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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大婚·初心不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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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满目苍穹,微风送来阵阵凉意,冯素贞缓缓睁开双眼,湿润的眼角早已风干,
自从重生以来,她很久没有流泪了。
若是刚刚公主就这样死去,她一辈子也不会心安,从未有过的惊慌席卷而来似要把她吞灭。
经过天香今天的一闹,整个盛京都流传天香公主不喜欢驸马,而驸马好言相劝始终深情不改。
公主府内,天香躺在美人榻上,芊芊玉手握着一把小巧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似不经意间问起,“杏儿,桃儿呢?”
“回公主,桃儿出府了!”杏儿微微皱着眉,丝毫不敢含糊其辞。
“哦,是吗?哼,本宫倒想看看她究竟为谁办事,派人跟着她,查清楚她今日所有的动向!”此番话语冷酷而无情,杏儿不禁打起寒战,恭敬的退下。
身边没了人,天香便闭目假寐,脑中全是昨日那人担忧的眉眼,顿时心惊,冯素贞的表现太不寻常,当下冷了脸,起身走到书房内,抬笔便写:妙州冯素贞!
轻轻的吹干墨迹,将纸条绑在信鸽上,放飞出去,希望能查出冯素贞这几年发生的事才好。
天香冷艳的脸上浮起一丝残忍的笑容,手中紧紧握住昨日那人用来救自己的飞刀,眼神一凛,缓缓闭上眼睛,手猛的伸直,飞刀划破空中,稳稳的射在对面的墙壁上,正中一副画,画中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飞刀射中她的心脏,妖异万分。
“冯素贞,你可要安分守己啊!”
这样轻声的呢喃好似什么也没有。
墙壁上冯素贞的画像凄冷的被风吹下,飘飘荡荡,却落入了天香的手中。
天香一怔,继而好好端详片刻,慢慢的撕了这拥有祸水一般的脸的人的画!
天香手下有一暗阁,专门负责收集天下之事,是盛京第一情报阁。但无人知道这个暗阁阁主乃是天之骄女东方天香,世人只知暗阁情报网遍及四海,只要你出的起价钱,他们什么事都能给你查出来。
远处一个红衣女子收到这封飞鸽传书,脸渐渐浮上笑意,姿容俊俏,如墨青丝简单束起,明眸皓齿,美目流转,风情尽是,她便是暗阁的代理阁主——慕容青岚,盛京第一青楼——风雅楼的花魁红嫣。
收到红嫣给自己的回信,天香的手微微颤抖,看着那封信却不知该怎么做了。静下心来,慢慢解开。
天香的瞳孔微缩,看着红嫣收集的情报,了悟却震惊,冯素贞12岁时曾经溺水,和她一样!那么究竟她是穿越,亦或是重生?
当下心念一动,再次走进书房,低头书写着。
正午过后,太阳渐渐西斜,天香躺在公主花园的太师椅上,眼帘半阖,似疲惫似不悦,轻轻的声音飘出“桃儿,本宫待你如何?”
桃儿惶恐的跪着,不敢怠慢,低着头战战兢兢的开口,“公主待桃儿自然是极好的。”
“既然是这样,那么你可知道背叛本宫的下场是什么?”
“公主饶命,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求公主给奴婢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奴婢定当竭尽全力,万死不辞!!”桃儿对着天香不断的扣头,一声声响天震地,额头上早已血肉迷糊,她却丝毫不敢停下来。
天香皱着眉,冷声喝道,“像什么样子,脏了本宫的地,污了本宫的眼,杏儿,带她下去,给她服下摄魂丹!”
杏儿浑身一颤,看着桃儿有了一丝怜悯,天香冷冷的眼神看过来,杏儿忙收回自己那卑微的可怜的慈悲,拖着早已昏迷不醒的桃儿退下。
人走茶凉,此刻又只剩下天香一人独自坐在院中,东方侯连她身边的人都敢动,看来是坐不住了,迟早她会抓到这只老狐狸的尾巴,冯素贞,正好是她所需要的。念及冯素贞,天香略微迷茫,此人不知是敌是友,又该怎样对待?
正巧这时,公主府的家丁来传,冯素贞求见!
冯素贞无奈的看着自己已经走在公主府内,怎么走着走着就走到公主府面前了,本来只是想散心,谁知散到公主府来了,罢了,就顺便去看看天香吧!
