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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6、Chapter 0566 ...

  •   “我知道你并不中意这门婚事,你放心,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等我回去就转告国主大人,说我甘愿放弃。”
      西菲娅站在一片赤薇盛开的花树下,娇艳的丽朵映红了她绝美的脸庞,她的轻声细语让也俊产生一瞬的恍惚,半天过后,才惬意的“嗯”了一声。
      两人带着天姿从皇家艺术学院回来没多久,凝光城传来秘密消息。
      “看看吧,从花之国发回的匿名情报。”
      西菲娅和天姿被送到安寝的宫殿后,天地盟召开紧急秘密会议,会议场所一反常态的改在了珊瑚堡地下绵延曲折的终点——无间密室中。
      摸着密室干燥平整的墙壁,纳连也俊啧啧称赞:“防潮做得不错嘛。”
      “叫你们来可不是要你们做质量评价的。”助贤冷冰冰的拿出张厚纸,递给也俊一行人:“看看吧。”
      情报的内容着实令人意外,字字句句无不透漏着传信者正是知晓花国王室内幕的人员,打印的工整字迹,逐步道出“公主互换”的真实原因。
      ——
      弗瑞森国主一上任,就发现了天姿的身份疑点,严经调查,他终于发现这位被王兄思克达宠爱了多年的女儿竟然不是欧罗帝斯王族的血脉,新国主大怒,当即就要处决这个冒牌货,就在这时,芙拉先生听说了好友的愤怒和抉择,亲自来乞求宽恕,并招出真实内幕。他说,是他们这对当父母的故意向王室隐瞒了真相,而天姿是毫不知情的,弗瑞森国主顾念多年友谊,不但宽恕了芙拉,还依然以公主之礼善待天姿,而唯一彻底掩盖这个真相的办法,只有远嫁。
      结果,光域在这时候求婚,天姿又主动表明钟情纳连也俊,两国在此事上达成共识,不谋而合。唯一的疏漏,就是谁都没想到会在这样的紧要关头,被内贼泄露了天姿和西菲娅身份互换的事,弗瑞森国主暂无空暇追究何人所为,在消息传播开来没多久,就以欧罗帝斯王族的名义公开声明了这件事。由此,西菲娅和天姿的身份才不得不调换,而在此之前,纳连也俊就已经严词回绝了这门婚事。
      ——
      “就是说,弗瑞森要把天姿嫁过来以前,花国王室内部就已经知道公主身份的事了?后来真假公主的消息爆出,也是由于他们内部有人事先泄露了情报?”
      “看来是这样,不过我没想到,这个王室的内贼,会再一次泄露情报给我们。而这次,他明显不想让除我们之外的人发现。”
      “选在这里开会也是这个原因,自新圣母上任,只怕天禁会议厅和至尊圣殿都不是牢靠之地了。”把情报看得比生命更重要的助贤不自觉又露出警惕的神情:“毕竟,那是初代上主,拥有跟相夫光子同种技能的元术师。”
      “我对新圣母也没法完全信任,何况,她还会用我的光镜千影术?”
      “光子,她现在不会也在窥探咱们吧?”芙菱哆哆嗦嗦的问,一脸担心。
      “这间密室的四壁附着防视听结界,纵使她再有能耐,也窥不见什么!”
      “防视听结界?厉害啊!”也俊用手肘捅了捅助贤,戏谑道:“有贤哥在,咱啥也不怕了!”
      “另外,还有件事要跟大家宣布。”相夫光子赶来珊瑚堡之前,就已经收到了关于皇家艺术学院的汇报,此刻,她的神采有些失落黯淡,好像连续数天没有休息那般疲惫:“皇家艺术学院的学生试金,今早因抢救无效,在国都医院死亡。而关于教师夭炑侵吞学生奖学金的事,也得到了确认,在此之前,夭炑就曾多次扣押贫困学生的奖学金,以‘不给毕业’为要挟理由强制性的让学生接受,试金和他同样来自花之国,家庭条件十分艰辛,只能依靠每个学期学院颁发的奖钱和我们国府的补助来改善家中生活,可近两年,却数次被夭炑夺走,这次,她忍无可忍的和夭炑起了冲突,却被诬赖偷钱,这件事许多学生都可以作证,夭炑长时间利用职权暗地里压迫这些孩子,导致他们长久性的敢怒不敢言,亏得也俊及时发现了这些,要不然,不知道下一个试金会是谁。”
      “这孩子也蛮可怜的,听说马上就要毕业了,却在这时死于非命。”
      “那关于对夭炑的审判,有什么说法吗?”众人把视线落在风摩以悠身上,等待她的回答。
      “本来,国家级教师犯了这种罪是要严惩的,不过今早圣母大人也找到了我,明里暗里提示了一下关于夭炑的身份,让我酌情处理。”以悠的表情很是冷漠,严肃凛冽的气概照比往常更进一步:“任凭他是什么人,身为光域国府钦定的教师,做出这种谋财害命的恶事,都必须杀一儆百!”
