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是赤司》十三朝

4、CH.1.04「电话番号」

　　Ch.4

　　早晨，天空湛蓝如洗。

　　蓝山比往常早了一点回到学校，因为她想把承诺的东西亲自交到那个少年的手上。

　　但現在，貌似是因为她太过兴奋，她错判了。

　　结果是赤司也还没回校。

　　蓝山一脸失落的回到教室，发现就连邻座的绿间也还没回来，她本来想问他一些关于教务上的事情，也落空了。

　　等了好一阵子，直到上课铃响起的十分钟，蓝山又不放弃地跑到了一年一班的门口，战战兢兢的探头进去。

　　但赤司貌似还没回来。

　　“不好意思，请问……你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等呢——是要找什么人吗？”

　　在蓝山等在门边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软糯糯的少女嗓音。

　　意识到这声音的呼唤，蓝山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个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少女。

　　啊，好娇小的女孩子！

　　蓝山眨眨眼睛，只见少女手上拿着一根白色粉笔，大概是在进行值日生的工作。

　　她留着一头米黄色短发，发尾内卷，皮肤白皙，脸和眼睛都圆圆的，十分可爱。

　　而此时，对方正用关切的目光看着自己。

　　“我…抱歉，那个…我想找赤司同学。”

　　蓝山轻声解释道——不知为何，面对眼前这个小小一只的女孩子，她也下意识小心对待起来。

　　少女恍然大悟，她回头在课室内搜索了一圈：“我想，赤司同学是去篮球部的晨间练习了，每周都会有数天晨练。”

　　蓝山顿悟，这也解释了为何绿间和平常不一样，没有早早回到课室。

　　“我们班有两个篮球部一军呢，所以如果两个人同时不见了，很大机会是有练习了。”面前娇小的少女笑眯着眼解释。

　　——好、好可爱的女孩子！笑起来的时候，总感觉背后都长满了小小的花朵一样。

　　蓝山看着面前娇滴滴、看起来非常和善的少女，马上笑着道谢。

　　“麻烦你了！那么，我小休的时间再来吧！”

　　“嗯！”

　　少女笑眯眯地点头，似乎为自己为一个人解决烦恼了感到非常高兴。

　　本来特地早早回到学校，却见不到目标中的人，是让她心里感到一点点泄气的，但是却遇见了十分可爱的女孩子，就让她心情好了起来。

　　“……蓝山？”

　　就在她一个人傻傻地笑着的时候，忽然听见了一个人的呼唤。

　　本在傻笑的蓝山听见这个温润的声音，微微一愣、抬眸看去——果不其然，就是她等了一个早上的少年。

　　“赤司君！”她眨眼：“终于见到你了！”

　　“你找我吗？”

　　赤司也笑着问她——貌似自从她转校以来，第一次见到她看起来那么高兴，他的情绪也被她带动了起来。

　　赤司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个子特别高的男生，头发是紫色的，大概是不打算了解赤司和女孩子的对话，就一脸疲惫地绕过赤司和蓝山进入了一年一班的课室，因为身形太具压逼感，他经过的时候，蓝山也无可避免地屏息了，只敢静静的看着他经过。

　　“个子很高呢……”她喃喃地说。

　　“那是紫原敦，紫原是我们篮球部个子最高的人呢。”

　　见到她一脸震惊，赤司柔和地解释。

　　蓝山一脸“原来如此”的样子，然后看向面前的赤司——他还是一脸平静地看着，她才马上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她马上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串数字，带着笑递给了赤司。

　　“这是？”

　　赤司接过纸条，上面是她娟秀的字体，他的唇边始终挂着一丝柔和的笑，虽然见到数字的格式也大概猜到了，他还是选择问她。

　　“之前和赤司君说起的，我的电话号码，我前天才买的电话，想着第一个一定要给赤司君呢。”蓝山笑眯眯地回答。

　　“谢谢。”赤司郑重地把电话号码收到衣袋中，然后看着蓝山笑眯眯的样子，补充道：“你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呢。”

　　“因为刚才在赤司君的班中遇见了一个很可爱很友好的女生呢！”

