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知我苦衷》尘轩玉

3、番外1 没有如果

　　艺雅的雅倩、姚氏的姚迦和鸿业的杨子琦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85后商界女强人。她们三人的共同点就是长相漂亮、身材气质俱佳，并且年纪轻轻就可以成为家族企业的掌门人。鸿业的董事长杨鸿业一直以杨家这个长女为荣，不仅在家里是贴心的女儿，也是他工作上的左膀右臂。唯一让杨鸿业担忧的是，这个女儿多年来一直铺在事业上，而忽略了个人问题。
　　杨子琦身边不是没有追求者，只是杨子琦每次都礼貌拒绝，把男士们的爱意转换为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大姐，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杨子琦同父异母的妹妹杨子珊每次都会问她，她只是微笑，“我想找个能让我一见倾心的。就是有那种crush的感觉。”
　　“什么是crush的感觉？”杨子珊不解。她有青梅竹马的男朋友，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然后在合适的年龄确定男女朋友关系，恋情稳定，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感觉。杨子琦微微一笑，说，“到时候介绍给你认识。”杨子琦笑着说道。

　　杨子琦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童锦风时，是在摩根斯坦利。当时鸿业上市，摩根负责运作鸿业的IPO。作为两边项目组的对接人，杨子琦第一次见到童锦风时，就被他的儒雅吸引。他工作时专心致志，和她谈判交流时，眼神专注地盯着杨子琦。杨子琦瞬间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就是传说中的crush。明明是童锦风专注凝视自己，但心动的却是杨子琦。
　　她一直期盼着和童锦风的第二次见面，却听说他临时丢下工作回了江城。他甚少做出如此不负责任的举动。杨子琦正要生气，却看到拖着行李，匆匆赶回来的童锦风。他看上去有些疲惫，简单道歉后，他很快进入工作状态。
　　两个团队工作到深夜，快转钟时，童锦风让属下的人先回去休息，自己完成最后的工作。杨子琦也屏退了秘书和助理，自己陪着童锦风加班到东方鱼肚白。两个人在酒吧畅聊，杨子琦问他为什么突然不辞而别。他顿了顿，有些沉默，随后说，“是去做一件想做很多年却一直不敢做的事情。”杨子琦来了兴趣，想追问。童锦风却就此打住，面对杨子琦的主动示好，他时刻保持着社交距离，把关系维持在合作伙伴的层面。
　　IPO很快就结束，杨子琦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她只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点，这样就可以和童锦风多呆一会儿。童锦风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多，工作起来也越来越有干劲。这个男人的神秘让她起了兴趣。杨子琦和姚迦很熟，她从姚迦那里知道了关于童锦风的点点滴滴。那个女孩的照片她也见到过。算不上漂亮，顶多算是清秀。
　　杨子琦甚至陪童锦风回到江城，说江城也是她老家，她爸爸也是江城人，后来才去了上海做生意在那里定居下来。杨子琦让童锦风带她逛江城，童锦风却显得心不在焉。杨子琦去探望童锦风的父母，被童锦风的父母误以为是他的女朋友。杨子琦的大方得体和良好家室深得童锦风父母的喜欢。饭后童锦风被父母催下楼去卖水果招待杨子琦。杨子琦和童父童母在沙发上聊天。
　　“杨小姐，你人这么好，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童母不太会说话，见杨子琦有意迎合自己，她对这个大方的准儿媳也亲近了不少。“阿姨您说笑了，我哪有那么好的福气。”“杨小姐人又漂亮又有能力，能遇上你才是我们锦风的福气。”童母说道。
　　“阿姨，您真的误会了。我不是童锦风的女朋友，他是个好男人。即使他喜欢的女孩已经离过婚，流过产，甚至可能无法再生孩子，他都不离不弃。这样的男人真的人间少有，我只可惜自己没有这样的运气，没有早一点遇见锦风。”杨子琦的声音有些低落，但该传达的意思已经传达到了，童父童母满脸惊愕。他们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能被杨子琦这样优秀的女孩看上，更想不到他们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离过婚且终生不孕的女子拒绝杨子琦这么优秀的女孩。
