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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7、Chapter 0737 ...

  •   自打风信子正式接手花之域商皇集团的管理权,就与同为经营者的相夫光子多了许多交流的内容,两人话语投机,相见恨晚,时常忘记自己的身份,从傍晚彻夜长谈到翌日清晨,很多时候还会到郊外僻静幽美的绿色地带,去找寻别样的清静。
      可是这天,她们的视野里出现不同寻常的东西,那风伶寂不知什么缘故,从一丛茂盛的兰草里探出头后,慌不择路的奔跑过来,在信子和光子面前语无伦次说了一通,很快就两眼翻白倒在地上,光子起初还以为只是昏过去了,直到试探鼻息,才大惊失色。
      人死了,经过尺镜的检验,证明风伶寂为受惊过度瞬间猝死。
      风信子悲痛的哭声低低传开,撞击的不仅仅是光子的外在感官,她的内心,也在为不为人知的某件未来之事隐隐发颤着。她看向郊外林地的草丛深处,那里安谧好似没有半点活物,唯一的动响是柔风拂过枝叶奏起的沙沙妙音,轻步上前,指尖在探向某个点时骤然被一声疑问止停。
      “光子,怎么了吗?”问话的正是才赶到不久的野木妍,彼时还为雪毒这等害人之物而以身犯险的她,如今已是风信子信赖有加的左右手了,她连问了三声,相夫光子才似乎回转意识:“你怎么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处理?”
      “事情太突然了,我也不好下结论,这样,你先带信子回去休息。”光子给出指示,并转头示意把尺镜带来的念冰:“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处理。”
      把人支开,她三步并作两步跃进了风伶寂伊始出现的地点,然而那里,只有比人还高的马兰草,以及几株紧簇着生长的木本植物……怎么会什么都没有?风伶寂不可能无端端吓得六神无主甚至丢掉性命啊!
      带着不可言状的沉重,她抬指扫过韧如钢绳的马兰草,忽而触电一样缩回了胳膊。第二次伸手,她毫无停顿的“抓皱”了空气,像印在床单上花朵一般的实体景象生生皱成了扭曲状,随后用力一撕,裂响的声音流过耳畔。
      “空气结界”后出现了一扇躺在地表的门,相夫光子没有急于开启,而是原地止步,慎重的思考一系列未解之谜:“这结界的感觉……是兰朵设的吗?纵观整个凝光城,也只有朵姨的结界术能媲美十三禁卫军了……不过,为什么要在这里设结界呢?究竟还有什么……是我该知道,却又不知道的?”
      脑海里霍然闪出的两张面庞让她瞳孔一滞,但前进的脚步,仍未受到半点影响,她揭开地表的门,踏向一级级延伸到黑暗里的阶梯,这显然是地道的形貌,只不过半盏灯都不燃的地道,她还是很少遇见。不得已,采用古老的照明用具火折子,至少要搞清楚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此地是国都城郊外的野地山林,为了保持生态平衡,免让自然环境遭到损毁,光子下令短期之内不许砍伐开垦,事实上,接到“国师王令”的人们的确不曾进犯“天威”。可今天看来,却是在波澜不惊的表面底下,掀起了不为人知的汹涌暗潮。
      没过多久,火折子的火焰成了微若不在的光点,地道尽头是一间敞阔到无法形容的大厅,厅壁由金属铸成,上面装了许多明晃晃的白炽灯,万缕强光交汇到一起,形成使人无法逼视的视觉汪洋。
      她怎么没听说,这里还有堪比地下城规模的大型基地?
      厅子呈球形,有一多半是嵌在更深的地层里的,除了灯再无多余的布置,能清楚的看到环绕在底部一周的百余扇黑色漆门,她纵身跃下,横竖也来了,不妨随便选一扇进去看个明白,念头刚抵达这里,耳后传来细小轻微的脚步声,听上去急切而惊慌。
      “站住!”她追出大厅入口,从黑暗里拖拽了一个人回来,并极力抛向平坦光滑的厅内地砖,当猛拳逼近的刹那,她停止了动作,辄便带有疑问的盯住眼前愈发苍老的男人:“殊容?”
