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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小短篇 ...

  •   楔子

      “小锦,你疯了?快放开滟儿!”高耸的城墙上,穿着玄色衣袍的男子生气的看着墙边的琉锦。

      “我疯了?”琉锦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她实在想象不出,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变成了这个样子?

      “对!”男人似乎真的很生气,他不懂,当年对他千依百顺,关怀备至的那个温柔的琉锦究竟去哪里了?三年了,整整三年,现在的她对于他来说简直如个陌生人一般。

      “呵!”琉锦听着他的话,一声冷笑,心中多年的积怨开始晃荡,“我疯了?我就是疯了!”她手中的匕首也随着她的心绪不稳定的抖了起来,距离苏潋滟的脖子更近了一步,直划出一条血痕来。

      苏潋滟被她挟持在手中,忽然只觉脖子一凉,下意识的伸手一摸,一抹浅浅的血迹就捻在手指间。“啊!!!”她忽然传出一声大叫,“杀人了……”

      看苏潋滟一阵惊慌的样子,那玄衣男子也是一阵后怕,他不知道发疯的琉锦会不会真的做出伤害到苏潋滟的事,但那后果却是他不愿意承担的。

      看着他紧张的样子,琉锦不由得笑了,七年的感情啊!不过说变就变!

      男子看着她的笑,心底一阵生寒,这样的琉锦——太陌生!

      还未等他思索完,那厢,琉锦却已止住了笑意。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很荒唐。

      当年相识,她不顾父母的反对,执意嫁与他,即使之后,她与父母断绝了关系,也从未后悔过。

      后来,他们相处四年,她对他百依百顺,温柔备至。而他似乎习惯了她如此,却不知她原是那般调皮的少女。

      再之后,他为了一己私利,娶回了苏潋滟——这个只知嫉妒的恶毒女子。她知道,他为的,不过是苏家的权。

      可是……琉锦再次抬着头看了他一眼,这个她曾经最熟悉的男子。只是,时间仍旧可以磨平一切,他的话,他的誓言,他居然再也不曾提起。

      眼角不知不觉的浸上了一层湿润,终究是无缘?抑或——她原本就错了!

      手中一松,染血的匕首落地,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就如当年他们一起去寺里敲过的铜钟那般……

      苏潋滟此刻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兽一般,紧紧的蜷缩在男子的怀中,似乎在寻求安全感。

      他同样紧紧抱着苏潋滟,而眼神却始终定格在琉锦的身上。

      “呵!”看着他们紧紧的抱在一起的场景,琉锦冷笑,四周一片寂静。半晌,她终于指着苏潋滟对着男子开口道:“洛谦,你可知,我恨的从来不是她,是你!!!”

      最后两个字被她声嘶力竭的喊了出来,再也不曾留意到男子那一瞬间受伤的眼神。她决绝的从所站之处的城墙向下一跃……

      风吹动她漂亮的纱衣,半空中,她美的如同一只翻飞的蝴蝶。不过转瞬——便已谢幕了!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终于听见他喊她的名字“琉锦——”

      再见了!洛谦。她想:若有来生,我们再也不要做恋人!

      她尽全力在嘴角勾出最后一抹笑。最好就是做敌人,然后——至死方休!

      ————————————————

      [一]

      漆黑的夜里,一间女子闺房之中,几个丫头举着烛在一旁静静的候着,房中显得十分寂静。

      忽然,床上的女子紧闭的双眼,睫毛忽然颤了一颤,没有人发现。而在半晌之后,她忽然猛地一下睁开双眼,一双宝珠似的眸子在烛光下散发着死一般的冷厉,双手青筋暴起,死死的抓紧了身下的被单。

      “呼——”而后,她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还活着?还是已经死了?她如今已经分不清楚,但那大抵也是一样的,毕竟——心死了。

      “小姐”旁边守着床的一个丫鬟走了过来,一脸担忧道:“小姐可是做噩梦了?”

