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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0、Chapter 0560 ...

  •   相夫光子从质检府出来,连父亲给她下达回去看看“祖母”的命令都抛到脑后,直接奔往众人齐聚的医疗院。
      在确定海蓁子等火灾受害者没有生命之忧以后,她释然的露出笑脸,但很快,她听探樱说当时笑霜也在,就又吓得魂不附体了。
      笑霜被化羽领到跟前,已经换好了衣裳洗好了澡,晶亮的大眼睛忽闪着水样的流光,孩子伸出小手,还没等光子从骇然中回神,就用拥抱温暖了她。
      那一刻,相夫光子泪水盈眶,她把娇小的身体揽在怀里,轻一分怕摔着,重一分怕痛着,许久之后,才把笑霜的小脸捧在手里反复端详:“霜儿没事吧?吓死姐姐了。”
      “霜儿没事,海蓁子姐姐和大哥哥一直保护我,不让我靠近烧起来的大楼。”笑霜懂事的用手替光子擦眼泪,嫩嫩的说:“姐姐不哭,霜儿保证不会再让姐姐担心了。”
      “好孩子。”光子抬手揉了揉她软软的头发,起身问在场的同伴:“好端端的,怎么会着火呢?”
      “事情很蹊跷,娥眉楼最大的特点就是外部材质防火,而据说,当时的火灾是在楼栋和外围燃起的,可往常,外围也没有任何可燃物,因此我断定,一定是有人蓄意纵火。”风摩以悠直接给出质疑和判断,并已调派了人手去火灾现场严加查看。
      “海蓁子醒了!”小婉跑出来通知大家,即刻引了一帮人往病房里头挤。
      蓝发女子从昏迷中慢慢转醒,眼睛都没完全张开,就迫不及待的问:“水无痕尽呢,他没事吧?”
      她也觉得自己很奇怪,为什么清醒的第一时间是去在意这个被她一直厌憎着的人?
      “他没事,已经离开医疗院了。”化羽端着中药汤走进来,一只剔透的白玉碗,一柄澄莹的翡翠勺。
      “那远黛城的其他人呢?”
      “幸亏你们救人及时,除了轻微的烧伤,都还活得好好的。”
      “那就好……”海蓁子长长的吐了口气,又倦乏的闭起了两眼。
      “你啊,近来不是酒精中毒就是被烟呛昏,真是让人担心的家伙!”小婉从化羽手里接过药碗,舀一勺吹吹,递到海蓁子唇边,说话粗声粗气,做起事来却稳重得很。
      海蓁子淡淡一笑,饮下了清苦的浓汁。
      “化羽!我还是要拜托你!”
      “出去说!”
      摩格特拉焦急不堪的声音引起了海蓁子的注意,让她疑惑的是,为什么摩格特拉来找化羽,而化羽慌慌张张的把人推出去密谈呢?
      当时她神思倦怠,身体机能也没完全调理过来,喝完药,便带着疑惑昏昏睡去了。
      再度醒来,窗外那绿油油的碧桃树影扇动她渐渐对好的焦距,身体的僵硬让她意识到,自己一定睡了很久。
      “什么时候了?”
      “现在是下午四点。”前来探病的从容替忙于工作的软素等人照看海蓁子,把刚刚温好的药端到床边:“你该喝药了,海蓁子少主。”
      果儿拎着两篮水果走进来:“从果园子里刚摘的,正好新鲜!呀!海蓁子少主醒了!太好了!”
      从容比出个噤声的手势,叫她别吵,果儿则回给她一个大大的鬼脸。
      海蓁子见她们关系这么和谐,不自觉又想起昔日和摩格三人共度的愉快时光了,陷入沉思的表情暖如春风,掩去了她病中遗留下来的苍白。
      “说起来真奇怪!”果儿一边削苹果一边撇嘴抱怨:“那个玉金还有弱水是怎么回事啊?之前天天赖在你家不走,这阵子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个招呼也不打!”
