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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四章：所罗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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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发的恶魔从下至上慢慢消失了。
西底家愕然的看向沉默不语的巴尔。
“巴尔，我……这……”
“果然一个个都是恣意妄为啊。”遮住巴尔的魔气散去了些许，西底家看见他似乎单手捂住眼睛，“事已至此，我便和你说明一下吧。”
他放下手，向西底家走来。
魔雾下恶魔的眼睛不时透出闪烁的紫光。
“刚才那位，是地狱七君之首的淫囧欲魔君，阿斯蒙帝斯。”
“……！！！”
“你不必担虑，他是我的……算作上司吧。另外，他也是亚斯他录的父亲。”
“原……原来是这样。”
“你的身体没问题吗？”巴尔突然这样问，“靠近那位的话，恐怕会有反应的。”
西底家感到血一下子涌上脸去。
“无需感到羞耻，大部分恶魔都无法抵御那位的蛊气，就不消说人类了。”
“……”
“难受的话，就舒缓一下，蛊气引发是无法自行消解下去的，只会越憋越烈。”
西底家面红耳赤，尤其是巴尔如此认真严肃一本正经地说着这样的话，简直让他尴尬的想钻进墙缝里。
其实西底家本来是没有这么强烈的羞耻心的，至少面对阿斯蒙帝斯的时候他没有，面对尼布甲尼撒的时候没有，甚至那般不堪地面对但以理，面对整个犹太民族的时候，都没有。他唯有面对约雅斤的时候，唯有面对他的至亲之人时，感到战栗的羞耻。
而现在，他面对巴尔，与他说话，看见他这样平和的站在自己面前，他感到自己的不堪，感到无地自容，无地自容到几乎要发疯，要恼羞成怒了。
他从最一开始就对这个不太像恶魔的恶魔有着奇异的熟悉感，不知源自何方。
他想打破这种难堪，怀着那种不甘心的，尴尬至极的羞赧。
“那你是怎么办的？阿斯蒙蒂斯是你的上司，你应该经常会和他接触。”
“这个啊。”巴尔轻笑了一声，“我没关系的，再怎么说，我也是地狱七十二柱魔统首柱啊，一般不怎么会受影响。当然了，如果那位非要有意刁难我，那我就只能——”
巴尔突然伸手往半空里一爪，西底家看见他手中出现了一条火红的尾巴，那长而柔软的毛看起来蓬松而富有弹性。
紧接着半空里被拽出一个亚斯他录来。
“捉这个小家伙来泄火了啊。”
“小……家伙……？”西底家看着那个怎么看都是成年体的恶魔。
“别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打回原形就只有一丁点大而已。”
亚斯他录偏了偏头，用尾巴的尖端挠了挠头顶的骨角。
“巴尔，阿斯蒙帝斯来过了。”
“嗯，刚走没多久，不过你又这样直呼父亲名字啊，稍微改口一下怎么样？”
“其他还有要做的事情吗？”
“暂时没有，你自己去玩吧。”
巴尔松开他的尾，亚斯他录又消失了。
……结果淫囧欲魔君的儿子反而是在下面的那个……吗？明明看起来是亚斯他录更善战一些的。
“咳，言归正传。”巴尔轻咳了一声，将西底家有点跑偏的思绪拉了回来，“如果你不急的话，就等我说完离开吧。”
“……”
“那位在你的额心留下了魔烙，那本是一种用来囚囧禁意识，将□□改造成那种用途的符文。只不过口口魔君若不发动，魔烙剩下的用途就成了在你身体受损时替你治愈，当你身陷危险的时候化作虚蛇护你，甚至于——”
巴尔停顿了一下，西底家感觉他的语气突然变的凝重起来：“若你的执念足够深，甚至可以自发的使用恶魔之力，你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吗？”
西底家吞咽了一下，极不确定的点了点头：“我可以使用恶魔的力量，就是说，我可以像你们这样……”
“没错，如果你能自主使用这份力量，你将能如同我们一般，凌驾于人类之上。”
西底家感到某种东西正在一点点撕开心房。
他可以使用恶魔的力量，他可以像恶魔一样，他可以……他可以……
“巴尔……我可以……”
“怎么了？”
“我可以修改契约内容吗？”
“你想改成什么？”
“我想亲手实现……”
包裹着巴尔的魔雾似乎更薄了，西底家几乎都能看清他嘴角轻扬的弧度。
“好。”巴尔又朝他近了一步，此刻他们的距离已经超越了正常谈话的尺度。
他拾起西底家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上。
“这枚戒指，我从最开始就借给你了。”
“……？”
“其实，你从最开始就是这么渴望的，不是吗？不是由恶魔来帮你达成，而是由你自己亲手来施于惩罚。西底家，你的个性太过于温顺懦弱了，也太自卑隐忍了。但越是这样的人……”
巴尔没有再说下去，他放下西底家的手，后退了一步。
“那么说出来，你所渴望的，完整的契约内容。”
“我要让尼布甲尼撒，我要亲手，慢慢的，摧毁那个人！”他一字一顿的，断断续续的说完整句话。
然后他瞪大了眼睛，他看见巴尔朝他深深弯腰一礼，单手按在胸前。
包裹着巴尔的魔雾终于完全散去了，在西底家面前男子的金发纯粹的如同烈阳。
他握着银色的权杖，他的双瞳湛蓝，然而在那蓝色的眸子里却蕴着汹涌澎湃的，紫色的魔光。看清他的眼睛，看见那尖锐的竖瞳，才能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他是一个恶魔。
“巴尔，地狱七十二柱魔统之首柱，以所罗门指环为誓，愿为你效力。”
“巴尔，你是……你是……”
“我是谁，你还要再问吗？”恶魔抬起身来，用那双属于恶魔的眼睛，含笑注释着西底家。
“你是，所罗门……王！”
西底家企盼着恶魔的否定，但巴尔只是这样笑意盈盈一言不发的望着他。
冷汗浸透了他的全身。他慢慢背靠着墙壁滑坐下去。
“你是所罗门……你就是所罗门……”
“人类化魔让你觉得如此不可思议吗？”
“不……不……你竟然是所罗门，你竟然是……”他的话戛然而止。
他想起巴尔曾言——犹太人是我的孩子。
若他不是所罗门，又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他想起巴尔面对他请求见他真面目的的回答——终有一天你会见到的，只不是现在，你确实该觉得我是熟悉的。
他当然会觉得他熟悉，因为他的血管里，就淌着他的血脉啊！
而现在，他终于见到了他的真面目，巴尔口中的那天到了。
这一天，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西底家，人类是可以化魔的，因为我曾经如你一样，只是个人类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