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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三十七 ...

  •   “澈,澈,你醒了?还冷吗?想不想吃东西?”赵元初几乎是扑到了床边。
      。。。澈?
      沈澈迷惘地看着赵元初:“我在哪?”
      “在皇宫,你这个傻瓜,我从湖里把你捞出来的时候。。。你都。。。冻僵了。。。”赵元初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沈澈觉得浑身无力,不过把一切都想起来了,可是。。。自己怎么还活着?
      “赵大哥,我没事了,别这样!”沈澈笑了一下,伸手抹了赵元初脸上的泪。
      赵元初拉过沈澈抱住:“叫我元初!”
      “元初。”
      赵元初深吸了口气:“澈,以后不许一个人跑掉,去哪里都要一起!”
      沈澈不安起来,赵元初又变得憔悴了,一定是因为到处找不到自己的缘故。
      “元初,对不起。。。”
      还是被他找到了,还是错了,原以为死在不会被发现的地方他就不会那么难过,可一切都是徒劳,也许,自己原本就不该走,不该离开他。。。
      “我一直没告诉你我的病和父亲的一样根本治不好。。。我知道自己快死了,就想一个人走开。。。”沈澈低声说道。
      “不,”赵元初摇摇头,“我找不到你更难过,其实就是死也没什么可怕,如果真的治不好,我就陪你一起死!”
      沈澈从赵元初怀里挣开:“不行,别做那种傻事!”
      “究竟是我傻还是你傻?”赵元初心疼地看着沈澈说。
      沈澈醒后皇帝就出去了,这时候才走进来:“你们两个都多久没吃东西了?陪朕一起吃饭!”
      沈澈一看到皇帝的衣着就明白了,挣扎着要从龙床上下来,无奈身上没劲,拗不过赵元初,只好低头道:“下官沈澈参见陛下,下官太失礼了!”
      皇帝道:“比起全城戒严,三千御林军连续五天衣不解甲,朕的龙床也就不算什么了。”
      沈澈愕然抬头,看了看皇帝,又急忙看看赵元初:“是。。。为了找我?”
      皇帝接着道:“你该问问元初,这几天他都是怎么过的?”
      赵元初赶忙道:“皇兄,说这些干什么,我不是还好好的?你刚说吃饭,吃的呢?”
      皇帝向门外摆了摆手,三个侍从端着木盘进来,分别放在皇帝、赵元初和沈澈面前。
      “澈,先喝点粥,暖暖身子。”赵元初端起碗用勺子搅了搅,舀起一勺,吹了几下送到沈澈面前。
      沈澈心里一阵难受,自己从没想过会让赵元初付出这么多,虽然被他关心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幸福,是一直潜藏在自己心底的渴望,可是,这个代价太大了。。。
      “元初,认识我你后悔么?”沈澈问。
      赵元初抓起沈澈的手:“我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有早点告诉你。。。我有多喜欢你。”
      “你们当朕不存在的吗?”皇帝干咳了一声。
      沈澈的脸上顿时泛起淡淡的红晕,赵元初道:“皇兄,你今天不用早朝?”
      “朕把今天的朝会取消了,元初,你刚才说的事。。。”皇帝没有说下去。
      “就那么办,皇兄,不要让我觉得你是个优柔寡断的人。”赵元初说。
      “元初,你刚才说过什么?”沈澈模模糊糊有个印象,自己醒来的时候赵元初正在和皇帝说话,好像还听到合葬两个字。
      赵元初道:“没什么,我刚才对皇兄说,以后会一直陪着你,再也不分开。”
      沈澈眨着眼睛,皇帝才说取消了朝会就提起赵元初说过的事,应该不会是因为这句话。
      第二勺粥才喝进嘴里就随着一阵猛咳咳了出来,咳出来的除了粥,还有血,碗里一片殷红。
      “澈!”赵元初放下碗抓住沈澈的肩膀,“躺下,快躺下!”
