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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7、Chapter 0497 ...

  •   十一月初的气候,已然介于深秋的清冷与冬日的森寒之间,枯叶昏黄的随风舞动在地上空中,有气无力,不少雁鸟朝着相对温暖的地界飞去,只留下小众的寒季伙伴,继续为这里日日鸣唱。
      就在相夫光子自信满满打算投入到接下来的“战斗”中时,意想不到的变故发生了。
      ——这也完全出乎她的预料。

      风摩以悠亲自率人赶赴相夫洋家中,雷厉风行搜查了一番,在一个水晶摆件里检测到米霜的成分,罪证确凿,当场下令逮捕人犯。
      “什么事啊!什么事啊!就在这说呗!要不然别在这碍眼!我还忙着休息呢!赶紧滚出去!这里不欢迎狗渣滓!”白辰霞不但拒捕,还事不关己的摆出高傲者的架子,驱赶来势汹汹的一众。
      神无月坠玉当即发怒:“白辰霞!有人告发你和雪毒有牵连!现在搜到了这个!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吧!”
      “你这样质疑一个无辜善良的妇女,你纯粹是个精神病!你心理不健康哪都不健康!从上烂到下!”完全不顾忌国府上主是否在场,白辰霞耀武扬威的高声喝骂。
      风摩以悠懒得听她污言秽语出口成脏,挥挥手,命人堵了嘴直接五花大绑成粽子,一路连拖带拽押回大牢。
      “以悠!这是怎么回事!”顾不得被人识破身份,面具都忘记戴了的相夫光子直接冲入司法府,在部员们震惊的注目下截住风摩以悠的去路。
      风摩以悠把她带到办公室,严肃告知:“就像你看到的这样,有人匿名告发白辰霞和相夫洋参与雪毒制造,从夫妇二人房中发现的摆饰里有米霜的存在,罪证确凿,我必须把他们带回来详查!”
      此前只是怀疑,即便真的确认有所牵连,光子也不想这么快送父母二人下大狱,况且,他们幕后一定还有黑手,不可能是整个案件的最终BOSS啊!
      “你不要着急,记得上次逮捕的飞肥娥等人吗?我并没有急着让他们招供,而是留到现在,就是等案件有进一步发展的时候,给他们施加压力,一次审问成功!”
      “那还等什么!赶快去问啊!”
      “光子……”以悠欲言又止,停顿过后望着对方期许的眼神,还是把话说出了口:“我必须告诉你,即使抓到了幕后黑手,将整个雪毒组织铲除,你的父母,也必须承担连带罪责,不会因为他们不是主谋而洗脱罪名,你懂吗?”
      相夫光子沉重的点头,目光悲切:“我都明白,就算我不插手,这个案子早晚也会破,放任他们越久,受雪毒祸害的人就越多,所以,我宁可它早日水落石出!即使……我父母有脱不开的关系……”
      “我很感谢,你直到今天还这么为国家着想……”
      “不必言谢,这是我想做的事,就算没有你们,我也一样会参与。”
      连日来,相夫洋留守兰咏家中,帮她敲敲打打,做新衣柜,打新木床,所有家具一手操办,省了老母家不少钱财。筋疲力尽汗水未干,以悠的人马已经攻破了母家大门,刀刃上颈,吓得他屁滚尿流。
      “为什么要抓我啊!”
      “飞肥娥等人一致招供,你相夫洋是整个雪毒案的幕后主使!马上跟我回去接受调查!”以悠亲口下令,在相夫洋连连的惨叫和呼救声中皱紧眉头,光子,终究还是让你失望了。
      相夫兰咏倒在小儿子怀里痛心疾首的落泪,苦苦向相夫洋表达她的难过和追悔:“我不是早就劝过你,不要做违法乱纪的事吗?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相夫洋在那一刻所流露出来的震惊是前所未有的,几乎要难以置信的喷出鲜血来,从双眼到咽部,弥漫着殷红腥甜的东西。
      他要如何告诉大家,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个他孝敬了一辈子的母亲指使的呢?
      父亲被带走的消息是继母亲被捕之后最让相夫光子吐血难耐的炸雷霹雳,她摇晃以悠的肩膀,声嘶力竭:“不可能!我爸爸他绝对不敢做这么胆大包天的事!他脾气不好!但不代表他有犯罪的胆量啊!更不会是幕后主使!”
      “你的情绪需要控制,相夫光子。”以悠理解她的悲痛,但事成定局,作为执法长官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留情面的:“不要重蹈‘入境屠杀’那一次的覆辙,你明白我的意思!正义面前,没有血缘,没有人情,有的只是公正的审判!你作为光之心的认可者,不要一错再错!”
