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一会（暂定）》Cloe

8、第 8 章

　　翌日一早，凤双|飞和小雪便求见方丈，不想立刻就获得了准许。
　　“老衲早已看出，女施主并非窃贼，只是有话不得不当面来讲。”
　　屏退了身旁弟子，智通大师方才开口：
　　“此间再无外人，二位不妨直言。”
　　于是，两人便将前日的调查所得对智通大师一一讲明。纵使智通大师定力非凡，听了他们所说之事，也不由得面露惊异之色。沉默良久，智通缓缓道：
　　“不想智鉴竟犯下这等罪孽……老衲失察，失察啊！”
　　说着，他阖眼长叹：
　　“少林的数百年清誉，看来就要在老衲手上毁于一旦了。”
　　沉吟片刻，智通再度开口，声音恢复了平静：
　　“尽管如此，也决不可姑息凶徒。但寺内不知是否还有智鉴的爪牙，我们行事务必慎重。不巧的是，昨日深夜游庄主忽然得到消息，与他同行的一位姑娘突然病情加重，便连夜返回山下的客栈看顾，原定今日再上山与我等计议的。”
　　听说梅凌寒病情危重，凤双|飞和小雪都不由得一惊。但立刻明白过来，这不过是游少龄为防他们没能在一天内找到证据而用的缓兵之计，不由得默默感谢。智通继续道：
　　“但此事宜早不宜迟。万一游庄主上山之前智鉴便得到风声，恐会生变。老衲这就与郭掌门以会审为名，将智鉴单独带到后山禁地，让这位女施主随行作为人证，合老衲与郭掌门之力，当能够将其擒获。凤公子还请留在此处等待游庄主，请他在我等成事之前维持寺内安稳。此事切勿再泄漏与他人得知，切记！切记！”
　　凤双|飞与小雪当即答应下来。于是，小雪便随智通走了，凤双|飞则在智通的僧房内等候。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功夫，便听见外面争执起来。
　　“此为方丈的私室，不得擅入！”
　　然后，是熟悉的冰冷声调：
　　“我有游少龄的口信要转告方丈。”
　　见来的竟是李安陵，凤双|飞又惊又喜。
　　“你怎么来了？”
　　“不许我留宿，还不许我今日再来吗？”
　　李安陵对他一笑：
　　“游少龄说是梅小姐病情沉重，今日无法上山，托我前来转告智通大师和郭道长，原定的审问不得不再推迟一天。倒是你，为什么在这里？”
　　凤双|飞便将事情原委择重要处三言两语告诉了李安陵。听说严千仞的罪名得以洗清，白衣剑客也面色稍霁。但又想了一想，他对凤双|飞说：
　　“你现在立刻到严千仞那里去，不要让人伤了他。”
　　凤双|飞点一点头，又道：
　　“你呢？”
　　“我去后山。”
　　随着这句话，白衣的人影已箭一般地冲出门去。

　　少林寺的后山为练功禁地，向来人迹罕至。踏着没踝深的积雪，白衣的小女孩走在智通大师与郭子轩道长之间，步履轻盈，竟像是出来游玩的一般。殿后的郭道长嘴巴不停，一会儿抱怨游少龄出尔反尔、因为一个姑娘便轻易离寺，一会儿又抱怨有什么话不能在寺内问，要在这鬼天气跑到后山来。智通大师一如既往地面带笑容，时而回应两句。智鉴则走在最前面带路，一言不发。
　　终于，这一行人在半山腰的一座凉亭处停步。这座凉亭建在一段突出的悬崖上，只有一条路可以出入，周遭都是万丈悬崖，可谓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进入亭内，郭子轩扫扫长凳上的积雪，坐了下来。智通与智鉴却都没坐。小雪也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
　　“好了。”
　　郭子轩率先开口：
　　“你们要问这小丫头什么，可以尽管问了吧。”
　　“不。”
　　智通一向和蔼的面容，此刻却如笼了一层寒冰一般。他转向智鉴：
　　“今日要被审问的人是你，智鉴！”