      沈澈知道,虽然自己还活着,但一切都还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没有变,也无法改变。
      “魏太医竟然一点办法也没有!”皇帝摇着头。
      “皇兄手头上的事要尽快办。”赵元初道。
      “朕不能那么做。”
      “皇兄答不答应,结果都是一样!”
      “元初,朕。。。觉得太难了。。。”
      静了片刻,赵元初说:“皇兄,如果你是我,大概也会这么做。”
      皇帝默然望向窗外,良久才道:“朕明白了,这一世无论是兄弟还是父子君臣,缘起惜缘,缘灭随缘,也许冥冥中早已注定。”
      “谢皇兄成全!”
      沈澈总觉得赵元初和皇帝的对话十分奇怪,但说起兄弟父子君臣,自己无从问起,应该是和自己无关的事,沈澈想。
      “陛下,魏太医求见!”
      魏太医怎么又回来了?难道又想起了什么?皇帝和赵元初对视一眼:“请他进来!”
      “陛下,魏太医说想单独见觐见。”
      皇帝一皱眉头:“那就请魏太医到朕的书房。”
      “皇兄快去,魏太医也许刚才话里遗漏了什么!”赵元初急忙催促。
      皇帝点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沈澈猜想魏太医会不会在自己昏迷的时候给自己看过病,但显然也是没有办法,就不打算再问,躺了一会觉得身上好些了,便道:“元初,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赵元初问。
      “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别太难过,不然我心里不安乐。”沈澈说。
      “我可能。。。没有什么时间去难过,”赵元初仰起头吸了口气,“我会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让你好好睡觉,不会有人打扰。”
      沈澈道:“元初,别把我埋了,烧掉,把灰洒了。”
      赵元初一把抓住沈澈:“不行!为什么要烧掉?”
      “我每次到父母的坟上去都很思念他们,心里非常难受,所以,不希望你也这样。”沈澈说。
      “澈,你这个傻瓜,就算。。。就算这个世界灰飞烟灭,你也是在我心里的!”赵元初激动地说。
      沈澈想到自己一旦不在,赵元初一定伤心难过,那时候不知道有谁能宽慰劝解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什么都别想,也不用说将来的事,等你身体好点我们还要和以前一样一起吃饭,一起在街上走,我准备向皇兄告假带你去江南,皇兄一定会答应的!”赵元初说着,眼睛里流露出兴奋的光芒。
      见赵元初的心情好了,沈澈的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真的?什么时候去?”
      “一会等皇兄回来我就跟他说,但也要看你的身体,因为路上要骑马骑很久。”
      “大概明天就能骑马。”沈澈低头说。
      “澈,是不是很想跟我去?”赵元初狡黠地笑着。
      沈澈红着脸说:“想和你去看海,看潮,想去很多地方。”
      赵元初愣了一会:“和我做的那个梦一样,在梦里你也是这么说的!”
      沈澈一笑:“不管是梦也好,真的也好,反正马上就要去了。”
      一个侍从进来道:“赵大人,陛下让赵大人去书房。”
      “澈,再休息一会,我说完话就来,要是有什么事就叫这些侍从。”赵元初叮嘱几句,又仔细把被单盖严实了才走。
      沈澈想起就要和赵元初出行,心里有些激动,曾经做过的梦竟然变成了真的,也许是上天给自己的安慰吧,想着想着身上困乏起来,便沉沉地睡去。
      “娘,澈儿很开心,因为就要和元初去看海,澈儿会告诉娘大海是什么样子,元初对我很好,这段日子真的很幸福!”
      沈澈梦见娘对着自己笑了。
      “魏太医刚才怎么不说?!”赵元初的眼睛里充满了惊喜。
      “他说刚才太医们都在,不能说,毕竟用这种方法治病有违医道。”皇帝脸上也有了笑容。
      “难怪,什么东海鲛鱼,漠北冰海下的乌草,简直是不可能找到的东西,原来只是借口!”赵元初笑道。
      “元初,你看怎么办,虽然方法有了,可是总不能乱杀人吧?”皇帝说。
      赵元初道:“要不是皇兄你管着,我真的会去杀人,杀该杀的人!”
