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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八 ...

  •   做丧葬登记的不光是杜家,安葬了陆公公,陆福也到衙门来办理手续。
      “陆大人一不在,府上的人大概也散了吧?”沈澈问道。
      陆福无精打采地说:“可不是,陆公子发了遣散的费用,有的回老家了,有的去了别的府邸当差。”
      “你呢?”
      陆福摇了摇头:“还不知道,要是不能再找个管家的差事干,就只能带着一家老小去要饭了。”
      沈澈哭笑不得:“干什么不行非得当管家,老家没田地?再不行还能回家种地吧?”
      “唉,老家的地里根本种不出来东西,老父老母加上两个成了家的兄长,十几口人一年就收点萝卜白菜,全靠小的挣钱接济,要是小的找不到管家这种俸禄高的差事,可不只能去要饭。”
      沈澈心念一动:“管家的俸禄有多少?”
      “要是大点的府宅,一年也有几百两银子。”
      沈澈吓了一跳,原来在王侯官员的府里当差不但有吃有住,还有这样高的薪水,至少比自己高多了!
      ”陆福,你先别着急,我帮你去问问,不过你本来就姓陆?”
      “哦,不不,”陆福顿时两眼放光,眉头也舒展开了,“管家嘛,一般都是跟着主家姓,我本姓马。”
      沈澈破天荒第一次去找赵元初,进不了皇宫,只能在外面等。
      ”沈澈!”
      一样东西飞了过来,接住一看,红的,不知道是什么水果,然后才看到赵元初笑嘻嘻的脸。
      “没事吧?”沈澈不安地问。
      “什么没事?”赵元初也问。
      “这个时候叫你出来。”
      “哦,没事,你怎么来了?”
      还没等沈澈回答,赵元初忽然说:”你找到凶手了?”
      他们还没见过面,沈澈心想。
      “还没有,这是什么?又是西域来的?”沈澈看着手里的水果。
      赵元初松了口气:“这是御花园里种的石榴,从秋天存到现在了,你尝尝!”
      沈澈看着光滑的果皮,不知道是不是该咬下去。
      “笨!”赵元初说着一把拿了过来,掰开两半递给沈澈。
      红艳艳的一粒粒凝在一起,看的眼花。
      赵元初说:“告诉你,皇上帽子上的宝石就是这样的,吃吧,吃完肚子里都是宝石,你就比皇上的帽子还值钱了。”
      沈澈说:“人又不是帽子,再值钱也不能卖。”
      “谁说不能,小心哪天我把你卖了!”赵元初笑道。
      沈澈也笑道:“你不怕卖不出去砸手里?”
      赵元初想想,叹了口气:“那就只能先养起来了。”
      “赵大人,这是谁?你府上来的?”几个穿侍卫服的人正好从宫门口经过。
      “我兄弟。”赵元初说。
      “赵大人还有兄弟?怎么没听说端王爷还有个儿子?”
      赵元初收起笑容:“你们几个从哪来?”
      “赵大人,属下刚吃完饭,这就回去,马上马上!”几个侍卫一溜烟跑了。
      “味道怎么样?”赵元初见沈澈半天没说话只是吃石榴,小心问道。
      “半酸半甜,不过太多了,吃不完。”沈澈把另一半石榴递给赵元初。
      “对了,你来有什么事?”赵元初又想起来了。
      “给马福找个管家的差事,薪水越高越好。”
      “马福是谁?”
      “以前陆府的管家。”
      “为什么要帮他找?”
      “赵。。。大哥,马福家里穷,十几口人等着吃饭,我想帮帮他。”
      赵元初半天没有说话。
      “赵大哥?”赵元初站在那里似乎出了神,沈澈不得不又喊了一遍。
      “我王叔府上倒是想多请一个管家,回头我去说一声。”赵元初回过神来。
      赵元初的王叔便是北靖王,府里气派,薪水不会低。
      沈澈点点头:“还有,杜大人府上要为小姐迁坟,你知道吧?”
