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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红妆 ...

  •   忘川河畔,大片大片血红的曼珠沙华盛开在旷野上,似血海,又像是在大地上铺了百丈红绸。比起曼珠沙华,我更喜爱叫它彼岸花。看着花海,我觉着我该换身衣服的,着一身白色委实与这片花海不太搭调。寻思着要不要使个术法,将这身衣服换成红色。
      在我寻思的当口,一个声音响起“请问可否带我渡过着河?”
      声音清脆的很,抬起头,刺目的红色占满了眼。我以为是我不注意,彼岸花成了精。可猛然响起,这里的彼岸花全是怨气所养,冥王怎的会允许它们成精。轻叹口气,到底是与花岛不同,若是花岛,这些花早已修得人身。
      眼前之人一身红绸,漆黑的长发仅用一根红丝带绑着。一双秋水眸子微微向下敛,是本来清秀有余的脸平添了几分媚意。直觉告诉我,这红衣女子定有一段故事。
      我笑着看着来人,说道“你可知这是什么河?你又可知我的规矩?”
      若是有镜子,我此刻的样子会不会很像拐带小孩子的大叔,或者算计别人的奸商什么的。好奇性的看了一眼忘川水,可惜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撇撇嘴,是该向冥王提个建议,改善一下水质了。
      红衣女子摇头说道“我只是喜欢这些花,不注意迷了路。想过个河罢了,还望载我一程。”
      我扫了扫船板的灰尘,就地坐了下来。在冥界不是有牛头马面带领这些幽魂吗?怎会迷路?记得在学堂读书时,夫子说过一句话,对于很多事,你不光有好奇心,还得有默心。该知的就知,不该知道的就放下。
      “我是这忘川河的摆渡人,上我这船需得讲个故事。这故事要值得我带你渡过这条河河,自然,我也会付你相应的报酬,准你带一样小东西去下一世。懂否?”
      哥哥小时候说过,做戏得做全套的,现在第一桩生意上门,我是该孤傲点呢还是狗腿点呢。狗腿点的话可能有失作为上神的风度,那就按平常的来吧。
      红衣女子思考良久,轻轻嗯了一声。
      我侧身让开道,她点点头上了船,寻了一个离我不近不远,刚好够说话又保持了适当距离的地方。看她的动作,我低头看了看,今天我穿的是一身白衣,可却是男装。
      将船推离岸边,倒了一盅茶,斜倚着桅杆,我做了一个我认为还算优雅的姿势,示意她可以说了。
      “奴家本名红叶,是东州北影世家北影二公子北影冷曦的妻。今天,我就给公子讲一个落魄人的故事吧,讲的不好,还望公子担待。”
      东越国483年,一场大雪覆盖整个大地,带着洁白与残忍。同我预想的一样,这场雪变成了灾难。几寸厚的大雪下,不知埋了多少尸骨,有的是冻死,有的是饿死。小丫茫然的看着街上寥寥的行人从她面前匆匆走过,没有人看她,更没有人知晓她已经五天没有饭吃了。她的家人呢,自某天醒来,爹爹娘亲就不见了踪影,她翻遍了整座山,喊得喉咙说不住话来,也没见着。小丫明白,爹娘和隔壁的小羽家一样,丢下她一个人走了。
      缩在角落里,小丫觉得自己是逃不过这一劫了,只希望到了地府能投个好胎。这样想着对死也没那么怕了,睁着大眼睛,想着看这个世界最后一眼。
      “喂,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睁着眼睛,意识却已经迷迷糊糊。连抬头看一眼说话之人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皱眉表示烦躁。
      说话的人似乎没看懂她的意思,蹲下身来正对着她说道“我叫北影月棠,你可愿意跟我走?”