      曾在御政宫叱咤风云的男人,如今两鬓斑白,形容苍老,他并不畏惧,正视上红发国师的两眼,却是颓丧如枯槁木偶。
      “你不是生了病,回花之国休养了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看来,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殊容坐起身,不紧不慢的语速与隐约展露出不安的相夫光子形成鲜明对比,他的手里还有一个四方盒子,缝隙处有殷红湿润的东西向下流淌。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不由分说,殊容一把打开了盒盖,让里面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赫然呈现在炽灯的照耀之下。
      光子一惊,所流露出的震惊也仅此一瞬,在她哑口无言呆若木鸡之际,殊容持续开口描述:“这是花之国文乐之子,彦喆的人头,刚刚那个风伶寂正是看到了这个,才吓得屁滚尿流。”
      简直难以相信,居然有人在死亡面前如此轻描淡写,她推开那惨不忍睹的盒子,一把揪住殊容的衣领,几乎把人提到了半空,然后,冷淡而暴戾的质问:“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非要用杀人来挑战我的忍耐极限吗!你故意放走风伶寂!也是为了引我过来吗?你们反光党的挑衅招式还真是层出不穷啊!”
      “你认为,人是我杀的吗?那么你对你身边的人又有几分了解呢?你对他们接下来随时可能会做的事又察觉了多少呢?又或者……你要信任那两个家伙到什么时候呢……”
      殊容眼里轻蔑的笑意不同以往的反光党,反光党的轻蔑与藐视全部建立在虚妄的幻想和可笑的子虚乌有上,而这个老家伙……眼神中那一抹看穿了事实的尖锐,让她无法忽视。

      漫步凝光城,此时的心态实在无法用“享受”来形容,像刺透两只脚踝穿起了沉重的铁链,每走一步都有踏破地表、陷入深渊的隐患。
      不知不觉,风信子走到许久都未曾来过的还梦寝,拨开随风舞动的层层纱幔,她回想起风伶寂的种种,心中泛起难言的酸楚,逼迫着她红了双眼。
      她已令野木妍安顿了伶寂的尸身,打算次日返乡,交予父亲安葬。
      “啊哟哟,听说,你的亲戚死了呢,我该说恭喜吗?”
      风信子的思绪刚刚游走到“伶寂惊惧而死的原因”上,就被忽然插话进来的弱水生生打断,女人一如既往敌视着自己,眸底刻毒的冷光从不掩饰。
      起身,她不打算跟一个从来都不具备理智的女人纠缠,不想被其伸脚一绊,扶住门框得以平衡的瞬息,又遭遇后来者突如其来的掌掴。
      是玉金,她脸上挂着和弱水所差无几的怨恨表情,对风信子打从心底表露出了嫉恨和厌憎,这种感情就像是会传播的瘟疫,在同一种类型的人群中,广泛传染,经久不愈。
      “好久不见了,二位,看来你们想念我的方式,依旧这么特别呢。”
      “哼,谅你也不敢对我不敬。”玉金得意的挑起半边嘴角,凶恶的神色在脸上纵横穿梭,在接触风信子一如往常的平和反应后,脸色生生冷硬下来,仿佛风信子欠了她巨额钱款一样,高傲到恨不得踩在椅子上俯视她:“你明知道这里是我和弱水的约会地点,故意来等我们,是什么意思呢?”
      “玉金,你以为我现在跟你说话,是为了找你重叙友情么?”与曾经那个软弱被动的风信子判若两人,如今的风国国使,拥有不怒也令人敬畏三分的气势:“太天真了,我们这把年纪,都不该再天真了,是吗?两位?”
      幻想破灭,玉金脸色僵硬如同死尸:“风信子!你是不是知道我爸爸的下落!弱水说是你把人藏起来了!”
      面对直言揭露,那里弱水不但没有悔意,反而狂妄的扬了扬下巴:“对,就是我说的,我说你什么,你就是什么,从以前到现在,甚至于将来,这一点都不会改变,风信子,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在我和玉金眼里,你都是我们的奴才!”
      爆发出的耻笑声尽管刺耳,风信子还是选择淡然一笑:“说什么是你的自由,至于听与不听,那也是我的自由,弱水,玉金,我风信子并不想和你们纠缠不休,信与不信,这都是事实,但如果你们还是咄咄相逼,那我认为,我们从此以后,还是装作不认识比较好。免得相看两厌,费时间费心力。”
      “想摆脱我们?你做梦!”弱水忽然失控了,抓住风信子的胳膊猛力摇晃,口中不断呐喊:“你怎么还有脸来见我?你怎么还能在抢走名海川之后这样厚着脸皮出现在我面前?你恬不知耻!你应该去死!大黑鬼!”
      “贱人!霸占了商皇!还害弱水成了寡妇!现在连我爸爸都不放过!我要杀了你!替天行道!”
      “翩飞的事和我无关!他和他妈妈擅自作出那种事触犯了两国律例,依照律法当然要按罪处置!至于商皇,那是相夫光子国师的,并不是我风信子的,何来霸占一说?玉金,你的爸爸的确来找过我,不过在那之后你又怎么能保证他没见过别人呢?所以凭什么说是我把人弄丢的?”信子竭力挣扎,试图冲破二人的死缠烂打,一面不住闪躲弱水疯狂袭来的巴掌。
      “风信子!你胆肥了啊!敢一条一条反驳我们?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我俩的厉害!”
