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开考前最后一更：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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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老爷子探媳记
这天，风和日丽，空气清新。
朱老爷子一个人正走在家附近公园里的林荫小道上，听着收音机里的早间新闻。
走着走着，就听对面过来的几个同龄男人在说什么□□。
一腔热血的老爷子立刻就眼睛发亮的凑到人跟前儿掺和起来，几个人那是遇到了知音啊，从解放前就说到了现今社会，从政治问题就讨论到了战略方针，搞得好像明天就会上战场似的。
不过说归说，当他们不经意说到日本跟美国的意图问题时，朱老爷子突然想起了家里的那个小“日本鬼子”。
哼，人家都说人的劣根性是与生俱来的，为了不让那个“坏东西”有心思搞什么破坏，自己有必要到红心家里去给他来个“社会主义再教育”！！
心动不如行动，老爷子立马告别了新交的朋友，搭了个公共汽车就朝目的地赶。
事有凑巧，今天正好是星期天，为了更好的教笠原香树学习中文，朱红心特意出门去买精装汉语词典，留下香树一个人看家。
老爷子风风红红的赶到时，香树正反覆地练习着朱红心前段时间教给他的一些短句和词语。
“您好。”对于这个把自己当杀父仇人一样敌视的老人，笠原颇为头痛，可又不能把他关在门外。
无奈地把老人迎进屋，笠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迎接到来的责难。
“你……咳！咳！”
举起手指着“敌人”就准备开战的老爷子，蓦然想起自己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假咳了两声后，转身走到沙发前正坐好。
香树知趣的赶紧为老人倒上一杯热茶，然后规规矩矩的到他对面坐正。虽然不知道他来的目的，但想想红心说得对，他都快老掉牙了，自己个年轻男人给脚都快踏进棺材的人计较实再是没意思。
“我今天来呢，主要是想跟你好好谈谈。”啜了一口香浓的极品普耳，老爷子的长辈架子梢梢放下了一点。
这几句说得不快，香树仔细听完，明白了百分之八十的意思。谈话嘛，要谈什么都可以，自己就当是在练习听读能力好了。
“您说，我听着。”虽然这两天练了不少时间，可说起中文来，来是觉得别扭。
嗯，看来红心把他调教的不错，都会说人话了。听他说了句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老爷子有点吃惊，心中暗暗得意自己的孙子教导有方。
“我知道你从小在日本长大，很多习惯是娘胎里就带有的，要强硬的让你在短时间里改掉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有些东西在中国是行不通的，你最好把你在小日本那里的歪风斜气给我收敛起来。我嘛，虽然当然跟你爷爷那一辈……不对，是他们的上一辈有过很多不好的回忆。可是，那必竟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你行得端坐得正，我也不会平白找你麻烦……想当年，我们朱家大半男儿都把自己的热血洒在了抗日战场上，虽然小鬼子的枪炮是厉害，可在我朱家的大刀下，还不是照样死翘翘……”
老爷子话题一开就有些收不住嘴，前面说得比较缓和香树勉强还能听懂一些，可说到后面，老爷子有些激动，说话的速度也就快了起来，香树完全没办法把偶而才听懂的一两个词句连成一句话。
“您慢点说，喝茶！”太快了，什么也没听明白。
正在向他吹虚自己当年如何跟在父亲身边英勇杀敌的老爷子，虽然不高兴被他打断，但看他一脸虔诚的递上香茶份上，并没有发脾气。
“你看看我这身子骨，全是一刀一棍给练出来的，想当年我年纪虽小，却是我们朱家镇的抗日小英雄！那些个眼睛朝天上长的小鬼子，不知道在我的大刀下死了多少。哼！看看现在的年轻人，虽然胆子比天大，却只知道拿自己人开刀，成天打打杀杀的，狗屁东西！跟我擦鞋我都嫌他没资格！”
喝口茶这语气也缓了些，香树一边听，一边用笔把自己没听懂的一些词用拼音给记下来。
“你在干什么呢？”老爷子也发现笠原香树不知什么时候弄了个本子，在那里写写画画。以为他在敷衍自己的老爷子，眼里立刻出现了危险的光芒。
“我，把它们，记下来。”香树看老人是误会了，赶紧把本上的拼音给老人看，意思是我正在记我没听的句子。
朱老爷子从小就是喜武不喜文的人，就算解放过后也没上过几天学，哪里会什么拼音字母。假装地望了一眼，就又假咳两声，开始喝茶。
嗯，还是知道记下来，看来要把他那些劣根性给洗掉也不是不可能，自己以后要经常到这里来给他上上课，让他彻底地从资本主义阴影下解脱出来。
老爷子心中对笠原香树一大堆的不满，在香树“真诚”的求知欲下，慢慢开始烟销云散。
“想当年啊，我跟红心他三爷爷一同跟着家里的大人在山上跟那些个狗日的鬼子周旋，眼看着昨个儿还在跟自己谈笑的人血淋淋的倒在地上，眼里全是不甘与无畏。我还记得三哥当时问我：小五，你怕不？笑话！我们朱家人什么时候怕过，虽然当时我只有十二岁，可我是铁铮铮地朱家男儿！怕字从来没在我身上出现过！那一次，我爷爷走了，我二叔跟四叔四婶也走了，整个朱家镇的男人走了一半……可是你知道吗？那狗日的小鬼子死了多少？！整整一个连三百多个人！！全葬生在半山腰上。四十条生命换三百个鬼子的命，值！！”
碰！老爷子说到当年的伤心事，大手在桌上一拍把香树给吓了一跳。
听他鬼子鬼子的不停的说，一会儿得意一会儿又悲痛的样子，八成是在回忆以前的事。知道老人并不是在骂自己，香树微笑着为老人拍着胸口，顺顺气。
“我没事！”推开香树的手，老爷子长吁一口气。
“本来我没想给你说这些，可看在你这人还不算太坏，这才多说了些。当年的事情，是非对错相信你心里也是有底的。现在改革开放了，老一辈的事虽然已经过去，但血一般的事实却不是你们想抹就抹的掉的。你现在……怎么说也算是半个朱家的人了，以后该怎么自处，你自己知道吗？”
