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天使》唐浅

5、chapter 6

　　chapter 6 交换

　　看着面前用毯子遮了大半张脸的小女孩，茶胸中说不出的郁结。

　　“这已经是一个月来第三次晕倒了，包包，你到底知不知道道自己在做什么？”

　　小女孩不说话，只将身体缩了缩，眼神躲闪，始终不看向茶。

　　看她一副心虚的样子，茶有些心软，不觉放轻了声音，试图迂回说服她：“我知道你想尽早出任务，可是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上次考核不是拿了A了吗？”

　　“可是我想达到S级。”半晌，毯子下传来了微弱的抗议。

　　“不许你有这种想法。”茶觉得怒气又涌了上来，“你这个笨蛋一辈子都不可能的。”他就是要打击包包的积极性，A级已经是意外了。自从两年前发现包包有勤奋的趋势，他就开始有计划的耽搁她、拖延她，结果发现包包居然偷偷利用睡眠时间补习训练。当时他又气又急，可是小丫头倔起来他也没办法，只好遂了她的愿。但是S级绝对是不行的，太过勉强自己的结果他早就见过，他不想包包有一天也象那个男孩一样浑身是血死在自己面前。

　　“就是要！”小女孩脸上写满了坚决。

　　平日里包包一使性子，他总是让着她的，但是这回不行，即使把她绑起来，他也不许她再有这种荒唐的念头：“你死了这条心吧。”

　　“小茶哥哥，讨厌……”包包跳了起来，大声尖叫表示不满。“包包讨厌小茶哥哥……”

　　怕她动作太大弄伤自己，茶走上一步，想要安抚她的激烈情绪，却发现包包突然停止了喊叫，直直朝床下栽去。眼明手快一把拽住软倒的身体，茶惊骇地发现她又晕了过去，鼻血如泉般涌了出来。

　　“糟糕。”将包包背了起来，茶快速朝诊疗室跑去，感觉到热流从脖子上缓缓滑过，带来刺鼻的血腥，这一刻，他无比后悔。怎么忘了，过度使用能力会造型颅内压力升高，所以包包才会晕倒的，他居然还让包包生气激动了。“包包，你不要有事，千万不要。”

　　“情况怎样？”茶向刚从急救室里出来的医生发问。

　　“如果你问的是身体，那暂时没事了；如果是能力，估计有些麻烦。”医生也认识这位曾经名动一时的天才少年，虽然他现在的表现差强人意，但那双淡定的眼睛却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十一岁孩子该有的。所以他选择实话实说。“她太勉强自己了，这半年她来这里的频率越来越短，我认为她最好修养一年。脑部伤害不是那么容易痊愈的。”

　　半年？怪不得，茶有些恍然，怪不得包包最近经常失踪，她居然骗自己说是训练师傅要加课！站在包包的病房前，茶的心中似有把火在燃烧，难道早一点见到父母对她就那么重要？重要到连命都不要了？她要是傻了、死了，他怎么办？难道这四年的相处对包包来说，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他不敢推门，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这种陌生而激烈的情绪让他害怕，怕自己做出什么伤害包包的事情。

　　房里隐隐传来哭泣声，是包包醒了？刚想推门，却看到有一个女孩走了过来。这个女孩他见过，是包包物理系的同伴，也好，让包包和朋友呆一会，他也需要点时间平静情绪，想着，茶转身走进了隔壁的休息室。

　　“宝宝，你还好吧，怎么哭了？”

　　“冰，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小茶哥哥？”

　　“门口什么人都没有，更不要说你那个怪人哥哥了。”冰的语气有点冲，似乎对茶颇为不满。

　　休息室同病房一板之隔，茶可以轻易地听见包包和她朋友的对话，他想走，却终究还是敌不过内心的好奇，他只想知道自己在包包心目中的地位。

　　等了半天，包包并没有回答，哭泣声却越来越响，有嚎啕之势：“他不要我了……小茶哥哥……生气了，呜……是我不好……呜……我说他讨厌的，可是……一点都不讨厌他……呜……”

　　要不是偷听不太光明，茶几乎要冲到隔壁去大声分辩，他又不是小女生，哪里那么容易生气？傻瓜包包，这样的哭对脑伤不好，他有点心疼。

　　“不要正好，你们彻底一刀两断。那个怪人哪里好了，值得你这样拼了命的对他？”

