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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6、Chapter 0446 ...

  •   “就是这样。”对凝光城监控设备了如指掌的疾藤做出解释:“并没有找到相关的录像。”
      “为什么呢!监控设备不应该是针对全城的每一个角落吗?”芷蓝公主忧心忡忡,因为担心丈夫的安危,两只眼睛已经深凹进眶了,看起来无比憔悴。
      “除了上主寝宫等私人地带没有设置监控器之外,凝光城这片土地上,还存在许多死角,也就是说监控设备拍摄不到的地方,我们也在尽力弥补这些缺憾。很抱歉,并没有找到海阁佑介大人失踪的记录。”
      凝光城自建立以来,很少会发生这样的怪事,在监控设备无法拍摄到死角的情况下,刚刚请辞的海阁佑介凭空消失了,根据唯一目击者芷蓝公主的证明,当时有六七个身穿黑色兜帽风衣的人将海阁围住并抓走,那些人个个脸戴面具,而面具的图案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楚。
      兜帽风衣、脸戴面具、地点还是在有着“铜墙铁壁”的凝光城里,这意味着什么,大家已心知肚明。
      晴尊命助贤当即派人搜捕全城,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芷蓝公主纵有怀疑,也不便在这时直接向光域发难,她打从心底盼望丈夫能早日归来,也不枉她来光域一趟。

      同一时间,相夫兰咏家中气氛欢腾宛如新年当天,老人对着一家老小举杯畅饮夸夸而谈。
      很多年以前,兰咏便与一名邻居相识,那个人被广泛的称作“明黄婆婆”,既不属于迁党,又不是“半迁”,因为在外域行商积攒下很多钱,到今天依旧过着富足的日子,她的儿子在兰咏看来运气简直好到极点,居然可以“考进”当今国府,在风摩以悠的手下当一名负责逮捕的小官。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明黄婆婆的儿子最近参与调查一桩雪毒案,被莫名其妙暗杀了,连人带船沉没进水域城湍急的海域里,打捞上来时,船体破损,人身殒命。突如其来的噩耗让明黄婆婆悲痛欲绝,昔日,人们印象中那个神采奕奕笑容可亲的老人,如今更显苍老了。
      明黄婆婆陷入悲痛、不能自已的境遇时,兰咏竟然为此事沾沾自喜,毫不掩饰的庆幸自己的“好运”,甚至当着家人的面大肆扬言:“我就是积德积善积得多,所以我们家才万事风调雨顺,平平安安!”
      谄媚的笑脸瘟疫一样传遍每个家人的脸孔,尽管他们觉得自个儿很真诚,很实在。
      明亮的白炽灯忽闪了两下,乍然全灭,不自觉发出惊呼声后,以幽兰琵琶为首的兰咏家人陷入恐慌,长子大志立刻起身去看电闸,却发现家中大门半掩着,正呼啸呼啸的往里钻冷风。他不乐意的叱问是谁没关门,但无人应答。
      以琵琶和桂芝为首,家中爆出尖锐瘆人的女人嘶叫声,好像指甲用力划过玻璃,更像厉鬼喧闹的坟地。
      相夫兰咏听得心烦,用力暴喊一句“住嘴”,举家宁静了,利用她一家之主的权力喝令晚辈随从们给她把电闸修好,大志修理半天不见灯亮,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电闸也坏了。
      “你白活这么多年了!废物!”兰咏愤愤的怒骂,一只手不断拍得桌子噼啪响。
      “那就让阿金试试嘛,我是弄不明白了!”幽兰大志委屈的提议,想撒手不管了。
      “有你当哥哥的在,我能让阿金动手吗!被电伤了怎么办?你脑袋进狗屎啦?”
      “二哥在这里就好了,修理这些东西他最在行了!”相夫金阴阳怪气的提议着,靠在沙发上和媳妇对着吃西瓜、嗑瓜子,即便家里出大事,也跟他们毫不相干一样。
      没人能在这漆黑的环境里看到幽兰大志满含怨恨的眼神,如果是他这么无所事事,只怕早被母亲丢到门外去了,可现在吃喝玩乐任事不管的阿金弟弟,却独独得母亲给予的特权,在家中横行霸道占尽好处。他似乎有一点点理解向来厌恶的侄女光子的感受了,不被父母器重,就是这么难受且憋屈吧!
