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滚远点》山青青

9、九、晴天霹雳

　　无所牵挂的日子虽然很落寂很无聊，但却不是原来想象中的难过。转眼又是一月，一天，她正在办公室整理材料，看见母亲竟找到办公室来了，才一月不见，母亲的头发明显灰白，背也远没上次见面时挺拔。
　　“妈，出什么事了吗？”
　　“家康病了，我今天要他到一医院检查来了。”
　　“哥身体一向很好，年轻人有个头痛发热什么的，很正常，你莫急成这个样，没事的。”芸儿安慰的话没说完，母亲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见同事好奇地凑上来边劝边打听，自己也一头雾水的芸儿赶忙搀起母亲回到宿舍，细细一问，她也忍不住眼泪直流。
　　家康病了，是尿毒症晚期，现在全身浮肿，已经无法行走。这些年来，家康在外打工经常加班加点，自己又是省吃俭用的，营养严重不良，几年前得了慢性肾炎，本来只要休息好营养跟得上完全可以痊愈的，可他稍好一点为了节省就不再吃药，又撑着上班，反复几次，越来越严重，怕家人担心，一直不吭声。前个月上班时晕倒了，给茵芝硬驾到医院，医生稍作检查后，就要他办住院手续，可家康说什么也不肯浪费那个钱，医生严厉警告无效后，才明确告诉他，他患的是尿毒症，可能已到晚期，光透析已经维持不了多久，唯一的办法是半年内找到合适的肾脏换，费用大概要三十万左右。
　　家康知道自己患的是尿毒症后，更加不肯住院了，他清楚这是个人财两空的病，但一旦清楚后，身体状况更是直线下降，本来他上次写信时还想坚持几个月，不几天全身浮肿，手脚冰凉，大热天也要捂着被子睡觉，茵芝劝说无效后，也辞了工作，陪他回来，到家没几天就已经行走不了了，这才把患病的事告诉父母，怕妹妹担心，还不让告诉芸儿。天底下哪有父母看着孩子等死的呢，不管他怎么反对，父母还是带着所有积蓄，把他送来一医院全力救治。
　　待母女俩跌跌撞撞地赶到医院时，家康已经做了透析，能够靠墙坐起了，见到妹妹，他无奈地一笑：“芸，哥哥不行了，以后咱爸妈要靠你孝顺了。哥也不想浪费这钱，你劝劝妈，别花这冤枉钱了。”“胡说什么呀，哥，你不会有事的。”这时，茵芝拍着胸口从病房中的厕所出来，脸色苍白，眼角有泪，还不时干呕。母亲担忧地看着不吭声，芸儿忙上前扶住嫂子，茵芝拉拉她的手：“我没事，可能是吃什么东西吃坏肚子了。”母亲轻叹一声：“怕是怀上了。”
　　沉默了好久，家康开口了：“茵，委屈你了，我要是早检查知道自己是这病，也不会和你结婚连累你了。我没福气作父亲，别让你和孩子也受苦，反正来医院了，去作手术吧，这里条件好，不会有事的，对你以后也好。”茵芝愣了一下，上前握住家康的手：“正因为你要做个好父亲，所以你一定要听话，好好配合治疗，把病治好，我们大家才有希望。”
　　看着眼前的一幕，芸儿紧紧地捂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家康爱怜地抚摸着妻子的脸，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下来，他像是下定决心作最后的告别一样，一遍遍喊着家人的名字，轻轻叮嘱着，喊到芸儿时，他说：“别哭呀，芸，我不是告诉过你吗？谁惹你哭我就去教训他，你要我自己打自己么。你的镯子真好看，跟你好相配，是你男朋友送的吧，带来给哥看看吧。”
　　镯子，镯子！！！
　　对了，我怎么忘记了呢，那是镯灵呀，一定能救哥哥的。
　　“哥，我一定会救你的。”芸儿没头没脑地说完这句话，就飞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