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84、Chapter 0284 ...

  •   在花之国,如风最风光的时候就是在“随心自在”里工作那会儿,这座大型欢场可谓非同凡响,两座擎天的大楼,几千名年轻的女招待,数以万计光临此处的国内外商旅游客……每天每夜,这里都像欢庆新年一般喧哗热闹。
      灯红酒绿中,一个满脸横纹的男人被几十名女招待簇拥在最华丽的大厅中间,一张嘴闲不下来,先后灌了几十杯酒下肚,早已是红光满面、醉意难耐。欢愉中,几个看门的小伙子跑上来慌慌张张的报告,老板没听清内容,即便听清了也依旧是满不在乎。女人的欢笑声响彻内外,一时间,没人去注意门口那里出现了什么异常。
      这间华丽大厅的楼下,就是该大楼的入口,四米多高的玻璃转门悄无声息的碎成粉末,一阵属于夜晚独有的冷风吹入,冻得几名穿着单薄的女招待浑身瑟缩,接着,她们的脸色惊得惨白,嘴巴半张好久都没说出一句话。
      两个身体裹在宽大披风里的不明人物眨眼间出现在金碧辉煌的门厅中,一黑一白,色彩分明。女招待们缓过神,以为是前来寻欢作乐的客人,便收起那份恐惧一个比一个热情的涌了上去。
      “你们老板在哪?我们要见他。”一个带着笑声的男音从白色披风里传出,不过他挡着脸孔,谁也瞧不见容貌。
      女招待们露出惊喜的表情,她们判断这是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年轻男子,因为他的声音非常动听,而且有掩饰不去的青涩和温润。
      “我们老板在上面呢!我去帮你叫他!”穿得最凉快的那名女招待率先反应过来,为了吸引这两位客人的注意,她转身向楼上跑去,还边跑边告诉他们自己的名字。然而没多久,她就一脸失望的走下楼来,不甘愿的公布了结果。
      “那就劳烦这位姐姐带我们上去了。”声音清润的男子一把扯下头上的遮挡物,连同裹身长衣一块儿丢到了旁边,紧接着他得到一片属于他的惊艳呼声,即使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也丝毫没有影响这一举动带来的注意率。
      纤长的身材,高挑的个子,编成麻花辫的肉粉色头发垂到膝盖,松散的刘海盖住额头,露出一双清亮透彻的宝石蓝色眸子,他有令女子都会黯然失色的白嫩皮肤,还会弯起眉眼,笑意盈盈,温和的如同驱走了寒冬的春日。
      欣喜若狂的女招待们为了引路争破脑袋,她们在那里纠缠不休时,两人一阵风似的飘到了楼上。那间纸醉金迷的大厅里,弥漫着引人作呕的酒肉香气,以及那听了都会觉得反胃的□□笑声。黑色披风的人旁若无人的大放冷气,或许是他的表达方式太招摇,导致聒噪了一整天的大厅终于在这个时段鸦雀无声了。
      老板非常不爽的将杯子拍碎在桌面,散着酒味的嘴里唧唧歪歪:“我不是说不见客吗!”
      辫子少年笑眯眯的擦了擦脸上的汗,那个黑色披风的男子明显感到这里的温度越升越高,也一手扯掉了遮住面貌的束缚。呼声再次响起,这些只给老板灌酒自己却无比清醒的女招待瞪大了眼睛把两个人从上到下打量一遍,泛红的脸颊也不知是为了酒气的熏陶还是为了心潮的澎湃。
      大放杀气的这个人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冷极的暗紫细目含着锋刀利剑般的嗜血跟残酷,一头精神的银色发丝凸显了他冰冷面容渗漏出来的灰暗气息,他的身形比辫子少年更壮实一些,桀骜孤高的气势携有令人畏惧的杀意。
      似乎这位面无表情的冷艳帅哥更具吸引力,有几个体态丰腴的性感女子已经按捺不住了,她们掩嘴笑了两声,纷纷迎上去伺机揩美少年的油。银发少年一记杀眼扫过,这些女人便像见了鬼一样迅速后退,没人敢再靠近一步。
      辫子少年的笑意更浓,在那位面泛红光却满是不屑神态的老板面前拿出一只箱子,放到桌上打开盖子,里面金灿灿的光立刻晃花了众人的眼。老板怔住,酒顿时醒了一半,那箱子里装满了半尺多长的黄金条,钱他虽然见过不少,但直接送这么一份大礼的却很罕有。于是,见猎心喜代替了那份轻狂不屑,他立刻推开挡在路中央的女招待,像见到了喂食的主人,嬉皮笑脸、摇尾乞怜。
      可是,当他完全看清这两张情态截然不同的脸时,又惊恐万状屁滚尿流的摔了个狗吃屎。
      “这么激动呀,见到我们太高兴了么?”出声的辫子少年始终都是这一副表情,虽然他并不是来叙旧的。
      “怎、怎么是你们?!”已完全清醒过来的男人现在只剩下浑身颤抖的力气。
      “好久不见了,儒凭大人,别来无恙啊!”