      “元初!别胡说!”皇帝立刻喝止,“有王法在,想想别的办法!”
      “皇帝说话就是不一样,”赵元初瞥了皇帝一眼,“那上哪里去找活人的心,还得是直接取出来的?”
      皇帝来回走了几步:“动物的不知道行不行?”
      “要是行,魏太医当着那些太医的面就说了,还用单独见你?”
      赵元初想了想,突然说道:“皇兄,秋天不是要处决犯人?”
      皇帝眼睛一亮,又暗了:“那是处斩,总不能改成挖心吧?本朝没有这样的刑法,再说要处决的一共才两个人,魏太医说的可是要十个啊!”
      赵元初低着头冥思苦想,活人取心十分残忍,可这是沈澈能活下去的唯一机会!而且魏太医说要是能连用十次,病就能彻底治愈,这种病之所以成为了绝症,就是医治的方法太过有违人道,所以渐渐失传了。
      上哪去找活人的心?赵元初没想出头绪。
      “元初,不用急着修陵墓了吧?”皇帝问。
      赵元初想了一会:“还是修,修好了我心里踏实。”
      皇帝叹了口气。
      出行的事不如治病急,赵元初把行期推迟了。
      沈澈又回到了府衙,刘大人说先好好休息,不要操心衙门的事,最近清闲,不急着用人。
      “到底能不能好?”蔡师爷偶尔会嘀咕两句。
      “到了这个份上,只能听天由命了。”刘大人叹着气说。
      赵元初也把皇宫的全部事务放下了,每天只是来府衙,一到晚饭的时候端王府就会送来丰富的菜肴,不光是赵元初和沈澈,连衙役们也有份。
      “澈,你说什么样的人该死?”
      最近赵元初总是问这样的问题。
      这天沈澈想了想:“如果是杀人偿命的话,我也该死。”
      “我不是这个意思,哎,我是说。。。算了不说了,吃饭。”赵元初拿起筷子。
      王府送来的都是高级东西,沈澈想到自己已经快死了,就不该再糟蹋,便不停地把菜夹到赵元初碗里,又怕赵元初担心自己,只能勉强吃几口然后说饱了。赵元初倒是从不拒绝,多少都往嘴里塞,有时候吃的急了呛住咳嗽,抹掉呛出来的眼泪接着吃。
      吃完饭,喝着茶,沈澈突然想起一件事。
      “紫竹馆的潘馆主是不是京城人氏?”
      “听尚书方大人说,潘馆主是几年前从外地来的,你怎么问这个?”
      沈澈道:“上次不是见到几个手腕有黑带子的人?后来我又去过紫竹馆,发现不太对,那些人一进去就不见了,难道紫竹馆里除了水榭包间,还有别的地方?”
      “你又去过紫竹馆?没有碰到陆文琪吧?”赵元初立刻问道。
      “和他说了几句话。”
      “和他说话?他那么对你,你还和他说话?他伤好的倒快,要是我在的话。。。”赵元初脸色变了。
      沈澈道:“元初,我是想从他那里打听紫竹馆的情况,看来他知道,但是不肯说。”
      “以后别再去。”赵元初说。
      沈澈皱了皱眉:“那些人像是一个组织,不知道在搞什么活动,万一是不太好的,府衙就得管。”
      “不太好的?你是指什么不太好?”赵元初不明白。
      “李大人是朝廷官员,但也参与其中,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对。”
      沈澈想了想又说:“元初,你去查查当年修建紫竹馆的情况,朝廷的机构应该有记录。”
      “那我明天去看看,澈,你想问题的时候。。。”
      “怎么?”
      “眼睛特别好看!”
      “赵元初!”沈澈一拳打过去。
      “真的,比琥珀还要漂亮!”赵元初躲闪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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