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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茶楼 ...

  •   三个月后,江都。

      “听说了吗?六皇子回来了,陛下又是摆宴,又是赐府,又是赏金银珍宝的,其它几位皇子嫉妒眼红的都快滴血了。”

      “六皇子……是哪位?”

      “就是张相和萧师的那位神童徒弟,也不知拜到哪座山学艺去了,竟一去七年。”

      “哦哦,原是那位啊。哎呀!好几年没有这位六皇子的消息了,现在大皇子和二皇子斗得不可开交,其余几位皇子削尖了脑袋想往陛下面前钻,朝中大臣俱是墙头之草,六皇子此时回京是打算做什么?”

      “谁知道呢?做什么也不关咱小老百姓的事儿。”那人顿了顿,又压低了声音道:“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传了许久的那个流言?”

      “什么流言?”

      “就是说六皇子做皇帝的流言。”

      “可不敢乱说,陛下还在呢!你不要脑袋了?”

      那人嘿嘿笑着缩了回去。

      另一人说道:“我这里倒还有另一件新近听说的事。”

      “何事?”

      “南陈派了使团来,说是来贺六皇子元服之喜。不过有点奇怪,咱们大梁与南陈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虽不交恶,也没有好到这种程度,何况只是个皇子的冠礼,送点礼来也就算了,至于派个使团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说是来贺喜的,实际上却是来和亲的。”

      另外一桌上的人听的入神,不觉也凑了过去。

      “和亲?不知道南陈要嫁哪位公主?看上的又是我大梁哪位皇子。”

      “嘿!还能嫁哪位呢?肯定是南陈太子的亲妹,白绡公主!至于看上了哪位皇子,那肯定是在陛下面前最得宠的了。”

      “白绡公主!”

      “白绡公主啊!那可是个传闻已久的美人儿啊……”

      底下人的关注都放在白绡公主的美貌上了,与原题相离了十万八千里。

      朱无繇从窗边退回来,姚容在后轻轻把窗户关上隔绝了楼下的喧嚷。姚容回头看了一眼,有些错愕,顿了顿才转向朱无繇,道:“……殿下?”

      朱无繇自然也看到了,他捏了捏眉心,倒是很想装作没看到。

      沈晚卿正把姚烈压到桌子上,一杯杯往他嘴里灌酒,姚烈倒在桌子上倒是很老实,满脸通红,已经忍不住打酒嗝了,可见醉得不轻。

      姚烈向来滴酒不沾,也无半分酒量,几乎是一杯就倒。姚容有心救他大哥出魔掌,但见朱无繇不做声,只好转向沈晚卿,艰难道:“……沈公子,我大哥他向来老实,从未……”

      沈晚卿拍拍手,截口道:“你大哥没得罪我,是我看他不顺眼,很久之前就看他不顺眼了,今天终于落我手里,我岂能轻易放过他?”

      姚容哑口无言,心想道:殿下的师哥,怎么这般不讲理?不仅不讲理,还小心眼儿,不就输了一只兔子,竟记恨这么久……

      沈晚卿放开姚烈拍了拍手,走到窗边,将窗子推开一条小缝,探头往楼下看去,那群人还在说白绡公主如何美貌。他看了一会儿,忽地转头问朱无繇:“白绡公主真有这般美貌?”

      朱无繇一愣,摇摇头道:“未曾亲眼见过,既有此传言,想必不差。”

      沈晚卿点头:“我想也是。走吧走吧。”

      姚容扛起姚烈,见朱无繇还在原地未动,便也不动。

      “师哥。”朱无繇蓦地叫住他,问道:“咱们进的明明是座茶楼,师哥从何处偷来的酒?”

      “偷什么偷?你师哥我是那样的人吗?”沈晚卿回头似怒非怒地瞪着朱无繇,抬手拍了拍腰间的荷包,道:“我只是跟这家掌柜的说了一声,掌柜的就给我拿了几坛,梨花白,还是吴越好酒呢!”

      鬼头令!

      朱无繇悟后一惊,他没想到,随意走进的一间茶楼竟然是鬼谷的产业?只是,他都没发现,沈晚卿又是如何发现的呢?

