夫光子捕捉在眼里:“等会,你们到盒子的左侧去,我在右边,地下设有‘天枰机关’,如果力量均衡,就会引发爆炸,这里也只有我,能控制站人的数量。”
      按玛琏所说,光子帝恒一同站上中央宝盒的一侧,接下来是炎之凿凿和君罗,以及桔梗长歌。众人依次站好后,无不聚精会神的听候玛琏进一步指示。
      直到单独立于另一端,玛琏还保持着一本正经的姿态,他伸手挪动台上宝盒的顷刻间,光子一边的人全部被忽然砸落的牢笼圈住,笼上紫迹斑斑,让毒师不加考虑地呼喊出声。
      “别碰牢栏!有毒!”
      “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千水云紫的得以门徒,再晚一点,就算你们逃得出来,也没命可活啦哈哈哈哈!”玛琏捧起镶金点翠的红漆木盒,从上面跳了下来,洋洋得意的炫耀着自己胜利的果实:“不好意思了各位,今天就麻烦你们……死在这里了!”
      “就知道这个家伙不是好东西!”炎之凿凿恨恨地咬牙唾弃。
      “嘿!谁叫你们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真以为我是心甘情愿带你们来寻宝的吗?尤其是你啊相夫光子,真不是一般的蠢!”
      相夫光子冷若冰霜的瞥着他,忽然抬起手朝牢栏伸去。
      “我都知道哟,你现在不是抗毒体质了,随便碰的话可是会立即丧命的哟!就算准了你拿这毒没办法!就算有力气,也不敢……!”
      玛琏还在滔滔不绝时,相夫光子白皙的五指已经捏上了其中一杆,接下来,所有人都无法承受的捂上双耳,因为玛琏的笑声,实在太难听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就这么急着送死吗!哈哈哈哈哈哈正合我意啊!”方才因讶异而停顿,如今却是正中下怀的猖狂,玛琏呈现出一副爆笑过后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就差没四脚乱跳满地打滚了。
      相夫光子唇边一抹笑,正无声无息的蔓延开来,只听“嘎嘣”一声,玛琏便深切的体验了一把什么是乐极生悲。
      那杆被她拧断的淬毒牢栏,呈弯曲状断裂,横躺在地上。
      与其他人目瞪口呆的反应始终不同,帝恒微眯两眼,饶有兴致的打量相夫光子一根根掰断牢栏的从容不迫,随着逃离面积的扩大,玛琏铁青的脸也愈发扭曲。最后一声巨响,源自红发女术师将残破不全的牢笼连根拔除的勇猛举动。
      “我的确没有抗毒的体质,但这不表示,我没办法破解你的毒。”光子举起掌心,笑盈盈展示着皮肤上那层薄薄的粉末。
      玛琏好像直至此刻才第一次意识到危机,慌乱中取出盒中丸药,对地势甚为了解的他迫不及待往金砖山外的出口狂奔而去。等光子几人追上,那重达数吨的石门已经触到了地面,根本没有再过人的可能。
      “你们退后!”光子摊开两手,能量汇聚时迸发的气流鼓荡起衣摆和发梢,出拳之势震天撼地,几乎没用多少时间,便把石门砸了个大窟窿,又卯足力量接连数次,石门终于惨遭轰毁,再寻玛琏,已是没影没踪。
      相夫光子凛着眉目,猛然捏碎手中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浑身散发出不可忽略的寒气:“一定要追上他!把长生药抢回来!”
      “哈?你莫非是想青春永驻不老不死?”