      小姐?琉锦心里笑笑,自从七年前她跟了洛谦之后,便再也无人唤她小姐。

      分不清楚状况,琉锦也不好作答,只是含糊的应了一声,便再次装着睡着了一般躺了下去。

      次日见了自己的父母,她方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身份。当朝丞相之女,只有一个。当年在皇宫之时她也见过。如今对着镜子,看着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她知道——此生,她成了江锦言。

      江锦言,乃是名门闺秀,更是这阳城之中有名的才女。想到这些,琉锦忽然笑笑,当年的自己相比而言,竟是如此卑微的身份。也真真是拖累了洛谦。

      “小姐”忽然房门外传来丫头的叫声,“什么事?”江锦言随意问道。

      “刚刚管家偷着告诉我,说是林公子来了,正在后门等您呢!”丫鬟很小声的说道。

      林公子?琉锦惊异,难不成这江锦言竟是爱慕这林公子?放下手中的铜镜,整理了一下衣衫,她决定出门看看。

      后门其实就是江府的一个小侧门,平时鲜少有人去。而之所以选在这里,除了是父母不同意,琉锦想不出更好的解释。

      轻轻的推开门,琉锦刚踏出两步,就看见了门前候着的那个男子。黑衣墨发,背影萧然。

      “林公子”琉锦出声唤道。那男子听见她的声音,身子微微一颤,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他快速转过身,露出了真实面容,却是使得琉锦一惊。

      “林琛!”她止不住喊出了声。

      “锦言”林琛看着她,眼神略有一丝悲伤“你不必对我如此生疏!”

      生疏?琉锦想:若是江锦言这般对他,倒确实生疏。然而她顶了江锦言的身,却再也不是她的那颗心。不生疏?呵!她怎么能?

      “锦言”看她伫立在原地,林琛心里却忽然涌起一丝暖意来。青梅竹马,眼前的女子,毕竟是在乎他!

      他向前迈了两步,忽然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你做什么?”琉锦被他的动作弄的一阵慌乱,急忙将他推开。

      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感觉到了林琛的爱意,只是,她不是江锦言,不能替代她接受而已。

      她看了眼林琛,在前世,他与她有也过那么靠近的瞬间。不过,她是妃子,他是洛谦的侍卫,原本是一辈子都不会有更多交际的两个人。此时,他们同样离得那么近,心却隔的那么远!

      林琛垂下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有一滴泪飘落下来……

      “锦言,我……”他迟疑了一番,“我是家中嫡子,这桩婚事,我违背不得!”

      琉锦心中一震,继而冷笑。江锦言啊江锦言,你纵然身份名贵,而在爱情面前,又能有什么用呢?

      若此刻站在此处的是江锦言,她怕是会哭出来。然而此刻,面对这一切的人——是琉锦。

      她只是抿了抿唇,不看林琛。“我已知晓!”

      “可我爱的人是你啊!”林琛看着她,终于忍不住将心意说了出来。

      “爱的是我?”琉锦一阵反问,嘲讽似的笑道:“所以呢?你要毁婚?”

      “不……”他摇摇头“我不能……”

      “你不能毁婚?”琉锦眼底带笑的看他“你一定要娶别人?”

      “我……”他的嘴角一阵嗫嚅,说不出话来。

      “那你又有什么资格说爱我?”琉锦毫不留情的驳回他的全部话语,指着他道:“我告诉你,我江锦言,今生只嫁当今皇帝!”

      一场小雨,两颗心,各自重创着,碎了一地……

      ————————————————

      [二]

      第二日,皇帝贴身侍卫林琛,张灯结彩,铺十里红妆。娶回了尚书家的娇女,名唤柳莺莺。

      第五日,江锦言踏上轿子,身后跟着一堆婆子丫鬟,嫁入皇宫。

      两个人,从此刻开始失去了交际。却似乎又被一根叫做洛谦的线被无形的牵起……

      冰冷的似乎没有人气儿的宫中,此时早已没有人迹。丫鬟们全部退了下去……

      两旁的精致的铁架上,燃着两只红烛,摇曳着,在风中流泪……

      琉锦就那么静静的坐在床上,顶着一头华丽的金首饰,穿着浅红色的嫁衣。

      忽然听见门前“吱——”的一声,洛谦就那么踏步而来,一步一步都踏在她的心尖儿里。琉锦忽然有了一种错觉,七年前的那个夜里,他也是这般踏月而来。然而那个时候,他还不是皇上,她却是他的正妻!