      从容放下空空的药碗,笑着揶揄果儿:“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欢他们吗,原来还挺关心的嘛!”
      “什么呀!”果儿死不承认,倔强的加强了语气:“我是想,毕竟她们和我们共处了一段时间嘛,忽然失踪了谁都会觉得奇怪,才不是关心呢!”
      “不要急,等下,我叫月帮你们找找,玉金和弱水都是聪明人,应该不会有事的。”话刚到这里,相夫光子一面光镜突闪出来,对面的红发神色焦虑,告诉海蓁子,摩格特拉和化羽都被打伤了。

      飘羽堂终日弥漫着烧煮草药的香气,或清新淡雅,或浓郁强烈。而此刻,这里的主人却只能沉沉的睡在卧室的床上。
      摩格特拉正坐在仙羽宫中央,满脸伤痕之上是一副灰心丧志的神态,他的胳膊吊着,腿也伤了,走起路来一跛一跛,要不是琉璃子强迫他坐着,他现在都想钻到地缝里。
      他一直都没有告诉海蓁子,一个伴随了他已久的秘密,自打佩佩玖斯尼狱中暴死,他就仿佛失去了靠山,长时间以来沉迷于赌博和吸烟,他在海蓁子那里碰了很多次钉子,也最终被感动回到了凝光城,可根本问题并没有解决——他依然是个欠了一屁股赌债亡命天涯般的逃避者。
      终于,他下定决心跟风扬化羽开口借钱,填补虚空。化羽非常仁慈,二话不说拿出钱来继续帮他还债,岂知,他还钱的时候,才知道被债主放了高利贷,要求他双倍偿还,否则,就公告天下,说他摩格特拉有一个当少主的好朋友。
      摩格特拉为了拿回欠条,再次厚着脸皮来找化羽,没想到,化羽执意跟他出去问究竟,两人背着大伙偷偷抵达,还未进门便被人套进麻袋一顿痛打。
      他自己伤了表皮,却听说,连带着化羽也断了肋骨。
      “就是上次那些人?”海蓁子一阵头晕目眩,揪起摩格的领子怒声相问:“你和你的债主在一起喝酒还不够!还来找化羽借钱?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和自尊啊!”
      往常早就和她据理力争的摩格特拉此刻就像死去一样,任由她揪过来晃过去,眼底的自责早已被颓丧掩盖。
      “摩格特拉!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你一直都抱怨命运抱怨我,说没有给你应得的机会,那我问你,什么才是应得的?你不思进取,守株待兔,难道这样就会得到你想要的?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住在凝光城吗?凝光城里的每一个人,都是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的,乍看之下富裕多金,可哪个不是凭借自己的能力和努力换取的呢?有哪个是终日闲在城里只知道吃喝赏光的大闲人?你看事只看表面,你只看到身处官位的大家有多么神气,你真的了解这背后的辛苦吗?”惠茵海蓁子充满了痛心疾首的话语让摩格特拉泪流满面:“凡事都有多面性,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风光明丽往往只是表面,这背后的汗水和眼泪,就只有你亲自体会过才能够明白!”
      “对不起!我错了!”摩格特拉把头低得老低,泪珠滴答滴答滚落一地:“是我不好,都是我害化羽少主受伤的,海蓁子,你怎么罚我我都不会有怨言,我只求你,求你们大家!再给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摩格特拉,海蓁子一直都把你放在心里,她常常跟我们说,如果有适合你的工作,一定要告诉她,她不向我们要高的官位,也是为了你啊,很多时候,从基础学起,从底层做起,才会一步一个脚印稳妥的前进啊!”玉灵碧从旁温柔的劝诫与抚慰:“后悔和自责都无济于事,你现在能做的,就是按照海蓁子所希望的那样,勤勤恳恳的工作,踏踏实实的前进,只有这样,才不会枉费化羽和海蓁子的苦心啊!”
      “我知道了,呜呜呜呜呜呜!晴尊大人,海蓁子!我发誓!我一定会做到的!我再也不会让你们失望了!”
