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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4、Chapter 0494 ...

  •   “亚瑟飞,我走了,知道你对姐姐有很大的埋怨,希望你早日恢复健康,姐姐等着你来找我,打也好,杀也罢,该面对的,相夫光子一样都不会逃避!只希望,你的心里能好过一点——长姐,留。”
      她把写好的信放在亚瑟飞沉睡的床边,不舍的回望了半刻弟弟的容颜,转身离去。
      她接到玉灵碧指派的“秘密调查雪毒之终极任务”,准备一次破获多年未解的疑案,正冥思苦想该如何着手的时候,云罗风树来到了她身边,自打那日一番苦口婆心的良劝,她对于两人的将来有了全新的看法,当然,她清楚自己所想,却不表示明白对方心里究竟在进行些什么。
      “找我有事吗?”
      “我想以朋友的身份,和你一起行动。”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相夫光子感觉这事跟碧姐有关系:“我将要做的事十分危险,你确定要跟我一起行动?”
      “呼。”云罗风树叹了口气,一副“你把事情想得太严重”的表情:“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奉陪到底,我早就答应过的不是吗?”
      “我就是讨厌你这样!”光子很生气的站起来:“总把誓言挂在嘴上,好像跟我在一起很勉强仅仅是为了履行承诺一样!如果你心里真的这么想,我现在告诉你,我不需要!你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我不会留你的!”
      云罗风树盯准她的眼睛,也跟着站起来:“你想事情太偏激了,我没有说是为了履行诺言,我是真的想呆在你身边,这样足够了吗?”
      相夫光子一副别扭、不乐意的表情,却感到两颊火辣辣的,整颗心跳上跳下好不安分:“拜托!你能不能别这么气定神闲的讲这种话!真是不解风情!一点浪漫都不懂!”
      看着女子气呼呼离开的背影,云罗风树脸上写满问号,挠了挠腮帮,他愣是没搞懂光子话里的意思。

      相夫光子打扫了现在居住的地方,换一身干干净净的浅红色套装,便两手空空走出门去。她听说寒苇裳正在国都的一家图书馆里跟着萧桃副队长学习上主知识,在确定了对方的所在之后,她来到图书馆一扇静闭的大门前,默默听了会儿寒苇裳轻缓的朗诵,转身,靠住门面,仰头看天。
      面前的玻璃窗外,浓郁的金色光芒涓涓流淌,打在她日益宁寂的脸孔上。
      “霓裳,今天我来,是想跟你做个了结。”她感到门中人明显的停顿和颤抖,和料想中的一样,没有得到任何只言片语。好在,屋子只有一扇门,就算寒苇裳不出来,也必定无法离去:“你放心,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我们毕竟‘曾经是朋友’,虽然分道扬镳了很久,可我一直都想跟你说……如果曾经是朋友,即便分开了,我们也应该把话摊开来说,哪怕是最后一次。”
      寒苇裳依然不做声,连翻书的声音都停止了,相夫光子看不到她嫌恶厌憎的表情。
      “好了,我废话也不多说了。霓裳,今天,就为我们两个的友谊画上句点吧,你早有此意,可从未表述过,那么便由我来说……如果你还觉得,我们最初相识那段时间的友谊是真挚的,你就出个声,让我知道,如果你就这么默默无声的听我讲,那么也就表示在你心里……我们连朋友都没做过。”
      寒苇裳咬牙切齿,真想回相夫光子一句“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可一想到出声会引起她自以为是的误会,就忍住愤怒死不做声了。
      “难道,你连做个了结都不肯吗?这是我最后一次认真的找你谈话,认真的谈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你就……不能开口说句话么?”相夫光子语气异常平和,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对这个人抱有怀念。
      空气凝固了,随着长时间的沉默。
      寒苇裳在小室里等了半天,以为相夫光子已经离开,便推门出来。想不到相夫光子还在这,下意识的一缩脖子,寒苇裳当即避开那双暗蓝色的眼睛,绕过其人迅速离去,神情如同躲避瘟疫一样嫌弃、厌恶和排斥。
      摆明了,就是不想看到相夫光子这个人。
      相夫光子料到这样的结果,还以为自己会多难过呢,此时,却倍感如释重负:“……既然连最初的友谊都否定了,那么,我也就没什么好顾念的了。”

      “听说,你去找霓裳麻烦了?”某一次巧遇,白辰霞为了别人家的女儿呵斥自家女儿的“行径”。
      相夫光子一副漫不经心的嘴脸:“她是这么跟你说的?”