      看着以悠窘迫不甘的样子,相夫光子暗叫不妙:“夭炑,是什么人,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要不是发生了命案,我也没察觉,他居然是花国军务府副长影照的父亲,同时也是弗瑞森国主乳母的独生儿子,这样的身份,难怪圣母要忌惮的给我打预防针了!”以悠按住墙面的手用力握紧,骨节发白到几乎爆出表皮来,口吻亦如往常般不屈不挠:“夭炑已经被囚禁,而罪责也马上就会确立,我们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处决了他!弗瑞森真的追究起来,就一口咬定我们不知道!不知者无罪,我倒要看看,把律法视作儿戏的花之国,要用什么理由来发难咱们!”
      “以悠,我懂你的忍无可忍,可你有没有想过,花之国都能颠倒黑白硬说是念柳泄露情报给我们,你觉得,现在处死夭炑,会不会给他们一个崭新的开战机会?”风扬和风细雨的提出疑问,并隐约表示对以悠坚毅抉择的反对。
      “难道就一辈子受外域要挟吗!之前因为简曳,光之国受了多大的屈辱,事后那些信誓旦旦冤枉我们的国家说什么了?现在,一个小小的只有经济还算发达的花之国,竟然也用战争威胁起我们来了!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我偏偏不信,真正硬起来的气势,会无法跟那群散沙抗衡!”
      “我能理解以悠的想法,风扬说得也不无道理,既然这样,我们当下,不如就想出一个两全的对策来,既能按律处决夭炑,又让花之国无话可说。”
      “宁日潇,你说得太过理想化了,真的存在这种解决方法吗?别忘了,现在花之国属于见缝插针,没缝也硬抠出个洞来,一门心思专琢磨怎么发动战争侵略我们呢,打仗是不怕的,怕不就怕连累无辜群众吗!所以我觉得,风扬大哥说得很有道理,大不了把夭炑逐回原籍,光域永不录用就是了!”落月啼小婉气势汹汹的拍墙面大喊。
      “逐回原籍?若真的能逐回原籍也罢了,可是有多少借着国家名义回去的人,却再度重返咱们光之国的?而且,这样的事光之国已经放纵了多少了!只怕现在已经给人留下‘贵族犯错不用愁,光域肯定饶恕他’的印象了!”今日以悠的狂躁和心悸通通写在脸上,她也似乎没打算掩盖,铁一般的表象下,是坚如磐石、无可动摇的信念和意志。
      “以悠,失去冷静,可不像你的作风哦。”宁日潇诙谐的提醒了她一句,温和言说:“各位还记得吗,之前影照的妻子带着弗瑞森国主的乳母来到这里,还恰巧被牧逢春骑马伤到的那件事?”
      “有印象,怎么了吗?”
      “我想,她们正是来探望夭炑的,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我听说,影照的妻子是个非常通情达理、拥有大智慧的女性,如果我们能够说服她,就等于说服了影照,影照和贝罗关系甚好,又双双握有兵权,他们两人的建议,弗瑞森国主不会不考虑,另一方面,我们也抓紧时间散播夭炑的‘罪行’,就从这次事情,彻底的根除‘战争隐患’!”
      “想法是不错,不过你怎么知道影照一定会听他妻子的呢?万一,她的妻子压不住他怎么办?”
      “关于这,我还是给大家讲一个花域境内广为流传的故事吧。”宁日潇勾出一抹淡笑,娓娓动听的讲述起来:“曾经在花之国,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某次地方叛乱,反国府的术师组织大举骚扰国都边境一带,苦不堪言的百姓为保性命,只能默默忍受煎熬,顺带期许着军务府的救援大队早日前来营救,可过了很久,死伤人数急剧增加,军务府才晚晚的赶过来,然而逝者已矣,许多遗憾无可追回,这时候,有一位平民的年轻女子冲出人群,到军务府大队那猛扇了领头人一个耳光,并大斥他们‘救援不及时,是国府的败类’,一番慷慨言辞不但没有惹恼军务府,反倒把一干将领说得面红耳赤心服口服,在那之后,该女子就与被扇耳光的将领频繁往来,直到两心相许,在弗瑞森的见证下高调成婚。”
      “那个女人,就是影照的妻子对不对?”