      “呵呵呵呵。”
      “骂你还亏到你了吗!笑什么笑!”兰咏听到这令人不悦的笑声,第一个想到的是长子。
      “呵呵呵呵。”
      “还笑!幽兰大志!跟你媳妇一样得疯病了吗!”
      “不、不是我笑的啊!妈!”
      “呵呵呵呵,真是悲惨啊,你们家……”
      “谁!是谁在说话!”
      除了兰咏,这个家里现有的成员是幽兰大志、幽兰琵琶、相夫金、桂芝、相夫裕以及被关在地下室里的“疯妇”。兰咏一一核对之后,才发现灯灭以后家里凭空冒出了一个陌生的存在,惊得她脊背冒汗,也只能故作冷静。幽兰大志拼命的找寻可以使屋子变亮的工具,在这时却被一句男声吓到腿软。
      “做尽了亏心事的人,总有见鬼的一天,这不过才刚刚开始,诸位还是不要失态比较好……否则有一天公诸于世了,不知道你等还如何活在这个世界上……呵呵呵呵……”
      相夫兰咏努力回想这个声音,却感到异常的陌生,嗓音听起来很年轻,也很动听,问题的关键在于她想往光子的身上扯但是无能为力,因为,这活生生就是一男的!
      “鬼啊啊啊啊啊啊!”相夫裕扑进母亲的怀里,和桂芝一起颤巍巍的抖。
      “不会让你得逞的!下流胚子!”幽兰大志一心想在此立功,终于从抽屉里摸出杆蜡烛,火烧火燎的点燃后往出声的地方一晃,接着便动员弟弟阿金一起上前把人擒住。
      鸡飞狗跳闹了大半天,白炽灯自动复原,明光熠熠,一家人当中只有兰咏端坐在椅子上,手心脚心全是汗,其余的人基本上一个姿势,匍匐在地你我相依。却……独独没有那个陌生人的踪影。
      “我刚才好像听到关门的声音了!”
      “好像有什么用!到底是不是那个人关的啊!”
      “你们那么吵我怎么敢确定啊!”
      “行了!都别说了!看看少了什么东西没有!搞不好就是一贼呢!”兰咏大吼一句,四下立即安静。
      结果,他们发现什么东西也不少,甚至在地板上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脚印。兰咏当机立断,在发出凶猛如虎的特色“低吼”后,挥手拍案:“大志!马上去警务所报案!不管什么人,必须抓住他!居然在锁了门的情况下还直驱而入?这还了得!”
      光之国的警务人员,在国府上级的严格制约下,从没人敢玩忽职守草率交差,然而这一次,却没人找到相关的线索,这令相夫兰咏十分不满。她一面担心自己日后的安全问题,一面还要督促相夫洋如何利用职务之便捞取好处,可谓呕心沥血,日日操心。
      孙女光子曾破天荒的大发慈悲,把爱孙裕儿安排到挤破脑袋也未必能加入的光术环保局,本来她对光子给弟弟安排低位一事十分不满,可听说裕儿所坐的位置刚好和他的财务专业对口,便欣然接受了。
      某一天,作为相夫裕上级的夜曦果儿,一脸为难的找到相夫光子,说了这样一席话:“裕儿他很聪明,专业知识也掌握的很好,只是有一点……他……经常谎报消费项目,而且越报越多。对不起,光子少主,原谅我这么唐突的来跟你告状,如果不是事情越来越严重,我也不想……”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果儿。”相夫光子不但不感到愤怒,还对裕儿的行为感到忧心,以及对果儿严以律己的行为表示赞赏:“事实上,我并不希望你们看在他是我弟弟的份上而特意隐瞒,这不是帮他,而是害他。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相夫裕还在按照祖母的指示暗中进行一切,坐到姐姐光子的面前时,压根没想到她可能的来意。
      光子从不在这些方面给人颜面,她觉得既然敢偷敢做,就应该也敢当众没脸:“报销这种事,是可以随便来的吗?难道你不知道公款也该用到正途上的道理吗?为公,花多少钱都没问题,为私……你现在把所有消费账目都推到医药上,倒是个好办法,国府的确规定,可以免全部医药费,国府部员至少可报50%的医疗费用。可你真的生病了吗?倘若你是为了家人以自己的名义上报,我都不会干涉,可你现在伪造消费凭证!短短几天竟然把药局里的药开个遍!我去查过了,根本没有你消费的记录!那么你告诉我,你的钱花到哪里去了?用这不该花的钱找上级报销又是谁教你的!”