      “通通住手!你们反了!”途经这里的芜华听到争执声急速贯入,看到眼前混乱的景象,未问缘由,便将玉金弱水骂了个狗血淋头。
      等她骂完,玉金弱水早已脸孔发青噤若寒蝉,最后竟夹着尾巴灰溜溜逃了。
      风信子很想知道,那么嚣张跋扈的两个人,为何会对芜华畏惧有加?芜华是光子的心腹,问一问,应该不算失礼吧?
      “芜华!光子小姐叫你过去呢!”
      杳杳的通传让风信子放弃了刨根问底的打算,正如伶寂之死,她相信,只要有光子在,总有一天,所有的“不为人知”都会“真相大白”。

      紫藤花穗上的点点紫辉,无风自落,形成一场无声的微雨,掩埋她低落的神采。
      奇斯尼跟芜华一踏进后园,眼中的期许便被紧张和不安取代,因为映入二人瞳孔的,是安静里饱含冷锐之气的一双暗蓝星眸,彼时那双眼里的温柔,也只会对亲近的人展现。
      “坐下。”光子不看他们,直直盯着地上零落的紫色花瓣,沉默了良久,语声沉痛的问道:“反光党最初的圈定人员有多少个?”
      “我记得……是八百四十八个。”芜华小心翼翼的答复,眼神一刻不落的定格在红发身上。
      “那现在,还剩多少个?”
      声音越来越低,连带着周遭气压也闷得人无法喘息,芜华奇斯尼对看一眼,奇斯尼适时开口,替芜华回答:“除了生病死掉的,其余的都还在。”
      “细想一下……我们对他们已经很不客气了,最初从护光城撵出来,又辗转到地下囚笼,名义上是找寻他们的犯罪证据,可事实……却是我们犯了拘禁罪不是吗?”
      “光子!话不能这么说啊!”芜华迫切的反驳她这近乎软弱的观点,怯意里填充着矛盾的反抗:“虽然没有十足的证据,可我们都清清楚楚,他们就是跟相夫兰咏同流合污的大恶人!相夫兰咏把你害的那么惨!他们还加油助威!帮着兰咏一家残害你!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
      “我没有忘,我甚至一直都知道,他们这些年,被你们两个关在地下囚笼里,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我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是有私心在作祟,但是华华,奇斯尼,做任何事都要有限度,不是他们做错了,我们就可以比他们更凶恶的回报过去……现在我只问你们一句……你们,杀了多少人……”
      气温瞬息降至冰点以下,如冷厉的寒风,顷刻冻结芜华和奇斯尼的思维运转,他们呆呆的看着光子,眸中有显而易见的惊恐。
      贵妃榻的一角被只手拍碎,那可是她最心爱的物件,芜华奇斯尼浑身一颤,坠落冰窖般手足无措,起身后如履薄冰看着杀气大作的红发修罗。
      “那个地下基地,和关押反光党的地下囚笼相连,你们偷偷修建这么大的工程,我居然浑然不知,那样的规模,需要花不少钱,你们又是从哪里得来的巨款?!”
      知道她最是厌恶监守自盗的行为,芜华匆忙摇手解释:“你放心啦!绝对不是民脂民膏!是、是……从反光党身上索取的,而且,是他们为求活命主动给我们的!我发誓!”
      “你们这样,和那些剥削弱者的混蛋有什么分别!我几时说过允许你们这么做的?更可恶的是……居然一起瞒着我!”
      “就是怕你生气,才不敢告诉你啊,我们也是为了多抓一些才会……”
      “你们怎么还不明白?难道我是抱着反光党多多益善的期许才限制他们自由的吗?我的理想是把但凡参与兰咏行恶的帮凶一网打尽,雪毒案的参与者,当然是越少越好!否则……岂不意味着有更多的人将受到伤害?!”
      “那么光子,你现在,是在对三年前的决定感到后悔吗?”芜华委屈的撇嘴,问出的话充溢着难耐和苦楚:“是你说过的‘这跟扫地是一个道理,与其扫一下铲一下,不如把垃圾拢成一堆,再一起铲了,一劳永逸,干干净净’。正因为明白你的理想,我和奇斯尼才会这么做的啊!”
      “是我的错,我没有把话说明白。其实,我从来都不希望你们用‘滥杀’这样的方式替我报仇……”追悔是最无济于事的思虑,可身临此境,又根本无法做到忽视和遗忘:“我再问你们,玉金的父亲是怎么回事?”
