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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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医女这么一说，申云溪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身子就这么直直地倒了下去。意识失去前，只听得旁边宫女们疾呼：“太后！！”
等申云溪迷迷糊糊再醒过来时，已是傍晚时分，想起这胎又是个女儿，真真是一口气憋着上不去下不来，宫女们见太后醒了，喜得跑出去通知在殿内的皇上。
沐惊连在御书房听闻母亲晕过去的消息，赶忙马不停蹄地到琉璃宫，一来看母亲，二来看妻儿。
此时听得申云溪已醒，沐惊连手上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就赶到申云溪榻边，先关切地问道：“母后，好点了么。”
见申云溪点了点头，沐惊连放心道：“那母后，您给我儿取个名吧！”
申云溪听闻笑着摇摇头：“你这孩子，不是说懒得娶名字，所以就阿大，小二，小三那么叫得么，这个孩子，自然就叫小七吧！”
沐惊连眼睛大睁：“怎么可以，这娃怎么说也是奉德储君，怎么能叫小七？”
“这有什么不可以，之前不都这么...”说着，申云溪像突然反应了过来，杏眼圆睁，“皇儿说什么？储君？不是...不是女儿么？”
沐惊连转而一笑：“是有女儿，可也有男孩啊，小婕她给朕，生了一对龙凤胎。”
“......”申云溪听着早就说不出一个字了，张着口喘着气，一时间瞳孔收缩，又晕了。
琉璃宫又一片热闹。
等着申云溪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明晃晃的，定了定视线，发现沐惊连正穿着朝服关切地盯着自己看，看见太后醒来，沐惊连面露喜色，张口说着什么，可申云溪只看得沐惊连嘴在动，偏听不到再说什么。
一时急了，也张嘴想说“你在说什么？”，可偏生喉口像卡着东西，也发不出声音，勉强作了个“你”的口型。
沐惊连见状微有惊愕，但立刻又反映了过来，眉开眼笑地回着话，可说什么申云溪也听不着。
说完了沐惊连便急急地出了琉璃宫，敢情是上朝去了。
见儿子走了，申云溪也迷迷糊糊地再次睡了过去，心里还道，最后一次了，总算不用“昏”过去了。
申云溪这一卧榻的就卧了很久，也许是平时都不怎么注意自己的身体，快好的时候病去如抽丝的，期间，坐着月子的皇后也勉强来给她请过安，申云溪握着楚婕的手说不打紧，让她以后自己多歇着，而更多的时候，则是命宫女们把小太子抱到摇篮里，让韩萏摇着小摇篮，起初韩萏总喜欢赖在楚婕那儿，但申云溪硬是不让其他人摇这摇篮，所以韩萏也只好老老实实地呆在太后寝宫里。
这天皇上下了朝就来给申云溪请安，申云溪见着自己的儿子，满心欢喜，拉着手问长问短，末了，她皱着眉说：“皇儿，都没有听说太子叫什么名儿？怎么，还没取？”
“啊...”沐惊连好奇道，“太后不是取了么？”
“胡说，哀家什么时候取的？”申云溪怪嗔了句。
“母后，不是吧...”沐惊连面露难色，“当初说让母后取的，母后那天醒来的时候，儿子不还问着么，说给太子取什么名字，母后说‘离’啊！”
申云溪拼命回忆，突然忆起之前是想说“你”来着的，怎么就给自己儿子听成了“离”？
想到这儿，申云溪马上开口道：“皇上，那是个误会，这个不算，再起。”
“不行，儿子早就昭告天下了，现在再说这名字取错了，岂不是遭天下人笑话，而且，儿子还以为母后是在替我和小婕着想，我和小婕想好了，等太子出世了，我就带着她去江南，去大漠，去江湖，去她想去的地方。我以为母亲早猜到，所以意寓让儿子可以放心的离开。”沐惊连边说边眉飞色舞。
“住口，带着皇后到处游荡，你有没有把江山社稷放在眼里？” 申云溪听闻气急，声音不由抬高。
沐惊连低下头，停了很久：“朕没有不想把江山看在眼里，只是，朕的眼中早有了楚婕，恐怕这小小的方寸之地，早已容纳不下任何东西了，何况江山。”
“你...你是不是就这么打算，等哀家身体好了，不，是等楚婕身体好了，就带着她，扔下哀家和太子，自己出去逍遥？”申云溪气到发抖。
见状，沐惊连也不由惊慌，扶着申云溪：“母后您不要动怒，走之前朕会把所有的朝务都安排好的，不会让母后难为。”
“你以为那帮大臣会放任你么，奉德根基不稳，四海皆敌，你...你居然...”申云溪咬牙道。
“跟着父皇的人皆是忠义之士，朕相信他们，而且就算朕不相信他们，朕也相信母后。”沐惊连心意已决，不愿多做口舌。
“你...哀家养育你这么多年，你居然这样对待哀家。”申云溪早已泣不成声。
沐惊连扶着申云溪：“母后，朕会常带着小婕回来看母后和离儿的，只是朕实在不适合为王罢了。”
“你这么一句，不适合为王，天下苍生尽撼啊！”申云溪深吸口气，“你的犟脾气为娘知道，你要走也没有人拦得住你，也罢，了不得，当我从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我申云溪也发誓，永远不会让离儿成为你这样的皇帝，永远不会。”
沐惊连搂着母亲：“对不住，娘，对不住。”
“永远不会，我的离儿，永永远远都会是一代明君，永远不会被情爱二字所牵绊。”申云溪兀自低语。
秋叶谢尽，寒风凛冽，冬日炉火旁，申云溪总是对着襁褓中的婴儿，对着摇篮旁的韩萏，说：“离儿，你爹娘不要哀家和你了，从此以后起你便是新的奉德帝，祖母会帮你，没人能撼动我朝江山，萏儿，从今儿起你便是离儿的哥哥，就像韩卿曾助我儿般，你也要助离儿，哀家一定要让离儿的九五之尊宝座坐得稳稳当当。”
韩萏似懂非懂，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应道：“萏儿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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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雪，破冰，又是一年春好时，阳光明媚射入宫廷悄悄开启的窗，申云溪依旧在榻上不肯动弹，一旁的早就来了的三公主道：“皇奶奶，昨天父皇下令禅位，我和几个姐妹...今天父皇和母后就要出宫了吧，奶奶和我们一起送送吧，今天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着。”
“哀家没有儿子，哀家只有孙子沐离。”申云溪不回头地道，“见着你爹，就说让他好好照顾你娘，离儿和七公主放心交给哀家照料。”
“皇奶奶...”
“还不去？”申云溪冷言冷语道。
“小三儿告退。”三公主屈膝，看了申云溪的背影一眼，一咬牙，冲出了天祥殿。
“惊连...”一直以背朝外的申云溪转过身子，脸上早就都溢满了泪水，只一味低呼，“惊连我儿，一路顺风。”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