      不等他发问,外面有人叩门道:“两位公子,适才听闻有贵客驾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小人特送来几样时鲜,来与公子赔礼。”

      沈晚卿拉开门,门外站着一位青衫男子,头戴同色方巾,观其年龄不过而立,相貌周正,沉稳持重,笑容和煦,让人很难不对其产生好感。他身旁作小厮打扮的人手里还端着几样寒冷冬日里吃不到的果子。

      谭望面带微笑,躬身执礼。

      沈晚卿后退几步,将谭望让进来,那个小厮跟在谭望身后,他进来后抬脚将门关上,将果盘放到桌子上便退回门边静静站着,眼观鼻口观心。

      姚容身上扛着人,行动多有不便,眼睛却一直很警惕地盯着那个小厮:行走无声,下盘极稳,气息难辨,内功深厚,是个高手。

      谭望躬身道:“两月前接到谷主密信,信中说两位公子已下山,要门中弟子全力相助持有鬼头令之人。令鉴,两位公子可随身携带?”

      沈晚卿解下腰间荷包随手抛过去,浑不在意,谭望却是双手接住,小心翼翼取出放在手心,小心观摩一番,又向朱无繇道:“殿下?”

      朱无繇不做声,从怀里掏出另一半鬼头令,亦随手抛了过去。

      谭望小心接住,举袖抹了一把额头,心里直哆嗦:这两位到底知不知道鬼头令代表着什么?怎好这样随意抛来抛去!

      谭望将两块令鉴握在手中,先是细细观摩一番,忽地两手相对,发出“咔”的一声轻响,将两块令鉴合二为一了。

      鬼头令原是一片漆黑之色,不知为各种材料所雕刻而成,狰狞鬼面虽只有一半,却也栩栩如生。此刻两块令鉴合二为一,漆黑体内竟有细细光华流转,好似细碎星芒,倒使得这块鬼面令鉴可爱了几分。

      朱无繇与沈晚卿一直在盯着它看,此时也觉得讶异不已。

      谭望忽地跪下,那小厮也紧跟着跪下,他双手托起鬼头令举过头顶,难掩心中激动之情,道:“有生之年得见鬼头令重现天下,望,死而无憾了!”

      沈晚卿与朱无繇对视一眼,俱都闭口不言。

      沈晚卿拎着两坛梨花白,还想去跟掌柜的讨价还价,掌柜的撂下笔一掌拍在柜台上,喝道:“不想喝便把手里的两坛也留下!”

      难为他须发全白,训斥起人来还这般声音洪亮。
      沈晚卿护着手里两坛梨花白连忙跑了,谭望在其后笑道:“沈公子若是喜欢这酒,过几日我再差人给您送去几坛。”

      “好啊好啊!记得是送六殿下府上。”沈晚卿一指朱无繇,倒是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

      谭望执礼道:“谭某记下了。”

      沈晚卿撞了朱无繇一下,道:“走吧走吧。开封这么大,师傅他老人家不可能只设了一间茶楼在这儿,下回再细细问。我好似记得大皇子有宴邀你,带上师哥吧,大皇子的宴上必然少不了好酒。”

      又隔几日,谭望果然守信送了几坛梨花白往朱无繇的皇子府上,并递上了一份绝密名单。

      谭望立在厅下,道:“殿下不妨打开来看看。”

      朱无繇手里拿着那份名单,以眼示意沈晚卿,沈晚卿摆手道:“你看完讲给我听也是一样的。”

      言下之意,便是不愿知晓这份名单内容了。

      朱无繇也不推辞,展开细细看了,只是他越看眼中笑意越浓,这竟是一份朝中大臣们与皇子们私下往来的记录,只看名单上的几个名字,怕还只是冰山一角。

      朱无繇捏着那份名单,望着帘外细细飞雪,目光中浮现了辽远之意,道:“本宫知晓了,日后若是有消息禀报,尽管来找姚容吧。”

      他静静立在厅上,锦衣华服,长身玉立,面容虽有些稚嫩之意,但眉宇间号令天下的威仪却展露无遗,逼的人不敢直视。再看沈晚卿,不识礼数,仪态全无,歪着身子坐在梨花木椅上剥橘子吃。

      谭望瞥过沈晚卿一眼,垂首道:“是。”

      谭望刚走,后脚宫里传旨来:宣六皇子朱峤进宫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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