      虽然此处只有姐弟两人,可相夫裕还是吓得不敢吱声,默默的低着头。
      “裕儿,不管你从别人嘴里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你都这么大了,应该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姐姐是不是为了你着想,你自己心里清楚。路是你自己的,如果你不好好的走,谁也帮不了你,又有谁会一辈子跟着你?在后面叮嘱你?”严肃的批评渐渐变成柔和的规劝,相夫光子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疲惫:“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我会帮你把亏空的钱补上,让夜曦大人再给你一个机会,但是你记住,姐姐不是每次都能徇私枉法来帮助你的!明白吗?”
      “明、明、明白了!”相夫裕连连点头,别说顶嘴,就是对视姐姐的眼睛都会让他吓得发抖。
      相夫光子始终相信,年少稚嫩的裕儿跟家里的那些大人不同,他恐怕连贪婪会带来的乐趣都不懂,只是听从溺爱他又颇具威严的祖母的吩咐做事,究竟是不是出于本心,她选择相信这个叔家的弟弟。然而事实证明,相夫裕确实是没有主见,也几乎到达了不问是非不知轻重的地步。才消停没几天,相夫光子抽空到弟弟的办公间察看,发现他桌面上赤裸裸的摆放了一大堆报销用到的票据,登时怒火上头。
      “给我出去!”
      相夫裕灰溜溜的跟着姐姐走出环保局,仍低头不敢看她,还浑身乱颤。
      光子把一叠厚厚的纸单整理好握在手里:“我帮你报好了,何必偷偷摸摸呢。”随后递给早就等候在外的探樱:“拿去烧干净,一张也别给我剩!”继而指住相夫裕冷喝:“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再做这种下作的事!这里是光之国,不是你为所欲为的地方,再让我发现你做什么不得体的勾当我就让你滚出国府!给我记住了!”
      姐姐拂袖离去后,相夫裕含着眼泪跑回家跟奶奶哭诉。
      相夫兰咏理所当然的找上门来了,不同的是,她此次非但不怒气横溢,甚至还满脸热乎劲儿的对着孙女笑嘻嘻,相夫光子在这寒冬冷月里,感受到了比烈风还要凛冽的气候,禁不住汗毛直竖。
      “我这次来呀,是想跟你请示一件事儿,就是裕儿那报销的事情呐。”老人主动提及,还带有责怪意味的说:“你就让他报呗,这也不算挪用,怎么能把票据撕了呢?你这脾气也太差了,这样可不行,将来嫁不出去,男朋友交八个也没一个能成的,这么没人性谁跟你啊……”
      “奶奶,您是真心爱护您孙子的吗?”相夫光子的表情略带讥讽:“你不能害他呀,他还这么年轻,前途无量,您现在就教唆他犯罪,那以后可如何是好啊?是不是将来出现什么纰漏,您还要怪到孙女儿头上呢?您真的以为国府是我家开的吗?您真的以为国府会看在我的份上,即使我的亲人朋友犯了罪,也直接饶恕吗?您不是说过吗,您看不起我,其实这是有道理的,因为我的确没有徇私枉法的实力!”重音压在后一句话上,光子扬起脸,笑容轻蔑:“换句话说,就算我想徇私,也没人会听我的,上主就有二十几人,国主还有一位呢!我这二十几分之一的重量能挽回什么呢?……所以啊,我才说,凡事不要做的太过,免得到时候,难堪又倒霉!”