　　“什么？”
　　郭子轩跳起来：
　　“这跟昨天讲好的不一样啊！智鉴他怎么了？”
　　“智鉴！”
　　智通再度怒吼。这一吼用上了纯正的内家“狮子吼”功力，震得山崖上的积雪都簌簌掉落。
　　“还不快快交代你的罪孽！”
　　智鉴的态度却异常冷静，全看不出平日暴跳如雷的模样。他只是一字一句道：
　　“不知师兄为何忽发此言。我并未犯任何需要交代的罪过。”
　　智通盯着他的双眼，突然问：
　　“你的念珠呢？”
　　“不慎丢失了。”
　　智鉴露出一丝冷笑：
　　“师兄说的罪孽，莫非便是指丢失先师所赠遗物？”
　　“那你仔细看看，这是何物。”
　　智通从袖内取出那粒沾了血的紫檀珠，举到他面前。
　　“这是有人在智永被害的现场发现的。智永尸身上还留有抓握你的念珠的痕迹。那个杀手也已经将事情经过全部交代了。”
　　说着，智通长叹一声：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已连犯杀人、偷盗等重罪，便不要再造口业了罢！若你还记得自己身为少林弟子，便速速将藏经交还寺内！”
　　智鉴沉默许久，忽然仰天大笑。
　　“果然，当时还是应该杀了那个杀手……”
　　他面色渐渐转赤，僧袍的衣袖猎猎鼓动，正是催动真气之兆。智通与郭子轩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以掎角之势向智鉴包夹过去。小雪则早已悄悄躲到了亭外安全的地方。
　　“当心！”
　　智通突然大喝一声。但已晚了。智鉴所在之处炸开一大蓬紫色的烟雾，登时将亭内三人的身影卷了进去。少顷，智通以僧袍掩着口鼻，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见到小雪的身影，他仿佛才稍松了一口气。
　　“智鉴这孽障……眼看无法敌过老衲与郭掌门，便出此毒计，企图用毒烟与我等同归于尽。老衲及时闭气，只是皮肤沾染，暂无大碍。郭掌门不慎吸入毒烟，已经是没救的了……我等老骨头不打紧，女施主安然无恙便好。”
　　智通面色惨白，说这些话已十分费力。但他稍缓口气，又挣扎着道：
　　“若智鉴真的是曜影阁安排在少林的内奸，他们的势力想必已蔓延到非常可怕的地步。如果女施主还知道任何有关曜影阁的消息，还请开诚布公，助我少林清理门户。”
　　小雪却望望智通，又望望亭内仍旧未散的烟雾，似乎被刚才的惨变吓呆了一般，不发一语。
　　“其实，曜影阁在少林的头目，是你吧。”
　　她突然说。智通仿佛一惊：
　　“女施主为何开这种玩笑……”
　　“哈哈哈哈哈！我就说过，要赚开这小鬼的嘴巴，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随着一阵狂笑，身着僧袍的高大身影从烟雾中走了出来。见到这一幕，小雪更加全身冰冷。但她竭力止住身体的颤抖，藏在袖内的手指微微动作。其实她方才开口时并不确定，只是感觉智通出声似乎是在智鉴掏出烟幕之前，便姑且诈他一诈。不想两人竟是真的串通。心里非常清楚，硬拼的话自己绝不是这两人的对手……只有破釜沉舟了。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是要向悬崖边缘纵身跳下。但在她有所动作之前，智鉴便从袖内亮出一把短剑，以剑气隔空疾点她全身大穴。若非亲眼看见，谁也不会相信，这名少林的高僧居然还有如此精湛的剑法。
　　“哼。”
　　智鉴走过来，像拎起小猫小狗一般提起小女孩的身子。
　　“就为这个小鬼，居然费了这许多功夫！早些一刀杀了便干净！”
　　“阁主的吩咐，在问出讯息之前，要留着她的性命。”
