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祭》灵祭殇散

7、过去

　　太阳从西边沉了下去，整个灵昱陷入了灰蒙蒙的雾霾当中。慢慢地，地上房屋的光芒开始一点点的亮起。
　　谶，絮祈和裴漪受命留在灵弈阁附近，看护灵鞠。
　　现在轮到裴漪去灵弈阁周边的道路进行排查，留下谶和絮祈在危耸的塔楼上，看着下方灵昱的广阔领土。
　　谶从打开的窗往下看，无数房屋的灯光从窗户透出来，装饰着整个灵昱，轻薄的雾气笼罩着整个大地。
　　风把他散落的头发吹了起来又抚平，絮祈呆坐在一旁看着他的绝世美颜。
　　“长得比纪尘还好看呢……第一次和一个那么陌生的男子呆在一个这么狭小的空间里……”她心里想着，脸颊上慢慢浮出了浅红色的红晕，在夕阳的照射下让她的侧脸也变得唯美。
　　谶也感觉到她在看自己，头微微地扭了一下，看向更遥远的地方。
　　絮祈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边，手扶在窗台上，微微把头伸了出去，闭上眼睛大力地嗅了一下窗外的空气，感受高层不一样的气息。
　　“灵昱真是美呢……”她重新睁开眼睛，向远处眺望着。
　　“嗯……”谶点了点头，附和着他。想了一会，继续说“如果没有十年前那场浩劫，现在可能会更好吧……”
　　絮祈转头看向他时，发现他已经低下头，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十年前的浩劫……到底那时候发生了什么？那时我还小，还没有当上祭伺，当我长大后想了解时，却已经发现没有人敢提起那件事了，甚至我问纪尘连他也不理我。”絮祈把身体完全的转向谶。
　　“他当然不会告诉你，那么沉痛的记忆他肯定一点都不会想想起。其实我也是在成为汵祭后，从各种各样的途径才慢慢地了解到那场战争的具体情况，现在也已经没有人敢提起了，毕竟那时灵昱差点遭受灭国之灾。”谶重新把头抬起来，看向远方。
　　“这么严重？到底发生了什么？”絮祈充满了好奇心，不断地追问下去。
　　谶看着远方，过了很久，才开始说故事的起源。
　　“十年前，那个时候纪尘已经是司祭，但殇阙和阜笙还只是个祭伺。王也不是现在的王，而是现在的王的父亲，纪尘十分敬重他。他们两个是整个灵昱最高地位的存在，平时就一起处理灵昱大大小小的事，还一起切磋彼此的灵术。可是直至王收到了熵珏的一封信后，所有的事就开始有了变化。”谶冷静地说。
　　“信上说了什么？”絮祈追问道。
　　“除了王一人看过后，就没人知道信的内容是什么了。从那个时候他就开始每天变得焦虑不安，纪尘也尝试过问他发生了什么事，王一直不肯说，一直藏在心里。直到有一天，熵珏的司祭竟直接来到王的宫殿外与他谈话，可是似乎没有成功，谈了很久，最后两人竟直接在宫殿外打了起来，当时方圆几里的宫殿都被摧毁成碎片。王为了减少伤害，逃离出了宫殿，熵珏的司祭也追了上去。后来就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去了哪里。过了好几天，王才带着无数的伤回到宫殿，纪尘立刻问发生了什么事，王沉默了很久，还是告诉了他，熵珏是为了灵鞠而来，告诉纪尘要做好战争的准备。熵珏已经正式向灵昱宣战了。”谶站的有点累了坐了下来，絮祈也坐在他旁边，听他继续讲。
　　“纪尘当时一脸惊讶，灵鞠为灵昱的护国之宝，如果被夺离开灵昱，整个领土也会灰飞烟散。他看着王的眼睛，知道说的是真的。所以他立刻召唤当时的其他祭主，和无数伺仕，做好战斗的准备。当时除了王留守宫殿保护灵鞠，所有的人都到了边界准备应战。很快，熵珏的大军立刻就闯入了灵昱的边界，在那里，不断的灵力释放，不断的伤害，使整个战场充斥着血腥味。无数的伺仕，无数的幻灵者，死在了那里，红蓝色的血液随处可见。当时的桖祭，阜毓，阜笙的哥哥，就是死在了那场战争中。当时阜毓为了保护阜笙，把她关在家中，自己独自出去应战。然后没想到就这样被熵珏的人给杀死了，一去不回，连自己妹妹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所以阜笙才对熵珏有这么深的怨恨。”谶说着说着，目光变得有点消散。
