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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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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叶打车回到家,已经7点半了,爸妈把饭都已经做好了。
“叶儿,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你也不接,”林妈有些生气。
“啊?”妈妈给她打电话了,自己怎么没注意到,林叶赶紧拿出手机看,还真是好几个未接来电。
“嗯,妈,我去书店了,想要买点书,手机放包里,没注意。”林叶抱歉地对妈妈说。
“去就去,你提前给爸妈打电话说一声呀,还不接电话,你都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看到妈妈不生气了,林叶赶紧抱住她撒娇,“妈妈,我知道了,下次我一定会注意的,”
“就是,她都知道错了,你就别说她了,快吃饭吧!饭都凉了,”林爸赶紧来救场。
“你就使劲地惯着你闺女吧!”林妈妈不满地说,天天这个白脸她来当,好人倒是都让他给做了。
“我闺女我不疼谁疼啊,再说那不叫惯,你看,她都知道错了。”
“好了好了,吃饭”,林妈妈瞪着林爸爸,这给点颜色还要开染坊了。
林叶吃着饭,心里却一直在想陈一舟,看他今天那么疲惫的样子,这段时间一定很辛苦,也是,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她能为他做什么,帮到他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陈一舟还是没来,班里也一直议论纷纷。
坐在林叶前面的两个同学早上一来就在嘀嘀咕咕的,
“哎,我告诉你我居然在咖啡馆遇到了陈一舟”
“天哪,他不去上学,跑那儿干嘛?”
“他在那儿当服务生,”
“什么,不会吧,他不去上课,去那当服务生?”
“这还用问,当然是缺钱咯?”
“是吗这么缺钱!”
“哎,我上次去办公室抱作业的时候,听到那些老师在说陈一舟家的事,家里的东西全都被查封了,他爸爸跳楼死了,他奶奶也病了,学校劝他回来读书,他也不回来了,”
“你说那么优秀的人怎么就落到了这个程度呢?”
“是啊,他的成绩考个省状元都没问题,真是……”
“哎,人世变化无常啊!”
……
林叶听到了这些话,觉得真是晴天霹雳,知道他难,却不知道他如此之难。
放学后,林叶乘公交车来到那家他们说的咖啡馆,站在外面往里看,正好看到陈一舟穿着套装在送咖啡,脸色依旧疲惫,但抿紧的嘴角和那挺的像白杨一样笔直的脊背,能看出少年的坚毅。
林叶站在外面了好一会儿,想着自己可以为他做点什么,让他少辛苦点。
第二天,林叶就从衣柜里把自己的银行卡给拿了出来,跑到银行一查卡里有20050元,这对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来说已是一笔巨款了。
林叶的妈妈从小为了培养她自立和节约,就给她办了张存折,让她往里面存钱,现在在手里拿着的就是张银行卡了。
而要按照杜小羽的话来说林叶就是一个不会花钱的姑娘,一张一百的放在她面前,她都得愁得一个月都花不掉。
林叶只是觉得她一日三餐都在家里吃,外面的小吃和零食不干净,妈妈也不许她吃,所以父母给她的零花钱花不完的和每年的压岁钱攒下来就有了那么多了。
林叶把他们全部都取出来,装到书包里,可是,又以什么样的理由把钱给他呢?总不能这样直接过去把钱给他吧……她知道像陈一舟那么骄傲的人,这个时候尊严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在他已经失去了那么多后……
要不然把钱偷偷地塞到他的门下面,林叶笑了出来,自己真是太聪明了,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林叶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到了那栋别墅门口,发现大门已经被封条给封住了,林叶跑到大门的门卫那里,一个中年男子坐在屋里在抽烟,她敲敲门,那个人走了过来。
“叔叔,你好,请问你知道X栋别墅的人家吗?”
“啊?你说那家啊,他们家前段时间被查封了,早搬走了!”
“搬到哪里去了?”林叶一愣,忙问。
“我也不知道!”
“哦,那谢谢你!”
林叶走了出来,心里很失落,搬走了?那她要去哪里找他,再说这钱也不能就这样当面给他,哎,怎么办?
还有一个办法,林叶灵机一动,她只要守着陈一舟,等他下班,跟在他后面,找到他家,再把钱从门缝里塞进去不就行了。
这一会儿觉得心情都明媚起来了,林叶回到家把钱用信封包了起来,包成了两个信封,想了一会儿,在其中的一个信封上写了:
“请你收下这份钱,不要有什么负担!
关心你的人”
还是觉得最简单的就好了,把信封放在枕头底下,睡之前还想着幸好明天是星期六,后天早上不用上课,一般来说妈妈会允许她出去玩一会儿。
上完课之后,林叶拉着杜小羽,“羽毛,帮我个忙!”