“知道、明白”
其实香树从头到尾都没怎么听明白，可又不好扫老人家的面子，听他问自己知道吗，也只能硬着头皮应着。一会儿朱红心回家把本子上的句子解释一下后，自己再回忆回忆，大概也许……就能明白一点点了吧？
嗯 ，孺子可教。虽然自十岁后就没再读过书，可对于讲大道理，朱老爷子还是很有心德的，此时见自己把他国家的人骂成那样也不生气，心里更是满意极了。
“想当年……”
又是这句，xiangdangnian？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老爷子反复地说这三个字呢？香树在本上的三个拼音上画了个大大的圈，表示这句很重要。
“……现在就向你坦白，我对你的爱，不要再去猜呀猜，我们的心，如此靠近……”买了字典哼着歌开了门的朱红心，才刚进门就给吓得心脏差点罢工。
“爷、老爷子！？”手里的东西一啪啦地全掉在了地上，朱红心赶紧跑到笠原香树身边，检查他有没有缺胳膊少腿什么的。
“你这死兔崽子在干什么！！”老爷子一看他的动作，肚子里的火一下子就烧起来了。
“我、我、我没干什么啊！”确定人没什么事后，朱红心人整时矮了半截。
“你以为我还能把他吃了不成！虽然你爷爷我没读过多少书，可这几十不是白过的，什么叫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还是懂的！！”真是个小混球啊，有了媳妇就不要爷爷了！
“是是是，您说得对，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朱红心一个劲儿的点头陪不是。完了，这下又要被念到臭头了。
“看看人家，虽然是个日本人，可知错能改，啊～还知道什么叫尊老让贤！你看看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给我找气！”
“是是是……”
咦？！朱红心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抬起头。
我没听错吧？老爷子竟然在夸香树？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想想以前老爷子一看到香树就脸红脖子粗的想冲上去生死相搏的样子，朱红心有点怀疑刚才是自己幻听了。
“咳！以前是我过于苛责了。老一辈的事，不该算在他的身上……”
妈呀！今天真是天上下红雨了，从来没认过错的人，竟然……虽然语气很宛转，可那绝对是在道歉！
香树你太厉害了，竟然就趁我不在的这个把小时，就把老爷子给搞定了。朱红心简直把笠原香树当神仙看了，竟然能让那么强势的老爷子低头认错……真是崇拜得五体投地。
“总之，以后我会经常过来看看，你给我把皮给繃紧点儿！！”老爷子说完也觉得面子上有点难堪，恶狠狠地瞪了朱红心一眼，便要起身走。
“哎？您要走了？别，您坐会儿，我让香树给您弄几个好菜！”快走吧，快走吧，您在这儿，我可是寝食难安啊！！
“不用了，我吃不惯那些个小日本垃、嗯菜。”本来说是小日本垃圾的，可又觉得太不给笠原香树面子。
“呃~要不我们出去吃？”
“不用了，那些个大鱼大肉的，还没你妈弄得上嘴。”老爷子来的目的已经达到，没心思再跟朱红心浪费时间。
“那我送您！”太好了，就等您这句话了。朱红心心里三呼万岁，赶紧起身给老爷子开门。
开车把老爷子送回了家，又跟父母闲谈两句后，朱红心归心似箭的冲回了笠原香树身边。
“刚刚你们都说了什么？”好奇的虫子已经快把朱红心的心给咬出洞来。
“拿去！”把本子上写的拿给朱红心看，香树等着他给自己解释其中的意思。
“xaingdangnian？Siqiaoqiao？ ？xuelingling？！……”这、这都是些什么呀？难道刚刚是老爷子来威胁香树来了？？
一看之下，朱红心又给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些字是怎么写的？又是什么意思？”见朱红心半天不说话，香树用手捅了捅他的背。
“什、什么意思？”朱红心还没反应过来。
“对啊，刚刚你爷爷来说了一大堆话，我没听懂几句，只把能记下的，用你教我的拼音拼出来了。”
……对哦，香树根本就还听不咋懂四川方言，只能用没语调的拼音来拼凑一起词！朱红心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现在让你学这些方言的话，很容易跟普通话搞混，还是先把普通话学好，我再教你四川话好不？”
“可……”
“我早上教你的几句问好的话你学会了没有？你看，我把字典也买回来了，我们先把前两天教的复习复习！” 朱红心下了狠心决不告诉香树那些拼音的含义，他话锋一转，刻意忽略香树眼中的疑惑。
虽然觉得很可疑，但是也不想因为这些小事跟朱红心吵。反正总有一天我也会明白那其中的意思，你不教我还不能问别人吗？香树心里好笑，却不明说。
另一头，朱母跟朱父则很奇怪的看着正笑眯着眼，边哼小曲边吃饭的朱老爷子。
“他爸，老爷子这是怎么了？”朱母找了个借口把朱父拉到厨房。
“不知道，从一进门儿他就笑眯眯的，准是遇到什么好事儿了吧。”
“要是他老人家天天心情都这么好就好了。”
“你看你，他都多大岁数了，你还说这些，吃饭吃饭！”
朱父瞪了老婆一眼，暗道她没事找事。
“五星红旗迎风票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嘹亮……”
老爷子只要一想到自己孙子在家如何如何地调教！压迫着那个小日本，才让他有了现在谦卑的礼，心里就说不出的开心。
还是红心有出息啊！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开考前最后一更：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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