      相夫光子没空理会炎之凿凿的调侃,追击的速度比所有人都快,从君罗和长歌担忧的表情不难看出,他们在担心若她这样疯冲下去,或许会一头撞在树干上。
      一直没有出手,表现也毫不积极的炎之帝恒不疾不徐在后面跟着,眼中警戒之色却非旁人可比,审视一切掌握全部的冷静目光,仿佛预见了既定的结局。
      相夫光子忽然顿住脚步,站在一棵大树的横枝上,三两下拟出数面庞大的光镜来,对玛琏的去向做全方位搜索。看得长歌很是隐忧:“相夫小姐,请不要这样耗损元能,找人的话,跟着我就可以了。”
      “不必,既是我的承诺,我就要亲手完成它!”消散光镜,起步直追。
      “唉,逞强的女人最可厌了~”炎之凿凿唠叨着,尾随的步子却与嘴上的漫不经心截然相反。
      有了千影术的指引,他们找到玛琏只用了短短半个小时,当时那男人正在一条内陆河的河畔等船,瞧神色之焦急必然是忧恐遭遇追击,因而一转头见其他四人完好无损的站在后面,立时现出一副屁滚尿流的丑态。
      “玛琏,念在你肯带我们来这里的份上,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但是……长生药,必须留下。”帝恒独断地作出决定,并未征求任何人的意见,那霸气凌人的架势,仿佛他的话就是王令,叫人无法不屈从。
      “我……我不会给你的!”玛琏跌倒在地,仅仅是对视就已经让他腿脚发软无法直立了,好像眼前的红发男人是领他去地狱常住的死神,会在下一秒,无情剥夺他一切生存的权利,大概是愈想愈怕,玛琏在极度失控的情形下,彻底做出了断送一生的错误举动。
      他仰头将长生药吞下,喉结一动,连逼他吐出的可能都失去了。
      “玛琏!你带我们来!就是为了利用我们打开这里的机关好给你开路拿药是吗!”相夫光子饱含怒意的痛斥狐狸样的男人,声色俱厉。
      “没错,我可没有能力一下子解决你们这些人,可现在不一样了!哈哈哈哈!”在药物作用下马上就神采焕发的玛琏恢复了方才计谋得逞时的自信和狡黠:“来战吧!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帮家伙!”
      “可恶的家伙!”
      “等等,相夫小姐,接下来,可以交给我吗?”
      开战前,那个毫无出头之意的男人终于往前迈出了一步,就在刚刚,他还只是一个冷眼旁观、状似无意的人,或许是为了满足对于他真正实力的好奇,也或许……她到现在也没办法忽视,炎之帝恒温厚笑颜下,那令人恐惧的气场,总之,她点点头,安静站到一旁。
      “就算是你……也!”不等说完,玛琏就用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突然间面红脸胀,倒地粗喘。
      相夫光子格外留意帝恒的举动,哪怕只是一个细微的表情,也从不放过,可惜,她并未从那张安然平和的脸上,找出一丝破绽,她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仅仅是对视,玛琏就难受到满地打滚口吐白沫的程度了?
      “啧,好恶心。”炎之凿凿撇过头不再看生不如死的服药人,可能以为是药物所致:“那长生药根本就是假的吧,或者说,根本不存在那种东西。”
      “相夫小姐呢?”帝恒对上那双徘徊在自己身上的眼睛,温柔依旧:“你怎么看?”
      “那药,大概真是假的吧。”
      “哦?可我看你的表情,好像并未置信呢。”
      与帝恒的轻松相差十万八千里,相夫光子实在没有办法,继续在“敌人”面前伪装和善的笑脸:“帝恒,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很奇怪,以你的头脑,怎么会发现不了,我是在移花接木呢?”
      “果真如此的话,我等候到现在,也算值得了吧。”
      “你从不做无意义的事,就是说,你不但知道了我在声东击西,甚至……连我所刻意隐藏的事情,都被你全数掌握了吧。”
      “你只猜对了一半,还有两点,大概……也超乎了你的预料。”浅笑辄止,帝恒望向天际的眼眸转瞬阴霾密布:“第一,长生药确实存在,只不过不在这宝库中,第二,我掌握了你还留有一手的秘密,却并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那个东西在哪,所以……现在,可以请你把它交给我吗?”
      四目相对,她又一次领受到来源不明的巨大压力,这一次心脏像被刀子狠狠戳中,蔓延向全身的不是令头脑发胀的热流,而是血脉断裂的崩溃,相夫光子似乎明白了玛琏为什么会有那么夸张的反应。
      炎之帝恒,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
      心口的隐隐作疼转化成冷锥刺骨的剧痛,相夫光子艰难喘息了几下,抬掌掩唇时沁了两口血在指间,君罗长歌见状立即上前搀扶,连炎之凿凿也吓了一跳。
      至于帝恒,全无怜悯之意,淡薄的“呵”了一声后,径直从红发女子身畔走过,勒令全员拖着濒死的玛琏回去。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