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宁夏３３３

57、今夕何夕

　　我喝酒买醉。
　　虽然不停地安慰自己，花了这么久的时间但认清一个人，并不是坏事，对我来说是好事，天大的好事，从此不用再这么牵挂一个人，从此不必在爱情与亲情之间苦苦挣扎，从此，可以不必患得患失，快快乐乐地投入下一场恋爱，可是，为什么心还是会这么痛呢？
　　暖暖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喝掉了一瓶二锅头，可是，脑子却还是很清醒，清醒得让我想糊涂都不行，人倒霉的时候连想醉都难。
　　暖暖是由叶宁送回来的，本来两个人还在门口依依话别，一见我，吓了一跳，连忙伸手过来夺我的酒瓶，我也不和她争，任由她将酒瓶夺了过去，我抱住她笑：“暖暖，我今天很高兴，真的很高兴。我，我和沈梓康分手了，以后我和这个人再也没有任何关联了，高兴吧，你也替我高兴吧？”
　　暖暖愣了愣，冲一旁的叶宁做了个手势让他先离开，然后哄我在椅子上坐下，倒了一杯热茶给我，她看着我，怜惜地：“如果想哭，就哭吧。”
　　“我为什么要哭？”我倔强地：“你不是也劝我离开他吗，现在我应该高兴，不是吗？”
　　暖暖静静地看着我，没有说话，我受不了她什么都了解的目光，终于伏到在她的怀里，嚎啕痛哭。
　　我哭得撕心裂肺，想把所有的委屈与不忿一起哭出来，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嗓音嘶哑，似是再也哭不出来，心里也不似刚才那般郁闷，哭过之后整个人仿佛豁朗了许多，我终于止住不哭了。
　　暖暖缓缓地松开我，轻轻地拉着我的手：“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为什么要分手？说来听听，看我可不可以帮你。”
　　“你帮不了我”我苦笑：“他爱上别人，就是先前我告诉过你的他导师的女儿。”
　　暖暖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怎么可能？”
　　我的笑容益发地苦涩：“有什么不可能的，是事实，他亲口承认的，到如今他何必骗我？说已经分不清是怜悯还是珍惜，想把自己最温柔的部分给她，我不知道他还有这么好的口才，他对我实在是太吝啬了。”
　　暖暖的表现很平静，我原以为她会跳起来把梓康狠狠地骂一顿，她只是不解地看着我：“梓康真的这样说？他看起来不是这样的人，他是爱你的，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爱上别的女人，还是那个他对我赌咒发誓说是妹妹的人？我怎么也不能相信。”
　　我苦笑：“我也不能相信，也许我们都看错了他。”
　　“会不会是其他原因？”暖暖埋头思索：“他在现在提出分手，总之就是很奇怪，你让我好好想想，或者——”
　　“别多想了”，我打断了暖暖：“那个人说以后他的事不用我操心”，我冷笑：“后天动手术，我能帮的都已经帮了，他已经不需要我了，现在不说清楚更待何时？”
　　“欢儿——”暖暖想劝我，我立刻止住了她：“你先前不是也劝我慎重考虑要不要和他在一起吗，怎么现在反而帮他说话呢，你的立场怎么说变就变，你到底帮谁？”
　　暖暖冷静地：“我不是帮他，我帮的是你。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能你已经全面否定了梓康，我想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分析给你听，我觉得梓康，至少我认识的梓康不是这样的人，如果是其他的原因，他要分手，比如他要留在北京，比如他觉得这样两个人都太委屈，如果是这样的理由，我相信，可是，爱上了别人，我怎么都无法相信。我以前要你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和梓康在一起，不是因为梓康不好，或者他不爱你，而是，两个相爱的人如果爱得这么辛苦，那么分开也许也是件好事。欢儿——”暖暖严肃地看着我：“虽然我不希望你这么辛苦，但是，我也不希望你稀里糊涂地和他分手，找他问清楚吧，不然以后你会后悔的。”
　　“不”我固执地：“我已经给过他太多机会了，这一次”，我咬咬牙：“我决不会后悔。”
　　暖暖无奈地看着我：“你真想好了，不后悔？”
　　我笑得有些凄凉：“我和他兜兜转转，也厌倦了，其实我本来也很犹豫，现在好了，也不用做这道选择题了，他替我做了，而且选了最优答案，我还有什么可后悔的？”
　　暖暖无语，默默地看着我，一脸的怜惜，我强笑：“干嘛这副表情，我现在很好呵，有你这么好的朋友，还有——”我想起了宋柯：“塞翁失马，对我也许是好事呢，我从现在开始要开开心心地恋爱，一定要找一个比梓康好一百倍，不，一千倍的男人，一定会的。”
　　是呵，一定要忘记他，重新开始。
　　暖暖看着我的表情有些奇怪，欲言又止，我轻轻地推了推她：“想说什么就说呗，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不好说的。”
　　暖暖终于：“如果你是真的爱上了那个人而要恋爱，那我要祝福你，可是如果你只是为了忘记前面一段感情带来的伤痛，而强迫自己投入新的恋情，那我一定要阻止你。你不觉得这样对自己不好，对那个爱你想要和你恋爱的人很不公平吗？”
　　暖暖没有说宋柯的名字，但我知道她想要说的是什么，公平，也许对宋柯是不公平，可是，我呢，我也觉得不公平，可有人来阻止梓康？为什么我连再爱一次都不能？我是想利用宋柯，利用他来忘却伤痛，可是，如果他甘心被我利用，有什么不可以？
　　我怔怔地看着暖暖，过了许久才缓缓地：“就算你阻止，我也要这样，我想被爱，我已经不能爱，连被爱也不能吗？”
　　我真的想被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