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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清酒06 ...

  •   清酒06
      【扶桑-02】
      在扶桑花林的事完全扰乱了我们原本打算南下的打算。我打算先做完这笔交易,可能会在宗周逗留好些时候,我本是不愿扰了恪之的事,可恪之却表示没关系,他可以等我一同前往。

      这件事我也不好发表任何评论,毕竟是人家自愿的,就算他是存了想把阿白捉去炖汤的想法,我也着实不好抚了人家的好意。最最重要的一点是,人家长得俊。

      阿白趴在客栈的桌子上啃着胡萝卜条,恪之怕它噎着,还让店里的伙计吧萝卜切成一条条的萝卜条。阿白吃地正欢,我在旁边翻着白眼看着它,伸手戳戳它圆鼓鼓的肚子,“兔子会回来报仇的。”

      恪之坐在对面轻敲着那把玉骨折扇,看着阿白,声音里带着笑意,“它喜欢你就随它吧。”

      棱角分明的手指轻握着折扇,窗外溜近的阳光打在他的手上,折出柔和的光晕。我突然觉得这样的场景莫名地熟悉,却似被光晃了眼,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突想起来在扶桑树林里的事,“你能看到鬼?”

      他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恩,当年幸得高人相赠一枚墨玉,自此就可看见世人看不见的东西。”

      墨玉?我下意识摸了一下我腰间的墨玉,清河说过,上阳苏氏一族玉里注进了主人的灵识,玉不能离身,那又是谁,可以慷慨到把性命都交给他?

      这玉只有上阳苏氏一族才有,人死玉碎,没有道理是杀人夺来,就这样硬抢也没有道理,毕竟没有人会和苏氏一族为敌,那么就只能是心甘情愿地送了。

      我好奇地紧,却又不好追问,这毕竟是人家的隐私,可最终到最后,却也还是没有忍住,颇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他:“你能给我看看那个玉吗?”

      恪之从怀里掏出那枚玉佩递给我时,我不禁想,难道他就不怕我不还他了么,这么重要的东西… …最后证明我的猜测完全没有一点错,那的确是上阳苏氏一族的玉佩,和我的那一枚几乎一模一样。

      我压住心里的好奇,把玉佩还给他。我觉得我实在是需要找个话题,不然我思绪会一直跟着那枚玉佩走。

      我清咳两声,“你知道方才花林里的那个女子吗?她叫扶桑。”

      小二把菜上上来后迅速退下,我隔着热气腾腾的桌子凑近问他:“还有那个叫姬宴的男子,她说她在等他。可是我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 …”

      恪之把菜往我的方向推了推,执起箸,夹了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放在我碗里,声音漫不经心:“哦,可能是因为那是宗周皇帝的名字吧。”

      我夹起包子的筷子一抖,包子啪的一下掉在地上:“你是说皇帝?那这笔交易还怎么完成?!”

      他重新夹起一个包子放进我碗里:“不是还是挺简单的么,皇帝挺随和的。”

      我好奇:“你怎么知道?”

      他轻抿一口茶:“哦,可能是因为我是他弟弟吧。”

      我夹着包子的手一抖,这一回包子不仅掉到了地上,还滚了两圈,落到恪之脚边:“你… …你说什么?”

      我觉得他是在开玩笑,一定是在开玩笑。

      恪之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不像?”

      “不是。”我连连摇头,“只是因为我失忆了,所以什么事我都不记得,所以… …这些事我也不知道。”

      他眼底有一抹我还来不及捕捉的光亮一闪而过。我望了一眼将黑未黑的天空,西天的霞与光在黑暗的交接处显现出一种奇异的紫。

      我抱起阿白,看向恪之:“那么,今晚我们就去城外。”

      我觉得我实在是需要平复一下我受刺激的心灵,人生就是这么搞笑,谁知道我身边居然就坐了一个财主!

      月上枝头的时候,恪之就已经敲响我的房门,看到我还在桌前执笔写画有些意外:“不是说要去城外么?”

