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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营救 ...

  •   近中午时,明诚得知高云被捕。整整半天,他像绷紧的弦,诱梁仲春入局,请孤狼入瓮,跟藤田拼了豁得出去,哄着汪曼春触动好奇,还要伏软不低头,让微蓝她爹满意。水里浮着的瓢,尽数叫他按了,累得骨软如泥,哄不得的那个,还是微蓝。

      他长叹一声,松了她仰在床上,疲倦的闭上眼睛。

      微蓝小猫一样凑上来,问:“她怎么你了?”她紧贴着他,酥热扑他脸上,莫名有股奶香。他仰仰脸,在她唇上轻轻一啄。

      他今天,许是被藤田缠得紧了,往事攥成峨眉钢刺,不顾他的意志,直往心里扎。他做事,微蓝向来不问。即便迫于局势,只要不提,她永远不会知道。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说了。

      她和静子不同,她是阳光下的明艳,静子,是长夜里的浮香。他有些害怕,要微蓝救一救。他今天做了很多事,为着闪亮的名义,这一点点时间,他想留给自己。

      他抬头吻她,拨了她旗袍下摆,摸着丝袜的根。他讨厌尼龙虚假的柔滑,烦躁的往下拉拉,微蓝从来是不听话的猫,蹬了蹬,不叫他轻易。她冰凉的肌肤像溪水,滑过他掌心的滚烫。他越发觉着渴,箍紧了她,用力吸吮。

      微蓝用力推他,要挣扎起来。明诚捉了她手,往身上摸,那手吓得直缩。他不满意,放了她,问:“你还怕什么?”微蓝的长睫毛垂着,羞花照水,淡淡晕红,是白壁里的血沁,生得自然。明诚忘干净了藤田,他喜欢叫微蓝难受。

      他手上紧一紧,催她:“快些。”微蓝流淌星光的眼睛,犹豫了看他。他的不高兴,让她举棋不定。她于是吻他,他静静等着不动,她的小舌头像银芽,费了劲才肯破土,闪缩了递进来,明诚含了它,唔噜道:“衣服。”微蓝只得摸索了解他衬衫,指尖冰凉,像落了微雨,一滴,两滴,滴在他身上。

      他的手麻利很多,早扯开那盘旋而上的扣子,褪了里面的小衣裳,微蓝贴着他不敢动,说:“门没锁。”明诚咬着她耳朵:“进来就锁了。”微蓝愤怒的再找借口:“灯没关。”明诚问:“关了灯锁着门,你不怕他们知道?”

      他翻了身压她,把那讨厌的丝袜扯干净。她紧张的无一处不用力,可他喜欢,为着她不敢逃。倔强的叛逆,乖顺的迎合,这两样揉在她身上,真让人烦恼。他并不满足,告了状说:“她今天为难我。”微蓝叫他为难的无处可逃,脸上的红直羞进头发里,分不出力气理他。

      这晚上,他不许她回客房,要她陪着。微蓝皱眉问:“这就不怕被知道了?“明诚轻轻一笑:“是谁先告诉大姐的?”微蓝又输一阵。她忽然问:“她怎么为难你了?”明诚作茧自缚,只能说实话,微蓝听了不出声。

      防她生气,他又说:“还牵着一件事。”微蓝歪过脸听。明诚说:“高云见了我,说了句话,比我高些,比我白些,比我漂亮。”他碰碰微蓝:“你能想到谁?”微蓝过了一时,方说:“明台。”

      明诚嗯了一声:“藤田想不到,她没见过明台。我冒了险,把这话透给汪曼春。”微蓝忽得支起身子,惊讶了看他。明诚无奈笑笑:“给她些动力,去要高云。”微蓝说:“这样很危险。”明诚叹气:“她俩个都想要明台,汪曼春为了报复大姐。”他后面那句话不说。

      他看着微蓝:“我们只能成功。高云落进汪曼春手里,她不会叫他招,她会矫供。”他摸摸微蓝:“换了明台进去,我没把握,会不会求她。”微蓝伏下身子,埋在被子里不说话。

      她总不能要求他,为了她不管明台,微蓝想。明诚看着天花板,有另一层隐忧,这件事,他不能盯梁仲春,要梁仲春盯着他。他的所有行动都是被动的,任何好奇都会露了马脚。他摸出手表,快10点了,梁仲春没有消息,汪曼春向藤田说了什么,她能成功吗,什么时候能够行动。

      未知时间的计划,转瞬即逝的机会,他若捞不住,就输了所有。

      那害怕涌上来,他转身抱紧微蓝。假如明台折进去,他会去求藤田吗。她要挟他的不再是伪装,是赤裸裸的亲情。藤田静子,她究竟要的是什么,明诚埋进微蓝颈子里,忍不住呻吟出声,“我得找一件事,”他说,“找一件她真正要想的事。”他嗅着微蓝淡淡的奶香,地道里那条冰冷的蛇,缓缓爬动。