夏日和煦凉风,荷花亭亭玉立,而天香就坐在太师椅上,旁边便是一汪玉潭,水波泠泠,暗香盈袖。
“微臣参见公主殿下!”温和而谦逊却不失傲骨,这是天香对冯素贞一直的映像,随手一指,“坐下吧,你不久便是本宫的驸马了,不该如此生疏。”
“是,谢殿下。”
冯素贞坐下,静静的看着天香,气氛就这样一下子尴尬起来。
两人互相打量着对方,不放过对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天香思量着冯素贞会不会和自己一样是一个穿越者?
而冯素贞则想天香会不会和自己一样重生了,可为什么不认自己呢!是在恨她吗?
各自怀着心思,倒也无人打破这宁静,天香忽然勾了勾唇,“冯素贞,你是妙州人士,可知妙州有哪里不同寻常?”
“回殿下,妙州虽是微臣的故乡,但微臣常年在外地学武,是以极少回妙州,故而不知妙州有何不同寻常。”冯素贞回答的不急不缓,轻轻松松就回避了天香的试探,天香倒也不恼,笑了笑,“那倒也是,本宫听说你12岁时溺水获救后便去了终南山修行,想来也是极其辛苦的。”
冯素贞不可置否的笑笑,淡淡的回道,“听闻殿下也在12岁溺水,看来我们真是很有缘!”
“呵,缘分,这当然是缘分,否则我们又怎能对坐而谈呢!但本宫倒是有一事不明,冯府失火,整个冯府无一人幸免,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时间一下子凝固起来,空气中涌动着剑拔弩张的意味。
冯素贞紧皱着眉,连带着看向天香的眼神都变得微妙起来,天香派人调查过她,这是否意味着她发现了自己的不寻常?冯素贞看着天香似笑非笑的脸,心里一惊,镇定心神,悠悠开口,“命大不死,便是运气了。”
“好一个冯素贞,随本宫来。”天香领着冯素贞走进自己的书房,书桌上赫然摆放这一张宣纸,上面画着许多东西,大多为现代的高楼层建筑。冯素贞疑惑的看这张画,陷入沉思。
天香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冯素贞时而皱眉时而喟叹,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或许她不是穿越而来。天香慢慢走到那张画面前,手拿起一旁的毛笔,悠悠的蘸着墨水,笔锋一转,写下几个字,苍劲有力,丝毫没有女子的婉约与柔美,那几个字若游龙一般,飘然跃于纸上。
“冯素贞,这句诗,你以为如何?”
“天若有情天亦老,好诗!”
冯素贞一双美目全是赞叹,天香皱着眉,冯素贞不解,“怎么了,殿下,臣说的不对吗?”
“不,这的确是一首好诗,可本宫只写了一半,不如你来接如何?”
“微臣献丑了。”
冯素贞拿着宣纸,仔细的琢磨,眉头轻蹙,低声呢喃着什么,这样专注的神情令人不禁迷醉,天香有一瞬间的晃神,定了心来,却是释然了,冯素贞绝非穿越人士,她的反应只有一个答案——重生!
联系起红嫣给的情报,天香理清了所有的思绪,既然冯素贞是重生,那么事情会顺利很多。
“殿下,臣想好了。”冯素贞胸有成竹的看向天香,目光灼灼,眼神璀璨的若星辰一般,天香不自然的撇开头,背对着冯素贞,出声,却略带嘶哑,“那好,你便说吧!”
冯素贞噙着笑,慢悠悠的说着,白衣胜雪,一身清骨傲视天下。
天香回眸一笑,目光依旧清冷,可却不再充满戒备,高贵冷艳,满腔权谋指点江山。
才情,容貌,亦或是锦绣山河,都比不上人世间的你,因为此生唯卿不许。
天统二十四年六月十五日,东方天香公主嫁与金科状元冯绍民,盛京一时热闹非凡。
十里红妆,万里锦绣,抵不过她一身火红的嫁衣,比不上她娇颜美好,换不来她眼落星辰,而今天天香便成为真个盛京最幸福的女子,嫁给所有人都欢喜的人,她的夫君——冯绍民。
火红的盖头挡住了天香所有的视线,满目皆是红色,坐在轿子内,手心不知何时出满了汗,这般坐立不安,焦躁的想要掀开盖头就此离去,此刻她脑里想到了逃婚,可开什么玩笑,她堂堂一国公主岂有临阵脱逃的道理。
耳边全是唢呐声,吵闹声,孩童的嬉闹,年轻女子娇羞的嗔闹,男子毫不掩饰的艳羡,一声声交织回旋在天香脑中,混沌的似要把她仅剩的耐心磨完。
天香烦躁不安,脸上出现莫名的红晕,突然轿子停了下来,天香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对着她说话,“公主?”心顿时就安定下来,就算前世她也不曾结过婚,心中自然紧张。
身上繁琐,天香起的很慢,轿子不稳,失去重心又看不清的天香就这样要倒下,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书香卷气,天香知道那就是冯素贞身上特有的。“公主,我在!”