      洛谦的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肩上,有种似曾相识的温暖。“累吗?”他温声道。

      “锦言不累”她颔首,装作娇羞道,所做姿态,一如当年那般。

      洛谦却微微的怔了,好半晌,才缓过神来“你……像极了她!”

      “谁?”琉锦微微翘首,故作疑问。

      “没什么?”他忽然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使她的头静静的靠着他,视线达不到他眼底的那一丝悲伤“你叫锦言?那……朕封你为锦妃可好?”

      “锦妃?”琉锦随着他喃喃细语,却不知这锦妃,封的是江锦言?还是死去的琉锦?

      一夜缠绵,琉锦再次亲手将自己送入他的怀中,然而这次,却再也不是为爱了!

      第二日,锦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方才带着丫鬟去了苏潋滟那里请安。

      苏潋滟看着她,脸色不太好。只因皇帝今日一早便下了封妃的旨意。

      原本江锦言是丞相之女,入宫次日封妃也在意料之中,不值得她生气。但坏就坏在那个封号上。锦妃!!!苏潋滟心中一阵怨毒,他洛谦这是放不下琉锦那个贱人呢!

      江锦言既然顶了这个封号,自然就入不得她的眼。苏潋滟心里一阵冷笑,对着姗姗来迟的锦言嘲讽道:“锦妃果然好大的架势,自己睡了个舒服,却让我们众姐妹好等呢!”

      锦言看着她的那股做作样,心里却忽然多了一分感慨,这么明显的挑衅话语,她当年却屡次中招呢!大约也不是笨,而是太在意罢了!

      她掩唇轻笑“昨日皇上高兴,睡的就晚了些,今日起的晚了,是锦言的不是!”

      苏潋滟听得一阵气结,奈何也不敢抱怨皇上,目光扫了一眼众嫔妃,却发现她们也是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最终只能自己憋着生了半天闷气。

      走出苏潋滟的宫中,锦言放任自己深深的吸了口气。也只有这样,才能堪堪抑制她那颗复仇的心。

      机会!需要等!而她等得起!

      回宫的路上,一处荒芜之处,她忽然让人停下步辇。

      缓缓踏下,她扶着丫鬟向里面行去。里面一潭清水处,开着两只红莲。并蒂双生,随风摇曳……

      定了半晌,她忽然觉得眼角似有湿意袭来。忙转了个身,走回辇上去。

      曾有几多时日,她最爱将自己比作莲。为的不过是与洛谦初识时的纪念。

      那一年,他素手拂笛,她红衣轻舞,身姿娉婷,翩然若莲。

      如今,如今却再也不是当年!

      回到宫中,却发现洛谦已在宫中静等,她一时吃惊,委身行了一个礼。

      洛谦却是无所谓的笑笑“朕愿意等!”

      牵着她的手,洛谦用一只手蒙上她的眼睛。她不习惯,挣扎了一下,却被洛谦按住“别动,朕是要给你惊喜!”

      向前走过几步,转过几个弯。锦言不大认得路,有好几次差点被绊倒。洛谦对她无奈,直接在她的一声惊呼中将她抱起,朗笑着奔向前……

      不得不说,看到那满缸荷花的那一刻,她的心又仿佛一瞬间苏醒了一般,还是这个男子,还是有荷花相伴。仿佛就在一瞬间,他们又回到了从前。

      不知不觉,她脸上一颗泪滑落,晶莹剔透,似露珠一般。

      锦言低下头,脸颊上的泪却忽然被一只温润的手擦干。洛谦揽着她笑“哭什么?今后只要你想要,朕什么都为你弄来!”

      她不说话,他不知道,她想要的,自始至终都不过一颗心而已!可是这样东西,他还有吗?