　　似乎刚好说中了蓝山心里正在想着的事情，她的语气听起来有点特别的兴奋和满足，赤司“噗嗤”地笑了：“就因为这样？”

　　“……就因为这样呀。”

　　蓝山笑眯了眼，就在她打算补充的时候——上课铃终于想起了，蓝山匆匆向他告别，跑回自己的课室里面去。

　　而赤司望着蓝山的背影，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很浅的弧度。

　　他想，蓝山眼中世界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也正是这一点，让他多次感觉呆在她身边，就连他也变得轻松安心起来。

　　这或许，就是她独有的魔力吧。

　　*

　　因为申请运动祭当天做工作人员，所以蓝山在运动祭前夕都得到学生会帮忙——帝光一如所有日本的传统学校，校内的大小活动都是由学生会一手操办的，所以既然她选择当个幕后工作人员，就是选择帮忙学生会。

　　实际上，大部分运动祭的准备工作都在暑假中完成了，第二学期开始后，运动祭的准备已经不差多少，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最后一点点的运动祭装饰品和确认报名的人数和名单。

　　但蓝山没想到，自己去学生会帮忙，居然还会遇上好事情——重逢早上遇见的那个女孩子。

　　对方也吓了一跳，亦马上同蓝山打招呼。

　　“我是白原司，叫我小司就好了呢。”白原笑眯眯地自我介绍道。

　　“我是蓝山未阳，叫我小蓝吧！”

　　因为见到了白原，蓝山本来战战兢兢的心情也就瞬间消失了——白原有种让人安定下来的气场，感觉就和下午茶的糕点一样让人有满满的幸福感。

　　“小蓝为什么会选择幕后工作呢？”白原好奇地问道。

　　“因为我不怎么擅长运动呢。我实际上还是很想参加的，但最近身体不怎么好呢。”

　　蓝山有些苦恼地回答，实际上她很喜欢体验多人活动，也很喜欢集体的气氛。

　　“我也非常不擅长运动呢！和你不一样，我实际上有点害怕这种赛事，小学的时候也一直是应援团的。”

　　白原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白皙的脸还浮现出腼腆的红晕——见状，蓝山笑眯眯地鼓励她：“我还是很想参加的，明年我身体好起来后，白原同学和我一起参加吧！”

　　“我、我会努力尝试看看的！”

　　她一愣，马上握拳答应。

　　*

　　黄昏。

　　晚霞如火。

　　白原和蓝山结束当天的工作后，一同回家。蓝山今天感觉就是认识了一个新朋友——

　　一个软软的，像糯米团子一样的女孩子，因为相处的过程很舒服，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工作期间白原把许多帝光中学的事情都告诉她了，也把第一学期发生的大小事情都细细地告诉蓝山，比如她说起入学式都是由入学生中成绩最好的负责演讲的，而今年的演讲的人是赤司，赤司看起来十分习惯这种事情，而且风度翩翩，在典礼结束后瞬间建立了粉丝群。

　　听到这里，蓝山也非常满足地笑着——就像是自己的儿子出人头地一般。

　　不过，赤司从小到大都是非常优秀的，这一点她一直牢牢地记在心中。

　　“一班里面有个个子特别高的人呢——”

　　听到这里，蓝山忽然想起，就和白原说了。

　　“那是紫原敦！”白原激动地介绍。

　　“紫原君在小学开始个子已经特别高了，而且！我还一直和他在同一个班级，每一次长假结束后回来他都会嗖—的长高，相反，我就像是一直有人按住我的头一样，完全不能长个子。”

　　说到这里，白原似乎觉得紫原把她长高的机会都吃掉了，说着说着陷入了沉思。

　　“我长高的份儿是不是都被紫原君夺去了啊…”

　　“那么，你和紫原同学是青梅竹马呢！”蓝山没有回应她长高的言论，只是好奇地问道。

　　“不，完全不是呢！虽然一直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级…该说是我不在他的视线范围以内还是什么原因…我觉得紫原君完—全—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白原一本正经地诉说着这个事实，因为紫原的身高和她一直有一个超级大的距离，所以紫原不低头的话完全不会发现她。