      他不能答应她,只要有一次,他从此攥在她手里。

      他吻着微蓝,想吞了她抵御害怕。微蓝没有躲闪,搂紧了他。明诚支了身子去关灯,黑暗会让她绽放充分,微蓝的声音轻不可闻:“你刚刚说,累的坐不住。”他扯了那小衣裳,嗓子里咕噜一声:“死了也行。”

      他一点把握都没有,高云被捕的突然,他做不得详尽计划,能做的只有这些。能救他吗,能不能,他在黑暗里一遍遍问。藤田静子的手臂,从那阴寒的地道探出来,隔了微蓝,环住他的腰。他闭了眼睛,低声求道:“别离开我。”

      他累的汗出如浆,心里好受了些。梁仲春是死了吗,怎么没了消息。他反手去摸她,她钻进他怀里。他忽然想,微蓝和静子,若同时出现在伏龙芝,他会选谁。他说不定会躲了静子这一劫,为着微蓝喜欢逃跑。

      她们都裹在洋葱里,一层层剥尽了,才能瞧见,他被辣得眼泪直流。剥静子时,他勇敢无畏,轮到微蓝,他小心翼翼,怕碰坏了她,也怕碰坏自己。

      他真想把她们搁在一起,搁回伏龙芝去。莫斯科的凛冬,他和同窗们用酒御寒,毛茸茸的帽子,散着野兽败去的气息。他那时候的信仰,干净得像水,炽烈得像火,只有激情,没有疲倦。如果那时候,他撞见的是微蓝,夕阳打在蔷薇花瀑上,她逆了光走来,优雅迷人。

      他迅速闭上眼睛,抱紧微蓝。

      微蓝没有这个机会,与他共赏风中蔷薇。同样的年代,她死里逃生,在群山,在密林。江西潮湿,湖北燥烈,山民倔得像石头,敢跟老天赌命。她拼了石头缝里开花,是双生向日葵,一朵纪律冰冷,一朵感情丰沛。

      他或许只看见一朵。

      熬到12点,梁仲春仍然没消息,看来要等明天。明诚坐了起来,微蓝许是睡着了,静悄悄没有动静。他伏身摸她的脸,碰着她睫毛,小刷子一样扫他指尖。睫毛密的人,脾气烈。桂姨说的,她有时候也同他拉家常。

      他下了床,穿上衣服,开门下楼。

      厅里灭了灯,有个奇怪的身影,粘在墙上。明诚趿着的鞋,动静便大些,那身影猛的回顾,讪讪道:“还没睡啊。”明诚抄了兜过去,厅里黑,他用不着神色,问:“你干什么?”桂姨低了头,仿佛找不到话回。

      明诚扫一眼墙上的画,恼火道:“你成天盯着我,要干什么!”桂姨抖了声音问:“司各特路137号,是什么地方?”明诚一瞪眼:“我的事,你少管!”桂姨急道:“我是担心你!下午大少爷那些话,明明是说给你听的!”她指了指画:“这地方有多重要,房契要藏在画里!”

      明诚道:“不是他赶不赶我走,是我想不想留。”他走去取下那幅画,自去撬开,拿了里面的房契,淡淡道:“再让我看见你偷翻我的东西,别怪我不客气。”他挂妥了画,将那屋契塞进兜里,摇摇晃晃去厨房,啪得点亮了灯。

      第二天礼拜,春光灿灿,绝少的好天气。明镜心情大好,接了程锦云,带了一家人出去玩。大草坪上支了家里带出的网子,供他们兄弟打球。远远搁了椅子圆几,大阳伞蓝白条纹,在风中微荡。

      春阳扫在身上,阴晦的心境干爽了些。明镜左手坐了明楼,右手坐了明诚,远远看着明台同微蓝打球,程锦云站在网子前看。这春日让她很满足。明诚瞧着程锦云,总想起于曼丽,不知明台怎么取舍。程锦云虽是同志,于曼丽却救过他和微蓝,若论着偏私,他有些可怜于曼丽。

      微蓝穿短裙子真好看,她个子高挑,显那腿又长又直。明诚想起她杀汪芙蕖,旗袍束在腰上,总之她的害羞都是装的,只用来收他的心。明台的球送得高,微蓝跃了去够,身子迎着蓝天,弯了柔美的弧度。那裙子太短了,明诚皱了眉头想,咬了手指不说话。