      ————————————————

      [三]

      宫中的日子很快的过去,夏去秋来,御花园的花种又换了一批,转眼又是一季。

      自那日之后,锦言颇得洛谦的喜爱,时常独宠于她。她得宠,宫中的一些妃子会使眼力见,便屡屡有人欲拉她入伙。劝了一次又一次,然锦言却始终不应。

      秋风凉凉的吹过,锦言感觉到微微有些凉意。披了一件披风,丫鬟过来告诉她御花园花种又翻新了,问她要不要去看看。

      去!当然得去!锦言只是微微思索,便迈着步子踏出门去……

      御花园,秋日里又载上了许多新鲜的花色,不过再新鲜也只能活一季而已!久了,就厌倦了!

      在宫中多年,锦言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少了妄想,才更容易活下去!

      在花园遛了小半圈,她终于发现了自己此次来的目标。

      一株秋日牡丹怒放处,苏潋滟垂着眸子,嗅得正开心。

      她似乎并没有发现锦言等人的到来,微微弯腰想要去摘,而另一只手却先了她一步将那朵花折了下来。

      苏潋滟怒着一回头,看见了正在不远处拈花轻嗅的锦言。想起最近都鲜少见到皇上,她说出的话也不禁酸了起来“妹妹这家教真不错!想来闺中之时,也想过这般抢男人不成?”

      锦言轻笑“姐姐说的对,咱们现在可不是在争男人么?”

      “你……”苏潋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露骨的话来,一时愤怒的竟不知如何说下去。

      “鲜花配美人!”锦言捻着那朵牡丹,轻笑着对着她摇了摇“姐姐你争不过我的!”

      “争不过你?”苏潋滟忽然得意的笑了“你还不知道呐?我可是怀了龙种的,以后母凭子贵!而你……还能再年轻几年?”

      苏潋滟说完大笑着离去,锦言在原地默默的立着,手中的花都掰烂了,指甲嵌进手心里,鲜血就一滴一滴的滴进土里……

      一整个下午,锦言都是闷闷不乐的。晚间,等了许久,也没能等来洛谦。她有些急切的差了丫鬟去问,丫鬟出去了半晌,回来时却只带回了洛谦去了滟妃宫里的消息。

      锦言听完了心中一紧,无力的瘫坐下来,果然么?她从来都不重要,新鲜过就完了是么?

      丫鬟上了一桌子菜,被她重重的掀翻了去“苏潋滟!”她攥紧了手心“我可是死过一次的人,你别想能斗得过我!”

      “燕儿”锦言招呼丫头“你过来!”她附上丫鬟的耳边轻语了两句,燕儿迟疑着点点头,离开了……

      当天傍晚,阳城内,皇宫里,滟妃宫中,一群婆子丫鬟忙碌的进进出出,里面时而传出一声声声嘶力竭的哭声……

      滟妃痛失龙子,疑是最近得宠的锦妃所为。皇上大怒,宣锦妃入殿。

      锦言站在殿外,垂下眼眸,似嘲笑一般的看了那大殿几眼。说什么海誓山盟,什么独宠一人,呵!都是笑话!

      过了没多久,一个公公出来唤她进去。锦言对着公公点了点头“多谢!”

      轻移莲步,她款款迈入大殿之内。大殿,素来是皇宫之内的庄严之地。此刻,洛谦穿着他的朝服,黄澄澄的颜色晃的刺眼。在他的身旁不远处,苏潋滟正坐在那里哭的梨花带雨……

      就如同她跳下城墙那一刻,他手中搂着的,依旧是她苏潋滟。这一场心的争夺,她终究是斗不过。

      锦言就这样冷眼看着他们演的这一幕。双手缩在无人能见的衣袖里,攥得紧紧的!

      她不对?有什么不对?从那城墙上纵身跃下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心死情灭了!这一世,不过是为了报复而来,那便什么都做得!

      空气中透着窒息一般的沉闷,洛谦的话语无情的传来“锦言,究竟是不是你?”