“怎么了?”
“等会儿,我给我爸妈打个电话,说去你家玩,你帮我说一下,”
“那你要去我家吗?”
“我……有点事要忙,你先帮我说一下嘛!”
“你这不是叫我骗阿姨吗?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哎,回来再跟你说,真的不是去干坏事,羽毛……羽毛,你就帮帮我吧!”林叶一直摇着杜小羽的胳膊。
“好了好了,都要被你给摇晕了,你到家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啊!”,杜小羽捂着头说。
“OK,羽毛,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林叶赶紧把电话拿出来给妈妈打过去,“……是的,妈,我去杜小羽家玩,我让她给说”,然后把电话给了杜小羽。
“嗯,是的,阿姨,叶子去我家玩……好的……阿姨再见……”,羽毛把手机递给她,“阿姨还要跟你说话”
林叶接了过来,“妈,没事儿,我玩一会儿就回去了……哎,不用接,恩,拜拜啦 !”
林叶挂了电话之后,长呼了一口气,对着杜小羽比了个V字,无视羽毛鄙视的眼神跑走了,还听到羽毛在后面叫着,“臭叶子,有好玩的也不叫我”。
等林叶来到陈一舟工作的咖啡店门口,他还没下班,林叶决定去它对面的肯德基等着,点了一份冰淇淋,边吃边观察着对面。
这个位置最好了,正好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咖啡馆的正门。
等到五点多的时候,林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又去点了一份鸡翅和汉堡吃着。
终于到七点的时候,看见陈一舟背着包从咖啡馆里走出来,林叶把口罩拿出来戴着,抓紧跑了过去。
跟在陈一舟的身后,心里很紧张,又怕跟丢了又怕他察觉,还好这个时间点人也不少,她穿一身校服,也不引人注意。
林叶跟着陈一舟来到公交车站,她站在了离他稍微远的位置,瞟了他一眼,发现他在看手表,陈一舟好像在赶时间。
林叶跟在陈一舟后面上了车,不过没敢挨得太近,他们之间隔了四五个人,坐公交就坐了半个小时,看到陈一舟下车,林叶也马上跟在他后面下车。
下车之后,林叶没来过这个地方,这儿应该是个城中村,放眼望去,大大小小的平房挤在一起,有一个小的路口,人和车都来来往往的。
地上都是土,车过去后面都扬起了一阵灰,呛得林叶一直在咳嗽,看到陈一舟转身进了一条小巷,林叶紧跟了过去,而且他走的很快,好像也有事,在林叶觉得自己的头都快绕晕的时候,陈一舟终于停到了一扇门前。
林叶站在了转角口,看到了陈一舟开门走了进去之后又关上门。
林叶等陈一舟进去了以后,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发现自己站在的地方……有几个垃圾桶,垃圾扔得满地都是,还有一些不明的黄色液体流了一地,一股异味扑鼻而来,气味刺激的林叶直流眼泪,幸好自己戴了口罩,情况还好。
突然听到“簌簌”的声音,一只很小的狗从一堆垃圾里钻了出来,白色的毛上不知道粘上了什么东西,浑身脏的都快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林叶突然想起自己刚刚只吃了一半的汉堡还在包里,把汉堡从包里拿了出来,蹲在地上,打开盒子放在小狗面前,看它吃得狼吞虎咽,觉得很可爱,点了点它的头,忍不住笑了起来。
突然听到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林叶担心是陈一舟,就把头埋得更低,等那阵匆忙的脚步从自己身边走过后,才抬起头,果然是陈一舟,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拐角处消失。
林叶站起身来,等了十多分钟确定陈一舟不会再回来,才走向陈一舟的家门口,把钱拿出来,看了下周围没人,从他家的门下把钱塞了进去。
他家的门是已经掉了漆的木门,往门缝里塞得时候,林叶的手被门上的刺给划伤了,不过林叶并不在意,她此刻心情紧张又兴奋,想像到陈一舟拿到这份钱惊讶的模样就觉得很高兴。
打算离开这儿的时候,裤腿被什么磨蹭着,往后看到刚刚那只小狗正咬着她的裤脚。
她蹲下身,摸摸它的小脑袋,小狗伸出粉嫩的舌头舔她的手,手心里痒痒的。轻声地对小狗说,对不起。
她不能把它带回去,妈妈洁癖那么严重,而且,她也快高考了,家里肯定是不允许的……
现在的她也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了……
小狗一直跟着她,直到她走出着条小路要转弯的时候,它才停下,歪着头用那双黑黑的,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
林叶看了它一眼,心里轻轻地说了声“再见!”便转身离开了,而那只小狗还在原地看着她,却再也没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