　　智通仍然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口中说出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
　　“之后便由你料理她了。”

　　李安陵原已料到，自己要闯入少林禁地恐怕没那么容易。然而入山的路口却一片混乱，守山的僧人个个满面惊惶。等有人反应过来要拦阻他时，已经连白衣剑客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心中隐隐有不祥的预感，李安陵加快脚步。很快，作为混乱源头的凉亭便映入眼帘。智通和郭子轩在亭边石阶上颓然而坐，却不见小雪和智鉴的身影。几名执事僧在亭内默默清理着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
　　在亭边站定，李安陵开口道。智通长叹一声：
　　“李公子既来到此处，应该是从凤少侠那里听说原委了吧。老衲与郭掌门带智鉴和那位女施主来此审问，不想智鉴竟丢出迷药将郭掌门迷晕。老衲及时闭气，只吸入少许。正要再战时，智鉴却自觉走投无路，一掌将那女施主打落悬崖，自己也随之跳下……”
　　智通合上双目，眼角似有泪光闪动：
　　“可怜那位女施主……唉！都是老衲疏忽，未能从智鉴手中保她安全……”
　　“智通大师。”
　　郭子轩满面愧色：
　　“你也莫要自责了。责任在我，在我啊！若非我太过大意，吸入迷药……”
　　听闻这个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李安陵却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雪死了？
　　将这个念头搁置一旁，李安陵开始四处走动，观察现场情况。亭内已被清理了大半，仍然看得出施放迷烟的痕迹。亭外的积雪则早已被前来清扫的僧人踩踏得一塌糊涂，看不出任何线索。
　　难道她真的死了？
　　不。从她“可能没死”的角度来思考，那小鬼的话，一定会留下什么线索。
　　李安陵闭上眼睛，凝神思索。忽然间，他嗅到了一缕熟悉的暗香。
　　白衣剑客蓦然睁开双眼，俯身在泥泞中搜索起来。很快，他小心地捡拾起什么细小的东西，又循迹折回来路，最后在通向凉亭的岔口停了下来。
　　“智通大师。”
　　他抬起头，盯着那名慈眉善目的老僧：
　　“你们想必和我一样，是从山下来的吧。如果小雪真的在此被打落悬崖，这条继续上行的道路上怎会留有她随身携带的香囊中的香屑？”
　　“什么？”
　　郭子轩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智通却面不改色地缓缓站起身来。
　　“不想机关算尽，却败给了这小小的玩意啊。”
　　他长叹一声，微笑道。
　　“小雪现在在哪里？”
　　李安陵沉声问道，手已按上剑柄。
　　“想知道的话，就到另一个世界去问吧。”
　　话音未落，智通已飞身跃下悬崖。周围的执事僧早已惊骇得呆若木鸡，竟无人想到要阻拦。郭子轩倒是站了起来，但因为吸入的强力迷药还未恢复，晃一晃便又倒下了。李安陵追到崖边，向下望去。只见险峻的岩壁如同刀削，深不见底，哪还有智通的身影。
　　来不及懊悔失去了智通这条线索，李安陵一言不发地转身，循着散落的香屑追寻而去……

　　“陆清羽是你什么人？”
　　小屋中，炭炉烧得正旺，驱散了寒气，使得屋内温暖得如春日。白衣的女孩坐在一把高靠背椅上，手脚都以奇怪的姿势垂下，显然是被封了穴道动弹不得。面对这样一个小孩子，灰袍老僧却一脸阴鸷地逼问：
　　“你都从他那里知道了什么？”
　　“告诉了你，你们就会放过我吗？”
　　小雪眨眨眼睛。智鉴冷冷一笑：
　　“不会。但可以让你死得快一点。”