      她低下头,如受惊的孩子一般,嗫嚅着“锦言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

      “你胡说!”苏潋滟愤怒的一下子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指着她“我明明只告诉过你我有了孩子的,一定是你、是你嫉妒……”

      她愤怒的话都说不清了,锦言却仍旧淡定如初,只是抿着的唇又紧了一些,看着苏潋滟道:“姐姐痛失孩儿固然难过,只是为何要陷害于我?”

      苏潋滟被她一番话气的又要跳起,而洛谦却只是沉思的片刻,对着锦言道:“你说是滟儿诬陷你,可有证据么?”

      锦言神色微敛“早就听说姐姐煎药是在午时,而昨日午时前后,锦言都在书房之内不曾出去过!”

      “你与自己的丫鬟在一起是么?再无其他证人?”洛谦问道。锦言心中一紧,一双眸子紧盯着洛谦,他就这么不肯信她么?

      接触到锦言的眼神,洛谦却无动于衷,半晌,她才道:“并无其他证人!”

      大殿里彻底静了下来,无人再说出半句话来。洛谦用手指轻扣着身前的桌案,眼神四处一晃,他忽然盯准了一个点。

      敲手指的声音停了下来,他盯着那人道:“阿琛,你有什么意见?”

      锦言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角落站着一个人,正是林琛!

      他几步走上前来,对着洛谦行了个礼,肃穆的说道:“属下只是……不想让锦妃蒙受不白之冤!”

      锦言心中震惊,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却在目光相接的一瞬间收了回去。

      “你为她作证?”洛谦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似乎要在他身上盯出个洞来。

      “属下昨日去锦妃宫中寻皇上,刚好是正午!”林琛不卑不亢的答道。

      “嗯!”洛谦了然的点了点头,苏潋滟一看心就慌了,不顾形象的扑过去,拉着林琛的衣裳哭着喊他骗人……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那阵慌乱拉了过去,锦言心中冷笑着看着这场闹剧,却忽然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四]

      再次醒来,她已是在自己宫中,一旁站着的丫鬟看着她醒来,高高兴兴的跑了出去。

      不过片刻,洛谦就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他似乎很高兴,双手紧紧的握住锦言的手“锦言,谢谢你!”

      “什么?”他忽然的激动与温柔,与刚刚大殿上的那个人截然不同,使得锦言有些不知所措。

      “谢谢你!”洛谦抱紧了她“愿意为我生一个孩子!”

      孩子?锦言只觉得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她是想要复仇的人,怎么可以有孩子?

      默默的不作声,她怔了半晌。而洛谦却只是以为她高兴极了!嘱咐了几句就上朝去……

      锦言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瞳孔空洞的没有焦距。她伸手轻轻抚了抚那尚还平坦的肚子,一时纠结,未来的路,到底应该怎样走下去?

      秋日很快就过了,她这个新晋的宠妃居然就这么安安稳稳的被洛谦宠了足足半年。

      冬天的皇宫,大片的雪花依旧翻飞飘舞着,一场冬雪袭来,给大地裹上一层银装。

      锦言就坐在屋里的床上,睁着眼看外面飘飞的雪,轻轻抚着自己已经微微凸起的肚子。

      屋子里很暖,炭火早已被洛谦吩咐着架起来了,不管别的宫中如何,她这里总是管够的。

      外面不远处,锦言依稀的可以听见丫鬟们交谈的声音。这声音平日里也有,但今日似乎格外热闹些。

      锦言最近实在闲得慌,便差了丫鬟出去听她们嚼舌根。

      不一会儿,丫鬟回来了,说是昨日苏大将军家已叛国罪被灭门了,滟妃也被打入了冷宫。

      “呵!”她嗤笑一声,这怕是苏家没有利用价值了吧!功高盖主,自然是要处理的!只是……

      “你确信没有听错?苏潋滟真被打入冷宫了?”

      “那肯定是不会错的,娘娘您是不知道,那滟妃不久之前可是间接害死了皇上最喜欢的妃子呢!”丫鬟探着头,一脸八卦的说道。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锦言心中再次深深一震。

      她竟一直不知,洛谦原是在乎她的么?摸着心口问自己这个问题。她忽然一阵感慨,笑话!他洛谦从来就不爱任何人!