　　“当时除了灵昱边界，熵珏的人早就已经混入灵昱各地，边界的战争一开始，灵昱各地也开始了暴动，整个灵昱都陷入了混乱之中，街道上随地可见的红蓝血液，打斗现场，民不聊生。整场战争，持续了十天十夜，当时除了纪尘，所有的祭主都已全部被杀，他自己也已经身负重伤。纪尘在战争中看到不断死去的人，还有其他三个已经倒下祭主，他可能对战争已经充满了绝望，所有毅然决定回宫殿，他失去了所有人，只剩下王，他不可以连王都失去。王当时在宫殿外保护灵杉石内部的灵鞠，也与熵珏的司祭大战了整整十天。当纪尘赶到时，他看到躺在地上的王，还有站在他身边的黑布蒙面的熵珏司祭，拿着十字戟指向躺在地上的王，纪尘永远忘不了那时黑布上方那双邪恶充满着奸诈的眼睛。他立刻与他打了起来，双方释放的灵力都拥有摧毁一切的能力，纪尘深知与他打斗的人灵力远远在他上方，不出几个回合他就会倒地。在对方向纪尘发出了最致命的一击时，纪尘已经没有力气躲开了，他准备就这样被杀，没想到王这个时候打开结界挡在了他前面，然后再被弹出几十尺远。纪尘扶住了倒下的王，像个孩子的一样哭了。王撑着最后一口气，对纪尘说让他一定要保护好灵杉石内的东西。纪尘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久久不能放开，远处的人不断的向他们走来。纪尘这时打开结界消失在王的身边，过了一会，他手中拿着灵鞠重新出现。王对他的举动充满了诧异，熵珏的司祭站在王的身边，他看着纪尘拿着灵鞠重新出现时，应该充满了喜悦吧，没想到纪尘居然自己拿着灵鞠出来给他。”谶接着说。
　　“纪尘就这样给出灵鞠投降了？！可是不对啊现在灵鞠不是还在吗……”絮祈听到这，立刻站了起来。
　　“当时纪尘的确是想交出灵鞠投降，以为这样对方就能放过王，放过灵昱。可是没想到对方犹豫了一下居然还是举起了十字戟直直的插入了王的心脏……”谶越说越小声，仿佛多年前的事现在就发生在眼前。
　　“那纪尘……岂不是要崩溃了，看见王就这样死在眼前……”絮祈不忍想象当时纪尘的心情。
　　“是吧……纪尘就这样看着王躺在地上，跪在地上，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熵珏司祭把十字戟从王心脏重新抽了出来，向纪尘走去，准备把他也杀了，然后拿走灵鞠。”谶继续说。
　　“那然后呢？灵鞠被拿走了吗？”絮祈重新坐了下来，直直地看着谶。
　　“纪尘当时跪在地上手里紧紧得握着灵鞠，他知道这场战争灵昱注定要败了，他还是没有保护好王，没有保护好灵昱。他本想发动全身的灵力自我了断，没想到灵鞠这时好像被他的灵力所感染般，瞬间向四周发射出刺眼的蓝光，纪尘也被亮到无法睁开眼睛，然后释放出巨大的灵力，包围了整个灵昱。这时，灵昱内全部熵珏的人都被灵鞠的产生的灵力包裹住，全都抱头哀嚎，不一会儿他们头部都像烟花一样从里面爆出红色的血浆，倒在地上。”
　　“那……那纪尘呢，其他灵昱的人呢？”絮祈问。
　　“灵昱的人都没有任何影响，只是熵珏的人收到伤害。熵珏的司祭当时也是头痛欲裂，在他快撑不住的时候，他就打开结界离开了。当直到灵昱内所有熵珏的人都倒下了，灵鞠才慢慢收起蓝光。纪尘才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前面已经空无一人，连王的尸体也不见了。其实整个灵昱内所有的尸体都已经消失不见，没有人知道到底去了哪里，可能全部都幻化成蓝色的烟雾消逝在空气里了吧？就只剩下千疮百孔的灵昱。”谶终于讲到了故事的结尾
　　“这么说，是灵鞠保护了整个灵昱？”絮祈问。
　　“应该是的。”谶站了起来，再次走到窗边“纪尘看到熵珏的人已经全部消失，拿着手中的灵鞠，他知道现在所有的责任都在自己身上，可能就不想跟王一起死了吧。从那个时候开始，纪尘就开始接管了整个灵昱，王的年轻的儿子也成了新一任的王。纪尘忍着巨大的悲痛重新整治了灵昱，所以我们现在才能活在这个美丽的国土里。”谶远眺着远方美丽的景色。
　　絮祈没有说话，也随着谶的目光看着远方。她跟了纪尘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他内心里居然有这么多悲痛的记忆，她知道她无法体会他的心情。而且这次又有熵珏的人闯入，他肯定是很震惊无助吧，没想到居然还能这么冷静的分配任务。絮祈对他的敬佩又多了一分。
　　两人呆在塔楼上，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底下经历过这么悲痛的战争此时却安静祥和的灵昱领土。
　　“裴漪是不是去的有点久？”谶突然转头看向絮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