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陆花crossover]梦迷行终》只曹

7、一座楼

　　很快，我发现我们脱离了迷路的困境，到达了一处地方。

　　我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我接下来看到的景象，在这杳无人烟，连鸟都不拉屎的地方（当然，在我这么想的时候，有几只鸟飞过），我看到了一座小楼，别处都是杂草丛生，遍布灰尘，可是唯独这座楼，却是一尘不染如出世一般。

　　我想不通为什么有人会想到把一座楼建在这么个地方，想不开？

　　我抬眼一看，是双层，阳台上还有花花草草，不过早已枯败。总之，这楼与这附近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百花楼……”三叔显然也讲不出话来了，但是一看到这楼，就冒出这么三个字。

　　百花楼？花满楼的百花楼？怎么会在这里？花满楼不是江南人吗？一连串的疑问在我脑海浮现。
　　我看到三叔在楼下稍作停留，就想上楼，我也跟了过去。

　　打开门，我以为至少会看到楼主人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但是打开门之后，我再一次惊呆了。没错，我是看到了一个人，他端端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已经不能被称作人了。

　　因为他只是一具尸体，一具只有骨头没有肉的尸体。

　　没有被好好保存的尸体是基本不会有尸变的可能的，所以我不担心他会变成粽子。我用几秒钟盯着这个尸体看了看得出如下结论：他是个男人；穿的是古人的衣服，已经腐烂了；很端正的的坐在那里，居然没散架；死了应该有近百年了；桌上有一封长信。

　　此时我才发现三叔竟站在门口不进来，他甚至全身都在发抖。然后，他对我说道：“大侄子，快……快把信念……念给我听听。”

　　我答应着，迅速将信从桌上拿起。

　　信的内容很长，还是文言文，我按照我的思路翻译整理了下，大概就是下面的内容：

　　花兄，距离你去世已经很久了，没想到，我们都老了，你还是比我早走。与你在一起的日子非常开心，还记得我们一起去游玩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老道吗？他当时看了看我们，说下辈子，或者下下辈子，有一个人是你的转世，这转世将会遇到我，当然，那个时候，我已经离开人世很久了，转世将会知道你我的事情，并且将我好好安葬，兴许他还能想起你我的一切。我当时自然是不信的，我怎么会没有地方葬？还需要你的转世来将我安葬？不过后来我渐渐发现他似乎是正确的。
　　你走了之后，我一个人越发孤寂，我朋友很多，可是交心的只有你。江南有你的百花楼，我想在京城也建一座百花楼，于是，我就建在了京城郊外的一处林子里，那里幽僻鲜有人来，仇家找不到我。没有你的日子，我一个人种些花草，终于明白你为什么当初也那么喜欢做这些事了。倒也落得清闲自在。可是我发现，进了这个林子就容易迷路，所以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可以自由进出的路。

　　那个老道说得对，我一个人自己无法安葬自己，但是我想在这座百花楼终老，即使你不在，这里没有你的气息，这里毕竟不是你的百花楼，我不想任何外人知道我在这儿，所以我在入口处设置了指引，我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你的转世也必定不凡。

　　花兄，不，应该称呼你为转世有缘人，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不用记起什么，不用刻意寻找什么。你就是你，也不再是花满楼了。

　　我读完了，抬头发现三叔老泪纵横。我心里竟也有些触动。一个人，到底有多珍惜对方，才会想到要建一座一模一样的楼来怀念对方呢？

　　我放下信，却发现尸体怀里似乎还有东西，我怀着不冒犯老人家的意思，轻轻地拿了起来——是两副面具。三叔看到，竟像着了魔似的将其中一副戴上，嘴里尽发出“他是我朋友”“反正有你在，我这辈子恐怕是闷不死的”一类的话。我讶异地看着他，旋即也明白了些什么，轻摇了摇头。

　　三叔终归还是什么都想起来了。

　　之后，三叔和我将陆小凤的遗体带了出去，好好安葬在墓碑旁。

　　我问三叔那百花楼该如何？

　　三叔说：“过去了就都过去了。”我看三叔说这一番话时，竟又苍老了许多，心下也一阵悲哀。

　　三叔看着墓碑好一会儿，直到黄昏到来，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洒在“陆小凤”三个字上，三叔这才动了一下，嘴里说着：“不再见，不再见，到底是不想说再见还是再也不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