      眼前的人早已看不清模样,一片白色。睁着眼睛看了几次也看不清楚,索性闭了眼。
      这样的人倒是有趣,虽然这情节和那些轻越从凡间搜罗来的话本子没什么不同。接下来是不是该英雄救美人,美人以身相许。
      醒来,入目是白色的纱幔。兴许是还没有醒完全,真真以为是得道成仙了。小丫起身走了出去,外面一样是白雪皑皑,亭台楼榭,却别有一番韵味。看得出,这是一座小宅子。
      “你醒了”
      走进来的是一袭白衣的男子,面容精致,轻薄的嘴唇笑得刚刚好。小丫愣愣的看着来人,这是有生以来,她见过的最漂亮的男子。他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倒也不显突兀。
      北影月棠将碗放在院子里的小石桌上,坐在一边的凳子上,指着药示意她过来喝。小丫慢吞吞的走过去,坐到相对的另一张石凳上。闭上眼,赴死般的喝下了药。
      低低的笑声传来,小丫皱着眉头看着他。不料这笑声丝毫没有收敛,反而越笑越大。等他笑完了,她才开口说道“你是谁”
      “你又叫什么名字?”北影月棠撑着腮,看着洗干净的小丫头,容貌清丽,眼睛被白雪映的闪闪发亮。
      “程小丫”
      “这名字不好,既然我把你捡了回来,那我就改个名字吧。红叶,程红叶。”
      改了名字的红叶并不反感这个名字,她只是问了一个先前问了一次的问题,她说“你是谁”。
      “北影月棠”
      “你为什么救我”
      街上那么多需要救的人,为何只救了她一个。她实在不明白,论漂亮,她不是罪出色的那个。
      北影月棠不惊讶她的问题,收起微笑,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因为你的眼睛很好看”
      像极了某个人
      富人总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作为弱势群体,只有顺应的份。红叶对这个回答没有不满,也没有满意。
      若那时的红叶知晓北影月棠喜欢这双眼睛,仅仅是为了想念某个人,那也不会陷入叫北影月棠的魔障中,八年不曾逃开。
      那年,她十岁,北影月棠十六岁。
      北影世家这样的大家族,身为北影世家的人却在这座小宅子里生活了十六年,着实令人匪夷所思。红叶很好奇收留她的这个人,可也只是放在心底。
      夜晚是宁静的,红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起白天北影月棠说的话来,他说“这宅子里只有一个能伺候人的,不过竹子是我的小厮。所以你得自己照顾自己,顺便也照顾下我的饮食吧。”
      断断续续的箫声打断红叶的思绪,随意的披了件外衣寻了出去。在这场大雪还没降临之前,红叶是很喜欢箫声的,每天都会在爹娘的摊位旁边坐个半响。因为楼上每天都会有箫声,她很想问楼上的人,为什么总吹这一首曲子。
      箫声是从月棠屋里传来的,这么几天的时间,红叶早已将这不大不小的宅子摸了个透彻。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撑着腮看着黑幕,随着乐律摇头晃脑。这箫声吹了快两个时辰,这天寒地冻的,着实受不住。红叶站起身,朝窗户上落下的人影吐了吐舌头,慢悠悠的晃回了自己的屋子。
      扣扣扣
      三声短促的敲门声,红叶翻了个白眼,打开了门。门外的人拿着酒壶,笑意浅浅,似乎料到她会开门。
      浓厚的酒味扑鼻而来,红叶厌恶的用袖子挥了挥,企图将酒味驱散开来。自从月前去了趟北影府邸,回来便抱着酒坛子过日子。以前看着街上的醉鬼醉的东倒西歪,形象全无时,娘亲叹气,借酒消愁还是只图一时之快?真是伤身又费钱。
      看着北影月棠手里的酒,她只觉着银子有飞走了。老成的叹了口气说道“公子,你这一月喝的不是酒,是钱啊,买菜买置备用品的钱啊。”
      “这六年,没把你调教成小家碧玉已是遗憾,怎的现在反成了钱奴。”北影月棠绕开他进了屋子,抚着额头苦笑,一时分不清是演戏还是真的。
      红叶撇撇嘴,不再说话,陪着他一杯接一杯的喝,银子已经回不来了,不喝浪费。
      北影月棠看着对面的人一杯接一杯的灌,生怕有人抢了。六年已过,眼前的人的身量早已长开,原本稚嫩的脸也蜕变成了一个美人。他端起杯子,想起了月前的事情。
      “红叶,我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明明同是北影家的少爷,他备受宠爱,我却只能在这小小的宅院过日子。除了北影家大少爷的称呼,我不知道作为父亲的他还给过我什么。即使我光芒万丈,他看的见的永远是冷曦。”
      每个家族总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谁会想到这一方小宅子里住着北影家族的大少爷。眨眨眼,确信不是做梦后,沉默的听着。
      北影月棠很满意此刻的她,不说话,安静的听着便好。沉吟片刻后说道“放逐到这个宅院已经六年了,其实我捡到你的时候,正是我被赶出来的时候。不要问我原因,我也不知道。月前回去不过是应父亲要求,见一个人罢了。”
      见一个多年不见的人,意料不到的,此次见面仅是当面宣布她与冷曦的婚事。父亲明明知晓,却还是做了这个决定。他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只是有些不甘心,十八年的不甘心。他的出生是不受待见的,只因他的母亲非父亲的心上之人。尽管母亲是武林盟主之女,也换不来他的一个眼神。即使母亲是当家主母,那寻常人家的女子,如今备受宠爱的侧室,也能奚落讽刺母亲。他不明白这样一个只有容貌可取,成天只晓得争风吃醋的之人,哪点进了父亲的眼。
      母亲死时只说了一句话,她说“棠儿,我知道你恨,我同样也恨。可是现在的你还需要依附你的父亲生活,不然会难很多。你将来坐上这北影家的位置了,代我问一句北影夜,我那么爱他,他何以负我。”
      北影月棠在母亲的屋里呆了一夜,看着母亲再无声息。他真的好恨,恨母亲不值,她死时挂念的人,此刻依旧在别的女人的房里。
      母亲死去,侧室当天便扶了正。父亲背对着他说“月棠,这里不适合你,待琴音的丧事完了,你就搬到别院去吧。”
      北影月棠一句话都没有说,母亲丧事一完,他便收拾包袱带着随身小厮去了别院,一眼都不曾往回看。
      红叶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一杯又一杯的给他斟酒,没了就添。听着她的故事,我停下倒茶的手,默默的放在一旁,有些囧然,此刻我是不是也该放坛酒在这里。
      趁着天色尚早,红叶悄悄的出了门。街上行人很少,只有匆匆几个。走到爹爹娘亲摆摊的地方,和往常一样坐在石阶上,似乎一直没有变过。坐了一晌午,久违的箫声突兀的响起。还是那个曲子,红叶朝阁楼望了一眼,摇头晃脑了一会儿就拍拍屁股走了。
      “你今天去了哪里?”
