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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宴会 ...

  •   十福晋递来了帖子说是府里请了戏班,让我们这些福晋和皇子都去看戏。胤祥把帖子丢给了我,我看了下,什么都没说就放到了一边,捞起我的《菜根谭》继续磕去了。半晌他见我没什么反应,自己先憋不住了,放下书问:“你倒是说句话呀!”
      “我有什么好说的。”一指炕上的果皮道:“你倒是给拿下去呀!”
      他一听,眼睛睁的老大,“你当我是什么呀?”
      “胤祥呀”我白了他一眼,他简直在问废话,难道当他是阿猫阿狗呀。
      他无言了,走了过来,把果皮丢到盘子里,放到炕桌上。然后让我往里挪挪,也坐了上来,手就很自觉的帮我按着腿。“那咱是去还是不去呀?我这不是等大人发话呢。”
      “这事还来问我,你若不想去就找个我身体不便的借口搪塞过去好了,若你想去就打发于中安排下就好了。”我以看白痴的眼神盯着他。
      “我这不问你呢吗?你是想去还是不想去啊,我的福晋呀。”他摆出甚是无辜的脸。
      “你肯定是不希望我去的,我又看不明白戏,心里也是不想去的。”我拉过他,靠了进去,“可是我如果不去呢,别人一定说十三家的总是清冷的很。这不热络,于外面也不是什么好名声,去去也无妨。”
      “我的确是不放心。”他轻轻的抚着我的肚子,“明个儿,女眷是下午就先过去了,我得黄昏时分才能到,你说差这几个时辰,我怎么安心。”
      “胤祥,我是瓷做的吗?”我鼓起腮帮子,斜着他。
      他低下头,亲了下,道:“于我,是的。”
      “我保证在你看见的时候,是完好无缺的,成不?”
      他笑了起来,“累了吗?”我摇头,他拉过被子把我们一起包了起来,“我累了,你陪着我小睡一会儿”

      胤祥一早出去的时候,给于中吩咐了几遍才放心。今儿,月彩过夫家去了。用了午膳,休息了一个时辰。花衣便叫我起来,收拾了下。月吟和落瓷随我过去,花衣嘱咐了落瓷几句,我们才离开。弯弯绕绕的,一个时辰才到敦郡王府,听说是因为封了郡王才新盖了个戏台,竣工也有些时候,一直没怎么请好班子来,这才得了好班子就巴着把人都请了来,吃宴看戏。一进了门,落瓷就一脸的惊讶:“好气派呀!”两个仆人已经过来给我请安,一个带着落瓷往另一边去了,这个已经开口喊“十三福晋到!”,马上冒出来个婢女领着我往厅后面去了。这郡王府可比十三的府大多了,我突然觉得庆幸,以我善于迷路的习惯来说十三府之于我足以了,心里狂偷笑。路过第一个花园,假山上太湖石很突兀。我真的不太能理解古人对奇石怪异的偏爱,瘦、漏、皱、透、怪、奇,许是丑到极致就是美了。进了房间里,才发现除了大阿哥和二阿哥家的没到,都来了。我竟是到的最晚的。十福晋一身的红,喜庆的耀了我的眼,脖子上的东珠链子个还真大。她是一把拉了我过来,月吟寸步不离的贴着我,唯恐出什么闪失。“妹妹怎么才过来,刚才八姐姐还说起你来着呢。”她笑的全身都跟着颤,和她也不过是每次家宴上的数面之交,听八福晋说是个大大咧咧的人。
      “你看你毛草的,这要让老十三看见不定多心疼呢。”八福晋挡开了十福晋的手,拉着我坐到她身边,“前儿还说着要去看你,怎的府里有了别的事情就给耽搁了。刚才问你今儿来不来,她们告诉我说是要来的,正说着你就到了。”
      九福晋让人把茶水换成白水,放到我面前“额娘前些天给我说你这次的孩子都六个月了。头前给我们爷说起要给带些什么过去,爷只是说十三还能亏着自个儿福晋不成。嫌我瞎操心。这会子看你,确实也红润多了呢。”
      “又让两位姐姐看笑了,胤祥自打知道以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去哪都像带着个尾巴,后来干脆就在院子里了,也省了他分心不是。”我乐着,“到是两位姐姐老不见了,也不知道怎个样?”
      “还不是老样子,你也知道的。”八福晋的脸上带着倦容,自八贝勒的事情后,她就少了爽朗的笑,人虽坚强,却也禁不起这般的伤害。
      “我倒是老进宫去陪着额娘,日子怎么都是个过,自己给自己宽心呗。”九福晋笑的温和,她一直这样,从第一次看见她开始,她就一直是这般的笑容。
      “我不是也是一样嘛,眉间放一字宽,什么都看的松些,慢慢的就会好很多。”我们其实都一样,这风口浪尖上,前一秒高高在上,下一秒也许急转直下。除了学会不在意,又能如何。我抬头看着这些一个个在风暴中的皇子福晋们,每个人都是如此虚假的笑着,你若哭怕是所有的人都要上来踩一脚,所以每个人都要咬着牙笑,掩盖那后面空洞的软弱。真累!