      明楼微微一叹,明镜立刻转脸瞧他,明楼无奈道:“太阳真好。”明诚看他那意思,许是在想,一屋子共产党,一锅端了怎么好。

      明镜正要说话,便听身后有声音说:“明长官,今天有雅兴,出来走走吗。”他们一同回身,见着藤田静子,带了汪曼春,款款而来。明镜见了汪曼春,脸色就不大好看。

      明诚另收拾桌椅,明楼站起笑道:“静子夫人,幸会啊。”引去左近。明诚排好椅子,藤田静子坐了,阳光猛烈,她眯了眼遥望球场。汪曼春上前一步,笑道:“静子夫人,那个,是明长官的小弟,明台。”藤田静子听着球网边咯咯的笑声,说:“青春,真让人怀念。”

      明楼岔了话:“静子夫人,今天也有空闲吗?”藤田静子敷衍一声,忽然问:“她们都是府上的小姐?”明楼啊了一声,说:“天气好,一起出来玩玩。”汪曼春笑道:“穿白衣的小姐,是阿诚的未婚妻。”

      微蓝恰巧转身,见了明镜独坐,交了球拍给程锦云,走去明镜那里。藤田静子优雅侧首,看她粘在明镜身侧,明镜拉了她手,递毛巾给她擦汗,给桔子汽水插了麦管,送她手里。她刚打了球,明诚隔了这么远,能见着她扑扑红的脸,冒了腾腾热气。

      明诚走了神,想她这时候的脸红,和昨晚不同,不是玉璧里的血沁,是红茶包丢进开水,缭绕盘旋,丝缕慵懒,都看得清楚。

      汪曼春见明镜待她亲热,心下不快,嘀咕道:“没规矩。”她怪她不来应酬。

      明楼指了球场:“静子夫人,您要不要放松一下?”藤田静子笑了摇头:“我并不会。”她看了汪曼春:“汪处长,你陪陪吧。”明楼起身道:“曼春,运动,能提高效率。”汪曼春微笑答应,脱了外套,搁那椅子上,高跟鞋踩了草坪,跟着去了。

      藤田静子看他们走远,说:“在伏龙芝的时候,你常带我去打球。”明诚不作声。藤田静子叹道:“也是这样的春光。”他会让着她,仿佛接不着球,半坐在地上,笑着看她。“回忆真好,是吗?”她后仰了身子看他。

      他的蓝色球衣,比天空更温柔,可他冷得像冰。

      她要刺穿这冰冷,于是问:“我能见见她吗?”明诚想说什么,又闭了嘴。静子又问:“要我走过去吗?”

      明诚看过去,明台带了锦云,和他们坐在一起,说得热闹。微蓝膝上搁了毛巾,脚不着地,荡在椅上。她投目球场,微风一过,掠起她几缕散发。

      明诚看着微蓝,问静子:“你究竟想要什么?”她反问:“你不知道吗?”明诚叹了一声:“有些事情,过去太久了,我真的忘了。”藤田静子道:“我相信你对汪主席的忠诚,这样可以吗?”明诚一笑:“你若相信,昨天的事就不会发生。”她侧在椅里说:“那个人,汪处长已接手,上午就去提人。”她憋了憋,很忧伤:“我并不想惹你生气。”

      明诚脑子里轰得一炸,他微转手腕,9点,太早了。

      他情不自禁看藤田,她为什么在这里,是巧合,还是试探。然而他的思索,在静子看来,是牵动了往昔。明诚盯着她,脑子飞转,特高课离76号不算远,他们在的去路上,还是在回的路上,他还有多少时间。

      “你相信我了?”她问。

      明诚唇干舌燥,回答不出来。他不能动,一旦起事,除了她们,他是唯一知情的人。让微蓝去吗,她的身份,他不敢叫她冒险。明台呢,可明台已经是钓着汪曼春的饵。她说不定就为了看看明台。

      静子渴盼的目光在打转。他不能失神太久,她的疑心很重。明诚有冲动,想告诉这个女人,他如今有多爱微蓝。可他不敢,为了她的屠刀。

      他快让她逼疯了,她还在说爱情。

      明诚转了脸唤道:“金灵!”微蓝听了,从那椅上溜下,走了过来。她的鞋子踩了草坪,像小动物出没丛林,她快走到跟前时,明诚飞快的说:“她很干净,你不要伤害她。”

      微蓝站在他们面前,她穿了白衣裳,可明诚瞧她像红旗,迎风猎猎,招展于瓦蓝长空。他压着嗓子里的抖,说:“我的未婚妻,她姓金。”藤田静子看了微蓝:“金小姐很漂亮,让我想起日本的菊,清苦柔韧。”微蓝怔一怔,明诚接了说:“静子夫人。”

      微蓝笑问:“静子夫人玩球吗?”静子摇摇头,眼睛里漫出忧伤:“我打不动了。”明诚心里闪过《死魂灵》,微蓝或许不懂电码,她还在翻书译字。微蓝觉出明诚的紧张,他一定有事,才会推她到藤田面前。