　　童锦风回来的时候，童父童母惊愕的脸已经恢复了淡然。杨子琦吃完水果，及时离去。童母再三要求童锦风送杨子琦。童锦风想开车送杨子琦被杨子琦拒绝了，她提出想和童锦风一起在江滩散步回酒店。大甲方的要求童锦风自然得有求必应。两人并肩走着，快走到酒店门口，杨子琦突然问道，“如果你没有先认识你女朋友，你会考虑我吗？”她鼓起勇气问道。
　　童锦风沉默着，“杨小姐。”她刚开口她打断道，“我们在一起合作了三个月，叫我子琦吧。你知道我不只是想和你成为工作上的伙伴。”
　　童锦风越发沉默，双手交握，努力克制。“可是没有如果。”童锦风说道。“我已经错过她一次了，我不想错过她一辈子。”童锦风说道。杨子琦突然抱住了童锦风，童锦风来不及拒绝，“不许推开我！我们就当是朋友那样拥抱下好吗，锦风。”杨子琦卑微乞求着，童锦风不忍拒绝，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接下来几天，杨子琦说不用童锦风作陪，自己和姚迦、雅倩几人聚会。艺雅和姚氏联姻，雅倩的姐姐雅诗和姚氏集团姚天野的独子姚逸订婚，作为圈内人，杨子琦自然也受邀参加。她不出意外在订婚典礼上遇见了童锦风的白月光，那个叫楚瑶的女生是雅诗的闺蜜。站在雅诗身边的她，脸色惨白，身体瘦弱，血气不足但是努力保持微笑。童锦风居然不在，雅诗说，童锦风本来要来的，但是临出门，童母身体不舒服，他就留在家里照顾童母了。杨子琦微微一笑，童母的病总是这么及时。
　　订婚典礼后，杨子琦请雅倩引荐，和雅家其他几个姐妹一起吃饭。那天来的只有雅朵、雅薰、雅倩、雅雯，唯独少了雅诗。交谈中才知道，童锦风的女朋友竟然不辞而别，童锦风发疯似的寻找，雅诗也跟着一块去了。杨子琦想起她留下电话给童母，童母和她打电话告诉她，他们不会要一个连孩子都生不出来，有过婚史的女人作他们的儿媳妇。童母让她放心，知子莫若母，童锦风和那个女孩一定不会在一起。
　　果然那个叫楚瑶的女孩就这样知难而退，听说离开了江城，很多年都没有再回来。休假过后，童锦风颓然和杨子琦一起返回了香港。就是那段时间，童锦风开始吸烟、酗酒，除了工作，他几乎都是用烟酒麻痹自己。杨子琦一直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有几次，童锦风喝得烂醉，抱着杨子琦叫楚瑶的名字。杨子琦回抱他，把他抱在自己怀里，柔声安慰。童锦风是绅士，他即使喝醉了，也没有让杨子琦有假戏真做的机会。伏在杨子琦肩上，更多的是依靠。半醉半醒间，他清醒地说，“她为什么不能像你一样一直在我身边。”杨子琦用一个吻回应了他。
　　半年后的一天，当杨鸿业早上去给自己的宝贝女儿送早餐，从女儿房里出来的是这位小镇做题家，他穿戴整齐，临走时还向杨鸿业礼貌问早安，杨鸿业当即大怒。但赖不住女儿喜欢，他也只能作罢。
　　杨子琦如愿嫁给了童锦风，他们的婚礼非常盛大，杨子琦身着婚纱，一脸幸福挽着身旁的新郎。童锦风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整个人也丰神似玉。整场婚礼他都有些心不在焉。席间，童锦风说要去下洗手间，杨子琦去找他时，看见他在走廊上和艺雅的雅诗在说话。雅诗把一枚玉佩递给了他。他紧握着玉佩，半晌不说话。雅诗离开后，他面对窗户，肩膀抽动，杨子琦在身后叫他时，他沉默了会儿回头，对她微笑，表情无懈可击，只是眼睛有些红。
　　婚礼快结束时，童锦风当着宾客的面要送给杨子琦一个新婚礼物，当梵克雅宝的百万定制首饰出现在杨子琦眼前时，即使见过世面的杨子琦也被珠宝的璀璨炫得睁不开眼。她不是不知道很多人都在暗地里嘲笑童锦风无背景无出身，就是杨家的赘婿。童锦风花光了自己这几年的积蓄，给了杨子琦一个体面的婚礼，让杨家人也赚足了脸面。童锦风将项链戴在杨子琦脖子上时，一滴泪珠瞬间滑下，连杨子琦都以为童锦风是真的爱上了自己。
　　新婚之夜，杨子琦依偎在童锦风怀里，向他讨要传家宝。“你妈妈可告诉我了，你们家有传家宝玉佩要给我这个儿媳的。”她撒娇道。童锦风愣了愣，随即搂紧怀里的女孩，“子琦，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孩，只有梵克雅宝的百万首饰才配得上你。那枚玉佩不是什么值钱玩意。”
　　后来她不是不知道，童锦风把那枚玉佩珍藏在一个小匣子里，放在他书房最下面的抽屉里。有时他一个人沉思时才会拿出来细细端详一番，探口气，再放回去，继续扮演杨家女婿的角色。杨子琦不是不介意，只是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童锦风的人是她费尽心思得来的，除了偶尔的沉默，他真的是一个非常合格的丈夫，一个事业上的好伙伴。那块玉佩是他最后的一点人生寄托，是他作为童锦风最纯粹的选择。她只要看破不说破，不去打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