　　“不要乱说，冰，你知道我是想出去看看爸爸妈妈！”

　　“又骗人！”冰的声音因为气愤而有些尖锐，“以前你不吃晚饭骗我说不饿，结果呢，都藏起来带给那个家伙了。这两年他是越来越差劲了，几次都要被体罚，要不是你因为表现好，师傅们还给你面子，他现在哪里还有精力来生气？早就被打死了。组织从来不养没用的人，他以前风光的时候得罪了不少人，你这样拼命要拿S级，还不是为了保护他？”

　　冰的一番话如晴天霹雳打在茶的头上，他一下子楞住了。难道包包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因为他所谓的韬光养晦，所以包包才不得不锋芒毕露？难道将包包逼到这个地步的，不是别人，不是她的父母，却是他？一时茶的心中充满着自我厌恶，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自己，笨蛋，真是个笨蛋一个。一时心中无比难过，却又满是感动，包包，他的傻包包。

　　隔壁的包包正努力替茶辨白着：“冰，你不要说小茶哥哥的坏话。哥哥对我那么好，我也要对他好，师傅们说得不错，‘只有变强，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冰却不以为然：“他哪里对你好了？躲在你身后那么理所当然，还耍脾气？”

　　“小茶哥哥是我来这里以后第一个跟我说话，对我好的人。他平时对人是冷淡，所以你们都不了解他。”包包有些着急，她不想大家误会小茶哥哥。

　　“是啊，我是不了解他，这两年你那么辛苦，头疼得又吐又流鼻血的时候，他在干吗？”

　　“完不成训练哥哥已经够难过的了，所以……”

　　“所以你个傻瓜就没告诉他，对吧？他什么都不知道，对吧？”林冰忍不住嗤鼻，“我才不信，他在这里的时间比我们都长，我不信他没有对自己这两年的平静生活起过疑心。每次考核那么烂的人凭什么最多被罚不吃晚饭？难道因为他是曾经的天才吗？我觉得以前那些哥哥姐姐没说错，他就是一个讨厌的给别人带来霉运的人！”冰的言辞既尖锐又激烈，她就是不喜欢那个曾经的天才，在这里，没有能力的人只会被人看不起。

　　“林冰，你什么都不知道。虽然你是我的朋友，我也不许你这样说小茶哥哥，你要道歉，不然我不理你了！”

　　听见包包对自己的维护，茶几乎无地自容。包包，林冰说得没错，他的确该骂，他太自以为是了，他怎么会以为作为唯一双系天赋，即使表现再差，也会被组织接受的呢？这可是个利字当头，强者为尊的地方，他实在是蒙着眼睛够久的了。

　　“我才不……不，宝宝，宝宝，你怎么了？医生，医生……”

　　一连串的尖叫将茶从自我唾弃中惊醒，飞奔到隔壁，只见一个小小的人抱着脑袋在床上打着滚，口中发出痛苦的□□。

　　将包包小心抱住，防止她跌到地上或者撞伤自己，茶尽量放轻声音：“包包，头疼吗？不怕啊，等下医生来了，就不疼了哦！”

　　“茶，小茶哥哥……”包包试探着问，带着难以置信的欣喜。

　　“恩，是我。”

　　“小茶哥……哥，你……你别生气，包包……一点都不讨厌你……”努力压抑着头疼，包包断断续续将话说完。

　　见包包现在还惦记着这个，茶心中一酸，眼泪忍不住掉了出来：“没有啊，从来没有生气，小茶哥哥保证，永远永远都不会生包包的气。”看着被痛苦折磨的包包，一想到这两年的平静生活，是包包用血泪换来的，他哭得更厉害了。

　　“情况似乎不是太好，即使修养一年，也不确认她是不是可以再使用超能力。”检查完毕，医生以哀痛的表情给出了个坏的结果。

　　茶才不在意那该死的超能力，他只在乎一点：“那如果一直不用的话，就没事了吧？身体也不会有问题了吧？”

　　“话是这么说？可是……”

　　茶理解地对医生点了点，他知道那未尽半句是什么，这里是不养没用闲人的。不过，没关系，包包，以后，就由我来守护你吧。

　　敲开一所不轻易为常人打开的房门，茶走了进去：“博士，我用两个S级精神系加一个A级物理系三修的人，跟你交换一个A级物理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