短短四个字,天香的心渐渐沉下来,自然的将手勾在那人的脖子上,任由那人将自己抱下轿子,身边又是一阵惊叹与羡慕声,天香看不到,但却能感觉到身旁之人明显的喜悦之情。
“驸马?”
冯素贞回过神来,有些不舍的放下天香,嘴角溢满笑意,将手伸出,“公主,交给我好吗?”
天香一愣,手慢慢伸出,冯素贞一把抓过,微凉的体温传入天香手中,原来那人的手这么冰凉,恨不得将两只手都交给冯素贞,因为她真的好热。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冯素贞紧紧的握着天香的手,两人方才徐徐进入正德殿。
全程受着冯素贞牵引的天香并没有想象中的抵制,反而任由冯素贞支配着,所有人都在祝福这对新人,天香站在中间却有种旁外人的感觉,好似这不是自己的大婚,突然身旁的人握住自己的手力道加大了少许,天香才反应过来已经开始拜堂了。
“礼成,请驸马公主入洞房!”
这是王公公的声音,天香知道,下一秒天香感觉天旋地转起来,身体轻飘飘的,冯素贞温暖的怀抱包裹着自己,不禁羞恼万分,“你快放本宫下来!”
“公主,这些人烦得很,臣也不想应付他们,不如我们先入洞房如何!”
“你!”
明知道这是无礼话,天香却找不到理由来反驳。
不给天香半分挣扎的机会,冯素贞与她便在一片调侃声中消失了。
出了正德殿,按照规矩,天香要先去菊妃那,因为天香的母皇不在,便由菊妃代理母亲的责任,教导天香。
冯素贞则需等候在外,直到天香与菊妃叙完才能带着天香回到公主府。
是夜,天香与冯素贞终于回到了公主府,冯素贞抱着天香一路来到新房,然后小心翼翼的放下天香,张嬷嬷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冯素贞一阵尴尬。
只见张嬷嬷神色肃然的将一张雪白的方帕摊在新床上,然后才徐徐退出。
房里只剩下两人,天香好以整暇的看着不知所措的冯素贞,心想就算你重活一世也不知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吧!刚才居然敢调戏自己,哼哼,天香嘴角勾起一丝暧昧的弧度,娇声唤道,“驸马,我们先饮下合欢酒如何?”
“哦哦,好,公主,请!”冯素贞后知后觉的才发现天香的盖头还不曾掀开,当下拿起如意秤,踌躇着不敢作为,“公主,臣先把盖头掀开如何?”
天香捂着嘴偷笑,这呆头鹅!
“好。”
仍旧那么娇柔的声音听的冯素贞骨头都快酥了,强迫自己镇定心神,一步一步的靠近天香,如意秤在手中有如千金般重,深吸一口气,方才缓缓挑起盖头。
看着面前那娇俏的容颜,冯素贞呼吸一窒,只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眼里全是那人含羞带怯的样子,樱唇轻启,带着淡淡的清香,大眼迷离,长长的睫毛像舞动的翅膀,一下一下的扇动着。
这样一副样子,好像在邀请冯素贞品尝一下美味,这个想法把冯素贞惊得七魂不见,三魄全无,她怎么能对公主有这种想法。
别扭的撇开眼神,嘶哑着声音,“公主,我们饮合欢酒吧!”
天香轻轻笑着,那笑容在冯素贞眼里却是更加娇媚,不断做深吸,耳根微红,今晚好像特别的热。
两人饮合欢酒,冯素贞的热气吐在天香脸上,痒痒的,而天香也是,两人都十分不适,匆匆喝完,再看对方。
天香喝完酒后,泛红的脸庞格外诱人,饱满的樱唇多了酒的芳香,冯素贞看的痴了,眼睛看向天香那红艳的唇瓣,咽着口水,艰难的移开眼神后,又看到天香微微开启的领口,那里似乎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傲起。
燥热感一下子覆满冯素贞全身。
天香看着那人一动也不动的站在自己面前,似呆了一般,“夫君?”
一个激灵,冯素贞忙收回眼神,疑惑的看着天香,“公主唤臣有何事?”
天香看着冯素贞呆呆的样子,既好气又好笑,“以后在闺房中,你就唤我娘子,我就唤你夫君,可好?”
那人一张一合的嘴唇吸引着冯素贞,全然没有注意天香在说什么,只是应着,“好!”
这呆头鹅莫不是忘了自己也是女子,唤什么夫君,娘子?天香不过打趣下冯素贞,没想到那人竟接了下来,究竟在想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天香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正准备起来,哪知冯素贞却慢慢的靠近她,“冯素贞,你!”
