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劫－一切皆云烟》流波上的舞

3、初识

　　我总是试图回想我刚上初中时的样子,觉得照片里的我并不真实.妈妈说那时的我像只快乐的小鸟,每天放学总是和她说个不停.我想也许是从那时开始我已经懂得了用言语掩盖自己的秘密.

　　说起来,我们真正的相识竟然还是通过小雅.
　　小雅在五班,和我的教室相邻,我们除了上课,课余时间都泡在一起.
　　“萌萌,你竟然和林毅在一个班!”小雅在第一天放学路上头一句话就提到了他
　　“噢,是啊!有什么可惊讶的?”我假装不在意.
　　“这下,你可以认识他了!”
　　“同班的话应该免不了认识的!你怎么好像很想认识他的样子?”我故意开小雅玩笑
　　“什么啊,我早就认识他了!”小雅的脸好像有点红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啊?”看她的样子我更想捉弄她了
　　“是暑假的时候在舅妈家认识的啊,忘记和你说了!”
　　“是这样啊.那我也不用介绍你们认识了,呵呵.”
　　“谁要你介绍啊,我给你介绍还差不多.”
　　我们很快转移了话题,不过小雅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

　　虽然在同班,虽然有见过面,但他好像并不记得我,所以开学一个多月了,我们还像陌生人一样,我猜他可能连我和他同班都不知道,更别说我的名字了,不过那时的我并不在意,我还没有习惯把目光投注在某个人身上.小雅还是那么黏我,有的时候我却又觉得她总是欲言又止.

　　那天是个周五,下午是全校例行的班级大扫除.不知道是谁安排的,竟把我和他分到一组擦玻璃.老师公布完劳动分配之后,大家就开始各自找搭档做卫生了.我望向他,一个同班女生,叫莫琳的,正和他说作业的事情,两人有说有笑.我便独自找了一个水桶先去打水.

　　没想到在教室门口遇见小雅,又拉住我东扯西扯,我有点不耐烦,只想赶快做好卫生.正在这时,小雅忽然朝我身后挥了一下手,还没等我转身,他已经站在我身边了.
　　”林毅,上次找你借的书我还没有看完呢,下个星期还你，好吗?”
　　“哦,不急,你慢慢看吧.”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的听他的声音,如果用颜色来形容的话，应该是那种很透明的蓝吧.
　　“哦,”小雅这才注意到我,”这是陈萌,你们同班的，应该认识吧.”
　　“我就是来找她的,”看到小雅问询的目光,他补充说:”我们今天分在一个组做卫生.”
　　还没等小雅消化这个回答,他已经在几步之外:”喂,快点啊,你不是要打水吗?”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跟他走进水房了.

　　他接过我手里的水桶,奋力挤到龙头边,我忽然觉得他微带汗水的脸有一种莫名的光泽.这时的他很难想像就是那个骂我鬼叫的男生.

　　两扇玻璃看上去很容易擦干净,真做起来才知道难.我基本处于助手的位置,递抹布、报纸，洗抹布，擦窗台，他则里外游走，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那些污渍上。三楼虽然不高，我仍然是为他捏了一把汗。所以，每当他身体在外面时，我很自然的会上前，抓住他的衣服，即使他看起来游刃有余。我没有想到他其实是少话的，也没有想到自己在他面前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我们彼此在这种沉默里仿佛找到一种很默契的感觉。我没有问他怎么知道我，似乎是理所应当的；他没有问我是否知道他，但感觉已经不用解释。

　　老师开始已经说，做完了各自的区域卫生，检查合格了就可以放学。我做完卫生去找小雅的时候才知道她已经走了，我暗骂这个家伙也不告诉我一声就开溜了，一边取车准备回家。这还是上中学以来，我第一次独自骑车回家，少了小雅做伴，还真有点不习惯。
　　“喂，你家也住这边？”耳边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啊？”我猛转头，发现他正微笑着看我；“啊？是你啊，是啊，我家就在长江路上，你呢？”
　　“我爷爷家在这边，今天到他那边吃晚饭。”他掸了掸有点汗湿的衣服。
　　“哦。”我又一次失语了。
　　他很快便到了爷爷家门口，说了句再见就消失在路口边。
　　我深深喘了口气，感觉远离他的磁场才可以正常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