      “啊,”我给他倒了一杯茶,手里的笔却并未停下:“现在时候还早,约摸要等到三更天的时候。”

      恪之拿着胡萝卜条逗着阿白,阿白一跳一跳地去叼,脖子上的铃铛摇地清脆作响。他的声音就自这片恍惚伶仃声中响起:“苏姑娘便是苏氏清字一辈的引魂人?”

      我手里蘸着墨汁的毛笔在纸上移动,最终还是画出长长的一笔。

      我自是记得当时恪之问我的话的,届时他还认为我是驱鬼的,却不想这么快便知道我是上阳一族。清河一直叫我隐藏,却忽略了这黑色的玉本就是最显眼的地方。

      “哦,原来你看出来啦。”

      我直认为恪之定是想让我完成他那位心爱的阿酒姑娘的心愿,所以才一直跟在我身边。毕竟他提的最多的便是阿酒这个词。可是他不知道清河让我最注意的事,便是注意宗周姬氏。可原来只有我这个失忆之人才会不知道,姬氏乃是宗周国姓。

      更夫敲打竹筒的声音正好三下,四月早天入夜还有些冷,我们从窗户跳到外面的小巷,被风一吹,结结实实打了一个抖。

      城外那片扶桑花在夜里花香格外的香甜,还未到达,就看见那个白衣的女子已经等在了那里,披散的头发,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有些渗人。扶桑不能离开这片花海,鬼魂在哪里死去,魂魄就只能在哪里,而扶桑,大概就是死在这里。

      我们到达花林里时,扶桑已经从城墙上瞬间移到了我们面前,鬼的速度很快。我朝她点点头,阿白喵喵地叫着,显得很是欢快。

      我看到她错愕地往后退了一步,有些惊讶地看着我,我解释:“阿白只吃为非作歹的厉鬼的,你在这这么久什么都没做,阿白不会害你。”

      我问她:“你想要什么呢?”

      鬼可以利用阴气做许多事,她突然扬起一地落花,看不清的白色花瓣轻轻漂浮在我们头顶,眼里似有溢出的悲伤,半晌:“我想见见他。”

      她说这话我有些不能理解,既然已经死了就可以投胎转世了,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们还留恋在世间,留恋世间的人。既是交易的条件,我自是答应。

      沉默在一旁的恪之突然说话:“他必然也是想见见你的,可终归是他对不起你。”

      扶桑看向恪之,突然扬起了一个笑,那双眼里俱是温暖。这是一个看熟人的眼神,好奇心刚被激起,突然就想起来,既然扶桑和宗周皇帝是恋人,那么身为姬宴的至亲,恪之自然也是知道的。

      我上前一步 “我需要你的记忆。”

      满天的花瓣突然四处飞散,她就在这片满天飞花里,在那个比花明艳的笑靥里轻轻点头。

      我一旦取出她的记忆,她便什么也不记得,所幸她不能离开这片花海。

      我催动上阳秘术,那团模糊透明的雾气从扶桑身体里溢出,渐渐聚集成小小的一团,被吸入进黑玉。

      这过程很快,直到回到住处,恪之大概也没想到只是拿出记忆便作罢。许多人都以为催动上阳秘术很复杂,什么斋戒七日,沐浴七日,诚心诚意催动秘术,但是估计谁也想不到,从开始到结束,这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

      我对恪之道:“既然你是皇亲,能让我见见姬宴么?”

      他顺手带上窗柩:“你把扶桑的记忆就这样给他?”

      阿白回房之后就恹恹地眯着眼睛,趴在桌子上打着瞌睡,偶尔轻轻的喵呜一声。我同他解释:“我需要姬宴的记忆,上阳秘术可以取出别人的记忆引魂人可入梦,他们两个人的记忆便是这段故事了,我入梦便可看清一切。”

      末了,我又补充:“用不了多长时间。”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苏姑娘以为我不会答应,才悉数以告?”

      我奇怪地看他一眼,难道不是么?如果这件事最后姬宴承受不了出了什么事或者我其实隐藏着什么身份实际是刺杀姬宴的怎么办?他难道一点都不担心么?这明明是一个这么值得思考的问题。

      我把这番话说给他听,言罢,恪之含笑回答:“苏姑娘我是信得过的,再者,他没有想像的那么弱。”

      我挑挑眉,没有搭话,这事儿谁知道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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