      “别惹我骂出难听的来!”白辰霞显然不是为了这区区小事来纠缠光子的,想起丈夫那一百万国币至今分文未到自己手里,她就有无限的怨恨:“做人别太偏心眼了!你明知道你爸爸不会给我任何好处!还把钱都给他!你什么意思啊你!你不是说还会给我一笔钱吗!在哪儿呢!”
      “虽说当女儿的,面对父母的索取应该全盘接受且付诸行动,不过妈妈,您可别忘了,上次为了堵住您的嘴,让你放弃管如风的闲事,已经给了你五亿国币了,这天文一样的数字是爸爸的多少倍?足够您花好几辈子的!”
      相夫光子唇色黑红,眼角发紫,目光明显的凶恶了。
      没人看到,她的视线正渐渐模糊。
      “如风给她妈妈五十亿呢!你才这么点就不断找后账!我养出个孽来了!”
      “这可不是小数字,我倒想问问您,钱哪儿去了?”
      “你管哪去了!给我了就是我的!人家如风给自己妈妈五千亿呢!你这点算个屁啊!”
      脑袋里像产生爆炸一样嗡嗡乱响,那些令她难堪的声音又出现了,好在她现下还能保持些微的清醒,让她立刻意识到是“蛇蛊”在作祟,那日古幕往她颈子上打出封印贴,更是加重了此物的效力,她以为凭借强悍的精神力可以把消极的一面压制,没承想,还是低估了蛇蛊咒的威力。
      “你若不是平常把人得罪的那么苦,怎么会有今天的下场?”白辰霞“哎呀哎呀”的幸灾乐祸,见红发女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笑容简直得意到了顶点。
      “的确是这么个道理……”相夫光子强使自己腰部挺直,口音强硬,她恶狠狠的放低音量,眼底流露出让人发憷的寒意:“可惜,我一点都不后悔,因为我知道……害我的人,不管她是谁,不管多少个,终究还是会被我相夫光子……玩死!”
      也许是一霎间的恐惧过后让白辰霞无比屈辱和震怒,她竟然伸出两只长满坚硬指甲的手,朝着光子的脸一顿乱抓,口袋里明明揣着刀,却还是觉得用手过瘾,一把一把的扎入皮肉然后用力一划,仿佛听到了眼前贱人脸皮撕开的声音,这种感觉让她的兴致抵达巅峰,想象着一团模糊不堪的烂肉脏血,白辰霞快乐的发疯了。
      这一幕被云罗风树瞧得真真切切,等他闪电一样冲到面前时,相夫光子已经倒在了鲜血里,奄奄一息。
      白辰霞还在叉腰咆哮,连声痛骂,哈哈狂笑的姿态让云罗前所未有的愤怒,他站起身,目光里蕴藏的杀机洪水一样爆发出来,巨大的怪兽样手掌不听使唤的飞拍过去。
      僵住了,白辰霞吓得跌坐在地,头顶上方有山一样的怪兽巨掌,被一团浓郁的白色烟雾缠住。云罗风树严肃的望向一边,第一个看到的是出手阻拦的欧也从容,她正举着布拉吉银杖,气喘吁吁似乎费了很多力气才及时赶上。
      “多亏了你,沙诺!”从容放下银杖,幸亏有沙诺精确的方向识别力,否则白辰霞早被拍得脑浆迸裂了吧。
      “为什么阻止我?”云罗风树的愤怒和杀机没有褪去,反而越涨越烈。
      “冷静点,云罗,你现在杀了她,不但不解决问题,还会给光子小姐造成困扰,当务之急是把人送到医院,她好像伤得很严重。”沙诺提醒云罗风树,当下最需要的不是惩罚,而是理性。
      然而,一碗滚烫的牛奶还是泼到了白辰霞的面部,让她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嘶吼。探樱愤愤不平的摔碎瓷碗,冲上前把光子抱在怀里,看着她有着严重抓痕的脸,心里痛惜,即便好了也会留下伤疤吧,不知道用去痕膏管不管用。
      其余三人有些傻眼,没承想刚一赶到的探樱就做出了这么过激的举动,沙诺无奈的问近来走的比较近的月白:“你为什么不阻止她?”