      海蓁子痛哭失声,她想起当初姐妹三人和摩格特拉走投无路之时,是摩格特拉依靠高超的赌术赢钱,才让姐妹几个不至于挨冻受饿。她并没有忘记那段艰苦的岁月,没有忘记在伙伴的帮助下,自己从深渊里爬回人间。她终于看到了友人重新振作的坚决,破涕为笑,往他的胸口上打了一拳。
      她极少在众人面前如此宣泄,不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她永远都是最谦和平静,处变不惊的一个,可自打水无痕尽来后,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好奇怪,不经意变得不那么淡定从容了,而时时充满了激烈的反抗。
      海蓁子暗暗地称之为“变异期”,谁叫连她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呢?
      “摩格特拉,你还欠多少钱?”
      “还有十五万……”
      “钱倒是好凑,不过,国都城里出现高利贷,这太奇怪了吧!”小婉挑着眉头纳闷:“我不是质疑咱们的律法,而是觉得究竟谁这么大胆,敢在国都里这么放肆啊?”
      “是……玉金和弱水。”摩格特拉弱弱的出声,总算是把债主招出来了。
      “那我就明白,化羽为什么会被袭击了。”
      “明白有什么用,这两个家伙明显是冲着咱们来的!知道摩格特拉和海蓁子的关系,还故意搞这手!太过分了!我去找她们!”芙菱往门口冲,被相夫光子使劲儿拉了回来。
      “摩格特拉的欠条还在她们手里,虽然法律不承认高利贷,可我们也没有摩格特拉已经还了钱的证据,现在硬碰硬,搞不好会被反咬说成‘蓄意包庇,徇私护短’,唯今之计,就只能软攻了。”
      “那你想到什么好主意了吗?”
      “她们不是靠赌赢钱吗?那咱们,就把本金连带利息一起赢回来好了!”
      “说得简单,我们这里又不出产‘赌魔’,他们连摩格特拉这种赌场老手都能牵制,对付我们还困难吗?”
      “别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好不好!落痕是赌魔的徒弟,叫落痕上!”
      “我可没听说落痕会赌术啊。”相夫光子托着自个儿的下巴回想了半天,确定落痕不擅长这个。
      “我跟你说,就算赌魔在这也没用!”千刺凑过来插话。
      “为什么啊?”
      “赌魔把他徒弟都输给咱们了,你还指望他赢钱?”
      “……”
      “啊哈哈哈哈,赌博吗?我可以试试哦。”
      “大哥?”
      “嗯!”风扬环视大家,没心没肺的拍着胸脯保证:“我是不会把夏祖输出去的!哈哈哈哈哈!”
      “虽然大哥一向可靠,但是……”相夫光子等人的嘴角疯狂抽筋中:“现在也不是开心大笑的时候吧!”
      “啊哈哈哈。”风扬的笑容渐渐被那一份心下了然的自信填充:“你们记住,没有常胜不败的赌局,除非……存在诈术。”

      在光之国,并没有明文的法律规定禁止赌博,和雪毒不一样,赌博有大有小,难以界定,一定要约束的话,怕是连日常玩的纸牌和围棋也要纳入其中了,不过,高利贷却并不被律法承认,而赌博的风气,也一直不被光域国府所提倡。
      因而,天地盟才浩浩荡荡的一路“杀”到玉金弱水的赌场,一进门便被两个粗壮大汉袭击。
      也俊和千刺一人拎着一个把鼻青脸肿的魁梧光头丢进赌场,看到的第一幕便是依偎在一块儿共饮同杯酸奶的弱水玉金纸醉金迷的情态。
      “好久不见了,玉金小姐,弱水小姐,不介意我也参与一下这里的游戏吧?”
      似乎早就知道天地盟会来的玉金松开弱水,坐到风扬对面,看了眼男子身后英姿飒飒的众人,笑道:“万分欢迎,不过,你想和谁赌呢?”