      开口的依旧是辫子少年,另一个只是面无表情目露凶色的看着。
      “啊,哈哈……是、好久不见了哈!”儒凭连动手擦汗都觉得费劲,很快,他摆出谄媚的笑脸,让自己的恐惧少一些、诚挚多一些:“两位大人,今天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来呢?你们!还不快来伺候!”
      就近几个妖娆出众的女子听话跟了上来,自从银发少年用眼色逼退了一干人等,就没人敢靠近了,反倒是态度亲切的辫子少年,被众女子围在中间也没显得手足无措:“这可怎么办呢?我们荆棘大人好像不太喜欢女人啊!”
      儒凭听了又是一阵激灵,赶忙说:“你们好好伺候枫弋大人!荆棘大人辛苦了,和属下到客房里去休息吧!”
      好不容易安抚了随时会大开杀戒的荆棘,儒凭战战兢兢回来应付另一个难搞的家伙。女人们包围着他,揉肩的揉肩,捶腿的捶腿,还有人端茶递水扇扇子,枫弋举杯饮了半晌,依然只是笑,听儒凭小心翼翼的解释着,忽然,他放下茶杯,反问这个满嘴是理的男人。
      “你不会不知道,背叛沧岚大人就只有死路一条这项规矩吧?”
      儒凭也用旁敲侧击的方式回应:“如果您肯放我一条生路,‘随心自在’的一切就都是您的,要钱有钱,要酒有酒,还有数之不尽的美艳佳人!”
      儒凭那副谄媚逢迎的嘴脸让枫弋注满笑容的眉间多了一分讽刺:“我要你做我的宠物,就是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让你去死你也必须遵命的那种!”
      儒凭表情僵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个小子会提出这么变态的要求。
      枫弋仰头,哈哈笑道:“开玩笑的!”
      “您再好好想想,我可是心甘情愿把财产分给您的。”儒凭摒退了所有的女招待,想私下进行深入试探,见枫弋手中茶凉,笑嘻嘻的跑过去端壶重倒。
      递过去的瞬间,藏掖在腕下的匕首闪出一道明晃晃的利光,枫弋躲都没躲,任由这凶器直勾勾刺向自己的胸膛。儒凭心下叫喜,暗自庆幸着偷袭的成功,可一转眼,面前的少年不见了。儒凭肩膀一抖,不敢回头去看。
      少年优雅而平静的微笑,那把刀正在手里飞转不停:“这就是你要给我的好处吗?”
      儒凭转头后退几步,失控的大声喊起:“我受够了!就算是沧岚的手下又怎么样!我一直在光之国做间谍,辛辛苦苦,沧岚给了我什么好处?如今我被废弃了,只是想好好的度过下半生都不行吗?我又没有出卖你们,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
      “叛徒永远都有理由解释自己的背叛,弱者就只会把失败归咎于别人的强大,而你,二者兼具。”枫弋的笑脸多出一丝寒意,所谓的亲切也逐步转化成杀气:“对于我来说,能实现欲望的就只有强大的力量,钱、酒或是其他东西……根本不入我的眼!”
