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记得，年少轻狂》星冷如冰

5、第 5 章

　　乔哲打开门，惊喜地看见秦朝云滑稽地拎着一大袋婴儿用品站在门口。秦暮雨和李翼站在稍远的地方东张西望，一副不认识这个人的样子。
　　乔哲开心地大笑，张开手拥抱他：“朝云！好久不见！”
　　没等朝云有什么回应，乔伊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笑着和乔哲招呼：“嗨，阿哲！”
　　乔哲一愣：“乔伊？你今年不是不回来吗？”
　　朝云笑着代她回答：“阿哲错了哦，她不是你妹妹，是我妹妹！”
　　“你妹妹？你堂妹不是李翼吗？”乔哲一边把他们让进来，一边问。
　　秦朝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已经开始脸红的乔伊，缓缓地说：“是弟妹。”
　　乔哲险些要跳起来：“弟妹？你哪个弟弟？”
　　“我能有几个弟弟？”秦朝云坏笑着把暮雨拉过来，“除了他还有谁？”
　　可乔哲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暮雨？和乔伊？朝云，你在开什么玩笑？”
　　“事实证明你缺乏足够的想像力。宝宝呢？”李翼一边耸肩一边嚷着要见还没满月的小宝宝。
　　乔哲跟在后面苦笑，对秦朝云这个自来熟的堂妹无话可说。
　　乔伊跟在后面李翼后面叫：“我知道卧室，我带你去。”剩下三个大男人在那里大眼瞪小眼。良久，乔哲想起来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趁朝云没说话先截住他，“暮雨说，朝云闭嘴。”他对朝云说的话半句都不信。
　　“五六年。我去法国之前。”
　　“哦！”乔哲应了一声，过了会儿忽然又大呼小叫起来：“秦暮雨你个家伙，你拐带未成年！”
　　“已经过了申诉期了。”李翼从卧室出来，一副专业人士的样子，“何况丫头当时已经是行为能力人，虽然还不是完全，但已经可以自行判断。”
　　朝云见乔伊没有跟出来，问：“丫头呢？”
　　“在看喂奶。”李翼颇为无力地说。乔伊看奶娃娃的样子简直是看见新奇玩具时的表情，就差没伸手去捏捏。
　　乔哲站了起来：“我下去买点酒，你们中午在这儿吃吧！朝云、暮雨，你们谁下厨？”
　　暮雨看朝云完全没动的意思，不得已只好站起来：“我来。厨房在哪里？”
　　乔伊听见吃的终于跑了出来，嚷道：“我来我来！”却被李翼一把摁住。
　　“你就算了吧！我们还想多活几年。”
　　乔伊还在努力挣扎：“我已经会开煤气了！而且我的菜单你们也都吃过，很好吃的。”
　　“没错，不过别忘了，你只是提供菜单，掌勺的是朝云或者暮雨。”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对乔伊的厨艺抱有任何幻想。如果那能称的上是厨艺的话。如果她像李翼一样知道自己没这天赋也算了，偏偏乔伊还极度喜欢自创菜肴，并且乐此不疲。
　　“乔乔可以帮我打下手。”暮雨过来解围。有他在，他是决不肯让别人取笑乔伊的。即使这事真的值得取笑。
　　乔伊一下子跳了起来，嚷道：“我有新菜单，阿哲等一下我和你一起下去。”
　　乔哲换了衣服和乔伊一起到楼下卖场买东西，乔伊历来要求完美，一样调料都不能缺，幸好乔哲住的小区物业周到，旁边就是大卖场，乔伊才没逼着乔哲开车去朝云家。
　　回去的路上，乔伊忽然想起嫩肉粉忘了买，就把乔哲留在楼下自己又折回超市。
　　谁知乔伊这一去不复返，乔哲抱了一堆东西站在路中央等了一会儿终于站不住，找了个墙角把东西放在地上点根烟耐心地等。
　　他仰头，天空难得地碧蓝，自己有多久没那么停下脚步耐心看看天了。自从他退出Olympus过正常人的生活之后，他的生活就再也不像从前那样随性冲动了，他需要为生计终日奔忙，他需要给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一个稳定安全的家。于是，从前那样肆意挥洒青春的美妙日子也一再不复返。
　　抬头，看着身边两米多高的矮墙，从前，自己是很轻易就能上去的吧！现在呢？
　　竟然开始后悔，后悔自己曾有过的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是因为今天见到明明与自己同岁却依旧年轻活力的朝云，还是幸福依偎的暮雨乔伊，还是……取代自己成为Olympus四大主力的李翼。
　　微微抬脚，试着想踏上墙，却还是犹豫了。自己明明已经放弃了，为什么还要念念不忘，他已经没有这个权力了。
　　“为什么不试试？不难的。”乔伊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站在他身后静静地说。
　　乔哲好像没听见，转身拎起塑料袋准备离开。乔伊微微皱眉，负气似地扔下袋子，加速几步就踏上了墙，转眼间又从墙上下来，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动作轻捷地像只猫。
　　乔伊走到乔哲面前，一字一句道：“你教我的，记得吗？哥哥。”
　　乔哲终于抬起头看着她，4年了，这是乔伊第一次叫他哥哥。自从他离开Olympus，乔伊再没叫过他哥哥。
　　乔哲别开脸，乔伊的眼睛太明亮，他几乎有被灼伤的错觉。
　　“乔伊，我们总要长大。你看，我的妻子和孩子需要我，我不能让她们担心受怕。”
　　乔伊不明白：“我们从未给我们的家庭带来过任何危险。你知道的，哥哥。”Olympus独特的保密系统让他们的隐私得到了最大限度的保护。
　　“乔伊，你不懂，我已经没有资格任性了。我所做的一切，不光要考虑到我自己，还要考虑到我的妻子和孩子。”他早已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他必须为别人考虑，为他的父母、妻子和孩子。他们需要的是一个有着稳定工作，不会三天两头失踪，更不会挂彩的儿子和丈夫，他必须满足他们。
　　而在内心更深处，有一个声音在清楚地告诉他：他早已经回不去了，他有太多的放不下，太多的难以割舍。他已经不再适合作出绝对冷静中立的判断。这几乎可以成为做任务时的致命伤。
　　“你们不是已经有李翼了吗？她比我更适合。”第一眼看见李翼他就知道，这个笑起来没心没肺的女孩子一定会取代自己成为Olympus的主力。因为没心没肺，所以不会伤心。只有不会伤心才可以在关键时刻作出最明智的判断，而不是被情感冲晕了头脑。
　　他看向自己的堂妹，第一次出任务时，乔伊表现出来的冷静专业就令他吃惊。那时，她还是个十多岁的孩子，不如意的时候还会撒娇耍赖，可当她面对任务时的表现却是连成年人都望尘莫及的。朝云曾经夸赞乔伊从不把生活里的情绪带到工作中，更难得的是，她把自己和Lolita分得很清楚，绝对不混为一谈。难怪她虽然在Olympus里年纪最小，却能成为绝对主力。
　　“她是很出色，可你们完全不同。她并不能取代你。”
　　乔哲沉默，默默地拎起袋子往自家方向走去。乔伊跟在后面耸了耸肩，并没有再追逼下去。她知道他的难处，她只是感到惋惜，曾经他们那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