不等天香说完,冯素贞便霸道的强吻上天香,头脑顿时一片空白,天香连反抗也忘了。
冯素贞鬼使神差的举动,她本来就要清醒过来,谁知吻上天香,那唇果然如想象中一般美好,不,更好,如蜜糖一般甜蜜。
天香任由冯素贞侵略着,半推半就间冯素贞已经将她压倒在床上,冯素贞的手伸进天香的衣服中,天香顿时清醒过来,一个巴掌甩过去,那人如玉一般的脸上便出现了掌印,嘴角也溢出鲜血。
“冯素贞,你大胆!”
满脸皆是怒色,冯素贞一颗色胆立刻消失的不见踪影,连脸上的伤也忘了。
“公主,对不起,我一时意乱情迷,请公主恕罪!”
“哼!”
天香怒意不减,冯素贞心中微微忐忑,连深究自己为什么那样做都没心情了。
“公主,都是臣不好,您别气坏了身子,您要打臣骂臣都好,可千万别生气啊!”
冯素贞低声下气的样子令天香一阵心软,可语气依旧不好,“冯素贞,你我皆为女子,也不算轻薄,下次若还敢如此,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天香这算是给自己台阶下,冯素贞顿时心花怒放,笑着答道,“是,是,公主,臣绝不敢再有下次。”
被冯素贞这么一闹,天香都快忘了正事,狠狠的剜了冯素贞一眼,冯素贞讪讪的摸摸鼻子,不敢再说什么。
天香看着窗外的人影,脸不禁一红,可转而又是一黑,这样喜怒无常,倒把冯素贞惊得够呛。
只看见变戏法一般,天香房中走出两个容颜姣好的女子,一个冷若冰霜,一个娇俏可爱,天香暗暗点头,菊妃那女人果然还是想的周道,知道提醒自己早先找两个人,否则洞房花烛这关可过不去。
“参见公主殿下!”
两人纷纷恭敬的下跪,冯素贞却是一阵尴尬,这两人是何时在这的?岂不是刚刚的所作所为全被两人看了去,顿时脸色就红了起来。
“嗯,起来吧,菊妃娘娘吩咐的可记清楚了?”
“是!”
冯素贞听的云里雾里,丝毫不知天香和菊妃商量了什么,可下一秒她却如雷轰顶,这两个女子开始亲吻起来,天香坐在一旁观看,兴致盎然!
天香悄悄的望向冯素贞,果见那人红透的脸,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让你轻薄我,现在看一场活春宫,憋死你。
这番香艳的画面冯素贞是从来不曾见过的,两个女子已褪尽衣物,倒在床上,顿时觉得自己身体也开始热起来,再看向天香,那人就那么坐在那里,由于刚刚冯素贞的行为,衣衫半解,喉咙干涩,刚退下的燥热感又席卷全身。
红罗帐内,女子娇媚的喘气声不断刺激着冯素贞,天香看火候差不多了,起身走向冯素贞,似笑非笑,“驸马,本宫也累了,就先休息了,驸马就继续观看吧!”
“公主,带上臣一起吧!”
“那可不好,驸马,这样香艳的场面此生可能再也见不到了,怎能放过呢,本宫走了,驸马可要好好呆在原地哦!本宫会早点回来的。”
说着天香便从屋里的暗们里去了,原来那两个人便是从那里进来的。
冯素贞一人看着床上颠暖倒凤的两人,真是云翻雨覆,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想着自己刚刚脑中竟然也想着和公主做这种事,就觉得羞愧万分,她究竟是怎么了?
公主和她同为女子,虽然现在看到女子和女子之间也可以,但内心受着礼教的束缚仍旧觉得不可思议,那样耀眼的公主怕是谁见了都会喜爱的吧!
这样的想法让冯素贞不禁吃味起来,酸意顿现,以后公主会承欢于一个男子身下,冯素贞不禁皱眉,她绝不允许!
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想起前世公主说喜欢上自己,自己当时的震惊,现在却又倒在公主的石榴裙下,或许这并不算是喜爱吧!毕竟这天气真的很热,或许只是因为自己从未尝过情事,对此有新鲜感而已。
想通了这一层,冯素贞倒也释然,既然这样,那么帮助公主找一个良人的任务也可以继续下去,其实心中早已有了一个人选,那就是一剑飘红。
天香走出房间,才舒了一口气,刚才她真怕自己陷入冯素贞的温柔缱眷中,古人果然说得好,美人香,英雄冢,可惜她不是什么英雄,自然也没这福分享受什么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