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访邻居》王文锋宸杉文化

5、晾衣杆

　　吃过早饭，陈浩宇把积攒了几天的衣服统统丢进了滚筒洗衣机，洗衣机开足了马力，地板砖也跟着唔唔作响。他拎着一根尼龙绳和几个衣服架子，夹子出门上楼顶去了。
　　太阳出来正好，把整个天都晒的暖烘烘的，没有一丝风。
　　电梯悄无声息地停在了32层，转个楼角，他踏进了楼顶门。他把绳子缠绕在几根柱子上，刚转过身，楼顶里已经有一个红衣女子在晒衣服，整个人半遮半掩地穿梭在被罩、被单中间。从晒的衣服判断应该是几个月孩子的妈，也就是确切地说是一位少妇。
　　陈浩宇没有停留，虽然同住一栋楼，也从没有打过招呼，索性直直地下楼去了。
　　“唔”电梯稳稳地停在23楼，门打开了，他瞄了一眼电梯的按钮，红色的双箭头又向上层频频闪动。
　　“吱呀”家里的门打开了。他打开冰箱，拿了一杯汽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半。
　　他把洗衣机里的衣服全部装进塑料筐里，哼着小曲，站在电梯门口，看着电梯停在12楼，然后开始随着箭头开始上升......13、14、15、16......23.
　　“叮咚”电梯门缓缓打开，一个人没有。
　　电梯一股香水的味道。
　　“不可能吧，月子奶妈也这样的香水味？”他嗅了嗅鼻子，闭上眼睛，似乎有些沉醉。电梯门开启的一瞬间，一个胖乎乎的男孩站在门口，竟把他吓了一跳。他笑笑，侧过身出了门，男孩一脸不解，连一个字都没有想表达的意思。
　　“现在的小孩子真是没有礼貌”他扭着头，心里想过一丝不悦，再说了，反正又不认识，何必主动打招呼呢。
　　他细心地拍拍打打，把所有衣服都晒好了，从绳子后面钻过被单的一刹那，他又看见了那个少妇。他穿红格子睡衣裤，扎着一捧乌黑的秀发，手里端着一小盆衣服，钻过了自己晾好的被单里。
　　她也没有主动打招呼，因为，她也不认识这个晒衣服的小伙子。
　　“丁零哐当”不锈钢盆掉落的声音比较大。
　　陈浩宇刚要把脚跨出门廊的时候，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他缩回身子，循声望去。
　　只见那女人一手抓着一件带衣架的裤子，一边正准备弯腰捡拾掉在地上的盆和占了灰尘的泥衣服。
　　陈浩宇一个箭步上前，帮他捡拾衣服。
　　“谢谢，就放在盆里吧，我一会拿回去再洗洗，谢谢”女人红着脸颊，声音极其温柔。
　　“不客气，不客气”他把衣服全部放在盆里，转过身就走。
　　“谢谢你”女人仍然在后面补上了一句极其温柔的感谢。
　　他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他近距离靠近了那个女人，白皙的皮肤和乌黑的眸子，裹在红格子睡衣里丰满的身子，让他有些害羞起来。但是，他并没有闻到电梯里的香水味，只有，只有一种哺乳期女人特有的味道。
　　他倒有些逃离一般，对自己的想法有些紧张，竟然去想一个婴儿伟大的母亲的香水味。
　　电梯从-1楼正吃力地上升，他生怕那女人也晒好衣服下来，和他一起乘坐电梯。可是，他分明听到了一个轻柔的脚步声正从楼顶的台阶上下来。
　　他急不可耐，又极不自然地回头瞄了一眼，正好和楼梯拐弯处的女人对视。于是，假装咳嗽一声，侧过身来，像一个仆人一样，似乎，台阶上的正是女王。
　　“你，你住几楼？”他怯怯地问。
　　“12，谢谢”女人将盆向身上提了提，微笑着说。
　　“我，23，23”他自告奋勇。
　　“哦”女人依然一脸微笑。
　　电梯里在没有声音，他生怕那女人听出来他“砰砰砰”的心跳声，还没有等电梯门完全打开，他就逃了出来。
　　电梯里一股奶香的味，镜子里一片格子红。还有他涨红的脸留下的影子，女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