      赵元初诧异地道:“杜大人在的时候派人来说过,现在杜大人不在了,还要迁?”
      “昨天杜家来人说,这是杜大人的遗愿,还是要把事情办好。”
      赵元初的脸色阴沉下来:“那就让他们去挖吧!”
      冰冷的语气,让沈澈心里也随之一凛。
      “等迁了坟就要和杜大人葬在一处,你不去再拜祭一下?”沈澈问道。
      赵元初摇头:“没什么可拜祭的,我得回宫里去了,有了凶手的消息记得告诉我。”
      沈澈回到衙门,才知道又出了事,之前告老还乡的守城老梁头被人抬到了院子里,人已经断了气,旁边席子上还躺着个女人,也是死了的。
      “怎么回事?”沈澈惊愕地问。
      蔡师爷皱着眉道:“多事之秋啊,都说财不露眼,偏偏还要到处喝酒找女人,看上了酒馆里一个寡妇,没想到那寡妇不是个正路女人,夜里叫人来谋财害命,几个凶手倒是被乡邻抓住了,女人一惊之下上吊要挟,结果弄假成真,真吊死了。”
      沈澈目瞪口呆,不过一算,老粱头离京也好几天了,好像没走多远。
      “事就出在京城和济县交界的地方,济县那边的衙门说,出事的酒馆按距离算离京城近,就送过来了。”
      “退伍的兵卒能拿多少钱?怎么会被谋财害命?”沈澈不明白。
      “怪就怪在这了,乡邻把凶手和银子都送了过来,你看,这就是装银子的袋子。”蔡师爷指指桌子。
      银袋不大,拎了拎也不沉,沈澈干脆往桌上一倒,不禁吃了一惊,除了几锭碎银外,竟然滚出来一大捆银票。
      “刘大人也百思不得其解。”蔡师爷道。
      “既然没什么可疑之处,先把人埋了吧。”沈澈看着外面两张席子说。
      “女人好办,就是老梁头。。。”
      “交给守城的军营。”沈澈说着就往外走。
      “哎,沈澈,刘大人叫的饭菜一会就送来。。。”
      蔡师爷的话还没说完,沈澈已经出了大门不见影了。
      繁花楼,又是繁花楼,如果不是办案,沈澈是不愿意来的,伴随着一阵胭脂花粉的香气,鸨母王妈出现在面前。
      “又是这位官爷?这回是找个姑娘唱小曲,还是问话?”
      “找个姑娘问话。”
      花了一个时辰,王妈折腾出一身汗,才把一个叫素莲的女子带来了:“这大概就是官爷要找的姑娘,要知道这里的姑娘差不多有成百个,挨个问来问去还真是不容易。。。”
      沈澈拿出几两碎银递给王妈,王妈笑道:“好说,好说!”扭着身子走了。
      沈澈打量了眼前叫素莲的女子几眼,要说身材苗条,只能算勉强,姿色也是一般。
      “老梁头死了。”沈澈说。
      素莲果然没什么表情:“不是回去了?死在半路上了?”
      “他带的钱太多,半路上被人谋财害命了。”
      “谋财害命?呸,每次为了几两碎银子跟我讲价钱的人能有多少钱?”素莲不屑一顾地说。
      “几百两银票,你没见过?”沈澈紧盯着素莲问道。
      “他能有几百两银票,母猪都能上树!”素莲忽然笑弯了腰。
      “他走前的那天晚上你没去找他?”
      “鬼才会去找他!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去找那个穷鬼,官爷是开玩笑吧?”
      那就是说,老梁头一直没多少钱,临走前却突然有了几百两银票,会是哪来的?难道就是那天夜里去找他的女人给的?