      “是的,她虽然没有显赫的身世,可胆识过人,一身正气,影照副长也是军务府里难得一见的仁慈之辈,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当时韶汀打的不是影照,而是阿言,还会不会有这今后的故事。”宁日潇深觉趣味的浅笑,转眼看向听故事听得入迷的伙伴们:“所以,很多事都是命中注定的,大家与其在窘迫的状态下绞尽脑汁,倒不如以轻松的心态面对困难,横向竖向,结果或许都已无法改变,倒不如摒弃忧愁困顿,落得个悠然自在!”
      “你倒是会说,可真的轮到你自己,又愁得像‘秋天的月亮’了!”
      相夫光子不客气的掀她老底,被芙菱一把抱住脖子:“哈哈!这不是我的语言吗!”
      “哇,韶汀还真是个强悍的女人啊!”
      “真想见一见!”芙菱兴奋的拍手,从光子的掌心挪移到哥哥脸上,差点像打蚊子一样拍上去。
      “我可不想!”纳连也俊又天花乱坠的念起他那择侣守则了:“我跟你们说,做男人的,没有一个不希望自己的妻子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要是博学多才,貌美如花就更好了!那种把泼妇娶回家找虐的,都是神经病!”
      “你说这话,不怕寿轮大人撕了你啊?”千刺毫不迟疑的向也俊的观点吐槽。
      “你说这话,不怕夏副队长撕了你吗?”光子不假思索的对千刺的插话开炮。
      “你们这样歪题,不怕以悠一招风遁撕了你们吗?”景洛漫不经心的在旁边围观状微笑。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笔挺制服肩膀上的圆灯烁烁发亮,频繁不停,定是副使有紧急的事情要向他们汇报。前脚刚迈出珊瑚堡,可以看到对面的绿玉馆,后脚,黑白双煞和坠玉等十余名副使就面容严谨的跑上前来。
      “出什么事了?”
      “夭炑他在牢里服毒自杀了!”
      众人的脸色变得十分糟糕,相夫光子险些把嘴唇咬破,难怪要来十几个人呢,这确实是比也俊拒婚更显糟糕的事儿:“毒药是怎么弄进去的?”
      “国都大牢审查一向严格,他进去的时候身上没有带任何东西,可不知怎么,刚才发现的时候,他满口毒血,脸色发紫,还没等叫人来救就一命呜呼了。”坠玉做出了解释。
      “那应该,就是藏在舌头底下的小毒包,选择适当的时候咬破了,立刻毒素蔓延导致死亡……这下可糟了!”化羽懊恼而惶急的跺脚:“本来还想去求人帮忙,眼下出了人命,怎么跟人家开口啊?”
      “夭炑罪不至死,现在却丧生在光域,花之国势必又要拿这件事做文章了。”
      天地盟一众愁眉不展之际,身着蓝紫色连衣裙的西菲娅公主款款走来,她的脸上写满苦涩哀愁,即便淡淡微笑时,也惆怅的像一朵淋雨的娇花,她的声音平淡动听,似小溪的流水缠绕耳畔,幽幽不绝:“我要跟各位坦白一件事。”
      “公主殿下请说。”
      “昨天晚上,我和天姿进大牢去见过夭炑,不过,我们没有给他任何东西,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死去,我知道,你们一定接到了大牢的通知,与其被怀疑和追问,不如我直接来坦言道明,希望你们相信。”
      西菲娅说着,竟浅浅鞠了一躬,堂堂公主如此恭敬的表达诚意,天地盟还是第一次遇到,想那公主宴上,各国王女风姿各异,气概超凡,倒也没见得有哪位如此谦恭有礼,深明大义。
      “公主,感谢你来跟我们坦白这件事,那么就请你仔细回想一下,你真的确定,除了你之外,再无旁人有机会和夭炑私下接触吗?”
      西菲娅闻言便不大确定的敛起了眉,少顷,缓缓开口:“倒是有一两分钟的时间,我被叫去登记入牢探视名单了,不过,应该还是没有机会的吧?”
      “谢谢公主殿下给我们提供这些,事情我们会调查清楚的,牢里各处都有监控设备,从夭炑入狱到死亡期间的外来人员,绝不会有半条漏网之鱼。”以悠并不信任的回以冷言冷语,略微细长的眸子里含足了戒备和森然。
      西菲娅愧意一笑,点头说:“应该的。”
      相夫光子在心里敲鼓,以悠不是个冲动的人,虽然很多时候为了规矩不近人情,但也绝对不会在外宾面前失了礼数,她今天这么反常,一则是因为律法屡次被忽视心生愤懑,二,则一定是怀疑眼前这位和善公主是否别有居心了,看西菲娅眼角眉梢的仁慈神态,也实在想不出她有什么可吐坏水的地方,然人不可貌相,有太多不熟悉的家伙,包藏祸心还伪装严实密不透风的。也许欧罗帝斯西菲娅,正是这样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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