　　他俯身在小雪耳边说：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死却死不了的。到那时候，就算想求人杀了你都不可能。”
　　小雪沉默。智鉴突然伸手，扣住她两边肩井穴，使出阴狠的鹰爪力。小雪惨呼一声，痛得眼泪涟涟而下。
　　“接下来是腿。”
　　不慌不忙地废掉她四肢的经脉，智鉴收回手，给了她一点喘息的机会。小雪全身颤抖，已经连叫都叫不出来，只有喉间断续发出不知是啜泣还是呻吟的声音。
　　很好，不像是惯于忍痛的反应。这样细皮嫩肉的小丫头，稍微给点苦头吃就会招了吧。智鉴暗忖，同时一掌击在她胸腹间，将习武者固本培元的根基彻底摧毁。
　　“我已废掉你的武功，所以不要再想逃跑。你那帮朋友都会以为你死了，不会有人来救你。”
　　智鉴毫不留情地揪起她的头发，迫她抬起头来：
　　“要不要还是早点招了？”
　　不知是疼痛还是害怕，小雪的眼中不断落下泪水，却还是用微弱的力气摇了摇头。
　　假意要跳崖自尽的时候，偷偷将袖中的香囊拉开了一个小口。就算穴道被封，也能让香屑自然落下……如果有人能够发现的话……
　　没料到这丫头竟如此硬气，智鉴丢开她的头发，在室内踱了两圈，目光最终落在那个炭炉上。对付小姑娘，大概还是皮肉之苦最为有效。
　　他用火钳挟出了一块通红的火炭。

　　香屑在一段距离之后就消失了，大概是香囊终于倾尽。李安陵却并未慌乱。他十分清楚，哪怕是智鉴那样的高手，也不可能在搬运着一个人的情况下，长时间使用踏雪无痕的轻功。果然，沿着香屑指示的方向，不远处便出现了脚印。似乎并未顾虑会有人追踪，脚印相当清晰，也没有故意扰乱方向的障眼法。
　　脚印一路蔓延，进入了一片树林。林中的木屋前，出现了智鉴袖手而立的身影。
　　感受到压顶而来的杀气，李安陵放慢步伐，暗自调整了一下由于长途奔袭而有些散乱的呼吸。
　　“小雪在这里？”
　　他开口问。其实已经听到，木屋内有微弱的呼吸。小雪还活着，不禁令他心下稍安。
　　“能过老衲这一关的话，就去取吧。”
　　智鉴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当然，要在她断气之前。”
　　李安陵拔剑出鞘。雪亮的剑锋划出长虹般壮美的气势，凝成凌厉的一线，向智鉴疾刺而去。
　　而智鉴仅以双掌应对。僧袍衣袖贯注内力之后变得坚硬如铁，与李安陵的剑刃相交竟有金石之声。但布料毕竟是布料，在凌厉无双的剑气冲击下仍是寸寸破碎。
　　两人身形交错。只在电光石火的一瞬，胜负已分。
　　李安陵像是早已料到对手动作一般，左手发力引开智鉴偷袭的短剑，右手长剑顺势从臂下穿出，深深刺入对手左肋。
　　“你……”
　　智鉴面露惊异，捂住伤口，身形晃了晃，扑倒在地。
　　不再理会垂死的智鉴，李安陵还剑入鞘。此人既能模仿严千仞的剑势，必是用剑的高手。而若要以短剑偷袭，只有在近身的一瞬间。幸好预先知道了这些，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速战速决。
　　他推开了木屋的门。眼前的情景却让他呼吸为之一滞。皮肉烧焦的臭味扑面而来。女孩子幼小的身体蜷缩在地，一阵一阵地痉挛着。李安陵顾不上多想，连忙把她轻轻抱起。
　　“唔……”
　　小雪痛呼出声。但嗓子似已哑了，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嘴唇也已被咬得不成形状。看到她惨青的面色，李安陵意识到，她是被喂了钻心蚀骨的剧毒，为了不发出声音让对局中的自己分心，才这样强自忍耐。立刻封死她的穴道阻止毒性进一步扩散，李安陵又将手按上她的睡穴，却感到她微弱地挣扎了一下。
　　“别……”
　　虽然一心想让她早点睡去，但明白她此时想说的话必定极其重要，李安陵便停了手，侧耳倾听。