      开席前,皇子们陆陆续续的到了,独独少了胤祥。我有点担心的守着,他就是不来也不该什么话都不带给我呀,他不会这么没谱的。四阿哥和五阿哥到了,现在是除了胤祥都齐了。胤禛和胤誐说了句什么,胤誐就招呼着开席。我被九福晋拉着入了席,月吟站在我身后,我笑着让她随其他的侍女一起先去吃饭,她先是摇摇头,看了下环境,接着就被人带着先离开了。胤誐让人给十福晋说了些什么,十福晋就走到我身边说:“十三弟今儿一早就被派去永定河了,估计晚上才能回来,让你别担心。等散了的时候说不定他就来接你了。”我点了点头,谢了她。这个胤祥竟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既是上午就知道,就该早早告诉我,我也好推辞不来就是了。什么时候开始,在人多时看不见他,心里就开始不安,总是要握住他的手,总是要他站在身边,在视线所及处才能安然处之。我竟如此患得患失起来,哎!
      席间听得大家说十六阿哥胤禄是所有皇子中乐律最好的,十七阿哥胤礼是最喜欢玩的,每次有皇子派去别的地方回来后他一定要追着问,他看的最多就是地理风物。不知哪个人问了起来,那十五阿哥好什么呀。十五福晋摇着头说不知道。我看向男人那一桌,桌上最小的两个阿哥一个十八,一个十六,真是好年龄。只有胤礼还没有成亲,笑的还似个孩子般的单纯,曾几何时,这些人也是这般的单纯。时间,到底是不是好东西呢?胤礼突然回头看我,冲我点头微笑。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失礼了,忙扭了头。“想什么呢?”九福晋的声音想起。
      “刚才看着十七阿哥,想起我那个年纪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想了半天也没个答案。”我道。
      “我倒是有听说。”她说,“那时我阿玛说皇上让了个特别的格格去和皇子们一起读书。那会儿子想了好多画面,那该是什么样的格格呢。直到后来第一次随爷在家宴上看见你,才发现自己想的都不对。”她笑了下,带着小小的开心“你当时坐在女眷之间,安然微笑,带着不可靠近的疏离,一身的清冷,就如寒冬独放的荷花。后来席间看见你和你姐姐顽皮的眼神交流,又带着孩子般的无邪。了解到了你不是特别而是独特。”
      我轻笑着摇了下头,“姐姐真会夸人,听的心里一阵舒坦,你把我说的就快天上有地下无了。寒冬独放的荷花,呵呵,应是太顽皮开错了时节成了异类。”她是聪明的,她看的出我来自不同的世界,她这个形容就已经说明了。
      说话间,十福晋已经招呼我们往戏楼去了。挨个的选了戏,我推辞了,本就不懂,省了点出露怯。看着台上,一个个鲜活的人物,厚重的油彩画出了无数的面具,水袖当空舞一个人便是一出戏,这古老的戏剧艺术不佩服不行,人的智慧真的不能小窥。我每次在看戏时都会想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看戏?戏剧、话剧、电视剧,其实都是一脉相承。人们喜欢看大概就是因为戏如人生,人生如戏吧。一直到我微微开始有点困了,才有人说都散了吧。人都三三两两的一前一后的往大厅方向去。月吟跟着我,说“爷似乎没有到。”罢了,怕是还没赶回来。走到假山之间的夹道,一上一下的,设计的好,但晚上就不怎么实用了,看不见光的暗角太多。虚实之间听见有人在叫我,忙回头寻,月吟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我冲散了,正在我后方几个阿哥的身后叫着我。我立在一侧,等着她过来,刚站到边上,黑暗中不知道哪冒出来的手,使劲的把我往路中央拽,我一个趔趄绊在了台阶上,人猛的往后倒,那手突然松开。我心里喊着:糟了。
      “凝亓”几个声音在我倒后的时候,此起彼伏的响起。本以为该重重的跌下去,却被两双手稳稳的托住了。被扶起间,才看清是胤祯和胤礼。我靠到墙上,脚踝隐隐作痛应是刚才歪了脚。“嫂子,你怎么样?”胤礼有点担心看着我。
      我笑了笑,“没事,没事。谢谢你。”
      胤祯有点不相信的端详我,胤禟也挤了过来,看着我,似在问:真的没事。雍亲王站在一旁盯了下我的脚,又看了下我,似乎明白了。月吟被他们挤在了外圈,根本靠近不了我。我决定先把他们轰开,手扶着墙慢慢推开身体,要走给他们看。手刚放开墙,瞬即疼的我皱紧了眉。“你在逞强,伤在哪了?”胤禟已经要伸手揽我,我忙阻止他靠近。
      “九哥”十四的声音适时的阻止了胤禟进一步的动作。