      老梁头五十开外,麻子脸,身材矮胖,这样的外形条件如果说要挣女人的钱。。。沈澈不敢再想下去。
      问完了话,又让王妈把迎喜找了来。
      “官爷,还好这是白天,要是晚上这样弄,这生意可就。。。”王妈陪着笑说。
      沈澈明白话里的意思,也不说什么,又拿出些银子打发了王妈。
      “官爷只管多来,别听她的,银子也不要给她!”迎喜做了个鬼脸,捉狭地笑道。
      沈澈原本还想忍一忍,后来实在忍不住也笑道:“多来有什么好,不碍着生意么?”
      迎喜眨着一双杏眼道:“谁爱做那样的生意?说话要慢走路要慢,连吃东西都不能快,成天装模作样,客人给钱还不能一把抓过来,要推三阻四表示不爱财,我看啊,要是客人当真把钱收回去,王妈妈还不得哭个三天三夜!”
      沈澈忍俊不禁,边听边笑,末了道:“那戚公子给你钱的时候,你也是推三阻四了?”
      迎喜一愣:“原来你是为了戚公子来的?”
      沈澈灵机一动:“其实他是我一个朋友,在江南有妻室,上次就是他夫人让我打听他在京城都干些什么,怎么寄回去的家用少了。”
      迎喜脸上一红,低头道:“戚公子只来过一次,但是也没做什么,你们都误会了。”
      “误会?”沈澈反问道,“他来这里难道不是找姑娘过夜?”
      迎喜咬了咬牙道:“戚公子是个正经人,只是在房里说了会话,不过他让我不要对人讲,要不是怕你们误会他,我是不会讲出来的。”
      “我不会去问他,不过这样一来,他夫人也就放心了。”沈澈眨着眼睛说。
      找这样一个不在现场的证据,戚飞羽还真想得出来,沈澈叹了口气,不过,这些都已经没用了。
      “沈澈,你去哪了?”蔡师爷抹着嘴上的油,又指指桌子,“刘大人给你留的菜,先吃!”
      “去打听老梁头的银票是从哪来的。”沈澈虽然没有什么胃口,不过还是坐下拿起了筷子。
      “打听到了?”
      “没有。”
      蔡师爷感慨地道:“唉,又白跑了吧?老梁头的事不重要,命案才重要,别看现在还能叫饭菜吃,等回家种田的时候,大概只能就着咸菜喝粥喽!”
      “打听不到也是一种结果,再说老梁头管城门的官印,我怀疑银票和命案有关系。”沈澈边吃边说。
      蔡师爷刚要问是什么关系,猛然想起来:“那个丸子你小心着吃,好像不新鲜,我刚吃完就觉得胃里。。。”
      话没说完沈澈已经捂着嘴往外跑了。
      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也吐不出多少,不过胃里好受了些,丸子是不敢再碰了。
      “两张路条里必然有一张假的,老梁头又是管印的人,说不定是有人拿钱买通了他让他在假的那张盖了印。”沈澈说。
      “要是这样,那人肯定很有钱,沈澈,你觉得哪张是真的哪张是假的?”
      “现在还不好说,蔡师爷,尸首都处理了?”
      “女人的尸首乡邻们不肯搬回去埋,说一来她是外地人,只是嫁到当地,二来这女人守寡后名声很不好,现在又摊上谋财害命的案子,更不能埋在当地,刘大人只好让人抬到北边坟场去了。”
      “银票呢?”
      “刘大人说虽然来路不明,但也是老粱头的钱,就和老粱头的尸首一起送到守城的军营去了。”
      “刘大人回去了?”沈澈有些意外,最近刘大人一直留在后堂通宵办公,但刚才好像看到后堂的灯是灭的。
      一听提起刘大人,蔡师爷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刚才杜府来了人说请刘大人过去吃饭,还用的是杜大人的八抬大轿,结果刘大人已经跟我吃完了,就推辞了,结果杜府的人说那就过去说说话,老夫人想见见刘大人。”
      “老夫人?”沈澈的脸色也阴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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