      “她跟疯鸟一样,我跑都跑不过她还让我拦着?”月白委屈的辩解,一路追来到现在气还没倒顺。
      “探樱!你别急!我们马上带光子去医院!”从容在白辰霞不断发出吼破喉咙难听至极的叫骂声时把音量抬到最高,生怕探樱因激动再做出点什么事来。
      又是没承想,相夫光子竟在此时睁开双眼了,那张满是血污还残留着白辰霞脏兮兮指痕的脸上,霍然唯有一双瞪得大大圆圆的眼珠,那恐怖的目光,几乎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似的:“妈妈,我会回来找你们的……”
      ……
      很多天之后,白辰霞依然沉浸在那日的噩梦当中,每次从睡梦中惊醒,眼前都会浮现出女儿血污满脸的画面,那双死死盯住自己的憎恨的双眸,仿佛记下了最深刻的仇恨,即便下了地狱,也会爬上来咬碎她的喉咙!
      白辰霞眼中,相夫光子的死亡是无比真实的,她不但不对外公布,还意图将女儿的尸体索要回来并藏匿到无人发觉的地方,她做好了完全的打算,一旦有人问及女儿的去向,她就一句镇定的答复“出门去了”。
      至于之后在哪里发现发臭发烂的尸体,可就不关她这个母亲的事儿了。
      即便以生母的名义索要相夫光子的遗体,云罗风树还是没有答应,他公开了这件事,还把真相全盘托出让天地盟明白整个事件的原委。
      玉灵碧呈现出史无前例的愤然,痛斥白辰霞的狠毒。谁知,白辰霞仍旧一口咬定,相夫光子的死和她没关系,是自己脾气太大一命呜呼的,甚至发毒誓来证明这一点,其可憎的面目和险恶的居心令人发指。
      “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污蔑,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善良的人会站在被污蔑者的角度看待问题,居心叵测的人,则会站在等待笑话的角度扭曲问题。”鲜有言语的春水绿阳冷言冷语的说给赶到凝光城幸灾乐祸的御政宫人听,倘若不是恰巧聚在了她镜水寒宫的门前,她才懒得开这个口。
      “打扰你了,绿阳。”都知道这位城主生性喜静,又孤高冷僻,常人敬而远之,御政宫在圣母大人的带领下却胆敢闯到这片水域,着实让海蓁子头痛。
      “我们来是想问问,你们要怎么处置杀人凶手白辰霞啊?”兰咏的怂恿下,由近来低调异常的穆高夫人主动发起“审问”。
      “罪证确凿,只等她认罪,就正式处刑!”风摩以悠铿锵有力的定语洒向御政宫诸双耳朵。她余光一扫,还是逮到了某张苍老可怖的面颊上狐疑焦虑的神色:“正式处刑的地点定在大罗场,望各位御政宫的大人们届时驾临!”
      那张老太太的嘴脸变得扭曲,与狐疑相比,那份不安的模样更叫人印象深刻。
      风摩以悠心里清楚,这个隐藏在暗处的人,一定不相信相夫光子已经死了吧?所以才会引发“白辰霞”是否会被处死、怎样被处死的话题。
      其心难测,非奸即恶。

      相夫光子生前所呆的最后一个地方,就是那个被她打扫的窗明几净的破旧小屋,在一个大雨倾盆的夜晚,让焚天的烈焰吞噬,这可怕的火焰不但淹没了整个房子,甚至在大雨的洗涤下都没有熄灭,火一直烧到第二天早上,狼藉一片的废墟中,已找寻不到逝者的尸骨。
      探樱等相夫光子赖以生存的伙伴悲伤欲绝,长久的跪立在被烧光的房屋前,痛哭流涕。
      天空中的晦暗之光还没有散尽,云罗风树身穿素服安静的出现在不远处的树林里,默默听着树叶摩挲宛如悲歌的沙沙声。沙诺来时,东方露出一线粉白,让视野能够清晰的捕捉每一处失去了光子踪影的景象。
      “对不起!我来晚了!”欧也从容一脸歉意的跑过来,左右各看一次,纳闷的眨眨眼:“是不是少了一个啊?”
      夜的沉默与颜色一起凝滞,时间像是停住了,让天际的鱼肚白一起冻在微冷的空气里。
      远处飘渺而来的黑色身影一晃而过,最终驻足在从容和沙诺中间,衣角在烈风里翻飞,乍然而起的狂流卷起落叶沙土,纷纷旋舞,把仅有的一丝光明遮掩了。
      黑色蕾丝手套下纤细五指拨动颊边的兜帽,来人声色低沉:“我们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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