      这个时候,还能有什么事。

      微蓝笑道:“静子夫人是柔美的樱花。想来不爱打球。”她忽然遥想:“我记得南京的鸡鸣寺,山门前植满樱花,风一吹,那花儿飘的,”她仰了头,仿佛措词,一时笑了说:“像空中转着的粉红八卦,真漂亮。”静子忍不住微笑:“金小姐的比喻,很特别。”

      明诚心里一松,她懂了。

      春日风大,微蓝还未答话,那风呼得卷了她短裙,微蓝慌着去按。明诚皱眉道:“你找了司机,回去换了罢。”微蓝红了脸,低声道:“本来就要回去,大姐支我回去取茶水,她说汽水太凉。”明诚嗯了一声:“好在不远。”

      微蓝行礼,向静子告别,亭亭去了。静子瞧着她背影,说:“你很喜欢我穿短裙。”明诚牙齿含了舌头,咬了不说话。“你爱她吗?”她又问。明诚低头看她,神色复杂,欲言又止,并不完全是装的。

      他的心,跳在微蓝身上,早已离场。

      明家的汽车,刚转出公园,微蓝便叫了停车。她奔进路边的烟杂店,抄了电话,拨梁仲春。梁仲春在办公室,她松了口气,她不知道别的号数。微蓝等他懒洋洋喂一声,立刻道:“梁处长好,我是杨太太。”梁仲春沉默。微蓝道:“梁处长忘了,您带着夫人游鸳鸯湖,我们见过。”梁仲春终于说话:“有事吗?”

      微蓝笑道:“我先生说,约了您去南京,是在今天吗?“梁仲春道:“是要去,但时间没定。”微蓝皱眉道:“咦,可是我先生已经出发了,难道他骗着我?”梁仲春打个哈哈:“杨太太,别急,别急,我去查查,难道我弄错了?”他搁下电话。

      微蓝攥着话筒的手,有些发白,久得她等不得。梁仲春的声音终于传来:“杨太太,你先生先去了南京,我查了公路局,他定的车,到了南京,已经往回开了。”微蓝怒道:“他一定在外面讨了小的!”梁仲春劝了说:“也不一定,也不......”电话已挂了。

      微蓝打去家里,只说:“叫六爷。”六爷接了电话,她立刻惶急:“六叔,我是兰子。那姓杨的骗了我,我不该嫁了他,你们来接我罢。”那声音发了哽。六爷问:“去哪接?”微蓝道:“极思菲尔路,路口这,我在那里等你们。”

      司机是明诚带出的人,日常里接她上下课,当她半个嫂子。微蓝坐了车到了极思菲尔路,76号占地十亩,闲时无人。微蓝从领中扯了钥匙给司机:“司各特路137号,二楼东头,厨房有保温瓶,冲了茶,去公园门口藏了等我!”她要下车,忽然又道:“给我找件衣裳。”司机问:“要什么样的?”她已下车跑了。

      一排雪松,笔直溜了过去,她穿成这样,总是扎眼。微蓝深恨这一日穿了白衣裳,然而大白天的,穿黑衣裳也无用。她没带枪,手里唯有刀片。六爷和押运高云的车,哪一个会先到,她紧张的手心出汗。

      如果明诚在这里,她想,如果他在这里,她想不下去,她习惯了靠着自己,谁在都没用。

      路口有动静,微蓝伸脖子去看,一辆黑色伏特加开路,后面跟着漆了深绿的囚车,再后面断后两部车。六爷还没到。

      微蓝咬咬牙,只有这一次机会。她猛得冲出马路,伏特加猛刹,微蓝就势扑在车下。司机从窗里探头,怒骂:“找死吗!触霉头!“微蓝的丝袜叫石头磕破了,膝盖渗了血,她坐在地上,吹那膝盖,疼得丝丝出声。

      司机挥手:“快滚,快滚!”微蓝扬了脸道:“你撞了我,还这样凶。”那话娇滴滴含嗔。司机眯了眼看她:“谁叫你穿成这样!”他从车上下来,扫了眼微蓝的腿,摸了摸下巴,探手去抚她伤处:“伤哪了?”他那手刚摸到微蓝腿上,她闪电探手,攀他头颈,咔得折了。

      微蓝摸了他腰里的枪,就地滚了车边,探手往里便放,毙了车里特务。后面枪声大作,受了惊动。微蓝躲在车后,看手里的枪,左轮,点三八,六发子弹,她还有三次机会。

      微蓝不敢动,枪声停了,脚步像潮水涌来。不远处,76号的大门缓缓拉开,有车子擦动引擎的声音。风过了雪松,飒飒如涛。藤田静子很美,像静极了的火苗,会舔进人心里。微蓝想起昨夜的明诚。

      他爱我吗,微蓝想,还是要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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