      相夫兰咏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粗喘带声,瘫在光子办公室的椅子上就不起来了,嘴里咿咿呀呀的痛苦□□着,伴随瘆人的哭吼叫听的人感受到无尽的悲凉,毛骨悚然。
      看着她当场气抽、半死不活的样子,相夫光子只觉得又着了她的道,合着以后只要有不合她老人家心意的话,她就当场这么一抽,然后完完本本的陷她光子于不义了啊?这么对付一个人,年老果真是资本!
      她亲自把厥过去的祖母送到医院,从医生那里确认没有大碍后,又亲自把人送回了家。早就聚在家门口等待他们“国母”归来的相夫金一行人听说了事情的原委,联合到一起,抄棍子的抄棍子,举菜刀的举菜刀,通通要找相夫光子血债血偿,期间伴随越来越大声的咒骂和羞辱,素质毕露。
      正值严寒冬日的夜晚,街灯被冻成一团团云雾似的冰块,连光芒都掩盖不少了,忽然间,街灯和兰咏室内的白炽灯管发出玻璃破碎的低响,最后慢慢的、慢慢的爆炸了。
      阴天无月,灯火全灭。正在讨伐相夫光子的兰咏家人又想起了那一晚的诡异,纷纷跪坐在地涕泪横流。
      连相夫光子本人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室内外的灯一下子全灭了,而且比起“因热炸裂”,她更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分明就是有人用冰冻术,活活把灯冻裂的。
      “呵呵呵呵……”
      “又、又来了!那个声音!”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自己做的事情,迟早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任何人都一样,任何人都难以逃脱上天的裁夺,对吗……相夫兰咏?”
      “我就知道是人搞的鬼!什么幽灵!什么鬼!骗骗傻子也就算了!我可是相夫兰咏!是第一智者!你小子敢糊弄我!今天我让我孙女整死你!光子!你是元术师!快!把他抓住!他这几天一直在我家进进出出,不知道安的什么坏心!”
      就算没有祖母的指使,相夫光子也打算抓住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好好问问,想不到动手之前被年轻男子的声音一下喝住了:“如果你想知道某些人的秘密,就不要跟我为敌,那样只会让你丧失最佳的情报源!”
      “你这家伙……到底是谁!”
      “我是谁都无所谓,重要的是……相夫兰咏比你想象当中更加有钱,你知道吗?”
      “你给我闭嘴!混账!”
      “你这话什么意思?”
      “光子!你犯贱啊!问什么问!还不快把人拿下!”相夫金怒吼起来,一心记恨光子害他断脚的事。
      “拿下我之前,必须让你们明白,相夫兰咏的真面目……”
      “够了!别再说了!”大志和阿金一左一右扑上来,人人手里锋锐匕首,相夫金甚至还想从光子的身上越过去顺带连她一起干掉。
      相夫光子似乎躲都不见躲,便全身而退了,她不再追问以引起更多的斥责,因为她晓得,这个人的目的就是要当着她的面,来揭露某种骇人的秘密。
      “知道比吉特辰爱财,相夫兰咏故意献给他十万国币,一番言辞滴水不漏,比吉特辰再精明也被她哄得心花怒放了,于是……由这个男人出面,把相夫兰咏引荐给了穆高,这便是她在攻破圣母以后的重大决断!”
      “哪里来的浪荡子!竟敢红口白舌栽赃我这么大岁数的老太太!你不怕遭报应吗!你不想害死你爸妈让他们死不瞑目吧!做坏事是要受到惩罚的!人在做天在看呐!”
      相夫光子睁大双眼,只能看到祖母大张着嘴哭丧连连,想看陌生男子什么打扮都不容易。
      “没错,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天,会从你相夫兰咏的身上,真正实现这句话……相夫光子,不要跟来,因为你是抓不到我的……”
      隐约有团黑影作云雾状徐徐消散在面前,相夫光子一咬银牙,吼道:“那就试试!看我抓不抓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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