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天》懿荏

17、十七

　　盛溢和赵临川走到阳台，站着默立了很久。一个人在酝酿如何开口，一个人在等待一个人的准备，终于赵临川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蒂掐在了盆景里。
　　“外婆看见了，你就完蛋了。”盛溢忍不住打趣了一把赵临川。
　　赵临川立刻把烟蒂重新拿了起来，扔进了垃圾桶里，回过头来才发觉自己竟做了件看上去有些蠢的事情，“嗨！你......”
　　盛溢看着他似乎也因此没有那么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了，才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盛溢看着他的样子，总觉得他有事，但不确定是不是关于自己和徐一淮的事情。
　　赵临川缓缓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和一淮的事情了，说实话，我自己消化了好几天，确实到现在我还是接受不了这件事情！”
　　“他和你说的？”盛溢疑惑赵临川怎么知道的。
　　赵临川摇头，“许易。”
　　盛溢有点意外，几乎需要回忆一下的一个人，竟然会认识赵临川，这个世界，原来真的不大，“许易？”
　　“是，思棉的表弟，前些日子我们去伦敦，他和他朋友不知道什么事情吵起来，我和你嫂子听到了一些让我们意料之外的事情，回来以后，我问过一淮，他也没瞒我。”赵临川是做不到接受，但他从徐一淮口中得知他们两个的事情后，选择了尊重，他不想用血缘的束缚去评价他们的爱情是否正确，这个世界原本就太多事情说不来对错，即便自己是一个警察，可法律外的东西那么多，并不是什么都非黑即白，这么多年的工作之后，更是深有体会。
　　“麦启明！”盛溢低低的喃语，心里想着，他们的矛盾点或许是因为某些误会吧，想到同许易见面的那次，他看自己的眼神里那种没有善意可言的神色，或许，有些事情是麦启明还放不开吧！
　　赵临川吸了口气，“嗯，麦启明！”
　　“你想让我和一淮分开？还是？”盛溢的心里莫名的生气戒备，语气一下子有些警惕的样子。
　　赵临川自然感觉到了她的变化，拍了拍盛溢的肩，“别这么紧张，我虽然不支持，但也不会去阻止你们什么。爱情这东西，我没资格评判什么。”赵临川停顿了很久，回忆拉扯到了自己和方思棉，良久才回过神，侧头看着盛溢，“可不管怎么样，不要让长辈们知道，尤其是爷爷奶奶，老人家接受不来这种事情，奶奶最疼的是你，但也一定是最不能接受的那个。”
　　盛溢点点头，“谢谢！我会仔细的。”
　　“一淮说你们打算出去，这样也好。至于大伯那边，我会尽量帮忙的。”赵临川的心里其实是偏向了他们的吧，只是嘴上还是坚守作为哥哥的准则。
　　盛溢有点疑惑，“大舅？大舅知道？”
　　这样一问，反倒是赵临川困惑了，反问道，“大伯知道你们的事情，这事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没人和我提起过大舅竟然知道！”盛溢一直以为这件事情在长辈们之中只有三姨，徐一淮他妈妈知道。突然间，似乎又千头万绪涌上来，却又毫无头绪，“一淮和你说什么了么？”
　　“当年那场车祸，是大伯的意思。他找到麦启明串通骗过你，在你以为他车祸死亡的时候，是大伯限制了他的自由。后来一淮松口妥协，大伯才放松了对一淮的限制。”找临川不想把那两个字直白的放在盛溢面前，委婉了用词。有接着说道，“直到他确定一淮真的是妥协了，不会再和你纠缠，才然他有了些自由的权限，但依旧不准他回来。可是没想到你这么巧合的遇到了一淮，在瑞士。大伯才对一淮放行。大伯的意思是，如果一淮做不到和你断干净，他会用非常手段把你限制起来，让他这辈子都没办法见到你。”赵临川说着，也是莫名的脊背一凉，大伯素来刚断，但真的知道他这样对自己家人的时候，也是不由自主的一惊，“大伯他不会允许这样违背伦常的事情发生，也绝不会妥协。你知道大伯的性格，他向来是家里的一把手，从小不管是对爸妈他们还是对我们向来是严厉的，他承担的角色一直都是维护者兼裁决者的角色，而他的方式也向来不那么人情，但不管方式如何，他都是为了这个家......”
　　盛溢第一次听到横亘中间的真相，心里、脑子里都还缓不过来，只是愣愣的点头。眼眶里湿湿的，但是却猛地笑了。抬头看着赵临川点头，“谢谢！”
　　话题似乎莫名的沉重，显然盛溢的情绪也不是很正常的样子，两个人选择结束了在这件事情上的对话，瞎聊了会儿，看彼此都恢复到常态才各自走出了阳台......
　　盛溢走回客厅的时候看见赵临川和外公开始下棋，却不见徐一淮，四处张望了一下不见踪影，走过去不经意的问，“外公，一淮他不陪你下了？”
　　赵良行笑笑，“他去书房接电话了，刚好我也换个对手。”说完又把注意力转回到棋局上了。
　　盛溢在旁边站了一会儿，就默默走开了，走过厨房门口的时候看了眼在忙的外婆她们悄悄往楼上书房走去。书房的门掩着没有关上，盛溢悄声走进去，顺手把门关上。徐一淮还接着电话，看见盛溢进来，又再交代了几句就挂了电话。盛溢看着徐一淮，朝他走过去，抱住他的腰，往他的嘴上凑了凑，浅浅的吻，小心，却让徐一淮倍感安心。
　　“你这是在玩火！”徐一淮顺势把人往自己身前一贴，带着诱惑的语气，性感至极。
　　盛溢看着他，勾住他的脖子，凑上去又是一记，“你不喜欢？”
　　徐一淮抬起盛溢的下巴贴上自己的嘴绵长而又带着不肯罢休的吻，许久才肯放开。“你说我喜欢么？”
　　盛溢平复了一下气息，“徐一淮，是不是很累。”
　　徐一淮摇头，“你在就行。”
　　“徐一淮，我爱你！以后我们都不可以放手。”盛溢竟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口这样的情话。
　　“你刚刚说……？”徐一淮清晰的听到这三个字。
　　盛溢微微上扬了嘴角，笑而不语，看着徐一淮，肯定不过的样子。
　　这样于徐一淮而言已经是清楚不过，“嗯，进步很大。”抬手看了看手表虽然有点贪恋，但毕竟是危险地带，“人应该快到了，下楼吧！”
　　盛溢点头，“嗯，那我先下去了。”
　　徐一淮在她走前又扯了扯她的手带回怀里在她额头上浅浅留了一个吻，才放她走，或许方才赵临川同她说了些什么，不过不重要。