      相夫光子泪流满面的颓坐在地,失去全部的力量,连啜泣声都轻不可闻。父母一同获罪,在这短短的几天里,她的世界天塌地陷。
      在把一百万国币交给父亲之前,他有一段时间心情大好出手阔绰,当时她就觉得十分可疑,可出于对父亲本分品质的信任,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一段时日过去,父亲不但不是个真正的千万富翁,还成了人人憎恶的倒毒者。

      相夫光子魂不守舍等待以悠最终的调查结果,除了对父母罪证的肯定,令她心生不爽的,还有该案压根与相夫金全无关系,他是完全不知情的一个局外人。而据相夫光子所知,父亲曾亲口告诉他,自己赚来的钱全都通过祖母的手给了小叔叔,依照日前雪毒事件推测,那起码有上亿国币,可没有罪证,即便相夫金花掉了所有,按照国律,也无法给他定罪。
      父亲被捕,祖母和叔叔坐享其成全身而退,即使光子知道一向本分节俭的父亲绝对不会是终极BOSS,也仍旧没有证据,于是,她以“死人”的身份,继续秘密追查兰咏和雪毒案的关系。
      宁日潇在她慌不择路的关头,出现在身边为她做明灯指引,来点醒相夫光子混沌不清的脑筋。
      “你真的觉得,事情这么简单么?”
      “我现在没有力气想其他事情,我只觉得喘不上气来,我对父母确实有过不满,甚至恨意,但我从不希望他们出事!我调查雪毒,并不全为公事!我也是为了我自己!我要揪出我心里那个怀疑到几乎可以确定的犯罪对象!我要把父母的罪责降到最低!可是……可是他们现在竟然成了幕后主使?!这太突然了!我不相信!”
      “我也不信,但并不出于对他们二人品格的信任,经营这么大的‘黑暗事业’,头脑胆识魄力人脉都非常人可比,岂是你的父母可以胜任的?所以,我觉得这事很蹊跷——他们被告发的时机和动机都不单纯!”
      “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是谁告发他们的?”
      “以悠收到的信是匿名投放到集议箱里的,投放时间大概在出动逮捕的一天之内,究竟是谁至今无法证明,不过我们可以通过以下几点来揣测这件事的答案。”早有想法的宁日潇思路很是顺畅,在光子点头表示请她详述之后,缓缓道出:“你诈死之后,所有赞同你的人,都悲伤不已,所有反对你的人,也都喜形于色,在这当中,唯独御政宫的一人,愁眉不展,我却不相信,这是为了生命流逝而情不自禁的伤感。”
      “你是说,你发现御政宫有人怀疑我并没有死?”
      “你应该知道她是谁。”
      知她者莫过宁日潇,一切迷雾似乎随着这句话拨云见日,相夫光子长久的瞠目了。本来想用“死”来使真正被怀疑的嫌犯放松戒备,没想到弄巧成拙,倒帮他们下定了狡兔死走狗烹的决心。父母二人双双获罪,绝非单纯的巧合,定是有人见大敌已除,这两个知道太多秘密的人没有了利用价值,反过来说,如果父母出事,诈死之人也必定浮出水面!不管从哪个方面看,对方都是最终的赢家!
      直到这时,相夫光子才意识到,恐怕是有人收够了钱,在“除掉”自己以后开始过河拆桥了!她知道父母危在旦夕,一旦外面的真正主谋把所有的罪证都归到二人身上,即便将来有一天会在以悠的公正调查下制裁真正的罪徒,可父母也未必能挺到那时候啊!
      “她故意叫人告发你的爸妈,一是可以确定你到底死没死,二则或许能够杀人灭口一劳永逸,不过我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光子的拳死死捏住,就这么被老狐狸捷足先得了吗!不顾亲情,自己做的恶事交由别人背黑锅,这个“别人”还不是外人,竟是一直对她忠孝无双的亲生儿子!
      桌子震得粉碎,她激动的想,如果这一拳砸在老狐狸的头上,会不会红花朵朵开?
      “光子,现在有思路了吗?”宁日潇怕她气愤过度影响健康,直接把话题拉回到雪毒案的调查上:“以悠也同意,继续暗中追查相夫兰咏的一切行动,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要稳住心绪,险中更能求胜啊!”
      耳边传入温柔好似低喃的鼓舞:“我会帮你的。”
      花房之外,骤起的老人笑声让相夫光子没来由的一怔,整颗心紧绷起来。
      相夫兰咏携爱子爱孙三人并排站在一堵花墙旁,墙上碧油油的藤蔓植物映得老人面孔宛如鬼兽,苍绿瘆人。尤其那么一笑,勾动风云变幻无常,其心难料。
      既然已经碰上,就无须再掩饰了,光子很坦然的走到门外迎接他们鄙视的目光。
      “哟!”预料之中充满讥讽的起始句,由相夫金发出:“遗臭万年的不孝之女,果然还苟延残喘呢啊!”
      “你们眼巴巴等着这一天到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句话吧?”相夫光子两手交叉放在胸前,自由随意的泛起冷笑:“还是说,来跟我炫耀匿名告发的成果呢?”
      “不这么做,你能出现吗?整不好在假死过程中真的一命呜呼,可就太悲惨了~!”