      “你。”风扬的目光针对性落在二人的脸上,瞧得弱水一阵脸红。
      “哈哈哈,跟我赌,可是很冒险的哦,没有一千万国币,我是不会迎战的。”
      风扬示意光子把箱子拎过来,打开之后,满满的一箱子国币晃花了玉金的眼睛:“这里是一千五百万。”
      “爽快!”玉金从有锁的箱子里也搬出个纸包来,打开以后往风扬的眼前一推:“这里是一千万,弱水,再拿五百万来!”
      待一切都准备就绪,风扬对玉金的赌战也正式开局。
      熟知程序的短裙弱水为两人端咖啡,并在平整的桌面放上一副扑克牌,为了公平起见,她须得挽起袖口,众目睽睽之下洗三次牌,而后,将去掉了大王小王的52张扑克牌拿好,依次发给庄家玉金,和玩家风扬龙泽。
      这是一种点数决定胜负的赌博游戏,三局两胜者为最后的赢家,起初每人都会得到一张明牌和一张暗牌,而后选择是否继续要牌,先超出规定点数的一方,视为输家。
      过程中,玉金的视线紧紧锁定在自己手中的暗牌,以及风扬龙泽的面孔上,来返数次,把那故作镇定反而愈发明显的紧张表露无余,与之不同,风扬龙泽温润又深邃的眼眸看得弱水心猿意马,她把爱慕之情写在脸上,让玉金更加没法专心致志,直到男子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住牌面,并且叫了停牌,玉金才被冷汗浇醒一般吱唔出声。
      第一局风扬获胜,因此从第二局开始,让出了庄家位子的玉金就强力的说服自己不能走神,她可不是弱水,不会在这时注意对手是不是个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的男人。
      相较之下,风扬龙泽则显得轻松自若,玉金那简单迅捷几乎毫无错漏的小动作,都被他敏锐的目光捕捉透彻,他不动声色,任由玉金继续在暗地里做手脚。
      第二局的点数结果出来后,玉金摔碎了手中的咖啡杯,第三局已没了进行下去的必要,因为第二次的落败,注定她要失去全部的赌注。
      “这不可能!你们一定用了幻术!这不可能!”玉金失控的大吼,拍得桌子连番颤动,几欲破碎。
      “可不可能你自己不会看么?术法界赌场必备物品之一,‘元能探测器’,只要稍微有点元能波动,还没等中招呢,就已经识破了。”相夫光子指着一旁时刻运作的大机器“提醒”错乱的玉金。
      “哇!我们赢了一千五百万诶!真是太棒了!”芙菱蹦起高来欢呼。
      玉金和弱水同时瘫软在地,是风扬的下一句话唤起了她们重新的希望。
      “我可以再和你赌一局,赌注就是你的一千五百万,还有摩格特拉的欠条。”
      “哼,我就知道,你们是为了摩格特拉来的,好,我跟你们赌!我玉金研究赌博已经两年了,凭我的聪明才智会一输再输?放马过来吧风扬龙泽!”
      ……
      “这不可能——啊啊啊啊啊啊!”
      玉金崩溃咆哮的对面,是两箱子远离她的满登登的钱,是她玉金一辈子最在乎的东西。
      天地盟以风扬为首,在这两次赌战里大获全胜,不但赢回了摩格特拉的欠条,更是连国库也稍稍得以充盈了。
      玉金第一次觉得,这是比她家破产、失去旗主之位更叫她难受的事,因为她是眼睁睁看着这些好东西流入别人口袋的,弱水在一旁哭,痛骂玉金无能,两人旁若无人的吵闹对骂,大打出手。
      赌场厚重的门被完全撞碎,紧接着一群穿着正统术师服的人一跃而进,将长时间驻守在这里的两人死死压住。
      “你们干什么!”
      “都赢了还使坏!你们会遭报应的!”
      “给我闭嘴!”坠玉一脚踢歪咒骂不停的弱水的脸,厉声道:“你们两个,涉嫌娥眉楼纵火一案,跟我们回去接受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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