      “在被我们发现和兰咏勾结后,他就被抓起来了,他每天都在牢里破口大骂,还侮辱你,对你出言不逊,我实在气不过,就……”
      “人是我杀的,头也是我砍的,要责罚就罚我吧。”奇斯尼平淡的开口承担,不想,光子回手便给了一记耳光,打得他趔趄半步,在芜华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
      “骂我的人车载斗量!你们要统统杀掉吗?!人有言论的自由!你们又凭什么以这样的理由去剥夺他们的性命?”
      “我就是要杀光这些嘴里喷粪的畜生怎么了!”芜华忽然把音量调整到最高,愤然不平的与光子对喊,完全失去了先前的胆怯:“我没有做错!光子!就是因为一直以来你都于心不忍!到了关键时刻不忍心放弃这些家伙的生命!才会让他们一次又一次伤害到你!你怎么还不明白呢!我已经听你的话没有对这些‘有还不如没有的亲人’下手!但这不表示其他人也可以仗着这些只会亲情绑架的吸血鬼对你任辱任骂啊!”
      相夫光子注视着芜华的眼睛萦绕出惨痛晶莹的水光,半晌后,她面色凄惨的坐回木榻,一字一句,颤抖不止,饱含追悔与自责:“我把反光党交给你们,是为了让你们帮我调查他们到底做了多少恶事,我一直以来的最大心愿就是让他们名正言顺的在法律的制裁下上路!可是你们……不按程序办事,在没有搜集到证据的情况下就擅自……”
      “证据早晚有一天会找到的!到时候他们还是一样的下场!他们非死不可!”芜华声高气盛,状若疯狂,不但全无悔意,甚至失控到把对仇人加倍偿还至死方休的念头完全露于表象。
      “我知道,你是想替我出气,帮我泄愤,可是,外界会怎么想?在证据公之于众前,罪人就已经死了,这只会给别人造成是我们心虚才秘密处刑的印象!”
      “那就不要去在意啊!我就根本不在乎他们背地里怎么说!”
      “可是我在乎!我就是为了让全世界都知道相夫兰咏集团的诸多罪行!让他们的所作所为被放在太阳底下!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为自己的恶行付出遗臭万年的代价!要不然……凭我的本事,能允许他们活到今天?”
      “好吧……我明白了。”直到这句话游过心湖,芜华才熄灭了从灵魂里燃起的憎恨烈焰:“虽然我是为了你,但毕竟没有经过你的允许,所以要责罚的话,就由我一人承担!我会跟大家解释清楚的!”
      “你是我身边的人,你做,跟我做有分别吗?何况你是为了我……我才是始作俑者啊。”起身,她一把搂过奇斯尼和芜华的肩膀,泪如雨下:“我现在只有一个请求,拜托你们,把死亡名单给我。”
      奇斯尼冲芜华眨眼示意,芜华才犹豫着从里衣口袋掏出一张发皱的纸。
      在展开的一瞬间,相夫光子觉得那些蝌蚪一样的小字,刀一样剜进了眼:苏冰、柿如、艾勤、跹跹、翩飞、扶游、佳潼、白娟、舟艳、富亥、烦杰、小鑫、望宴、小独、茳囡、樟婕、冬涛、宸燕、引姣、金志强、天姿及其存活党羽等等……
      想要观察她阅后反应的芜华,试探着拍上光子的肩,闻她口中溢出一抹轻浅若无的笑,才放心大胆的打开了话匣:“你放心吧!除了我和奇斯尼!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的下落!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被我虐杀的!从群众角度来看!他们是被恨极了的和雪毒有关联的嫌疑犯!从我们的角度!只要能把他们彻底铲除!用怎样的方式都无所谓了!”
      “那你是……怎么杀他们的……”
      看不见脸,只有这平和的询问,得以让芜华在松懈的状态下坦诚相告:“基地里有上千间牢房!全部都是四面封闭的隔音室!处刑的时候,我把他们一个个单独带出来,用我这三年间从琅琊队长那里学会的各种刑罚,在他们身上一一做了尝试!尤其是苏冰和扶游!她们身上的肥油……”
      “够了,芜华。”奇斯尼用力扯动芜华的衣角,面容冷肃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而芜华似乎也发觉出哪里不对,慢慢住了口。
      “这一切……都是我的罪啊。”
      这句话之后想要表达的内容,芜华和奇斯尼无缘闻见,因为相夫光子轰然倒下的一幕,撞乱了他们的思绪,当两人意识到现况有多么严重和糟糕时,光子唇畔,早被大量的鲜红浸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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