      这上扬欢脱的语调,令人气愤的内容,都是出自相夫兰咏之口,相夫光子狠狠的瞪起双眼:“所以,你就把罪名栽赃到你儿子和儿媳头上?!”
      “话可不能乱说,哪个亲生母亲会栽赃诋毁自己的孩子啊?说出去谁会信啊?啊?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奸笑声在耳畔徘徊,眼前两张笑得裂开的脸、一张唯唯诺诺的面孔,都让相夫光子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这就是亲人吗?这就是人们赖以生存、天经地义的血缘吗?她相夫光子千错万错,对祖母忠心耿耿言听计从的父亲有什么错?有什么非把他推入绝境的理由啊!
      “不用懊恼,相夫光子。”相夫金无所避忌的摊开来说,一瘸一拐的姿势无时无刻不在告诫人们,他曾经入室行凶自食恶果的必然下场:“就算没有人告发,他们也一样犯了罪!早晚会被抓!”
      “所以,你们就想着,横竖也是这个下场,能救一个是一个对吗!”身后猛然飙起的飓风席卷上前,刚要把相夫金吓得尿裤子,兰咏一击猛掌将风暴推回。
      她一边歹笑一边看着拉宁日潇及时避开的光子以及前面被风掀翻的花房:“要不是亲身体验一回,我到现在也不相信你会安然无恙从我的手中逃脱,相夫光子,你隐瞒能力未毁的理由是什么?说——”
      “即便我不计较这个后果,前因,让我父亲和母亲参与雪毒大案的前因我也决不忽视!凭他们的胆量,怎么可能犯下祸国殃民的滔天大罪?!如果没有人怂恿和强迫,他们绝对不会如此!”花房顶盖被她的“洄岚”操纵在手,飞盘一样滑翔过去,直切相夫母子的脑袋。
      相夫金当场吓昏过去,口吐白沫,相夫兰咏震怒不已,一掌劈碎竹泥残棚后指着相夫光子大骂:“相夫家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猪狗不如的东西!你不但弑父杀母!现在连八十多岁的亲祖母也不放过!你这样的人丧尽天良!该遭天谴——”
      “啪嚓——”晴空掼下一记猛雷瞬间炸裂相夫兰咏脚下的土壤,老人整个身子失去平衡,顺着地缝往越陷越深的大坑里掉,她全力伸出手来,五指紧紧攀住快要松动的土石,看一眼起码有二三十米的深渊,她吓得两眼发直:“光子!光子救我啊!光子!我是你奶奶啊!是给了你生命的亲奶奶啊!你不会忍心眼睁睁看着我死吧?”
      宁日潇无动于衷,不论光子做出怎样的决定,她都会付出全部的信赖与支持。
      “奶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可是你十月怀胎所生的儿子啊……”她走向深坑旁边,看着垂死挣扎的老人,一阵心痛,那番问出的话,何尝不想讲给母亲听呢?
      哪有人会不爱自己的孩子?至少光子敢说,她若有福气将来得一后代,必定把全部的爱付出予他,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怎么会效法父母和这位忠奸已辨的祖母呢?
      对自己的儿子“痛下杀手”,还是以这样荒唐可憎的原因,以这样无法诠释的理由,相夫光子觉得纵使是祖母,也难掩其在自己心里罪大恶极的形象,她若死在这里,对国家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相夫兰咏绝望的挣扎在死亡边缘,忽然意识到,相夫光子名声尽毁,只怕在这里杀了自己也不必顾虑名誉的事了,那么,她短短的人生不就就此终结了?!
      “裕儿!裕儿!你快帮奶奶求求你姐啊!千万别杀我!我年纪大了!是可怜人!求你们一定要救我啊!”
      宁日潇缓步定在深坑旁边,向下冷冷的一瞟:“你的孙子已经逃走了。”
      “不可能!不会的!”兰咏憎恨的瞪着宁日潇,反抗着她的定言:“你们连孩子都陷害!不得好死!”
      这句话刚刚骂完,相夫光子有力的右手抓住那苍老的树枝,轻松一甩,整个人飞上了半空。落地时,兰咏故意摆出白鹤展翅的姿势以炫耀自己老当益壮。四下一瞅,宁日潇果然没说错,自己宝贝了十几年的孙子无影无踪了。
      以为她会哑口无言感激涕零?那是大错特错。
      “凭借我自己的力量!我一样可以从那里飞上来!别以为我会感激你!你的命都是我给的!现在!你们把裕儿交出来!把他藏起来了!不得好死!”
      “我总算知道,爸爸的咆哮和妈妈的骂功,是跟谁学的了。”一直以来潜藏内心的话终于说出了口,相夫光子觉得很是舒服:“不论你说什么,我相夫光子就是活过来了,从现在开始,你尽可能的用‘血缘’‘孝顺’这些在你掌控之下扭曲变形的定义来打压我残害我,就算你说尽了天下间最多最大最惨重的谴责,也改变不了我活定了的事实!我的生命的确是你们给的,但是,你们却无权剥夺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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