      见这小子终于把实心话说出来了,儒凭将心一横,拔出靴子里的匕首猛的扎过来。少年扬起眉清目秀的脸,眼底沉淀许久的戾气顿时重生般活跃,尽管笑颜不改,但看上去那神情眉目叫人毛骨悚然。儒凭的人头滚落在地,鲜血顺着断颈处直直淌下,失去支撑力的尸体也“嗵”的一声摔了下去。荆棘从一侧走出,拾起桌边的帕子往沾满血迹的镰刃上一抹,冷峻的眉目间杀气还未散去,他把黑色的大镰刀擦拭干净,挂回到背上,右手还拎着一只布包的箱子。
      枫弋拍手笑起:“你居然抢先一步,这可是我的猎物呀。”
      “东西已经找到,没有留他的必要了。”极好听的声音,从少年嘴里发出却显的阴寒异常。
      枫弋回道:“是呢,反正此行的任务正是诛杀背叛者。”
      话说完没多久,儒凭事先安排好的杀手小队急流似地涌进来,当他们看到雇主已经身首异处时,都懵在了那里。
      枫弋举起佛珠,捻了一捻:“真是罪过,又要大开杀戒了。”
      短短的几十秒,但凡是闯入到这里的人没有一个能从血泊里爬出去,连最后的叫喊都未及发出。而那两个少年,沧岚手下的黑白死神,却纤尘未染的站在原地,仿佛没有挪动过一步。

      “就算你不肯说出沧岚的目的,他那几个手下的底细,交代一下总可以吧?”相夫光子向云罗风树打探关于琴河的事,问了半天,对方就是不吐口,她只好一退再退,试图问出点什么自己不知道、却有利于此次决战的。
      “我劝你们不要去琴河打这一仗,对你们没好处。”云罗风树终于讲话了,不过却是一盆子当头灌下的冷水,尤其他的口吻还那么的深沉死寂。
      相夫光子自知亏欠他的,也不好大加勉强,但此行决意已定,又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本想张嘴再说点什么,啰嗦多了也许他一嫌烦就会松口,可每每看到他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相夫光子就是有再多的意见也无力脱口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像困在了两面都堵着巨石的羊肠小道。
      第二天是出发的日子,相夫光子没有去和恩人告别,把从容往凝光城里一塞,跟着其余几个同行者骑上了战马。路上没有片刻的耽搁,这就是跟元术师同伴一起上路的好处。他们花了不长时间,就按照路线找到了琴河之畔。那里依然是景色瑰丽的人间仙境,幽林秀水,佳木野芳,从天空到河流的颜色都是沉邃而冷艳的,河畔深林的野兽即便在白天也敢大肆出来游荡,因为这里居住的人实在不多。
      “琴河到了,但是沧岚在哪里?”队伍停下,打头阵的风扬回过头,等待光子的答话。
      光子稍作回想,指着一个方向道:“云罗风树带我去见沧岚的时候走的就是那条路。”
      “那还等什么!快过去吧!”手举长矛的赤火霸王好像现在就要杀入火场一样,不等同伴一起,策马奔腾而去。
      “等等我们!”
      两侧的树木摇晃着枝叶,被风吹出“哗啦哗啦”的响声,阳光十分充沛,晒得小虫子们都躲在阴凉处慵懒的吱叫,整个视野宁静而灿烂,像是用金彩涂抹出来的油画。经过一座门窗封闭的小木屋时,众人面前忽的闪出一个人来,惊得他们立刻勒紧缰绳,生怕马蹄踩伤了人。
      来人正是那位给相夫光子断过症、并且还是云罗好友的琴河医师,七筇。女人一身雪白的长外套,脖子上挂着类似于听诊器的东西,手里还有一张折了几折的纸,正一脸认真的望着换上便装的凝光城上主。
      相夫光子跳下马,对于她的出现感到意外:“七筇,你怎么来了?”
      七筇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纸打开,纸上面用黑色细笔勾画出许多曲折的线条,有的固定点上还有确凿的名称。相夫光子惊喜不已的接过这份宝贵的礼物,然后感激的看着雪中送炭的白衣女子。
      “按照这上面的指示,你会找到你想找的人,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再牵连与之无关的人了,好吗?”七筇虽然表现出一种不情愿,但还是真诚的握了握光子的手,希望她别让自己失望。
      “我会的,你放心吧,他什么也没有说。”心照不宣,欣慰在这时浮上她微笑的嘴角,那小子……虽然宁死不说,却还是暗中帮了自己一把呢!
      “她是谁?可以相信吗?”助贤觉得这不是开玩笑的,打从七筇一出现就一直用警惕和戒备的目光对着她。
      “放心吧,她是我的朋友,我之前告诉过她我会到这里来,现在我们手里有路线图了,找沙诺就更容易了!”光子摇着手里的白纸,一脸灿烂和兴奋。
      风扬没有在意她这一戳就破的谎言,只说道:“我希望……你能对这张地图做‘进一步’的肯定。”
      “请相信我,具体的原因现在没时间说了,但是我可以保证,这份地图绝对是真的!”
      也俊和千刺对看一眼,纷纷表示赞同:“既然光子这么说了,我们就按照这个路线前进吧!”
      “七筇,谢谢你!”跳上马,光子挥鞭朝远处奔驰而去。
      “云罗……这么做真的好吗?”七筇目送他们离开,还未转身,腹下便传来一阵辛辣的刺痛。红色液体如断线的珊瑚珠一颗颗滚到地上,她低头看着肚子上钻出的半尺钢刃,把口中腥甜的东西吐了出去。
      “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镜片后隐藏的清绿色眼睛满布着不肯原谅的敌意,忽然出现的男子就像一名为人定罪的审判者,还丝毫没有迟疑的担任了刽子手的工作。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