      至于这件事情,她知晓如何?不知又如何?不论是为了苏潋滟,还是为了那江山,都可见她在他的心中——是不够重要的!

      琉锦啊!她笑笑,你就是太傻!傻傻的被人骗!

      她忽然在那里大笑起来,把周围的丫鬟都吓了一跳。忽然门口有敲门声传来……

      “进来!”锦言开口道。

      人进来了,来的却并不是丫鬟。而是一个娇弱的女子,她淡蓝色的棉裙,很乖巧的模样。

      对着锦言行了个礼,她道:“小女子乃是林侍卫之妻,柳莺莺!”

      “柳莺莺?你找我有事?”锦言垂下眸子打量了她半晌,才一挥手将丫鬟们都赶了出去。

      柳莺莺咬着牙,两只手捏着一块丝巾手帕,都发汗了。她忽然“咚”的一声,重重的跪了下来,突然的让锦言都有些措手不及。

      “你起来!”锦言起身扶她,她却倔强的不肯起,非得跪着说话。

      “阿琛他病了,病的很重,躺在床上起都起不了……”柳莺莺忽然落泪道:“我想、我想……”

      “你想要怎样?我又能怎样?”锦言无奈道,不是她无情,林琛对她的好,她从来都知道,只不过木已成舟,如此而已!

      柳莺莺听得她这话,跪着向前挪了两步,忽然抱住她的脚哭道:“我求求你,求求你了,你去看看他吧!他迷迷糊糊之中最挂念得就是你啊……”

      她的一番哭诉,锦言也止不住湿了眼角,面对这个痴情的男子,她又该怎么办?轻轻摸了摸微微凸起的肚子,她知道,自己已经无从选择了。

      她最终还是没有去见林琛,不是她不想去而是去不了。这一阵子,洛谦对她保护的很是严密。

      下午,柳莺莺眼角带泪的离开了,带走的是锦言的一封亲笔信……

      遥遥一望,窗外的雪又大了,锦言不由自主的开始为那个病床上的男子担心。接了一片雪,任它融化在手心里,她微微的怔愣。当年的洛谦也曾在雪夜里许她这般相思,那个时候,她握着雪,他便握住她的手,他说:“小锦,当心凉!”

      转眼又是半月过去,期间柳莺莺又来过一回,告知她林琛病愈的消息。她听了,却只是点点头,让她回去好好过日子。

      日子过得这般平淡,她以为自己会默默的生下这个孩子,然后再与报复遥遥无期,却不想她曾经一手铸成的遭遇,又会来到自己的身上。

      因为林琛,她无比的相信柳莺莺,却忘了女人除了会感恩,还有不可避免的嫉妒心理。

      是她亲手接过了柳莺莺递给她的红花汤,一饮而尽……

      ————————————————

      [五]

      锦言永远不会忘记腹内绞痛难忍时,柳莺莺用恶毒的嘴脸说的那句话“你不配生下他的孩子!”

      他?是谁?是洛谦啊!这一刻,锦言终于笑了。又是一个爱洛谦爱到疯狂的傻女人而已……

      “我知道自己身份配不上他,所以我选择嫁给他身边的人,也不过是为了更多的了解他的消息而已。”柳莺莺怨毒道。

      “所以……”锦言疼的气都有些提不上来“所以林琛的病都是你骗我的?”

      “不!”柳莺莺忽然得意的笑道:“那是真的,不过是给了我一个机会去揭露你。你这个心不专一的女人,你是配不上他的,更配不上做他孩子的母亲!”

      疯了,这个女人真的疯了!这个女人为了害她,怕是蓄谋已久了吧!可是就为了一个洛谦?凭什么呢?

      清晰的感觉到那个小生命在从自己身体里流失,而这一刻只有锦言一个人支撑着,耳旁是柳莺莺疯狂的笑声……

      锦言好恨啊!她恨死了洛谦!前世她要为他生为他死,重来一回,她的孩子却又要因他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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