      刚回了宅子,清冽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红叶只觉得天上掉下了一道闪电,把自己劈的外焦里嫩。
      回过头,北影月棠双手环胸,靠在门边。红叶网周围看了看,实在想不通他是从哪里出现的。撇撇嘴,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街上”。
      北影月棠看着掉头就走的身影,摇摇头,实在不明白哪里得罪了她,这么大的火气。
      “大哥”
      北影月棠往回走的脚步顿住,转过身,一袭紫衣贵气逼人,笑容邪气的少年走了进来,停在他的面前说道“大哥,别来无恙。”
      听竹子说,今天宅子来了一位客人,过了夜半客人才走。之后北影月棠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天一夜没有出来过。红叶戳着自己的碗,叹着气,他三天两头的折腾早已见怪不怪了,只要竹子偏偏喜欢当回事。自己叫不出来人,就来烦别人。红叶看了一眼做好的饭菜,起身去了北影月棠的院子。
      “月哥哥,出来吃饭了。你再不出来证明你还活着,我就要被竹子唠叨死了,你忍心看我死掉吗?”
      房门开了,北影月棠神色疲惫,苦笑着说道“红叶,你该嫁人了。”
      “好呀,最好嫁个钱多的没地儿花的人。”
      红叶从来没有想过嫁人这个事情,日子这样过着也挺好。可惜有些人哪是这一方小地儿就能圈的住的,只怕这样的日子也快到头了。
      三日后,竹子口中的客人又来了。红叶淡淡的瞥了一眼竹子,对竹子口中所谓的玉树临风仪表堂堂无多大兴趣,修剪着院子里的茶花。黄昏临近,北影月棠从昏暮中走来,让红叶平白生出了一股子悲凉来。
      “红叶,嫁给冷曦,做他的妻吧。”
      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张脸,有些不可置信。六年的时间,不算多也不算少,这张脸看了六年,眼里依旧不见她的影子。
      红叶看了半响,笑着说,“是不是用什么东西拿我来换?”,不待他回答,继续说道,“肯定是的,可是换东西的那人也真傻,我一无是处,算来,是他亏了。月哥哥,你说这是不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你一点都没亏呢。”
      北影月棠不知怎么接下去,偏头看向还未开的茶花。划算的买卖?或许不是吧,对冷曦来说,她就是无价之宝。按了按心口,恍然觉得这笔交易也不是那么划算。
      “他拿北影的家主之位换的你,想来对他来说,你还是很有用处的。做他的妻,不会亏了你。”
      “月哥哥想的真周到,既然是你想要的,我有什么理由不给呢。我这条命可是你救回来的,就当报恩吧。”
      说完,红叶转身回了屋子,徒留那么一个人在院子里。北影月棠有些不敢相信,连反抗都没有,干脆了当。心口的地方涌上来的酸涩感,让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北影家二公子娶了一孤女为妻,十里红妆,红色是那日最鲜艳的色彩,这是东越国百姓最直接的感受。大婚第二日,北影月棠重回北影世家,是北影冷曦推荐的。这是她现在的相公,北影冷曦告诉她的。红叶看着一身的红衣,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自己已经嫁为人妇。
      “那个冷曦,嫁人了是不是就不能出去闯天下了。”红叶撑着头看着自家相公,叫相公着实有些难为她。可是竹子说的没错,北影冷曦长得确实是玉树临风,贵公子一个,算起来她还是赚了不少。
      北影冷曦停下手中的笔,转身看着她,“闯天下?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想法。”
      红叶撇撇嘴,很不屑的说道,“我嫁过来才多久,你怎么可能真么都知道。快说,是不是不能闯天下了。”
      “唔,也不是不行。”低头沉思了一下,故作为难的说道,“这样吧,等这段时间过了,我就陪你去闯天下。”
      “好啊好啊”
      红叶欢喜的出了书房,打算回自己的房间,琢磨一下出去需要带的东西。冷曦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账目,冷了眉眼。