　　“你来之前……有个人来过……被智鉴挡住……青铜面具。”
　　小雪颤抖着抓住李安陵的手腕，似乎稍微清醒了一点。那纤细灵巧的十指已经连指尖带指甲被烧灼成血肉模糊的一团。
　　“我听见他对智鉴说，‘智通已经跳崖，李安陵就快到了。带着她走会被追上，赶紧结果掉吧’。那人的声音怪里怪气的，好像是故意用内力改变了声音。智鉴对他的态度非常恭敬。我觉得，他可能就是那个‘阁主’……”
　　坚持着说完这一大段话，小雪的身体再次开始痉挛。抓在李安陵腕上的手指也收紧了。但那气力却小得可怜，甚至比寻常女孩子的轻轻一握还要微弱。她仍挣扎着说：
　　“……要是我死了……凤双|飞……”
　　声音却渐渐低下去，听不清楚了。李安陵终于不忍再听，按在她睡穴上的手指略一加力，小雪便不再动弹，安静地昏昏睡去。尽量不去看她脸上、身上的伤口，李安陵解下外衣，小心地把她包裹起来，抱着她走出门外。
　　智鉴竟还未死。见到李安陵的样子，他发出断断续续的狂笑。
　　“……就算你带走她，也已经是个废人了……死前能玩到这么鲜嫩的小姑娘，老夫死而无憾……”
　　下意识地，李安陵咬紧了牙关。若非抱着小雪，他便已拔剑了。慢慢地走到智鉴身前，他实在有种抬脚踩踏这个垂死的老人的冲动。但他终究只是静静站在原地，任激愤的热血渐渐冷却成为悲痛。

　　“李安陵去后山了？”
　　狭小的囚室内，严千仞问。凤双|飞抓抓头发：
　　“我觉得，是不会有什么问题啦。毕竟智通大师和郭道长都在。”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也变得有点不确定：
　　“但那家伙的直觉一向很准……”
　　严千仞不语。跟这个捉摸不透态度的杀手待在一起，凤双|飞心里更加七上八下。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他随便找了个话题。
　　“你这次被抓，‘七月十五’的人就不管你吗？”
　　“如果不慎落到小帮派手里，组织会去救人。”
　　严千仞淡淡道：
　　“但这次惊动的势力太大，就算组织想要插手，也如同以卵击石吧。无法挽回的棋子就果断放弃，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规则。”
　　他微微一笑：
　　“不过，若是你们最后真的能把我弄出少林，大概还是会接我回去养伤吧。”
　　凤双|飞也笑了。但黑衣的杀手收敛了笑意，接着说：
　　“其实，我也想让你们见一见首领。”
　　“唔？”
　　凤双|飞惊讶：
　　“‘七月十五’的首领，是我们随便能见的么？”
　　“无妨。”
　　严千仞简单地说。顿了一下，他又说：
　　“我们的首领和曜影阁有过接触。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几个月前他曾被曜影阁请去过。这次杀你的委托也相当不对劲。接引人已死，知晓委托人身份的只剩下首领。这次来少林之前我和首领见过面，但他告诉我，委托人已经销声匿迹了。虽然没有证据，这样不留痕迹的手法倒很像是曜影阁做的。”
　　“为什么？曜影阁雇杀手来杀曜影阁的人？”
　　凤双|飞不解。杀手也微微皱起眉头。
　　“再加上太过轻易地得到的少林藏经的消息，以及这个为我量身打造的圈套，我感到，这里面似乎隐藏着什么我们不知不觉间已深陷其中的阴谋。”
　　沉默了一下，他接着说：
　　“所以，既然你们也在调查曜影阁的事情，极少见外人的首领想必也会与你们会面。”
　　话到这里就被室外的喧闹打断了。一个僧人急急忙忙地推开门：
　　“武林盟主有令，请二位立刻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