      “我想着应是扭了脚吧。”胤礼询问着我,把手伸了过来,示意我扶着,这个时候这样是最好的。我点了点头,正要把手扶过去,人就被悬空抱起,我惊呼“四哥!”他看都没看我,扫过那三张惊讶的说不出话的脸,看向月吟道:“随我来。”然就大踏步的向门厅走去,一路上多是惊讶的眼睛,门厅口干脆所有的人都傻看着。恍惚间,看见五福晋怪异的眼睛,刚才拉我的人难道是她?四福晋只一愣,马上就跟了上来,“爷,这是?”胤禛只是继续往门外走着,道:“回府,凝亓伤了。”一直上了他的马车,才把我放了下来,一路月吟都牢牢的握着我。突然觉得刚才的一幕,像回到了未嫁给胤祥之前,还在和皇子读书的时候,就如那次六姐姐被人在御花园“围攻”,我却迷糊的把自己拉了进来。。。刚才的一切又让我回想起来那段时光,虽然有争斗,但至少还是有着单纯的心性,而现在的我们早就没有当初的心境了。时间,到底是什么?到底带给了我们什么?也许我们自己都不清楚。进了雍亲王府了,才安置好,太医就到了,把了脉、查看了伤处,告诉所有的人:我很好,没事,脚好好养着便可。四福晋交待了几句,笑着说我也累了,让我早点歇下,已经派人去通知十三了。等所有的人都退下了,才叫了月吟,让她去门口看看,若有人就带给话说我很好。她应下就出去了。不一会儿门就被推开,“简连定是在的”我笑着抬头,竟是胤禛,本以为是月吟回来了。
      他看我张口结舌的样子,顿时眼中带上了笑意:“怕不止是简连,喜正也得在。”他打趣开了,“九弟和十四弟,若听不见你安好的消息,怕今儿晚上就睡不着了。”
      “四哥真是会说笑!每次都给凝亓讲冷笑话。”我恢复常态,他会知道一点都不奇怪,不知道才奇怪。
      “今儿席上在座的每位皇子,应是没有一个不喜欢你的。”他还真来了兴趣。
      “四哥是夸凝亓为人为的好呀。可是我却不觉得,若是真好,怎么还糟了别人的黑手了呢。看来凝亓真该好好检讨下了。”
      他看着我,“看来你已知道了。其实这事本是与你无关,可是你偏偏是凝璇的妹妹。”
      我明白了,原来是冲着五姐姐来的,五福晋恨姐姐也是可以理解的,报复到我身上可就有点牵强了些,这女人不是脑袋长包就是进水了。“我岂不是很冤枉?”
      “冤枉不冤枉,不过是觉得。人家许是觉得更冤枉呢。”
      “四哥,你有的时候真的很欠扁,很想让人一拳挥过去。”
      “现在,我不介意你挥拳过来。”他笑的随意
      “我介意行不行,我才不要白浪费力气呢,又没有什么好处,还会弄疼手,我多亏的慌呀!”
      我一说完,他就大笑起来。一会儿,才道:“早些睡吧。”
      他一走了出去,月吟就进来,一边伺候我,一边告诉我,外面简连和喜正都在,这会儿子应赶着给主子回话去了。
      一早,胤祥就冲了进来,把我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也把我弄醒了。他放下心来,正要坐在床边,我一拳打在他的胸上,然后一拳接着一拳不停的打,他也不制止,只是任着我。越打就越觉得委屈,干脆嚷嚷起来:“你就这么把我放在别人府上、你就这么放心、你不怕我出点什么闪失吗?胤祥,你就是头猪!上午就出去了,为什么不派人通知我?你根本就是故意把我丢在那里,你就是故意让我一个人凉在那,你明知道我不喜欢看戏。。。胤祥,你丫就是个混蛋、白痴、弱智、猪!大笨猪!你脑袋进水吧你,你是秀逗了还是长草了,你怎么不干脆别回来了,让我丢那不是更好。。。”
      一直到我骂累了,停下了。他才把我搂进怀里,紧紧的,开口说:“都是我不对,都是我疏忽,本以为自己能回来,谁想着耽误了。想着你也许久没看见她们了,许是想见见呢。我怎么这么笨呢,就把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凉那了!你继续打继续骂,怎么都好,怎么都随你,好不好?”他用下巴顶着我的头,“我该省的你看不到我有多担心害怕的,我该知晓的,若我在就什么都不会发生,我该牢牢看着你,不让你离开我半步的。我就不该让你去的,我就不该出门的,这样我的凝亓就该好好的,就该平平安安的。”
      “谁说是你的了,你臭美!”我顶了回去。
      “好,好,我是你的。”他换了个说词,我彻底晕了!
      骂也骂够了,闹也闹够了。我拽了拽他的衣服,问:“咱什么时候回家?”
      他低头看我,笑道:“咱这就回,我去和四哥打声招呼。”
      一路上,被胤祥抱来抱去,竟这样睡着了。他在,安心踏实。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先声明,这章不是虐文,若有人觉得是,我就只能无言了。
    文章里的宴请只是皇子福晋间的正常走动。
    关于受伤事件,是凝亓姐姐的旧事,也算是个铺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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