      走的太快,一时没注意撞到了前面的人。红叶下意识的说了声,“对不起”,打算绕道而过。
      “大胆,我家小姐你以为撞了下说声对不起就能了事的吗,还不跪下磕头认错。”
      抬起头,红叶不满的看着说话之人,见是丫鬟,便懒得多说。新婚之夜,冷曦说过,在这个家里,对谁都不用客气。因为越是客气,他们越当你好欺负。看向身后,是北影月棠,北影月棠身旁站着一位白衣女子,颦眉抚着胸口。
      “我说话你没听见吗,快给小姐磕头认错,不然我告诉家主,治你个不敬之罪。”
      “月哥哥近来安好”
      北影月棠微微皱眉,红叶识趣的朝身旁的女子福了福身,“方才走的匆忙,冲撞了姑娘,还望见谅。”
      显然丫鬟知道眼前之人不宜得罪,乖乖闭上了嘴巴。身旁的女子倒是笑出了声,“想来你就是冷曦的妻子吧,还真是漂亮。姐姐好,我叫苏婉,是月棠的未婚妻。说来我两的眼睛还真是像呢.”
      红叶点点头,让开了道。“想必以前在路边把我收养,大抵是因为我的眼睛和苏姑娘很像吧,这十多年来,月哥哥时常提起苏姑娘呢。”
      “我们走吧”
      “恩”
      红叶看着两人离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过几月没见,连眼神都陌生了。想以前,一定不会这么对她的吧。
      懒懒的倚在房中,今日是月哥哥大婚,冷曦却再三告诫不得出房门半步。半年来,红叶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么严肃,无奈点头答应。
      走时,北影冷曦抱了抱红叶,用着极轻的声音说道,“等我回来带你闯天下,乖。”
      外面鞭炮声震天,红叶拿了本书坐在榻上,半刻钟了,书还停留在刚刚那一页。叹了口气,搁下书走到窗口。不知怎的,想起刚成亲那几日,冷曦给她吹的曲子,那首从小听到大的曲子。曲子名唤相思,很贴切的名字。
      红叶不是傻子,听了这么多年的曲子,怎会记错,只是不晓得名字,不晓得吹奏的人罢了。现在晓得吹奏的人是她相公,难得的红了脸。每日都会吹的曲子,今日还没听到呢,等他回来,得好好骂骂。半年的时间,弄明白的事情不止这一件。原本以为月哥哥是今生唯一爱的人了。可惜这世上还有一个词叫日久生情,年少的情怀到底当不得真。
      “不好了少夫人,少爷他、、、、、、”
      不等丫鬟说完,红叶问都不问直接去了大厅,那是招待宾客的地方,作为北影家的少爷只会在那里。
      到了大厅,宾客已经散尽了。一身红衣的北影月棠长身玉立在大厅中央,长剑上已是血迹斑斑。红叶踏进大厅,地上全是尸体,她的脚边躺着北影家主北影夜,一双眼睛里还带着不可置信。这里面的人,红叶有些还是认识的,全是与北影月棠不大对付的人。
      程红叶紧盯着眼前的人,颤抖的说道,月哥哥,我的相公在哪里。
      北影月棠转过身来,一脸冷冽,不负往日的温润。让开身子,指着地上的人说道,他已经不是你相公了,这一生注定是我陪你过。
      地上躺着这人,让红叶瞬间越过北影月棠,跑到冷曦身边。冷曦一袭月牙白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了,胸口的血怎么也止不住。红叶抱着已经冰冷的身体,动都不愿动一下。
      “以前的八年,我是喜欢你的。可逆从来没有表示过什么,也没说过什么,我想这段感情终究是无望,也就不再奢望什么了。我程红叶虽然没把你教的东西学的很好,但傲气这东西我算是学了个十足十。后来你让我嫁给冷曦,我应了。不过是失望透顶,不报幻想了。当我看见沈婉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幸运是沾了她的福气,我的眼睛像足了她。”
      “嫁给冷曦,算是把我这辈子的福气都花光了。在你与沈婉出双入对的时候,是冷曦带我看花开花落,给我日复一日的吹奏相思曲。这样的日子我算是极喜欢的,他走时还说等他回来一起闯荡天下,可是怎么就躺这里了呢。月哥哥,你忘记了一个词,叫日久生情。我嫁了他,自然就是他的妻,你莫要再说笑了。他听了会不高兴的。”
      说完,红叶也已经倒在冷曦身上,嘴角有一丝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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