　　“但一直在同一个班，是缘分呢！”

　　蓝山笑眯眯地接着说：“说不定你有一天也会嗖—的长高，然后跃进紫原同学的视线之内呢。”

　　“不会啦！”白原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

　　在车站分别之后，蓝山一个人等着回去的电车，因为光顾着和白原聊天，天都暗下来了，她拎着包包等在车站，回想起刚才和白原回家的过程，傻乎乎地笑着。

　　“未阳。”

　　就在她一个人陷入回忆的时候，忽而有一个温和的身影从她身后响起，把她吓了好一大跳，她转过身来，映入眼帘的，是比她高出半个头的赤司。

　　此时他身穿着校服，手上拿着一个运动包，想来是篮球部的训练结束了。

　　在紫红色的晚霞底下，他一头赤发依然惹人注目，不知道是不是天暗下来了的关系，夕阳洒在他脸上，让他的表情衬得更加温暖柔和。

　　“赤司君！”蓝山打招呼，之后，又小心翼翼地说：“……这一次，是‘未阳’呢。”

　　在脑海里把刚才赤司喊她的声音倒带一遍，蓝山这样说。

　　因为根据记忆，今早在课室门外打招呼的时候，赤司是用姓氏称呼她的。

　　“因为学校的人太多，我在想如果突然喊你的名字或许会让你困扰，所以就只在两个人的时候用这个称呼吧。”他温和地解释，然后自然地站在她的身旁。

　　“……我不会困扰哦。”

　　蓝山眨巴眼睛回答，尽管天色已暗，但她一双蔚蓝色的眼睛在灯光之下依然熠熠生辉。

　　他从她带着笑意的眸中找到一丝调皮，然后就顺着她的意思垂眸笑了：“那么，就从今以后也是‘未阳’吧。”

　　赤司轻轻地说——看向她那在夜幕中依旧明亮的眸中，她率直的眼中，一如以往地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蓝山微笑着站在他旁边，在这个距离，他具有包容力的声音温柔地穿透到她的心坎里去了，虽然他的个子稍微长高了，脸型比以往瘦削了，但是，他亦一如既往，像春风一样为她带来安心的感觉。

　　这样让人放松和怀念的感觉，是久违了。

　　因为有过几年的空白，她才觉得两个人这样站在一起的时光不是必然的，甚至很珍贵。

　　他身上的香气，他的一颦一笑，他的一切——能够近距离看见、触碰，是很珍贵的事情。

　　“谢谢你，赤司君。”蓝山轻笑了起来：“这些年来一直照顾着我。”

　　鬼使神差地，她忽然把埋藏在心中的感谢的话说了出来，并且直勾勾地看着赤司，就像是提醒着他，这是她非常真心的话语。

　　似乎惊讶于她突然说起这样的话，赤司微微瞪圆了眼睛，看着她写着认真的眼睛，他就知道她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思忖片刻，赤司把瞬间的错愕收回心中，然后重新恢复平静。

　　“怎么会？”赤司唇畔的笑容溫和：“往后也请多多指教才是。”

　　“噗嗤。”明白赤司的意思，蓝山也俏皮地笑了：“也是呢。”

　　——他想表达，往后的日子还多着呢。

　　而她也是这么觉得的。

　　见到她满足的笑颜，他也随着她而莞尔。

　　静默地站在她的身旁，他却丝毫并未觉得局促和尴尬。

　　这或许是因为两人早有多年羁绊的缘故，他趁着橙黄色的街灯悄悄地打量她的侧脸——她的眼神和脸容在这暖橙色的灯光下显得非常柔和、温柔。

　　她和数年前比起来，脸上的婴儿肥和稚气尽减，同时，也少了几分活力，增添了几分成熟。

　　眉宇间多了几分沉静和成熟，但不变的是，只有她能给他的安心感。

　　她不知道，不只是他照顾她，她对他而言也是心灵的绿洲。

　　——时间能够一直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站在人烟稀少的东京车站，候着电车的到来，在静谧的气氛下，时间的流淌变得不明显，两人的心里不约而同地出现了这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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