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忧》鸾逸

6、凡人千相，人心地府，唯我自渡

　　“小和尚，你为何总躲着我，我总不会吃了你。”闹市中，身着艳色的蛮夷女子追扯着一位玄衣僧人。
　　僧人躲开女子，快步离去，却仍被人指指点点。
　　那女子随着僧人来到面摊，看着僧人静静吃着素面，笑得一脸痴样。
　　女子的食指抚过僧人眉心，指尖微凉。
　　玄色的背影略微瑟缩一下，日光下的额头上泛着淡光，他起身付钱便走。
　　“小师傅，你带上我。我陪着你，如何？”蛮夷女子说着不知廉耻的话，调戏着年轻的僧人。
　　僧人的脊背宛如一把待出鞘的宝剑，虽想逃，却只能顿住脚。
　　“施主，红粉如土，姻缘难测。佛法含万道，吾心已所属。”僧人向女子行了一礼转身走去。
　　女子见他越行越远，连忙追上去，扯着他的手，“那我跟你修习佛法好不好，让我跟着你修佛。”
　　面摊老板见女子这般胡闹，便同旁人笑了起来。喜欢和尚的姑娘，还是头一次见到。
　　僧人收回自己的手，不再说话，女子跟在他身旁，不时说话引他。
　　走了一日，天色渐昏沉，僧人找了棵苍天巨木，皂色袈裟遮掩身体，闭目养神。
　　女子站在他身边，难以置信，“小和尚，你就这样睡？不冷吗？”
　　女子见僧人不说话，叹息一下，坐下来，“和尚，都说佛渡世人，他为何不渡我？”
　　僧人的声音悠悠传来，“凡人千相，人心地府，唯我自渡。”
　　女子眨眼，僧人知她不懂，便不再多话。
　　过了一会儿，女子说，“汉人常说，腊月属虎，最是命苦。我出生那年正是虎年，腊月初六我娘生下我便血崩了，父亲娶了母亲的妹妹，又生了两个儿子。有一年，天降大雪，小弟弟病重，父亲去天山寻医问药，再没回来。母亲改嫁，把我卖给了汉人，我逃了。我要去天山找我父亲，你是天山下来的吧，带我回去吧和尚。”
　　僧人未说话，女子已泪流满面。
　　“贫僧自幼没有亲人，佛怜世人，施主便随我四方走走罢。”
　　女子破涕为笑，“和尚，我叫白自，你呢？”
　　僧人将袈裟盖在女子身上，“贫僧玄心。”
　　清晨，白自因为睡姿不端，血液不畅，双腿几乎站不起来。她可怜巴巴的望着一旁神色自若的僧人，“和尚，你不能丢下我！”
　　玄心叹息一下，俯身背起女子，“贫僧在世间还有因果未断，待因果圆满，必带施主上山。”
　　和尚背着位姑娘，路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和尚不觉得难堪，姑娘却羞红了脸。

作者有话说

　　开始，主角的戏确实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